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洋水手 正文 第十二章 男人好色
    就在二副死亡後的第三天,船靠泊中國D港。這邊,船長、政委等人和法醫以及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忙著將二副的屍體抬下船;那邊,前來探親的船員家屬已經迫不及待地登上船來。

    這些船員家屬中間,不乏年輕漂亮的角色。女人們一個個濃妝艷抹,嫵媚動人。女人們上船的時候,付濤就站在舷梯口,用他那雙閃著綠光的小眼仔細搜查每一位登船的女人。據說他的目光能夠穿透女人的底褲,射進最深的地方。原來,他在意淫。從中得到快樂與滿足之後,付濤還不忘為每一位遭他蹂躪的漂亮女人畫一張人體寫真。至於誰的臉蛋漂亮誰的身材苗條,他從不刻意渲染。此時的他,只關心誰的奶子大誰的屁股肥。大家都說他有些變態。對此,他既不否認,也不生氣,反而得意地笑笑。

    和大多數男人一樣,付濤喜歡風騷的女人。他希望別人的老婆都很風騷,因為他想趁機揩油;同時,他又希望自己的老婆很保守,因為他害怕戴綠帽子。大喇叭的批判一針見血:“付濤的思想從小就掉進了糞坑,胺髒自私到了極點!”付濤理直氣壯地反駁道:“大家都一個屌樣——黃瓜炒絲瓜,一樣色。”

    在這個世界上,付濤的心裡只裝著兩樣寶貝,即金錢和美女。正是因為對於金錢和美女太過執著,付濤除了擁有諸如守財奴、吝嗇鬼之類的綽號外,還擁有一個更為精彩的頭銜:色鬼。對於這些和垃圾一樣臭不可聞的頭銜,付濤從不拒絕,並且受之無愧。在付濤看來,世界上哪一個男人不是色鬼?不是色鬼的男人才不正常哩!

    乍一看上去,付濤就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誰也無法將外表木訥的他和“色鬼”二字聯系在一起。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要一看見女人,付濤的眼裡就會不停地閃著綠光。綠光照到別人頭上,就幻化成一頂綠帽子。誰的老婆要是中了付濤溫柔的箭,付濤就會拼命將綠光往他頭上照。付濤想親手為每一個擁有漂亮老婆的男人都戴上一頂綠帽。

    這次,隔壁的陳青山接來了自己的女人。女人羞答答地跟著陳青山進了房間,門在身後彭的一聲合上了。眼前的一切,留給付濤一個偌大的想象空間。付濤的想象力相當豐富。他一展開想象的翅膀,空氣便在室內凝固了,他的呼吸隨之變得困難。恍惚中,他情不自禁地想起紅杏,紅杏便心領神會地朝他身上壓過來。快感迅速在他體內膨脹開來,身上的汗毛也都跟著豎了起來。他不停地輕喚著紅杏的芳名,紅杏的手便沿著他期待的路線悄悄伸向他期待的地方,很快將他的命根子攥在手心,一邊用手輕輕撫弄,一邊用舌頭慢慢吮吸。那動作既嫻熟又溫柔,令他感到徹頭徹尾的愜意和過癮。一陣自我陶醉之後,他終於在疲憊和滿足中走進了夢鄉……

    夢裡,紅杏翻雲覆雨,花樣百出,簡直令付濤欲仙欲死。紅杏溫柔體貼,並且懂得男人的需要,總能讓付濤的欲望得到淋漓盡致地發揮。有女人的感覺真好!付濤笑了,笑得欣慰而幸福。但是,真正的幸福早已隨同美好的往事灰飛煙滅。如今,紅杏已經躺在別人的懷裡。夢醒時分,付濤一想起這些,心就開始隱隱作痛,不爭氣的淚水隨即如潮湧動。

