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女老師的愛情遭遇 正文 第一部美女不愁嫁(十八、十九)
    十八

    這已是四月份了,高三進入了高度備戰時刻。朝霞有一個月沒回家了。陶自力是班主任,更是一顆心懸在高空。也沒絲毫閒心去想別的。老師們,輪流上前轟炸,學生個個暈頭轉向。能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堅強站起來的,就是那個笑到最後的王者。舒欣在最近兩輪測試中,冒了出來。她英語提升快。她學習英語,和朝霞有同樣的悟性。

    週六的下午,朝霞照常補課。她拿著講義,準備去教室。舒欣慌慌張張闖進來,急急地說:「你快出去看。」

    朝霞跟著出來,看到了電影裡才有的一幕:操場上,依然是那輛大卡車,車上插滿了五顏六色的映山紅。還有長長的一副標語,紅紙黃字,「朝霞嫁給我」,鍾亮手裡拿著話筒摸樣的,得意地站在一旁,遠遠地看著朝霞。見朝霞出來,鍾亮果然舉起話筒,殺豬一樣地叫開了:「朝霞,嫁給我。」

    陶自力、楊青也出來了。學生像看電影似地興奮,裡三層,外三層,圍住大花車。

    陳校長喊上陶自力和楊青,驅散學生。陳校長走近鍾亮,「我是學校校長,朝霞已經知道你的心意了。這事學校要集體商量一下,過幾天再做答覆。行嗎?你現在馬上回去,等我們的消息。」

    鍾亮看看陳校長,頭一抬,傲兮兮的,「我要見朝霞本人。」

    「她在上課。」陶自力幾乎是吼了出來。

    「你小點聲。我不怕你老爸是書記。」鍾亮鼓眼瞪著陶自力。

    「是的。朝霞在上課。你再這樣吼叫,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陳校長拉長了臉說道。

    楊青走過去,拍著鍾亮的肩:「小伙子,這樣沒效果。回去想想別的辦法吧。」

    學校的老師都圍攏來了,七嘴八舌地催促:「快走吧。」

    他上了車,發動了他的愛情花車。

    鍾亮在導演這幕時,也許只構思了一種浪漫的結局,卻怎麼也不願構思這個狼狽的意外。

    鍾亮的強大攻勢,引起了陶自力的警覺。

    還有楊青。

    十九

    鍾亮的壯舉,沒能感動朝霞,卻急壞了陳校長。他找朝霞談話了。「朝霞呀,你是有眼光的人,不管怎樣,不會被那小子的花架子迷住吧?你要找男朋友,學校的陶自力和楊青,比他強百倍。你說呢?」陳校長看著朝霞,像在保媒,等著朝霞答話似的。

    朝霞看著陳校長那認真勁,開心地笑了,「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陳校長舒了一口氣。

    這陳校長,高考在急,他不為老師賣不賣力操心,卻為老師的婚姻操起心來。要在當下,陳校長是一級保護對象。

    高考的最後一個月,朝霞叫舒欣住在她一起,晚上,可以方便複習。陶自力也叫去了兩個男生。其他老師,都採取了同樣辦法。他們無法巧干,只有蠻幹。

    漫長的黑色七月,過去了。等來的是紅色的八月。舒欣上了省內的一所師範大學。另一個男生上了外省的一所本科。還有五個上了中專線。這可是了不起的成績。這特大的消息,把整個陶園炸開了花。

    首先是陶自力的爸爸,他組織了一隻龐大的隊伍,敲鑼打鼓,大街小巷,游了八圈。最後,把」功德無量」的大扁,掛進了陶園中學唯一的辦公室。他握住陳校長的手,像當年軍民大聯歡一樣,「你領導有方。我們陶園有希望了。」

    陳校長高興地說:「是你養了個好兒子。謝謝你。」陶自力站在一旁,滿臉喜色。

    舒欣上學時,全校老師到車站送她。她抱住朝霞,哭成淚人。她哽哽咽咽說:「謝謝你。雖然英語只有六十分,但沒這六十分,我就走不了。」

    「別哭了,好好替我讀大學。」朝霞笑著說。

    舒欣上車了,她還在不停地朝老師和親人揮手。朝霞想到了自己。這激動人心的場面,主角應該是她。淚水奪眶而出。沒等車開,她卻跑開了。

    一個暑假,朝霞少有笑聲。媽媽以為她身體不適,要帶她去看病。只有爸爸知道她的心思。

    「想讀書,一切都還來得及。你可以去向陳校長說說,讓他早點重新找英語老師。」爸爸提議。

    朝霞找到陳校長,沒等她開口,陳校長卻開口了,「朝霞,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你看,下學期的課程都安排好了。你還是高三。你看還需要調整嗎?」陳校長急急地遞過表,接著說,「我們沒你不行啦!」

