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外面呆了一炷香的功夫,只聽到薛涵依的房門一響,火狐狸同薛小姐一起從房中走了出來,從他們的臉上,方方看出火狐狸似乎一派輕鬆,而薛小姐的面色卻異常地蒼白,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卻又煞住了口,只是笑了笑,開口說道:「外面的動靜似乎還是很大,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對我們窮追不捨!」
「這就要問水先生了。」火狐狸一笑,對易水寒說道,「我相信水先生的心中最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吧!而且,剛才你似乎也答應要告訴我們真相的!」
「水先生!」方方一愣,不由看向易水寒,看來自己剛才的猜測沒有錯,這件事情真的同他有關。
易水寒笑了笑,開口說道:「那就該我們進去說了。煩勞薛小姐給我們找一間房間,您的閨房可卻是不適合我們進進出出了。」
「好!」薛小姐淡淡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們隨我來。」說著,變同莞兒領著大家向一個方向走去。
薛小姐帶易水寒他們來的是一個堆放雜物的小房間,房間的正中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帶他們進來後,薛小姐就退了出去,臨走前留下一盞油燈,並把房門輕輕的掩上,看到薛小姐此時如此聽火狐狸的吩咐,易水寒不由得開口說道:「你跟她說了什麼,怎麼跟之前比就像變了一個人。」
「這可離不了你的功勞啊!」火狐狸一笑,然後盯著易水寒的眼睛說道,「見者有份。你還是拿出來吧!」
「你是怎麼知道地?」
「我只是稍稍問問了問薛小姐韓國的情況,便猜出來了。不然怎麼解釋有這麼多的追兵,如果單單是鬼面獸的話,只怕他們現在還沒有發覺吧!」
「果然,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這隻狐狸。」易水寒眼神一凜。可是嘴角依舊掛著微笑。
「什麼東西!你們在說些什麼!」方方一頭的霧水。「難道說那些士兵來追我們,根本不是為了鬼面獸?」
「方方說得沒錯。」火狐狸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剛才問薛小姐了。她說韓國製造強弩地詳細圖紙地確是由她的姑父連同一些弟子繪出地,但是卻全部保管在林將軍處,由林將軍負責督造,不過製造時不同的零件是要讓不同地工匠製作的,直到最後所有零件完工後組裝在一起。所以,從圖紙繪出來的那一天開始,直到弩箭全部完工,他的姑父便再也摸不到成套的圖紙了,更不要說監督整個製作過程。」
火狐狸說到這裡,方方似乎明白了,於是開口說道:「你是說,那個偏院便是圖紙地藏匿處,他們以為我們是去偷圖紙的。所以才會到處抓我們。」
「不是以為……」火狐狸又是一笑。「是已經偷了!」隨後他看了看易水寒開口說道,「怎麼樣。易將軍,我此次也是幫忙不少啊,怎樣也得有我們趙國的份兒吧!」
聽了火狐狸的話,易水寒的眼神閃了閃,突然大笑著說道:「原來如此,你是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薛小姐!也罷,本來我就沒想著能瞞過你,你若想看,便看好了。」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卷絲帛扔在了桌子上,臉上一派坦然。
看了看那卷絲帛,火狐狸笑了笑說道:「我可沒有易將軍的記性好,看來我要麻煩將軍幫我把這東西再繪製一遍了,反正將軍也是慷他人之慨,就當送趙某個人情吧!也算是我沒有白幫你忙活一場!」
「哼!」易水寒冷哼一聲,開口說道,「你倒是精明,不過我怕你帶不回去啊!」
「不會的!有薛小姐在,有什麼東西是我帶不回趙國的。」
「原來你連這一步都想到了,真是一舉兩得啊!」易水寒這句話恐怕只有火狐狸能聽明白,於是火狐狸笑了笑,便沒有說話。
「原來,你跟她說的是這些。」不知怎地,方方地心中有那麼一絲絲失落,反而對易水寒瞞著他們取那圖紙的事情倒覺得無所謂了。嗯!」對方方點了點頭,火狐狸又對易水寒繼續說道,「那就有勞了,我想天亮前你總能弄出來吧!」
「好吧!就當送你個人情!」說著,易水寒則看看方方,對火狐狸說道,「你只對薛小姐說了這些!」
「沒錯!」聽了易水寒地話,火狐狸不由一愣,「難道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什麼!我們這就開始吧!」又看了方方一眼,易水寒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慢慢的展開那些絲帛,開始仔細地看了起來。