    每當心在滴血的時候,付濤就有意無意地去想嫂子。他覺得嫂子也很優秀,同樣是他的驕傲。嫂子的溫柔,他曾領教過。比起紅杏的開放淫蕩,嫂子的深沉含蓄更加顯得魅力四射。

    無數個孤枕難眠的夜晚,付濤就是這樣依靠想象打發走寂寞而無聊的時光。可是,單靠想象得到的滿足是那樣膚淺而且不真實,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付濤的心底時刻彌漫著欲望的火種,一根導火線就足以爆破他的整個精神世界。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隔壁的那對男女總是有意無意地向他公開挑釁。說不准是一天中的什麼時間,只要心血來潮,他們就會真刀真槍地火拼起來。船上的牆壁比臉皮還薄,隔音效果實在不敢恭維。船停靠在碼頭的時候,大部分機器都停止了工作。沒有機器的喧囂聲作掩護,他們一舉一動所引發的聲響,都完完全全地鑽進付濤的耳朵裡。女人興奮的叫床聲,和著那張木制單人床吱吱呀呀的呻吟聲一下子穿透那堵牆,像一根根大頭針深深地刺進了付濤的骨子裡。每刺一下,付濤就抽搐一下;每抽搐一下,那針就會刺得更深。不知不覺,付濤已被刺得遍體鱗傷,動彈不得。只要一睜開眼,全世界都是男男女女如膠似漆如狼似虎的身影。付濤索性閉上雙眼,但那一幕幕真人肉搏戰的情景又在他的腦海裡清晰浮現。付濤心裡翻江倒海,惡心不已,忍不住叫罵起來:“我操她媽的屄,這狗日的女人真她媽的騷!”

    其實,人家騷不騷,又關我什麼事?人家是合法夫妻,持有“駕駛執照”,並不像紅杏那樣和別人無照駕駛。夫妻在一起,當然免不了要干那檔子事。要不然,女人千裡迢迢地來找自己的男人干嘛?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這分明是自討沒趣嘛!對於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付濤越想越糟。他擔心自己的思想一旦鑽進死胡同,就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所以不敢再往下想。他坐立難安,索性打開房門,像一只夾著尾巴的狗,懷著憤懣和自卑,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人有七情六欲。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也是不爭的事實。同樣食人間煙火長大的付濤,自然也不例外。沒有女人在身邊,他感到精神極度空虛。

    每每念及女人,付濤就站在甲板上舉目眺望。在他眼裡,女上是世上最美的風景。說來也怪,偌大的碼頭上,居然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走進他的視線!要是在平時,碼頭附近總會出現三兩個女人。有的在小漁船上灑網捕魚,身上布滿魚腥味;有的則在碼頭上打掃衛生,臉上積滿塵垢……每次他的目光都要在那些女人身上停留好久,憐香惜玉的他總免不了要發一大通牢騷:“怎麼能讓女人干這種粗活呢?這種男人真沒用……”有人反駁說:“現代社會是一個男女平等的社會,只有分工不同,沒有貴賤之別。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一樣能做。”對此,他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女人注定只能做諸如洗衣漿衫、生火做飯、作愛生娃之類的本職工作。

    這陣子碼頭上沒有風景,難免會令付濤大失所望。他的目光沿著順時針轉動30度後,又沿著碼頭上的那條大馬路一直延伸到盡頭,進入霓虹閃爍的鬧市區。鬧市區人口密集,三姑六婆、三教九流皆穿行其中。尤其是女人,又多又正點。去那裡逛逛也好啊,哪怕不能摸摸捏捏揩點油,飽飽眼福總是可以的。

    街上的女人確實很多,也很正點。女人們一個個濃妝艷抹,裸肩露背,風騷至極。付濤的目光圍繞著一個個性感苗條的美眉往來穿梭,那套意淫的看家本領終於又派上了大用場。眼前的女人水靈靈火辣辣,脆嫩而新鮮。付濤真想撲過去,將她們一個個摁在地上,然後將生命的種子射入她們體內。可是這年頭,除了未發育的小毛孩,誰沒有過這方面的經歷?誰會稀罕他那幾顆成活率並不高的劣質種子?

    身為平民百姓,付濤時時處處都得遵章守紀,或者遵從約定俗成的游戲規則: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要想將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就必須有大把大把的鈔票。否則,那些高呼“金錢萬歲”的女人們,只會將他當成腳下的一棵小草,從他身上無情地踐踏過去,沒有人會回頭留意他的生死。無意中,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進了付濤的視線。警察總是這樣不解風情,讓人失去“性”趣。付濤偷偷倒吸了一口冷氣,慶幸自己雖然有著犯罪的動機,但畢竟沒有釀成犯罪的事實。其實,對於這些事情,警察根本就不屑一顧。警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遇上正點的女人,他們也會和付濤一樣垂涎欲滴。

