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眼神一亮,除去這女人的惡劣不說,她的心思果然縝密!怪不得皇上又是恨她又是憐她。
洛兒見到司徒的反應,繼續說道:「他讓慕容朗玉娶君竹亭,又讓你娶君竹苑,為何都跟紅衣莊有聯繫?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文妃是聞人熠兒,而且聞人莊與紅衣莊相交匪淺,他如此防著紅衣莊,難道紅衣莊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聞人莊?」看著司徒有些抽搐的臉,洛兒證實了自己的推測,又說:「若是聞人莊,為何皇上要留著聞人熠兒在身邊?」
司徒的雙眸已經不能再深,轉而輕鬆笑道:「皇上已經動情了,當初不也將你留在他的身邊嗎?」
洛兒身形一震,險些跌倒,淒然一笑:「是啊!已經動情了,司徒殘夢,我再送皇上一句話,關情則亂!」
司徒大笑:「你這是在做什麼,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嗎?世上又有幾個女子像你這般鐵石心腸,皇上愛文妃愛得的不得了,你以為你隨便說幾句皇上便會信你?」
洛兒慢慢站起身來,「信與不信,自是他的事,我只是可憐他而已!」
「可憐?你也配說可憐?找人可憐可憐你吧!」司徒凶光乍現,提掌便像洛兒攻去,卻沒料到洛兒躲也不躲,硬生生地被這掌打得頭暈眼花,在地上滾了幾圈,又吐出了幾口鮮血,司徒殘夢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剛想再次提掌,卻聽外面人影串過,心裡一驚,提高警惕,這時就見洛兒慢慢站了起來,嘴角挑起一抹譏笑,緩緩說道:「司徒殘夢,今日讓你打我一掌,也算是對你的仁慈,倘若日後我殺你、殺單家,也別怪我無情了。」
「你以為我會給你這樣的機會嗎?」司徒惡狠狠地看著洛兒。
「哈哈,司徒,你好歹也是武林盟主,怎麼說起笑話來這麼好笑……」話音一轉,喝道:「就憑你?還能把我怎樣?」說著洛兒轉頭對著窗外似自言自語:「也罷,昔日你當眾侮辱大武小武,今日讓他親手報了這仇,也算我對他們有個交代!」
司徒心驚,沒想到這人還活著,「你竟在單家莊安排眼線?」說著萬分提防,運氣待敵。
洛兒微笑,「單家莊簡簡單單,還不值得我安排眼線,大武,你進來吧!」
司徒一驚,看向門外,一個黑衣人推門而入,定睛一看,確是那失蹤多時的大武。
只見大武掃視一圈,卻看到洛兒身上又血跡,頓時倒吸口氣,瞳孔緊縮,忙跑過去抱住洛兒問道:「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自己,為何又受傷了?」然後轉頭瞪著司徒殘夢,「堂堂武林盟主竟對一個女人動手,你的羞恥何在?」
司徒被問得一時無語,一是他對那時迫不得已用卑劣的手段逼走這人心懷愧疚,二是這般景象著實怪異,這人跟洛兒似乎不是簡單的主僕關係。
洛兒窩在大武懷裡,撒嬌道:「是你來晚了,不然我才不會受傷!」然後又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這掌也算還債了,大武,為何我什麼都沒做,卻總是欠債?」
大武自然明白,拍著她的頭,輕輕說道:「是你總往自己身上攬,洛兒,若是別人早就已經……」
洛兒止住大武,又抬起頭來對司徒殘夢說道:「看來今日你殺不了我了,真是可惜,我給你一次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你走吧,把單家人帶走,別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然別怪我翻臉!」
司徒臉上陰沉,看著大武又看看洛兒,心裡罵道這女人真的是沒有廉恥嗎?跟這麼多男人糾纏不清。也知道今日大武在這,自己的確殺不了她,但是也難嚥下這口惡氣,當下也管不了太多,提起便向大武攻去。
大武沒料到他會真打,忙護住洛兒,單手來擋。
司徒殘夢不愧是武林盟主,出手極快,一掌拍向大武,大武一手擋住、身形一閃瞬間閃到旁邊放下洛兒,大叫道:「今日我正好報昔日相辱之仇。」說完便氣灌丹田,猛地朝司徒攻去,司徒見狀向左一閃,抽出腰上軟劍,提劍與大武交戰,頓時只覺得屋裡刀光劍影,洛兒一時也分不出誰是誰,好不容易落得清淨,在旁邊斜倚著牆,一臉高深莫測沒有人知道她又在琢磨什麼。
那邊司徒用劍卻不能傷大武分毫,大武提掌也近不了司徒身,二人此時已過百餘招卻分不出個勝負來,突然大武左掌運氣,打向司徒眉心,司徒左掌來抵,右手提劍攻向大武心窩,卻不料半路大武猛地收掌,身形急動竟三步晃到院中,司徒趕緊跟上,不料院中小武早已等候多時,司徒心下一涼,倘若二人合手,自己豈是對手。
