在公安廳會客室,龍也警官與公冶彥明匆匆舉行了個簡短的記者招待會後,便折轉到審訊室,就獄靈村連環兇殺案相關聯的人,均一一提審。
後來在查證過程中,人們發現,這次的審訊,除了任惠的一番言辭,其餘的都不是很有價值,所以,下面我就警方與任惠之間的對答稍作詳寫,其餘對獄靈村殺人事件所牽扯到的人員的審訊,在此我也就不一一說明了。
「你就是任惠?!」
龍也警官坐在審訊室裡,面對眼前這個正在不斷打冷戰的婦人,警官的聲音略帶同情與憐憫。
任惠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身材卻依舊十分高挑出眾,不像一般有錢人家的闊太太般身體發福。她的打扮也相當樸素。一頭花白的短髮下是一雙六神無主的眼睛,額頭上的抬頭紋與眼角旁的魚尾紋始終緊湊在一起,似乎根本沒有打算要將它們舒散開來,這就更使得她看上去很老化。她一直低著頭,雙手來回揉搓著,聽到警官的話,她點了下頭。
「那麼,楊先廷是你的丈夫啦?」
「嗯!」
「當天晚上,噢,也就是十一月二號晚上,你有發現自己的丈夫楊先廷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這個,呃,要說不對勁的地方嘛,這個……他,他那天晚上喝了很多,很多的酒,還是賀,賀以農先生攙他回來的!」
「他回到家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是十點五十分左右的樣子吧!」
「你知道他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喝酒嗎?」
「不,我不認為他是一個人喝酒!」
「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老公他的私生活很是不檢點,他總在外頭搞女人,不是說男人有錢就學壞麼,我老公他就是這麼個令人生厭的臭男人!」
「你的意思是說你老公,也就是楊先廷當晚是和某個女人在外頭一塊喝酒的嘍?」
女人點點頭,之後就一直用沉默來作答。
「那麼十七年前你女兒楊蓉蓉的死,你有什麼要說的嗎?那真的只是單純的自殺事件而已嗎?還是……為什麼不說話啦?難道真的有內情麼?」
「警官!」
婦人抬起頭,以一種輕蔑地目光瞥了龍也警官一眼,憤憤地說道:「這應該是你們這些做警察的事吧,你們是否覺得刺痛一個人的心是件好玩的事呢?你們難道不覺得在人家的傷口上撒上一把鹽,這麼做很殘忍麼?!」
「請您諒解,夫人!」
龍也警官一臉的嚴肅,說道:「只有配合警方的工作,我們才能幫助您和您的丈夫,甚至,幫助您的女兒!」
任惠又是一臉沉默。
龍也警官用一種帶著乞求的眼神朝公冶彥明看去,卻發現公冶彥明也正在望著他。此刻,公冶彥明的內心從先前發現分屍之時的不安與恐懼漸漸已轉化為坦然。只見他站起身,離開審訊席,雙手叉腰,在審訊室內踱起步來。
半晌,公冶彥明靠在牆上,雙腳相疊,他從口袋中拿出煙來點上,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聽說令嬡生前是位風姿綽約的大美人哦!」
眾人乍聽到公冶彥明這句話,不禁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名偵探到底想說些什麼。
公冶彥明接著說道:「誰都不明白十七年前的那次事件到底有何隱情,想必夫人您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才會去拜訪第二樁命案中那個被分了屍的女子吧?!」
任惠乍一聽到公冶彥明這句幾乎是帶著諷刺的話時,整個人都坐直了,她盯著公冶彥明看了許久,背後冷風颼颼往上竄,任惠像是一隻受驚的喪家犬,有些不知所措。
公冶彥明像是要趁熱打鐵似地,將放在龍也警官辦公桌上的另一張紙片上的內容念了出來:
「死魂
當魂魄離去後死屍露出驚恐,
惡魔泛著陰笑向你走來。
倘若天使就在窗台,
不該,不該,
不該相互吮吸著陰霾。
——郭倩
——11月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