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問吹簫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看不清...
    「我以前居然還認為夏軍不錯,看來什麼事情都是百聞不如一見啊!」郭孝恪歎息,就憑這點,他就不想真心投靠竇建德了。

    「茂公你說,好歹我們現在也算是夏軍了,那丟了的東西能要回來嗎?」郭孝恪想想就心疼。

    「到了洺州再說,我們現在是降將,說話沒份量。」徐茂公也是咬牙切齒。

    「要我知道是誰幹的,我非宰了他!」郭孝恪發狠道。

    「先別心疼那些身外之物了,還是想想我們怎麼在竇建德眼皮底下生存吧。」徐茂公提醒他注意正事。

    「照我看,這可不容易。竇建德手下可用之人不少,我們若不拿出點真本事,難免讓人小瞧了去。」郭孝恪也認真考慮起來,畢竟,命還是最重要的。

    「那你想幹什麼,當文官還是武將?」

    「當然還是武將了,我又不是玄成。你呢,想改行嗎?」

    「我覺得還是當武將自在,至少有出去打仗的時候,可以離開竇建德的視線,不過如果竇建德讓我們去打唐國,怎麼辦?」

    「這絕對有可能,如果我們攻破唐國的城池,殺了唐國的守軍,那我們就真回不去了。」郭孝恪表情嚴肅。

    「如果我是竇建德,我就這麼做。」徐茂公將心比心。

    「希望他沒你聰明。」郭孝恪瞅瞅徐茂公。「不過我覺得竇建德不會讓我們白吃飯地。」

    「他也不會傻到把武將當文官使。」徐茂公補充道。所以說。文官還是武將?這根本就不是個問題。竇建德不會給他們選擇權地。

    「除非他能先讓我們和王世充打。」郭孝恪往好處想。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徐茂公分析。「王世充已經自立為帝。竇建德已經和他翻了臉。這兩人已經互相小動作不斷了。可以說前線正缺人手。」

    「我還是覺得竇建德會讓我們先打李唐。這是試探我們忠心地好機會。」

    「可竇建德應該清楚我們為什麼降他。我們肯為他去打王世充。這已經夠意思了。要不然。我們先主動提出來?」

    「可以嗎?他不會多心?」

    「管他的,先試試看。」

    ***

    長春宮

    竇建德在燈下看著各地送上的奏章,越看越是不耐,他發覺自己實在不喜歡這些文人,明明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事,偏要洋洋灑灑一大篇,好像不這樣就顯不出自己的文筆。

    妻子曹後坐在一邊的椅子低頭繡著手裡的虎頭鞋,一針一線,倒是認真多了。

    「今天你是不是到前殿去了?」竇建德放下奏折,問道。

    「好像是。」曹後想了想才回答。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人也越發慵懶,不過為了保證日後生產順利,她還是會每天散散步,活動活動的。

    「那今天徐世績他們從黎陽回來,你可看見了?」

    「你是說那幾個看著挺陌生的年青軍官?」曹後想起來了,難怪她覺得那幾個人眼生,原來是新歸降的。

    「你看見了。」竇建德好像挺高興,「那就不用我再為你介紹了,你覺得他怎麼樣?」他追問妻子。

    「什麼怎麼樣?還有,你說那個他呀?」曹後有些莫名其妙。

    「徐茂公呀,我是問你覺得他人怎麼樣?」竇建德說得理所當然。

    「臣妾不過匆匆一看,連誰是徐茂公都不知道,怎麼說?」曹後有點好笑,丈夫這是怎麼啦?

    「就是…」竇建德想想妻子說的有理,就準備自己先形容一下,可又不知怎麼說才好,「就是,對了,看衣服就能看出,將領和士兵穿戴可不一樣。」終於讓他想出比較的方法了。

    「你是說領頭那兩個年青將領?那是前面的,還是稍微靠後的?」只有這兩人打扮與旁人不太一樣,一看身份就比較高級。

    「那你看是前面的好還是後面的好?」竇建德這時倒不急了,人選是越多越好嘛。

    「你問我幹什麼,人好好,能不能重用,是朝廷的事,臣妾才不摻和呢。」曹後笑笑,繼續繡手中的鞋子,現在對她而言,沒有比迎接孩子的出生更大的事了。

    「不是朝廷上的事,我是讓你以女人的角度幫我看看這兩個年青人。」竇建德解釋道。

    「你說什麼呀?」曹後臉頰微紅,她已為人妻子,怎好對陌生的年青男子指指點點,評頭品足?

    「我是說,想讓你幫線娘看看。」竇建德這才發現自己沒把話說清楚。

    「線娘?王爺的意思是?」明白丈夫的用意,曹後可真是吃驚了,「他們可是降將啊?」王爺未免太厚愛了?