只見小武對大武笑道:「師兄,我給你帶刀來了。」說著雙手一揚,兩把銀光四射的半月彎刀落入大武手中,大武接過刀,雙手在空中揮舞一下,空中竟留下幾道銀光,大武高興叫道:「司徒,來吧,咱們好好打一場!」話音剛落提刀而至,招招狠極,攻向司徒死門。
司徒巧妙躲閃,一把劍在他手中揮舞得極其漂亮,輕盈又不失力道,而大武的刀略顯沉重,但也靈活得很。
小武在旁邊看著,心道這二人一時間也分不出個勝負,先去看看洛兒才是要緊。
這時洛兒已站在了門口,一雙冰冷的眼裡終於流露出一絲溫柔,一動不動地看著小武。小武飛身過去,摟住她,罵她不懂得保護自己,罵她不好好學武,又愛逞能,罵著罵著最後只剩下一聲無奈的歎息:「你到底要受多少苦才甘心啊?」洛兒含笑不語。
那邊大武和司徒打得不可開交,只見司徒一劍如鳳舞九天,招招華貴不失精準;大武雙刀如銀龍翔空,氣勢傲然又滿是狠勁,毫不虛誇,穩紮穩打,再加上他早已熟悉司徒的武功套路,漸漸司徒已落入下風,只是大武雖勝券在握,卻也暗自心驚:這個司徒,武功已比當年比武大會精湛了許多,今日雖勝但也僥倖而已。
那邊小武自然看得明白,忽地從袖中滑出一把小匕首,眼光一閃霎時拋向酣戰中的司徒,司徒正打得全神貫注,自然不會提防小武暗算。忽地腿上中了一刀,肩上亦被匕首刺入,癱倒在地,大武上前點住了他的渾身大穴,不讓他動。
司徒心驚,一臉驚訝看向小武,忍著痛斥道:「你竟暗算?!」
洛兒一臉嘲諷,走上前去,俯視他,眼裡湧動嗜血光芒,嘴上亦是不饒:「暗算怎麼了?世人都知錢家小小極其護短……當日你多般羞辱他們,今日縱是將你千刀萬剮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說到這洛兒低頭細聽有腳步聲逼近,嘴角一絲冷笑,撿起掉在地上司徒的軟劍,灌入內力,軟劍瞬間筆直散發著寒氣,喊道:「司徒盟主可曾想到今日會死在這裡?又可曾後悔沒帶上你的貼身兵器赤澤?」
司徒滿眼鄙棄地看了一眼洛兒,別過頭去怒道:「小人之徑!」
洛兒也不惱火,剛想說話,就聽紅袖大喊著衝了過來,「大姐,大姐,你不能殺他……」紅袖滿臉淚痕,眼睛通紅,顯然已經哭了很久了。
洛兒眼神一凜,偏過頭去,只見單青峰、李子文和一個杏衣女子走了過來,眾人神色皆不相同,單青峰一臉憤怒,李子文則是一臉詫異,而那杏衣女子曲眉豐頰、國色天香,又如出水芙蓉一般天生麗質,那一雙眼睛清澈溫柔,滿臉探究地看著洛兒,似要將洛兒看透一般。
洛兒嘴角上挑,以劍指著紅袖卻問司徒,幽幽道:「你看看,還是這孩子傻,我明明讓她斷了對你的情分,可這般生死時刻卻敢替你擋劍,司徒,你說我是殺她還是殺你!」
司徒不能動,卻狠狠瞪著洛兒:「你若敢動她,我定將你碎屍萬剮!」
生死關頭,縱使是司徒殘夢這般深沉的人,深埋的感情也會浮出水面……
紅袖聽了一臉感動,大哭起來。
司徒又轉頭大喊:「青峰,你快將你妹子拉走!蘭洛兒,士可殺不可辱,你要殺就快殺,好讓我早點投胎,來找你報仇!」
「呵呵……是啊,」洛兒大聲笑了出來,卻突然止住了,她冷眼看著走過來的單青峰問道:「你走過來幹什麼?」
單青峰像失了魂似的走到紅袖旁邊,不顧紅袖的吵鬧,硬是將紅袖扯走,然後撲通一聲跪在洛兒面前,抬起頭,一雙鳳眼滿是淚水又溫柔地望著洛兒,似心疼又似不捨,緩緩說道:「若是非要人死,殺了我吧!」
「青峰你糊塗了!」子文渾身顫抖,亦是淚流滿面大喊「青峰,你還有單家,若你死了,單家該怎麼辦?」
可是青峰恍若未聞,他只想著若是能死在洛兒的手裡,他就不會這麼痛苦了:明明看著卻不能接近,明明想要對她溫柔卻總是惡語相向,明明他是個男人,卻要接受她的種種恩惠,若是愛她真的想保護她,若是愛她真的想替她分擔一些,所以:若是你非要殺死一個人,那麼就殺我吧!……
單青峰靜靜流下淚來,一臉的隱忍說明著他此時的掙扎,洛兒冷冷地看著,不知不覺竟向後退了幾步,小武見狀過來伸手摟住她,洛兒閉上眼睛,心潮澎湃,頓時失了興趣,恢復了平時的漫不經心:「罷了,罷了,我也沒了心情,你們都回去吧!」
子文見狀,跑過來拽單青峰,但是單青峰仍雷打不動地跪在那裡,子文哭喊:「青峰,你快起來,單家不能沒有你,紅袖、爹爹也不能沒有你,我也不能沒有你,你還有這麼多擔子,你怎麼能就這樣撒手不管?她不值得你這麼做的,不值得!」
紅袖亦是跟著哭喊:「大姐,為何要如此,為何要這麼做,你忘了你跟我說的嗎,你忘了嗎,為什麼不能放過我們,單家對不起你,司徒又做了什麼?」
洛兒看她這樣,將劍扔到了地上,似笑非笑說道:「紅袖忘了嗎?我要殺個人還需要什麼借口嗎?不是我想殺他,是你的司徒大哥要殺了我啊……他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我也有必須活著的理由……要怪就怪你的司徒大哥這般不自量力,想殺我,又殺不了……不過,你可以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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