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予蝶 第三卷:潮起 四十九,冷連的反擊
    冷連俯身對他說:「松冉,弟妹頸上有傷,你這樣抱著她不放,她會很難受。」

    墨松冉這才將我鬆開,容我直起身來,眼睛卻一直看著我頸脖上的繃帶,露出急切又探詢的目光。

    我忙對他勉強笑道:「是我貪玩又去爬樹,不小心給扭傷的。樹不高,所以只是扭了一下,沒有大礙。」

    墨松冉聞言皺緊眉頭,但很快又釋然,眼中溢滿心疼與無奈,卻又夾雜著一絲甘甜。

    他大概是想起了我們初遇時的事情……於是我用手輕撫他瘦得變形的臉,說:「你要好好休養,讓自己盡快好起來。你看,沒有你在樹下接住我,我就被摔得好慘!」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微笑大概是幸福的,但卻因他此刻的面目而顯得格外淒涼痛楚。

    我不忍地移開眼,起身去為他倒茶來,然後用小湯匙一勺一勺地餵他喝下去,總算是讓他乾燥結痂的嘴唇滋潤了一點。

    墨松冉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那眼神,差點讓我誤以為自己不是女人而是馬駒……

    終於餵他喝完茶水,我又要起身將茶杯放回桌上去,他卻抓住我的手不肯放我走。

    冷連伸手接過我手上的茶杯,邊走邊說了一句:「我到廚房端藥去。」

    好不容易給墨松冉喂完參湯又喂完湯藥,然後安撫他閉上眼睡過去,突然聞到飯菜的香氣,轉身一看,客棧的人正將飯菜端進房裡,這才發現原來已經到了用午膳之時。

    冷連讓人將飯菜擺上桌,然後低聲對我說:「把你自己也餵飽一點。」

    我怕將墨松冉吵醒,便放開他的手離開床邊,低聲問冷連:「他現在可有脫離危險?」

    冷連點點頭,「除了身子虛弱,基本已無大礙。」

    我這才放心地坐到桌邊,肚裡明明很餓,但一看見滿桌的飯菜卻又覺得難以下嚥。冷連便在我身旁坐下舉箸為我夾菜,「就算害喜得厲害,也要把這些全部吃完。」

    可這夾菜的舉動,又讓我想起了墨松冉,想起我第一次與他倆同桌用膳,墨松冉也是這樣不由分說地給我夾菜……唉,我對他永遠都只是虧欠,虧欠到難以償還……

    我依然沒有動筷,只是看了看冷連憔悴的臉,對他說:「你自己也吃一點,然後回房去補眠。既然他已經脫離危險,那這裡由我一人守著也應該沒問題。」

    冷連拿桃花眼斜了我一眼,「你就這麼想把我支開?」

    這話說得我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好心關懷,你卻……我拿起筷子在碗裡挑挑揀揀,小聲嘟囔了一句:「竟然連行動不便的人的醋都吃,小心眼……」

    「你……!你再說一遍?!」冷連猛然抓住我的手腕,但我一皺眉他就又鬆開。

    我斜了他一眼,小聲再重複了一遍:「小心眼……」

    冷連將筷子往桌上一撂,起身快步離去,只留下一閃而逝的輕紫的背影和若有若無的沉香的香氣……

    我突然有種錯覺——我最近好像總在不經意之間欺負了冷連?不可能,風流倜儻的腹黑冷連怎會任人欺負而毫不反擊?想想真是有些詭異……我背後微微冒涼汗,但隨即又釋然:我這次純粹是為了他好,怕他執意留下來不肯去補眠,那身體怎麼受得了?也怪他自己,好好跟他說話他不聽,非得逼我使出激將法來激他離開……

    算了,現在還是應該集中精力照看墨松冉……

    晚膳之後,冷連與醉楓一起出現。

    我這才想起詢問醉楓的傷勢,醉楓搖搖頭說休息了一天已經沒有大礙。

    然後她走到墨松冉床邊,俯頭看著他的臉,又將視線緩緩移向他的手腕,然後低聲歎道:「還好,看來少主受的都只是皮肉之苦,沒有被傷筋動骨……」

    我也只是輕歎,就算沒有傷筋動骨,我也沒有資格說出她這樣的慶幸之言……

    冷連低聲對醉楓說:「我有事找她商議,你暫且留下照看。」說罷便不由分說地拉著我離開房間。

    出了房門,我才掙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有話就說,別拉拉扯扯……」

    他只是垂下桃花眼,滿眼清明地看著我,輕聲說:「你頸上的傷該換藥了。」

    我聞言一怔,待反應過來,早已被他拉進了隔壁的房間。

    見他將門一關,我條件反射性地後退幾步與他拉開距離——莫非是想找我算賬來?

    可他並未如我想像中的那樣撲過來,只是去藥箱取藥和繃帶,一臉的平靜淡然。

    我稍微放鬆警惕,任由他走過來為我拆開頸上的繃帶,上藥之後又小心翼翼地重新包紮起來……奇怪的是,拆開繃帶之時我還疼得齒牙咧嘴,他一上藥,疼痛卻漸漸消失了……

    還沒等我問,他就自己解釋:「我在這藥裡加了一點麻沸散,還用到了跟你同樣香氣的曼陀羅的花瓣……」

    麻沸散?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麻醉劑?不管它是何物,總之傷口不疼了實在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不過……這時的冷連,雖然很有大夫的感覺,但卻簡單善良得不像他自己……

    直至他為我包紮完,然後打開房門放我出去,我才打消心中的疑慮。看來是我自己太多疑,小人之心……可是冷連又何時搖身變成了君子?難道是我今天說他是小心眼,他就表現大方一點讓我看看?

    不管怎樣,他對我好,這是事實。

    於是我轉身對跟在我身後出門的冷連說:「謝謝你……還有,今天我不該那樣說你,對不起……」

    冷連將視線轉移,淡淡地說:「你總是對我說謝謝你或者對不起,但卻表現得毫無誠意。」

    我便問:「那要怎樣才算有誠意?」

    冷連收回視線,桃花眼終於恢復腹黑的神采,但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哼,果然是處心積慮!我只好問:「親臉可不可以?」

    冷連皺起眉頭,冷哼道:「果然沒有誠意……」

    我只好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親,就如那次在將軍府的中庭裡……結果又被他伸手抱緊,深吻進去……這一次的吻,沒有潮水的氣息,也不帶有血腥,而是在炙熱的唇舌中散發著薄荷的清甜香氣。

    這薄荷的氣息令我頭腦清醒,慌忙要將他推離,卻動彈不得,只好將頭扭向一邊去,卻突然看見走廊的盡頭立著一個月白色的身影……

    我用盡力氣想要掙脫,但他卻緊箍著我的雙臂,令我完全顯露不出掙扎的痕跡,炙熱的唇又沿著我的臉向我的耳垂轉移……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師父瘦長的身影轉身消失在遠處的迴廊裡,如夢初醒,「你……你是故意……」

    冷連只是張口含住我的耳垂,從喉嚨深處發出低啞輕笑的聲音。

    今天在開V之前加更一章。

    雖然此文目前看的人還不多,留下爪印的看官更少,但是字數已經達到了開V的底線了,只得從明天開始開V。多謝各位看官對某蝶的,這是我在起點的第一本書,也不是為了賺多少錢,不過是為了促使自己加油將它趕快寫完。不想花錢看的也可以耐心等到它解V的時候,再次感謝你們有聲的或無聲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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