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這在六月目前預定在「希爾頓」席開三十桌筠筠,待會兒先列一張進請觀禮的名單給我,伴郎由易凡、永平擔任,伴娘就請樓上房客。還有下個禮拜抽一天時間去試婚妙,至於喜餅方面就……筠筠?」偉彬笑著發覺昭筠筠藥打了個哈欠,靠在他肩上打起盹來。
「筠筠,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呢!」為了婚禮,他忙得不亦樂乎,她還副沒事人的模樣,讓他又好氣又好笑。
就連今天他也是剛打贏一場官司,連余叔的邀約都拒絕;勿勿地趕來,為的就是籌備婚禮,不想到他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全是他和老媽一手包辦,而她反倒像無事一身輕的旁觀者,什麼事也不理。
打從一個鐘頭前,吃完晚餐,偉彬就拖著她到房裡討論婚禮細節,她聽得無聊得生厭起來,還猛打哈欠,唯獨偉彬談得興致頗高,似乎沒有停嘴的時候。
「聽起來這場婚禮的新娘似乎另有其人。」他喃喃道。
「如果知道結婚這麼麻煩,我才不結呢!」
「這是婚前恐懼症。」他微笑,親熱的摟住她的肩,在她發間輕吻。「從頭到尾也不敢奢望你幫忙籌備婚禮,不過你總不能叫我這個大男人替你試穿禮服吧?」
「只要試穿禮服就行了?不必管喜帖在哪印,也不必理會喜酒、喜餅甚至來觀禮的親朋好友?」她的語氣十分駭人,彷彿談及那些無聊的問題會使她立刻昏死不醒似的。
他寵溺地笑了。「那此可怕的煩人問題就交給我,你只好做新娘就行。」
她這才鬆口氣。
他的眼底突然閃過一抹小心,輕聲問她:
「筠筠,你打算邀請艾伯母參加婚禮嗎?」
閉上眼睛說。
「也許我該捎個信過去,通知艾伯母一聲。」他故意說道。
「不用了,她很快就會知道了。」她低喃。
「筠筠,我要知道從芝加哥寄過來的那封信裡的內容。」
她眨眨眼。「我有隱私權。」
「我是你未來的丈夫。」
「你脅迫的方式。」她指出:「不是每次都行的。」
每當他迫切地想要昭筠筠藥答允某件事時,就是用脅迫的方式強迫她答應,而且屢試不爽,尤其是這次的「求婚」,如果那可以稱之為求婚的話。其實對於這場婚禮,他一直抱著忐忑不安的心理,擔心地隨時悔婚。因為他是在強迫她的情況下,不允許她說個「不」。他也很明白她向來對他言聽計從,聽從他霸道的命令已經成為習慣,所以她才會如此輕易地答應他的求婚,否則就算再等十年,她也未必會嫁給他……
「筠筠,你告訴那個姓黃的,我們即將結婚的事嗎?」如果她沒有,他打算明天一早昭筠筠告天下,包括任何對昭筠筠藥有非份之想的男人。
「筠筠?」
看見她漫不經心的,一副失神的樣子,就讓他歎口氣,知道今天再也別想討論婚禮細節或是追究那封信的內容了……他的嘴角羅織地泛起挑逗的笑容,趁她來不及反應,扳過她的身子,對著她微啟的朱唇就是火辣辣一曲,吻得她頭暈目眩,不能自己,只能軟軟地癱在他身上。
「大哥。」平板的聲音生怕他聽不見似的大聲響起。
在他懷裡的昭筠筠箔簡直羞紅了臉,把整個人深深地埋在偉彬懷裡,不敢抬起頭。
剛才他還以為今天是他的幸運日呢!
「時間不早了,該送筠筠上樓休息,這是老媽的交代,不能讓新娘操勞過度。」
偉彬歎口氣。「好吧!給我三分鐘。」
昭筠筠箔怯怯地抬起頭,確定永平離開,然後丟給偉彬一記白眼,抱怨地說:
「我的名聲被你毀了啦!」
「我懷疑,水平那小於八成以為是我招體手鐐腳筒,順便打昏你,強迫你就範呢!」偉彬笑著說,逮著機會又竊香吻一個。
「不胡扯了啦!我先警告你,所有籌備婚禮的工作全交給你,我一概不理。
只要她肯嫁他,就算要他代她試穿婚紗,他也願意忽地想起一件事,讓他一臉笑意被愁眉不展取代。「筠筠?」
「我拒絕吐露任何我不想說的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又有什麼麻煩事,她太瞭解他了。
他瞪她一眼,然後站起來。「筠筠,這幾天小心點。
「為什麼?」她好奇地問。
青龍那件案子還有一個月就開庭聆訊了,雖然余叔已經另外找個有經驗的律師代為辯護,不過青龍到現在還是不死心,幾乎天天到事務所懇求他接下這一場官司,他仍然是同樣的答案,他也看出青龍眼底的絕望。他很擔心在絕望之餘,青龍會做出任何對他家人不利的事,包括昭筠筠筠。
他回過神來,凝視她那雙好奇的眸子。
「偉彬?」昭筠筠箔不解地注視著他。
「不為什麼,只要答應我,小心一點。」他不想讓她擔心。
「現在我們最好趨水平沒進來押人之前,自動走出去。」
「偉彬?」她叫住他,略為不安地等他轉過身才繼續說道:「那封信其實也沒有什麼……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楊揚眉,雖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不過他還是笑笑。
說:「我相信你。」