    一張課程表,堵住了朝霞的嘴。她接過表,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二十

    陶園中學打響了第一炮,名聲大振。陶自力成了名師。下一屆高三班主任,依然是他。他又和朝霞是同條戰壕裡的戰友了。他在教學上,雖然不是輕車熟路,但課堂上,心裡已經是有底了。

    開學了,朝霞也沒那麼多想法了。就像一個運動員,衝上了跑道,就沒辦法改主意了。她依然是兢兢業業,風風火火。對楊青還是很尊敬。對陶自力,卻有了點微妙的變化。陶自力為她做事情,她卻不再反感了。

    九月份剛過,天氣就轉涼了。陶自力組織老師,包括陳校長在內,和高三學生打了場球。他的聰明和機智,在球場上是發揮得淋漓盡致。朝霞為他鼓掌,拍疼了手掌。

    比賽結束了,剛好要上晚自習。陶自力穿著運動衣,直接去了教室。一講,就是兩節課。下課了,他走出教室,鼻子一癢,像在流鼻血。他用手一搪,是清鼻涕。這時他才感覺到身上涼絲絲的。

    回到寢室,他感到很乏力,不到十點就睡下了。這還是第一次。

    第二天,吃早飯時,不見陶自力。

    朝霞問楊青:「陶自力呢?」

    「沒見到。」楊青說。

    「你快去寢室看看。」朝霞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著急。

    楊青敲陶自力的門,敲了五下,才聽見陶自力有氣無力的回音:「我病了。」

    「你快開門。」楊青很大的聲音。朝霞也跑攏來了。

    門開了。陶自力感覺輕飄飄的,腿上沒力氣,身體控制不住左右搖晃。楊青上前扶住他,摸他的額頭,好燙。

    「你在發高燒。」楊青果斷地判斷。

    「朝霞,快去跟陳校長說一聲。」楊青對朝霞說。

    「不用了。我第一節有課。」陶自力推開楊青,自己站穩了說道。

    「不行。你都這樣子了。」朝霞說完,轉身去了。

    陳校長很快來了。陶自力已經無法站著了,楊青又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陳校長走到陶自力的床前,伸手摸他的額頭。手馬上收了回來,「快,送他去醫院。」陳校長吩咐著,「楊青去把食堂那輛板車拉來。」楊青飛快地跑出去了。

    楊青找到了板車。這是一輛拉煤的,整個車身黑乎乎的。他趕快跑到辦公室,拿了幾張報紙,鋪在車上。又跑去叫陶自力。

    陶自力下了床,兩腿無力,人軟綿綿地往地上滑。陳校長拉著陶自力的手,一彎腰,要背他。楊青搶上前,說:「我來。」朝霞抱起陶自力的一床被子,跟在後面。

    「朝霞,你今天的課不上了。你要跟著去醫院。」陳校長邊走邊說。

    朝霞點頭「恩」了一聲。

    陶自力病得不輕,高燒一個晚上,燒成了肺炎,須住院治療。安頓好了陶自力,楊青要回去上課,就讓朝霞留在醫院。

    陶自力還在發燒,一直睡得很沉。他的嘴巴不時地噘起,嘴裡含糊其辭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有時手也抬起來,往前伸,像要抓什麼東西。朝霞伸出手,握住了陶自力的那隻手。慢慢地,把那隻手放回到被窩裡,收回了自己的手。陶自力的手很燙,汗涔涔的,沾濕了朝霞的手。

    看到陶自力這樣躺在床上,朝霞突然想到電影裡浪漫的鏡頭:男住人公,在昏迷中叫女住人公的名字,女住人公感動得涕淚滿面,然後,一個偉大的愛情誕生了。想到此,朝霞禁不住自個兒笑了起來。藝術和生活是有很大差距的。

    假如陶自力也叫她的名字呢?她繼續想著。她也會感動的。她也要撲進他的懷裡,涕淚滿面的,似梨花帶雨。然後,陶自力聽到哭聲,醒了過來,見眼前的淚人兒,心疼地不顧一切地,擁淚人兒入懷。

    電影裡浪漫的鏡頭,始終沒出現。

    「朝霞老師,陶老師醒過沒有?」醫生的聲音。

    陶自力睡到午後兩點多鐘,才醒來。醒來的時候,是陳校長在旁邊,朝霞回去吃飯去了。「你醒了?」陳校長滿臉的關切。

    陶自力覺得嘴很難張開,脖子也僵硬。他只是眨了幾下眼睛。

    「你病了,一直是朝霞守著你的。她剛才回去吃飯去了。看來,你小子福氣不小呀。」陳校長笑著說。

    陶自力心裡一陣熱乎乎的。他的第一個念頭是:但願這場病給他帶來好運。

    陳校長接著說:「這幾天,你就好好養病。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搞定朝霞。完不成任務,就別回學校。」陳校長說完,自個兒先笑了。陶自力也咧開嘴,笑了。