    對於街上的女人,付濤有著很深的研究,如果要發給他一張文憑,至少也應該是博士後學位。根據付濤的經驗,街上的女人不外乎以下這幾類:第一類是名花有主型。這類女人即使衣著前衛,但基本恪守婦道,遇見色狼大多會毫不猶豫地高呼救命;第二類是金屋藏嬌型。這類女人往往傍了大款卻要獨守空房,經常鬧饑荒,偶爾也會出來獵食。這種女人一般出手大方,通常你請客,她埋單。倘若能成為她的長期合作伙伴,保你吃喝不用愁;第三類是游戲人生型。這類人從事的是一種特殊職業,她們是用青春和肉體作籌碼,張開大腿就賺錢……

    付濤有一套絕活,他只要用色迷迷的目光撫摸一下對方的敏感地帶,就能根據對方的反應判斷出對方的職業。他只是用試探的目光在那個穿著三點式的摩登女郎胸前捏了一把,女郎便微笑著朝他走過來。女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口袋上。憑直覺,他知道對方屬於第三類人。這類人大多認錢不認人。他下意識地用雙手護住自己的口袋,生怕自己的錢包在女郎貪婪的目光中不翼而飛。

    “帥哥,玩玩一夜情,怎麼樣?”摩登女郎扭動著魔鬼身材,揚起一張屬於天使的面孔,開門見山,目光則似一把利劍,直刺付濤的胸膛。“帥哥”二字用在付濤身上,實在是張冠李戴。他很少聽到過這樣的恭維話,胸中的熱血一下子沸騰起來。饑餓的目光,伴隨著急促的心跳迅速攀上女郎胸前的兩座大山。只見一只蝴蝶張開美麗的翅膀,匍匐在左邊的山坡上,纏繞住付濤的視線。付濤定睛一瞧,發現那只蝴蝶是紋上去的。

    這年頭,女人都愛紋身。記得剛和紅杏離婚那陣子,付濤時常在外面尋花問柳。有一次,付濤掏出家伙,准備直搗黃龍,忽然發現一只毒蜘蛛攔在洞口,家伙瞬間疲軟了下來。

    “帥哥,最近小妹手頭有點緊,能否救濟一點?”摩登女郎拐彎抹角,發出了求救信號。

    “你想要多少?”付濤明知對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與她搭訕。

    “有位明星名叫‘五百’。他是我的偶像,我是他的粉絲。我喜歡他,更喜歡他名字所代表的阿拉伯數字—登女郎嘴裡叼著煙,說到數字500時滿不在乎地伸直5只手指,在付濤眼前晃了晃。

    “我操,你想打劫啊?”付濤忿忿地罵道。付濤心想:每次船長號召大家向希望工程捐款,我都一毛不拔,現在你她媽的一開口就要500塊,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我能把命給你嗎?

    “我拷,小氣鬼!……”摩登女郎不甘示弱,不屑一顧地扭轉身,屁股一擺一擺地走開了。

    時值冬季,但南方城市依舊溫暖如春。街上穿著三點式的女流之輩,就跟市場上的小白菜一樣又多又賤。商品社會中,流行“高定價,低折扣”,什麼都可以討價還價,女人自然也不例外。這樣想著,付濤又用閃電般的目光掃向四周,企圖能夠找到可以還價的商品。不遠處的角落裡,一雙屬於獵人的目光如箭在弦,早已將付濤瞄准。這個女人幸運地擁有著一副天使的身材,卻又不幸地擁有一張魔鬼的面孔,而且是個“超級雙平”(平胸)。這女人的閃光之處在於她絕口不提“金錢”二字。本來嘛,玩一夜情是倆個人之間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麼能容忍金錢插足其中呢?在付濤看來,金錢就是可怕的第三者。

    女人說:“自從和那個香港佬分手後,我就很久沒有去過像樣的大酒店了。怎麼樣?你先‘請’我吃頓飯,然後我再‘請’你,一頓……兩頓……三頓……只要你高興,怎麼樣都可以。這樣一來,夠公平吧?”

