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震和徐青遠遠便看到這邊一人躺著一人站著,而躺著之人正是自家大哥。兩人對望了一眼,一個騰躍來到紀如江面前,董震持劍抵住了紀如江的心口,徐青則蹲下身子檢查聞人靖宇的情況。
「這是怎麼回事?」董震一面關切著徐青那裡的情況,一面厲聲逼問著紀如江,手上的劍也隨著他的問話向前遞進了半分,將紀如江的衣服刺破。
紀如江知道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事情說清楚,只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董震的問題,另一邊徐青的驚呼聲就已經響了起來。
「大哥!」
「怎麼了?」董震目不轉睛地盯著紀如江,頭也不回地問道。
「大哥……大哥……他死了!」徐青的聲音顫抖著,還帶著明顯的鼻音。
「什麼?」董震又驚又怒,他將手中的劍向後撤了一點,接著又向紀如江猛力刺去,「你這該死的!」
紀如江耳聽徐青的大喊,眼見一把明晃晃的劍向自己刺來,想躲,可一點武藝都不會的他哪裡躲得及,只得咬了咬牙閉目待死。等了半天都沒有利刃刺入身體的感覺,紀如江不由得微微睜開眼,想看看董震這到底是想怎麼處置自己。
這是?原本只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的紀如江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怪異的情景——董震正漲紅了臉拼盡全力地想把劍向前遞,卻像是被什麼擋住了一樣,劍在離自己身體不到半分的地方停住,再也無法前進一絲半毫。
雖然一下子還想不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紀如江卻也知道這是自己說清事情的一個好機會。眼看徐青也挺著劍衝了過來,紀如江趕忙大喊了一聲:「聞人大哥還沒有死!」
沒死?徐青停下了衝過來的腳步,董震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見事情有了轉機,紀如江急促地繼續道:「是真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你胡說!」徐青雖然也很想相信自家大哥沒有死,但方纔是自己親自去看的情況,事實擺在眼前,就算是想要自欺也做不到,「我剛剛檢查過了,大哥的呼吸、脈搏和心跳都已經停止了,你還想騙我們不成?」
「我沒有騙你們……」紀如江心急如焚。他當然是知道聞人靖宇到底是怎麼回事,可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有幾個人會相信?他又要怎麼說才能讓眼前這兩個人暫時相信自己?
眼見徐青又打算拎著劍衝了過來,紀如江耳邊突然響起了李月娘的聲音,讓他把她接下來說的話重複一遍。想都沒多想一下,紀如江便大聲地重複著李月娘的話:「不信你們可以去探探他的胸口,是溫熱的。」
紀如江這句話終於止住了徐青的腳步。他與董震對望了一眼,又回到了聞人靖宇的身邊,伸手向聞人靖宇的胸口探去。「是熱的!真的是熱的!」徐青興奮地跳了起來,就差沒有手舞足蹈了。
聽到徐青這句話,董震手猛地一顫,接著便無力地垂落,任手中之劍掉落在地上。「真的就好……是真的就好……」董震喃喃地重複著這一句話,抬手按著胸口,感受到自己的心因為承受了這樣的大喜大悲而狂亂地跳動著。
「到底是怎麼回事?」董震和徐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第二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微微吁了口氣,紀如手伸手擦去了額頭的冷汗,一邊慶幸著自己的命暫時是保住了,一邊指著聞人靖宇的身體道:「不管有什麼問題,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再說?雖然是盛夏,可讓聞人大哥一直在地上躺著,只怕對身體也不好吧。」
紀如江不說,倆人還真沒想到這一層。此時徐青忙走到聞人靖宇身邊,小心翼翼地背起了聞人靖宇,對董震說道:「你帶著這個嬌貴的三少爺,我們萬事都等回去安置好大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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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震和徐青兩人,一個背著聞人靖宇一個扶著紀如江,施展著輕功回到聞人靖宇的門口,推開門卻看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嚇了他們一跳。
「宇兒?你怎麼會在這裡?」紀如江還沒從被人拉著高來高去的感覺回復過來,呆呆地看著眼前正在喝茶的人。
在這種時候出現在聞人靖宇房間的正是紀家的小少爺,姬冰落的獨子紀凡宇。他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想見的人還沒有見到,卻在這裡看到了自己的三叔,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才回答道:「我來這裡找那個叫什麼聞人的問點事情,可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他人,也不知道上哪去了。」說到這裡紀凡宇抬起頭看了看紀如江,「三叔也是來找他的麼?」
「我?」紀如江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只得乾笑了幾聲,又指了指董震背上背著的那個人。
紀凡宇順著紀如江的手看去,這才發現董震身上還背了個人。由於房間裡並沒有點燈,紀凡宇只得側過身子,就著屋外的月光仔細地看了看。「啊!」紀凡宇指著聞人靖宇看向紀如江,「那不就是那個叫什麼聞人的嗎?」
聽到紀凡宇對聞人靖宇的稱呼,紀如江苦笑著拍了拍他的頭:「怎麼可以這麼無禮?什麼叫『那個叫什麼聞人的』?以他和你母親的關係來說,你也應該尊稱一聲『聞人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