    朝霞吃了飯,進到病房,看到陶自力和陳校長在笑,心裡自然一下輕鬆了。

    「你沒事吧?」朝霞問陶自力。

    「他怎麼沒事呀?事情還很嚴重。這幾天,我就派你護理他。其他的,就不用管了。」陳校長像在年初分派工作似的。陶自力和朝霞,互相看了一眼,一齊笑了。

    「我走了。有朝霞在,你就不用著急了。」陳校長站起身,對陶自力說。「這裡就交給你了。」陳校長叮囑朝霞。

    「你放心吧。」朝霞也站起身,對陳校長說。

    出門的時候,陳校長回過頭,向陶自力眨著眼睛,神秘地說:「任務要完成。」說完,才笑著離開。

    陳校長走了,病房裡很靜。朝霞平時是個話匣子,哪有這樣安靜的時候。陶自力就更不知道怎麼辦了。他老抬頭看掛在點滴架上的藥瓶。他幾乎能數出點滴的數目,是每分鐘一百二十下。

    「你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朝霞打破沉默。

    「不,我不餓。」陶自力看著朝霞漂亮的臉,忘記了病痛。

    「為什麼不餓?」朝霞順口問。

    「因為『『『『『」陶自力喉嚨哽住了。

    「因為什麼?」朝霞追問。

    「因為有你在,就不餓。」陶自力大膽地說出來了。

    「為什麼?」

    「因為秀色可餐。」陶自力認為自己出息了,居然說得這麼文雅。

    朝霞感覺陶自力的嘴很玲巧了,這詞用得朝霞腦子暈乎乎的。

    麻煩來了。陶自力輸了幾大瓶水,自然要上廁所。朝霞急著去找醫生,可這時偏偏不見醫生的影子,只有藥房有個值班的,可也是個女的。

    「醫生在哪去了?」朝霞急著問。

    「他們都在手術室。今天有個重病號。」值班醫生說。

    朝霞又跑回來,告訴陶自力沒人。

    陶自力臉都紅了,是真的憋不住了。看著他急成那樣,「我陪你去吧。」朝霞低著頭說。

    「好自力已經下床站了起來。朝霞取下點滴瓶,小心提在手上,跟在陶自力身後,亦步亦趨的。陶自力進到廁所裡,朝霞站在門外。聽見陶自力尿得很響,很有力量。

    陶自力一隻手不能系皮帶。朝霞也只有一隻手空著。陶自力只好一手提著褲子,回到病房。陶自力躺下了,朝霞掛好藥瓶,見陶自力一隻手仍沒辦法系皮帶,她彎腰幫他。男人的皮帶,很麻煩的,朝霞怎麼也系不好。陶自力心跳加快,他看到朝霞的臉上泛著紅暈,粉嫩粉嫩的。他攬住朝霞的脖子,在她的臉上,狠心地一吻。他再一用勁,朝霞倒在了他的懷裡。陶自力勇氣倍增。他張著嘴,找朝霞的嘴。

    朝霞像是夢醒了似的,用勁推開陶自力的臉,站起來,「你想幹什麼?」她的臉更紅了。

    「朝霞,我的心思,你一直都明白。你以前說等到以後。現在,還不行嗎?」陶自力看著朝霞,很深情的。

    「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朝霞給陶自力掖好被子說。

    「不好。我很擔心。」陶自力聲音低下去了。

    「擔心什麼?」朝霞問。

    「我怕你被別人搶走。」陶自力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就這麼簡單的理由?」

    「不。主要是我太愛你了。」陶自力終於把話說到位了。看來,高燒沒把他燒糊塗。朝霞相信陶自力是真心的。近來,她也對陶自力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她想見到他,她喜歡看陶自力看她的眼神。但是,這又不是她想像中的愛情。關於愛情,她早有自己的構思。她最喜歡的一本小說,是《第二次握手》。書中的愛情,讓她無比崇尚。她也要找到自己的冠蘭弟。那種一見傾心的,無所顧及的,才是愛。她曾幻想,她的冠蘭弟,也在海邊等著她。和陶自力相處的這些日子,她又在找理由說服自己:這是陶園,不是金色的浪漫的海邊,也許,她的愛情標價,要打折了。

    朝霞坐到陶自力的床沿上,「我們還等一段時間,好嗎?」她說得很慢,同時,注視著陶自力的表情。

    「不,我不能等了。你要我等下去,我就一直病下去。我的病只有你才能治好。」陶自力完全放開了。說完,他大膽地拉住朝霞的手。這是只細膩柔軟的手,捏在手中,覺著無骨。他坐了起來,一隻手緊緊地摟住了朝霞的背。他伸過臉去,挨著了朝霞細嫩的臉。他低下頭,很準確地找到了朝霞的嘴唇。朝霞接受了陶自力的大嘴。厚厚的嘴唇,包住她的小嘴。來自異性的電流,通過她的舌尖,傳到了體內。她覺著無力,癱軟在陶自力的懷裡。

    她是一座城池,陶自力靠耐力,真心,甚至是癡心,攻下了。她沒有理由不投降。她就要把城池,交給陶自力來守侯。攻城容易,守城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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