    付濤明白女人所說的兩個“請”字的真正內涵,但是在像樣的大酒店裡吃頓飯,少說也要三五百元。付濤一聽說要破費就條件反射般地顫栗起來。付濤一心想吃免費的豆腐,可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女人相貌奇丑,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騷餅”(很騷的女人)。人們常說:丑女多作怪。瞧!交易還沒談妥,女人那雙不安分的手已經伸到了付濤的襠部。女人的手就是和自己的手不一樣,付濤顯得很興奮,但女人摸過的地方竟然顯得出奇地平靜。

    “怎麼啦?有問題啊?”女人出言不遜,一下子擊中了付濤的要害。

    “你才有問題呢!”付濤怒從心起,雙手按住女人的“飛機場”(平胸),狠狠一推。

    付濤生氣的時候,力大無窮。女人一頭栽倒在地上,地面頃刻被染成了紅色。女人倒下的時候,裙子從肚皮上翻了過去,露出圓實的屁股,屁股並沒有被類似於三角褲之類的東西所包裹。付濤一下子睜圓那雙綠豆眼,貪婪的目光在那塊豐腴的土地上占領了好久。付濤心想:反正又不用花錢,不看白不看,白看誰不看。女人自知理虧,沒有叫警察。警察也看見了,那又能怎麼樣?付濤輕蔑地笑了,眼裡露出勝利的光芒。

    其實,男人都有這個毛病——隨著年齡的與日俱增,命根子的服從意識越來越差。時間構築的鴻溝,誰也無法逾越。按照“用盡退廢”的進化原理,倘若縱欲過度,命根子就會加速衰老,提前進入“不應期”;如果一味清心寡欲,也難免會造成功能障礙。總之,凡事求“中庸”,不能走在兩個極端。付濤是因為常年置身海上,英雄無用武之地,所以造成陰陽失調,功能早退。對於正值壯年的付濤來說,這是他一生之中最值得痛苦的事情。

    “想當年,我他媽的天下無敵,老子能干死你這個臭婆娘!”付濤狠狠地罵著,心裡仍不解恨。

    付濤原本因為女人而心煩,希望下地散散心,沒想到又因為女人窩了一肚子火。想不到,世界之大,竟無容身之所。看來,眼前的花花世界不屬於他,而他也不屬於這個花花世界。心酸無奈之余,他選擇了逃避。他決定回去了,因為晚上他還要當班。他決定回船以後再好好教訓教訓那個不爭氣的家伙。

    說來也怪,那家伙在該發威的時候不發威,不該逞能的時候偏偏要逞能。回去的路上,付濤遇到了水手陳青山。陳青山和他的女人肩並肩,手挽手,卿卿我我,有說有笑。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陳青山竟然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陳青山的女人姓田名艷。田艷人如其名,天生麗質,艷而不妖,媚而不俗,且身材高挑,三圍突出,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付濤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一邊故意和陳青山搭訕,一邊趁機用猴急的目光在田艷胸前亂摸亂抓亂揉一通。田艷顯然已察覺到了付濤的圖謀不軌,但她似乎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付濤於是得寸進尺,將一雙邪惡之手伸向田艷的敏感地帶。田艷好似中了邪著了魔,她的目光被付濤的目光緊緊纏繞,所有邪惡的淫穢的內容都在一剎那的目光交織中完成了復制和移動。陳青山只顧著和田艷說笑,根本沒把付濤放在眼裡。見陳青山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付濤暗罵陳青山重色輕友。付濤一邊罵,一邊朝田艷尷尬地笑笑。出於禮節,田艷報以嫵媚一笑。田艷那甜美的笑容散發著性的誘惑,不經意間觸動了藏在付濤身體裡某根與性相連的弦。那根弦只是微微一顫,付濤的小弟弟便聞歌起舞。付濤低下像豬肝一樣紅得發紫的老臉,匆忙扔下一句“我先走一步”,而後撒腿朝前狂奔。

    一路上,小弟弟又蹦又跳。一種從未有過的愜意掠過付濤的心頭。付濤覺得自己很正常很雄壯,心裡自然跟著驕傲起來。

    第二天晚上,田艷的叫床聲,和著那張木制單人床吱吱呀呀的呻吟聲再次穿透那堵牆,像一根根大頭針深深地刺進了付濤的骨子裡。恍惚中,他再一次受傷了。疼痛難忍的他,索性又去了魚龍混雜的鬧市區,又見到了那個左乳上紋著蝴蝶的摩登女郎。女郎坐在水手長的懷裡,一邊喝酒,一邊撒嬌。看樣子,倆人早已熟稔。

