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文穩住身形,暗自運氣,卻聽那人說:「此乃魔教藥師之逍遙散,老先生莫費力氣了。」
單文神色一凜,藥師李逍遙之逍遙散,無色無味卻劇毒無比,中毒者內功俱散萬蟻鑽心,只覺得心身份散,心自逍遙身自沉,七日內喪命黃泉。「你真是魔教中人?」他不禁開始懷疑這人的身份。
那人似聽到天一般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我魔教人坐不更名站不改姓,何來冒充之嫌?」
「老夫與你無怨無仇,為何如此對待老夫?」單文臉色蒼白,原本英氣十足的臉瞬間蒼老了許多,說話亦開始顫抖。
單青峰將爹爹扶回坐上,與紅袖二人擋在爹爹之前,司徒殘夢在旁邊看著,沒有動手的打算:顯然單文預料錯了,他原以為的殺手沒來,卻來了幾個魔教中人,只是這魔教也太猖狂了吧。
「呵呵,魔教殺人便殺,何來理由!」那人笑得極其狂妄,又看向單文說道:「不過魔教也不是不講理之人,教主說了若老先生能接我三掌,定將解藥奉上。」
司徒殘夢在旁突然起身,站到大廳中間,笑道:「解毒之後再殺嗎?」同時一股真氣自體內散發出來,逼得對面幾人不得不低下頭去,為首那人瞇了瞇眼,看著他,從體內也迸發出一股真氣,但是沒到一半卻又收回,後退數步,笑道:「原來武林盟主在此,恕小的冒犯了。」然後又看向單文說道:「原來單老先生如此貪生怕死,竟找武林盟主來撐腰,還真虧江湖傳聞老先生是如此的坦蕩君子啊!」
單文似聽出苗頭,一雙眼睛定定地望著那人,那人又說:「只是教主吩咐,今日若老先生不接此三掌,日後豈有臉面見錢君?」
一聽錢君,單文頓時吐出幾口鮮血來,開始大笑起來:「我差點就被糊弄過去……哈哈……司徒賢侄,這是我單文的恩怨,還望旁人不要插手才是,賢侄只要證明今日單家慘事不是魔教所為即可。」
司徒殘夢徹底搞不清狀況了,這不是魔教,天下還有人能有這逍遙散嗎?剛想說話卻被單文搶了先:「若今日單文有所不測,還望賢侄看著單某的面子上,好好對待紅袖和棕靳!」然後又對單青峰說道:「你要盡快將你那未婚妻娶回來。」
「爹,我代你接這三掌。」單青峰因不明何故,有些著急。
單文臉色低沉下去,語氣也嚴肅了幾分,「爹平時是怎麼教你的?難道連爹的話都不記得嗎?這是爹一個人的債,爹一個人還。」單家二兄妹看著爹爹的神情,知道爹爹又在鑽牛角尖了,便不多說什麼,反正若今日爹爹死了,他們也陪著,黃泉路上也有個照應,只是單青峰又想到了蘭花,想起了蘭花那雙淡泊又驕傲的眼睛,不知他們日後要如何過活;單紅袖也偷瞄著身邊的司徒殘夢,恐怕今生注定無緣……
單文似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賢侄記著,今日爭鬥與魔教毫無關係,前幾次的血案恐怕也是這幾人所為,莫要因小失大。」
司徒殘夢見單文決絕的表情,也不多說,讓出一條路來,心裡也暗自佩服這位老先生,果真如傳說那麼正直無畏,死前也想著化解中原武林與魔教之爭?
要知道現在武林與魔教的形勢已如箭在弦上,缺的就是外力了,若這次單家莊被那群死士殺死,一定會掀起悍然風波,武林大亂,有人漁翁得利,手法似乎與幾年前那皇宮裡的人任性妄為的手法一樣,只是這次又是誰?他無從得知,但是顯然單文知道,不然他也不會來,武林與魔教大戰他拍手稱好,但是若讓他人佔了便宜,他才不幹!他站在旁邊,雖不動卻提氣待掌,準備隨時出手。
那魔教之人見此,譏笑:「老先生莫不是老糊塗了?還是中了我魔教之逍遙散將腦子毒壞了?既然老先生不承認我們為魔教中人,那麼我們便一不做二不休,血洗單家莊就是,反正自有人為我們擔著。」旁邊的幾個人聽了連忙點頭大笑,眼中散發出嗜血的光芒。
單文神色從容,站在大廳中央,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更顯得此人的俠義情懷,他對著那人說道:「若老夫挨過你那三掌未死,可否放過單家莊之人。」
那人一愣,笑道:「老先生說笑了,你死與不死與這莊裡人何干?不過教主也說了,你死,莊裡人必死,若你不死,可拿你命換莊裡人之性命,這也算是教主對你的仁慈了。」
單文閉上眼睛,思前想後,最後道:「罷了,罷了,老夫這命當日是他所留,今日還回就是。」然後雙手一攤,待命領掌。
那魔教人剛想提掌打去,卻聽一女子聲音說道:「我只奇怪李逍遙為何不再使用逍遙散,今日才算明白,原來逍遙散早就被別人盜用了去,怪不得,怪不得。」
只見一白影由旁門晃了進來,身形之快竟沒人能看清此人相貌,那白影晃到中間二人之間,將單文一手拖了起來甩到了單青峰那裡,單青峰伸手一接,將爹爹安置在座位上,回頭一看此人竟是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