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意外的順利,方圓隨校長一起走到原本班級。在門口,校長叫出了方圓的班主任,將方圓復學的事情說了一下。其實方圓的休學一直沒有辦理正規手續,與逃學相差不多的,因此復學也相當簡單。班主任也沒多話,直接讓方圓回到他原來的位置上。
方圓的突然出現還是給班級帶來些許震動。要知道方圓一向人緣不錯,再加上有捨身救人的壯舉,同學們對他都頗有好感的。雖說離開了半年時間,可這份同學情誼並沒有隨時間的流逝而消弭,反倒更加深厚了一般,尤其在這個即將分離的時刻,同學之間即便是以往很陌生的人也都熱絡起來,更不用說方圓這樣人品超好的同學。
同學們難得地在課堂上鼓起掌來,班主任只是微微挑了下眼角,用旁人幾乎看不到的動作輕輕搖搖頭。校長一旁看得直皺眉頭,低聲說了句:「讓他們早點上課。」說完,校長轉身離開。班主任略站了一會兒,待教室裡平靜下來才緩緩走了進去。他站在講台上面對全體學生提高聲音道:「好了,馬上高考了,有什麼薄弱的地方自己多複習幾遍,或者問問老師。下面自習吧。」
教室裡頓時安靜下來,無論從前是否喜歡學習的同學,現在都明白了珍惜這有限的時間的重要,至少沒有人再調皮搗蛋,真正有點高中學生的樣子了。
對方圓的回歸最為高興的當然是蘇琴,不過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前,蘇琴不好表現得過分熱情,只是擠擠眼睛向方圓報以甜甜的微笑。
方圓並沒有帶什麼書本之類的東西,那個背包裡只是些日常用品,而老貓早在方圓吃午飯的時候就已經自己跑掉了,方圓也不知道它會去什麼地方,反正他早已習慣這老貓經常性的失蹤,自己的住所權當作老貓隨時落腳的旅館好了。
看看周圍同學漸漸沉浸在書本的海洋中,方圓有些無聊,關於高考他是準備靠自己的離魂能力進行作弊的,這些書本上的東西對他而言基本無所謂,因此他不會將自己的時間消耗在複習上。
背包裡僅有的書都是棋書,原本在課堂上看這些是有些不合適的,不過眼前大家都忙於應付即將到來的高考,他方圓即使看些雜書也不會影響到別人,所以他悄悄取出了棋書開始看了起來。
時間過得飛快,方圓日復一日地通過看棋書來消磨課堂上的時光。這樣的日子一直到高考的前一天才結束。
考前的一天按照傳統都是要放假的,學生們回去調整好身體、心裡狀態,精神飽滿地迎接第二天的高考。
不過別人放假了,方圓卻不得不獨自去一趟學校,因為保管他准考證的副校長昨夜才從省城返回,方圓要盡快將准考證弄到手,不然他是無法參加高考的。
這位副校長的家住得比較遠,再加上他又跟方圓閒聊了幾句,等方圓返回蘇琴住處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蘇琴家房門半開半闔。方圓皺了下眉頭,樓裡的居民不像農村,各家都沒有敞開房門的習慣,或者說沒誰會安心地敞開房門,畢竟現實中有著太多的小偷、強盜,這種開門揖盜的事情不會有人去做的。
通過半敞開的房門,方圓聽到了房間裡傳出的爭吵聲,一個是蘇琴另一個聲音有些耳熟,卻一時想不起在那裡聽過了。
兩個聲音都顯得異常憤怒,這種憤怒是發自內心的,彷彿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那溫度似乎能將整個縣城點燃。
方圓快步走進屋裡,面前出現了兩個令他非常意外的人。與蘇琴對面而立的是蘇琴的母親,另一個人斜躺在沙發上,他就是曾強姦了蘇琪而導致其自殺的小白狼,也是導致原本的方圓死亡的罪魁禍首。
此刻的蘇琴眼中冒著怒火與她母親對視著,如同一隻憤怒的獅子,完全不像平常那樣的優雅。她身邊的地上堆著兩個大包,看樣子是那對男女的。
蘇琴母親斜眼望了方圓一下,撇撇嘴以萬分誇張的口氣道:「至少我還不像你,這麼小就知道養男人了,可惜是個窮光蛋!」蘇琴鼻息咻咻雙目圓睜道:「你……你……」
這時小白狼也從沙發上起來,走到方圓面前吊著眼角道:「喲和……小子,還真成了我女婿了……」話還沒說完,方圓卻早已忍耐不下去了,探手抓住小白狼的領口低聲說了一句:「不要惹我!沒好果子吃的。」說完用力將小白狼摔開。方圓的速度、反應力以及力量都不錯,不過畢竟沒有達到超凡脫俗的境界,只是將小白狼摔向沙發了事。
小白狼爬起的當兒,蘇琴母親卻早已氣極敗壞地指著方圓的鼻子道:「你他媽的趕緊給我滾,這裡還輪不到你撒野。」
蘇琴也不甘示弱地衝到母親與方圓之間,面對她母親冷冷道:「這是我爸爸留給我姐妹兩人的房子,應該滾蛋的是你!」
蘇琴母親抬手就給了蘇琴一記耳光,打完還不忘記罵道:「放屁!我是你媽。」
方圓可以不管蘇琴母女的事情,可是其間多出來個小白狼就不是方圓所能容忍的了。
人的感情是最難說清楚的事情,無論是喜歡一個人還是憎恨一個人,往往都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就像現在的方圓。小白狼的行徑或許會很令普通人氣憤,但對於方圓這樣歷經百年滄桑、見慣人間悲劇的老鬼,按理說是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緒的。不過,道理這東西並不是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有作用的,至少在這時的方圓這裡不起作用了,方圓對這個小白狼實在極度的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