    早聽說水手長在外面包養了一個二奶,名叫“小蝶”。那時候,水手長的船專跑南北航線,半月一個來回。為了便於偷情,水手長還特地為小蝶在D市買了一套房子。水手長去的時候,他們就是露水夫妻。水手長走後,小蝶照例做她的老本行。因為小蝶,水手長還染過性病,之後將性病帶回家,以致於讓他老婆起了疑心。有一回,船在D港修船,計劃要修兩個月。水手長的老婆因為性壓抑,死活要到船上來和他團聚,但水手長堅決不同意,謊稱自己工作太忙,騰不出時間陪她。有人說,水手長的謊言實在太美麗,美得有些不真實。就算他再忙,上床陪女人睡覺的時間總是有的。而女人想到船上來,最看重的恐怕就是床上那段最寶貴的時間了。後來,水手長的老婆忍無可忍,偷偷來到船上,將水手長和小蝶捉奸在床。此前,水手長還一直為這事提心吊膽。待到東窗事發後,水手長反而顯得出奇的冷靜。水手長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只要他老婆說一個“離”字,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和她離婚。只可惜他老婆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後主動偃旗息鼓,這事也就不了了之。此後,水手長惡習難改,依舊和二奶來往密切。

    其實,這個左乳上紋著蝴蝶的女人就是傳聞中水手長的二奶小蝶。望著水手長擁著小蝶漸去漸遠的身影,付濤再次回憶起昨晚和小蝶討價還價的情景,暗自慶幸當時沒有被水手長撞見,否則,麻煩可就大了。

    正當付濤為這事胡思亂想的時候,新二副艾鳴、一水孔夫子、二水洪七公和政委四人迎面走來。一向不修邊幅的洪七公,今天換上了一身牛仔,顯得帥氣十足。孔夫子也一反常態,穿起了西裝。望著孔夫子土不土洋不洋的窮酸秀才樣,付濤忍俊不禁。

    且說政委處理完二副的後事,獨自一人下地閒逛。先在發廊裡理發洗頭,接著攔了一輛的士。上車後,政委直勾勾地望著的姐說:“隨便開,開到哪裡算哪裡,老子月薪過萬,有的是錢!”的姐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政委,忽然面露難色:“你究竟想到哪裡去?”政委說:“我不想到哪裡,你想到哪裡我就到哪裡?”的姐無奈,將車開到公安局門口,接著打開車門慌忙逃遁,並且大呼小叫:“大白天,活見鬼了!”政委罵道:“你他媽的婊子,有錢都不曉得賺,我才見鬼了哩!”

    “我已經好多年沒來這個城市了,本來只是想四處轉轉,看看這座城市到底有多大變化,正好借機放松放松,這有什麼不妥啊?”此刻,政委提及這事仍然余怒難消。

    二副見政委心煩意亂,有意打斷政委的嘮叨:“我請你們去喝酒,咱們邊喝邊聊!”

    於是,在二副的帶領下,四人鑽進一家酒店。二副點了一大桌生猛海鮮,眾人就著啤酒大快朵頤。

    酒至半酣,大堂經理笑容可掬地迎上前來,問道:“你們是船員吧?”

    “是嗎?”眾人幾乎不約而同地揚起頭,朦朧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一起落在大堂經理的身上。大堂經理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衣著前衛,但相貌平平。

    “沒錯,你們一定是船員!”大堂經理的語氣顯得十分堅定。的確,她的眼光很有穿透力,但眾人始終沒有輕易暴露內心的驚訝。

    “因為你們的眼神寫滿了饑餓……”大堂經理急於拿出最具說服力的理由,來證明她的判斷准確無誤。其實,她那張塗脂抹粉的老臉根本不足以拴住眾人的視線,眾人的目光只是因為酒精的麻醉來不及轉移才會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鍾。這是一個海港城市,常有船員來這裡吃飯喝酒。依據她的經驗,凡是眼神裡寫滿饑餓的人必是船員無疑。聽她這麼一說,眾人心裡頓時湧起了一陣悲哀。這些“眼裡寫滿饑餓”的船員啊,終於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內心深處的確很饑餓。

    眾人饑餓難耐,只好借酒澆愁,一直喝到晚上十一點鍾。回船後,付濤一直想小便,尿了幾回,估計膀胱也尿空了,方才躺下。

    大約十一點半鍾,住在付濤隔壁的陳青山又和老婆纏綿一番。完事後,陳青山匆匆穿上工作服,上梯口值班去了。待陳青山走後,田艷鑽進衛生間,開始放水沖涼。田艷是學醫的,愛清潔,每次作愛後都要偷偷清洗一番。