    「降將怎麼啦?」竇建德對這點毫不在意,「你看單雄信,王世充對他如何?」他舉例給妻子看。

    曹後還真說不出來了,竇建德認識單雄信時,她還沒有嫁過來,進門之後倒是常聽丈夫提到這個對竇家有恩的朋友。

    竇建德在聽到瓦崗失守,單雄信被王世充所俘後,很是擔心朋友的安危,曾親筆去信向王世充討人情,沒想到單雄信在那邊過得順風順水,還娶了王世充的妹妹,成了當朝駙馬。

    舉了這樣的例子在先,竇建德再接著說出自己的憂慮:「你再看看我身邊的人,那些個將軍,哪個不是跟我出生入死到今天,他們的地位是配得上線娘了,可年紀上也夠給她當叔叔伯伯了,至於那些人的子侄,你能挑出幾個,不,一個,你能挑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嗎?我不從外面挑從哪挑?」線娘都二十出頭了,平常人家的女孩子,這個年紀的,早當娘了。

    「如果要從女人的角度看,」見丈夫憂心起女兒來,曹後放下手裡的針線活,開始認真考慮,「臣妾認為,那兩個人都不合適做人丈夫。」她緩緩說出自己的意見。

    「為什麼?」這點出乎竇建德意料,照他看,那兩個人都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材,怎會不討女人歡心。

    「後面那個年青人,長得是不差,人看上去也精明幹練,可眼角眉梢總帶著那麼點風流味,女孩子嫁給他,怕是看不住他,三妻四妾是難免了。而且,我看那人穿衣戴帽甚是講究,怕是從小就長在富貴人家,我擔心線娘和他合不來。」竇線娘雖不是曹後親生的,但母女感情一樣很好,曹後也是真心替她參謀。

    「那前面的呢?」竇建德見曹後這般用心,心中也是頗為感動。

    「前面那個?」曹後想了想,還是搖頭,「我看不清。」

    「怎會看不清?」竇建德奇怪,後面那個看清了,靠前的反而看不清?

    「不是人看不清,那年青人長得是卓爾不群,可我看不清的是他的個性。總覺得隔了一層霧,朦朦朧朧的……」她是過來人,尚且看不清這男人,怎能放心把女兒嫁他。

    「什麼霧,讓你說人,怎麼又扯上天氣了,今天有霧嗎?」竇建德只覺得好笑,女人啊,就是這樣,什麼不相干的事都能扯到一塊。

    徐茂公,郭孝恪和魏征相攜從徐蓋的住處出來。

    魏征和黎陽一塊失陷後,竇建德也是善待他,認命為起居舍人,就和竇建德一塊回到洺州。

    「家父這些日子多蒙玄成兄照顧了。」自從黎陽城破後,直到今天,徐茂公才和魏征再見面。

    「哪裡。」魏征可不好意思擔他的謝字,徐蓋比剛到黎陽時有些憔悴了,魏征都看出來了,徐茂公又怎會看不見?

    「我想伯父只是一時不太適應,其實王爺並未虧待他。」魏征怕徐茂公誤會,低聲解釋。竇建德對老人如何,他是看在眼裡的。

    徐茂公點點頭,他當然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麼,可這事急不得,只能一步步來。

    郭孝恪對竇建德並無好感,他一直記著另一件事,「對了,玄成,你知不知道當時洗劫府衙的是誰?」魏征當初留守府內,問他應該最清楚。

    「洗劫?」魏征被他的說詞弄愣了。

    「就是洗劫,我和茂公的住處被人翻了個底朝天?難道你不知道?」郭孝恪也奇怪了。

    魏征是真的不清楚:「當時我和伯父在下棋,然後聽見城破的消息,夏軍沒有傷害我們,可以說,我們除了自由,什麼也沒失去。」他沒看見有人翻箱倒櫃啊?

    「你屋裡沒丟東西?」徐茂公也覺得奇怪了。

    「沒有。」魏征肯定地答覆。「要不然我幫你們打聽打聽。」難不成有人敢假冒夏軍,趁火打劫?

    「那就先這樣。」徐茂公無可奈何,不是他小氣,只是有些東西,是真不能丟的。

    徐茂公心不在焉往外走,正和迎面走來的人撞上。

    茶盞落地的聲音和宮女的驚呼聲同時響起,茶水正灑在徐茂公衣擺上,他急忙用手去擦,還好,天氣涼,茶水已經不太燙了,但衣服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你是怎麼幹活的?」郭孝恪責怪宮女,他對這邊的人可沒什麼好印象。

    「奴婢該死!」端茶的宮女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語調帶著哭言,身子微微發抖。

    見此情景,郭孝恪倒不知該怎麼往下說了,他就隨口一句,就能把人嚇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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