天將破曉,易水寒終於將這一卷絲帛描繪完畢,這期間,火狐狸一直在他的身邊看著他一筆一劃的描畫,時不時地露出讚許的眼神,而方方則在旁邊幫著研磨,晾曬圖紙,也是忙得不亦樂乎。看著完工的絲帛,易水寒卻是滿臉的疑惑,不又看著火狐狸說道:「如此的人才,你們竟讓他流到他國,難道有什麼隱情不成?」
火狐狸笑了笑,開口說道:「前輩們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小輩能弄明白的,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便罷,有了這新的弩箭,只怕韓國又能抵擋強秦一陣子了。」
「那又怎樣!」易水寒冷道,「彈丸小國,貧瘠之地,若是強秦攻來,只怕也是不堪一擊,本以為他們立足於幾大強國之間而不倒,必有他們過人之處,現在才知道,原來只靠了這些器械,其餘的完全比不得中山,若是我們中山當時有這些器械輔佐,只怕你我兩國之間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
易水寒此話未免有些托大,火狐狸不由皺起了眉頭,開口說道:「你們亡國,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可以說是咎由自取,我們只不過是因勢而行罷了!而且,我現在還想勸你一句,現在七國大勢已定,你們還是不要妄想逆天了,這中原之地,總有一天要大統的。」
火狐狸的話恰恰預示了幾十年後秦始皇統一六國的事情,方方雖然不能說什麼,但是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贊同,但是易水寒從出生起被灌輸的思想就是要恢復中山,所以一時之間還轉不過彎來,不由得滿臉怒氣,然後將那剛剛描繪好的絲帛扔到火狐狸懷中,開口說道:「你不要妄想動搖我們復國的信心,難道怕我們收復失地後會對付你們嗎,你放心,那彈丸小地我們早就不稀罕了,等找到少主,找到隱地,我們整個白荻便會遷去那裡,再也不同你們有任何交集,這樣你們可滿意?」
聽易水寒這樣說,方方才知道,所謂的復國竟然是這個樣子,不由得滿臉疑惑,而火狐狸的嘴角卻是微微上翹,於是將那卷絲帛收入懷中,然後開口說道:「如此最好,那我就預祝你們復國順利了。」
「多謝了!」易水寒豈能聽不出火狐狸於其中的言不由衷,不過還是微微拱了拱手。
這時,卻聽房門被人敲響了,然後薛小姐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可好了?我姑父出去了,現在正好把你們送出府。」
「已經好了!」火狐狸笑著說道,然後打開門,將薛小姐迎了進來,「那就有勞了!」
薛小姐臉上一紅,剛要轉身離開,卻不想又被火狐狸叫住了:「等等!」
「怎麼!」薛涵依一臉疑惑的回過頭來。
「等你回趙國的時候,把這個交給我父親,告訴他我要過一陣子才會回去。」說著,火狐狸從懷中取出那卷絲帛,交到薛涵依手上。
「還要再過一陣子!」看著絲帛,薛涵依一愣,不由低著頭問道。
「是啊!我還有事情要做……」說到這裡,火狐狸一愣,卻將目光投向了方方……
一切收拾停當,薛小姐就借口要出門想鄭府要了一輛馬車,將火狐狸他們藏在車中,準備出門,薛涵依此時特意找了有鄭府標記的大馬車,一般見到這種有明顯徽標的車,那些士兵基本上都會繞著走,能省卻很多麻煩。果然,從出了府門到城門這段距離,雖然街道上的兵士一隊隊的經過,而且會不時地停下來盤查行人,但是對薛小姐卻視若無睹,不曾冒犯半分。小正他們早在他們行動的前一天便被送到了城外,所以現在他們並不擔心其他人的安危,只要他們能混出城去,便可以與他們會合。
經過城門的時候,守城的士兵一看是鄭府的馬車,則是陪足了笑臉,薛涵依甚至連臉都沒有露就輕輕鬆鬆的經過了檢查,可是,就在馬車重新啟動的那一剎那,卻不想從城外向內也駛來一輛馬車,竟然也打著鄭府的標記,只不過要比薛涵依乘坐的這輛再大上一些,而且看到薛小姐乘坐的這輛馬車,這輛車則緩緩地停了下來,而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鄭志。
駕車的莞兒,不由停住了即將啟動的馬車,轉頭低聲說了一句:「姑老爺來了。」
要知道,他們此次出城,完全是打著給鄭志送東西的借口,若是此時再強行出城,一定會引起眾人的懷疑,聽了莞兒的話,薛涵依也是一驚,向車中的眾人看了一眼,便掀開車簾下了車去,然後看到向她走來的鄭志,不由開口笑道:「姑父,好巧啊,怎麼這麼早就回城了?」
看到薛涵依從馬車上下來,鄭志不由得一驚,開口說道:「涵兒,果然是你,你出城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