    幾乎與此同時,付濤的膀胱再次向大腦發送警報。在神經中樞的指揮下,付濤翻身下床,迷迷糊糊地向衛生間摸去。剛摸到衛生間門口,就聽見裡面有嘩嘩的流水聲。付濤推了推衛生間的門,發現門被反鎖了。這是付濤和陳青山倆人共用的衛生間,各有一扇門通向兩邊的房間。使用衛生間的人可以從裡面將門反鎖。如果門被反鎖了,也沒關系,衛生間門口就放有應急用的鑰匙。付濤取下鑰匙,胡亂塞進鎖孔輕輕一擰,而後用手一推,門就開了。只見一個人一絲不掛地站在淋浴器下方,用雙手不停地擦洗下身。因為對方背對著付濤,付濤以為是陳青山在借淋浴的機會“**”。其實,這種事情屢見不鮮,見怪不怪。付濤揉揉惺忪的睡眼,並沒有急著掩上門,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立原地,迷著眼睛如癡如醉地欣賞了一會。這樣的真人表演是花錢都看不到的,付濤又怎肯輕易錯失良機?

    過了一會,膀胱再次發來緊急信號。付濤實在憋不住了,破口便罵:“他媽的,快點!我都快憋死了!”

    正罵著,對方猛然驚叫著轉過身來。通常這種情況下,付濤都會將目光下移,鎖定對方下身,因為付濤有窺陰癖。付濤總是想看看別人的命根子有多長多粗,接著和自己的命根子比較一番,而後從中收獲自豪或失落。付濤現在所看到的部位明顯地凹了下去,周圍被黑壓壓的“原始森林”所覆蓋。直覺告訴付濤,那是女人的身體。付濤想再多看一眼,但那片“原始森林”很快被一雙纖纖玉手和一塊毛巾胡亂地捂住了。付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迅速向上挪移,映入付濤瞳孔的是一張女人的面孔:唇紅齒白,顧盼生輝,粉妝玉琢,光彩照人……真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原來,對方不是陳青山,而是陳青山的女人田艷。此刻,田艷驚愕得合不攏嘴,白皙的臉蛋上塗滿了道道紅霞。好一幅“貴妃出浴”的美景——只有在夢境中才會出現的這一幕——竟如此真實地出現在付濤面前。想不到夢想也有成真的一天!霎時,付濤思緒混亂,所有邪惡的淫穢的念頭統統浮現腦海。

    這時候,只需向前跨越雷池半步,付濤就能褻瀆那出水芙蓉般美艷的胴體。眼看罪惡離付濤越逼越近,理智即將沖破底線,付濤仿佛聽見了上帝的忠告:“年輕人,千萬不要沖動!沖動是魔鬼!沖動會為你帶來殺身之禍!”

    美好的一切稍縱即逝。就在付濤猶豫不決之際,眼前的一切像肥皂泡一樣迅速幻滅於無形之中。待垂涎欲滴的付濤定下神來,眼前只剩下兩只紅色的拖鞋橫七豎八地躺在地板上。田艷已經光著腳丫鑽進對面的屋子裡,屋子裡一片黑暗。付濤真想緊跟著田艷追過去,但腳步好似灌滿了鉛,沉重得邁不開一步。

    付濤立在馬桶前,命根子直挺著,卻怎麼也尿不出來,只好又躺回床上。掀開眼簾,眼前到處都是田艷赤裸裸的身體。付濤揉揉雙眼,發現結果更糟。欲火在心中熊熊燃燒,令付濤感覺呼吸不暢。那雙罪惡之手最禁不起欲望的挑逗,當下決定和小弟弟大戰一場……這樣折騰到凌晨三點鍾,付濤終於在疲倦中進入夢鄉。

    且說田艷回到房間後,心裡一直撲撲亂跳,胡思亂想了一會,不覺睡意全消。凌晨四點鍾,陳青山下班回來,見田艷還沒睡著,便坐到田艷身旁,用手摸摸田艷的額頭,關切地問:“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沒……沒什麼,想你唄!”田艷支吾著,忙將羞得通紅的臉龐扭向一側。

    “是嗎?”陳青山笑著脫光衣服,鑽進被窩,摟住田艷親吻起來。

    “隔壁的水手,叫什麼名字?”田艷心事重重地問。

    陳青山嘴裡銜著田艷的乳頭,不肯放下,遂用鼻孔回答:“付濤。”說罷,陳青山繼續趴在田艷身上像頭老黃牛辛勤耕耘起來。陳青山只顧著發洩獸欲,倒沒留意田艷這一刻面部的表情變化。自始至終,田艷一直望著不停晃動的天花板發呆。盡管陳青山累得滿頭大汗,但田艷一直沒有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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