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洛兒跟著朱莫問走到了衙門。只見衙門口裡裡外外地為了許多人,洛兒他們擠了進去,就看到一個滿面油光、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威風凜凜地坐在上面,旁邊站著鼻青臉腫的張滿,見了洛兒便大聲叫道:「爹,就是他,就是他……」
張知府一雙細長的眼睛不住地盯著洛兒看,心驚於這個美人竟是男人,洛兒一低頭便看到單青峰、紅袖、子文在地上跪著,每個人都是五花大綁、嘴被堵上,單青峰臉上還有一些傷痕,顯然是掙扎的結果。
洛兒剛要上前,卻被莫問拽住了,「姑娘若要搶人,莫問願意相助!」
洛兒笑道:「自古商不與官結怨,官場有官場的道理,莫問看戲就是。」
莫問知洛兒定是有辦法,索性走到旁邊,這時一個不知從何處跑出來的乞丐往地上鋪了一條白綢,朱莫問坐了上去,悠閒得很,拿出酒壺,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一付看好戲的架勢,洛兒不禁好笑,這人哪有乞丐的樣子……
張知府坐在上面看著這二人,一時看不出名堂,但憑他識人的本領,看出了這人確不是尋常之人,但兒子的這口惡氣也不能不出,更何況剛剛九王爺來信要好好招待他們,哼!還怕他們江湖人不成?想到這,厲聲問道:「堂下何人,為何見了本官還不下跪?」
「在下不才,曾恩得皇上准許不跪!不知張知府可同意在下不跪?」洛兒似笑非笑,一臉從容地看著張知府。
倒是張知府一聽心裡緊了一下,不禁懷疑這人跟皇上又有什麼關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又喝道:「大膽刁民,竟敢侮辱皇上?皇上豈是你能隨便說的?」
洛兒仍是一臉微笑,毫無懼色:「若張知府不信,大可叫人將我按倒在地,何必在那虛張聲勢?」
張知府一聽倒抽一口氣,誰傻啊?他還沒那個膽子,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繞了,問道:「就是你今天在江上縱凶撒野,砸爛了兩艘船還打傷一船的人?」
洛兒一臉無辜:「張知府,你看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怎麼去打?」
張滿在旁喊道:「就是你打的,我親眼看著呢,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怎麼抵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你了,再說我還沒告你白天化日狗仗人勢,欺負良民,將我們三人打傷又扔到河裡,你倒好?惡人先告狀……」洛兒翻翻白眼。
「你們單家真是膽大包天,竟敢欺負到官府頭上了?」
「我們單家怎麼膽大包天了,你欺負我們,我們一句話不敢說,我怎麼記得是別人打的你啊?」
「哼!別人,還不是你指使的人?」
「我指使?若我能指使,還用在這跟你廢話?張知府,你今日抓人無因,還不快快放人?」
張知府發愣,被洛兒的理直氣壯搞暈,一時也拿不定注意,倒是張滿沉不住氣,大叫道:「你們都幹什麼呢?還不將這刁民拿下?當堂侮辱朝廷命官打五十大板!」
洛兒大喝:「你敢?」
張知府見到這份上了,一不做二不休,又想還有九王爺頂著,還怕什麼,這個人嘴利得很,便叫道:「我有什麼不敢,你先劫船縱凶,後有辱沒皇上,乃欺君大罪,又侮辱朝廷命官,罪不可恕,來人,給我掌嘴!」
府衙上來便要抓洛兒,卻見洛兒毫無懼色,反而高深莫測地笑道:「張知府,沒想到你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有人給你撐腰,你就可以動我嗎?」然後從身上迸發一股真氣,震開圍人,喊道:「你若今日動我,定北王定讓你身首異處!」
張知府一聽,嚇了一跳,此人又是皇上又是定北王,這下可讓他為難了,張滿見爹爹猶豫,小聲說道:「爹,咱們有九王爺撐腰,你還怕他不成。」
張知府神色一凜,罵道:「逆子,看你惹的好事。」雖然有九王爺親自撐腰,但是這情況著實令人費解,一邊是定北王的人,一邊是九王爺,若他今日辦了這人,保不準到時定北王發難,九王爺將他送出去,小心翼翼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洛兒微微一笑,「小女子蘭洛兒!」名字一出,也不知那兩人能來不,哎……她悠哉的日子要結束了……
單青峰一聽洛兒說了名字,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她不知道她若說了名字會有多危險?
張知府一聽也是驚訝,但也不失身份,厲聲問道:「今日你可知罪?」竟是女人,又一看這姿色世間難找,不禁又想起了幾個月前被貶出宮的洛妃,可是這人?
「小女子不知,只知這堂下所跪三人中李子文乃當今司馬大將軍之女。單府乃李林的親家!」
張知府素來與李林不和,瞇眼問道:「你以為你搬出李林我就怕你不成?」
「怕雖不怕,可別當了別人的替死鬼!」
張知府又是心驚,這人話中有話,而他也覺得這事確有蹊蹺,這李林之女為何不表明自己的身份,而九王爺為何又無緣無故地下到命令好好懲治單府?
洛兒見他深思,又說道:「張知府為官多年理應知道這其中的奧妙,莫一失足成千古恨,毀了自己的前程不說還搭了家人性命只給別人當替死鬼去了。」
張知府明白洛兒話中有話,又想這人若是洛妃,為何無緣無故到揚州來,她雖被貶出宮,但是這人定不是凡人,這其中到底有何貓膩?
只是他不曾知道,洛兒玩的就是他這般的自作聰明!
張知府想著想著只覺不妥,便起身走下來,問道:「還望姑娘明示!」「
洛兒見他上道了,笑道:「若知府望我明示,為何不將這三人扶起,沏上一壺好茶,我與你慢慢道來!」
張知府沒想到洛兒這般吊他胃口,神色一沉,張滿罵道:「你個混蛋,別以為我爹怕了你!」說著便要上來打,卻不料被朱莫問扔的一顆石子釘在那裡。
洛兒嘴角微微上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緩緩說道:「張知府,我今日有心情給你指條明路,你竟這般不知好歹,我實話跟你說了吧,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現在有的是人等著看好戲,你不要妄自尊大以為自己的靠山就那麼牢固,若牢靠,為何今日明明是九王爺的人打你的兒子,偏要讓你找單家問罪?現在是多事之秋,你可不要因小失大!」然後又看了看張知府慘白的臉色,笑道:「好了,話已說明,本宮……本姑娘問你,這案子你要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