他摟住她的肩,走出臥室。
※※※
在隔天下午,偉彬的疑惑終於得到解答。
當一個皮膚黝黑、高大英傻的男子提著一袋行李出現在唐家門前時,房家人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見這名男子一把摟住昭筠筠箔,想親吻她,所幸偉彬動作甚快,又從他懷裡當她是布娃娃似的抱回身邊,不讓這名男子有可趁之機。
這是怎麼回事?」這名男子很困惑地用不太純正的國語問道。
「你認識他,筠筠?」
昭筠筠掐點點頭。「他叫亞歷#83;高,媽瞇那家餐館的華裔經理。亞歷這位是偉彬唐,而這位親切的婦人就是我第二個母親,你可以叫她宙媽。」
亞歷朝唐媽友善地笑了笑,他的左頰甚至有酒渦,看起來很孩子氣、很討人喜歡,然後他再轉向昭筠筠筠。
「我聽說艾姨說唐家人的事你不論我進去坐坐嗎?」亞歷又想動手動腳,可是偉彬將她樓得緊緊的,讓她鬆了口氣,她向來受不了的就是洋人的作風。
雖然亞歷是中國人,但自幼居住國外,身材高大威猛,看上去就像阿魁梧體型的那類,讓人看了既膽怯又羨慕。
偉彬就不同了,身高一九。,在台灣男子中算搞上是挺高的那型,身上也沒有像阿諾那種令人瞳目的肌肉,但與瘦弱扯不上關係。
不是昭筠筠箔偏私,她敢打賭就算偉彬跟亞歷鬥起來,輸的必定是亞歷。
挑挑眉,亞歷對偉彬這個動作很不以為然。
「在國外,擁抱親吻是很平常的舉動。」
「現在是以台灣,不是國外。」偉彬的聲音很冷。
他沒有權管你吧?」亞歷轉向昭筠筠妨,很氣憤的喊道。
「不巧的很,她是我的未婚妻。」偉彬得意的宣告這件喜訊。
「未婚妻?」亞歷驚訝得連國語都不標準了,他向昭筠筠筠求證。
「這是真的?你要嫁給這個中國人?他有什麼好的?」
「你也是中國入亞歷。」昭筠筠妨很不情願地說。
「但艾姨說目前你沒有任何束縛……我來台灣也是特地來追求你的。」
「追求?」偉彬高亢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我要單獨跟筠筠談談。或許高先生願意先解決住的地方?例如出去找家旅館?」
「我在台灣人生地不熟會收留我。」亞歷很無辜的補上一句:「艾姨保證過的。」
「媽,你先帶高先生進去。」
庸母這才恍然地從剛才的震驚中依復過來,忙招呼亞歷進屋。
「那是嗎咪自作主張啦!她希望芝加哥的餐館有人繼承,所以鼓勵亞歷追我。」她小聲地說。
「顯然他為了追求你,不惜遠渡重洋。」
她著急的搖搖手。「我也不知道他會來,是媽咪那封信提起,我才知迫他要來台灣,不是我要他來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擔心你會誤會……」
「想解除婚約嗎?」
她迅速地搶起頭,睜大眼睛。
「你要解除婚約?」
「不是我,是你;」「我不要解除婚約。」她低聲說。
他微笑,「過來……
她乖乖過去,很自然地上摟住地。
「在你不願解除婚約的情況下,容我假想你對那個,洋人沒感情嘍?」他笑著問。
「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她抱怨,這才發覺原來是他逗著她玩。
這是第一次昭筠筠藥流需她的情感,堅持要這樁婚姻,他的嘴角泛出滿足的笑容。
也許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他就能得到她的愛。
想到這裡,他的心就忍不住歡唱,差點沒感激那個洋人,不過那並代表他歡迎那個半洋人的來訪。
「偉彬,亞歷待在合灣的時候,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你有見過熱情招待自己情敵的大白癡嗎?」語畢,他就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你放心,會有人好好『招待』那個半洋人的。」偉彬得意的笑笑。
「誰?」她好奇地問。
「你未來的小叔。」
※※※
長到這麼大,亞歷第一次不由自主的感覺到自己活像是籠中的大狙猩,任人打量、評估甚至「觀賞」。
站在他面前的年輕小伙子從一進門之後,偉彬#83;唐就在他耳旁低聲私語幾句;也不知道是說他亞歷什麼壞話,這小伙子聽了之後就一直用敵意的眼光瞪著他像是恨不得要把他一腳踢回美國的;而坐在左手旁的男人則以一雙木然的眼神盯著他似乎在評估他的份量到底有多重。至於他的H。ey自始至終都坐在偉彬#83;唐的腿上,不是她自願,是偉彬#83;唐半強迫地拉她坐下,然後掛著陰謀的笑容觀望這一幕。
「喂!我不用說英文,這半洋人也聽得懂我說的話吧??」
永平終於打破沉默,以挑釁的口吻問亞歷。
你不會讓他們無禮的對待我吧?我聽說中國人的待客之道是遠近馳名的。」
「沒錯,我們中國人對於外來客向來熱情招待。不過,你沒有聽過中國人一句成語叫『因人而異』?」
亞歷茫然的搖頭,不太明白這句話跟他的H。ey有什麼關係。
「意思就是,我們中國人向來只對那些值得我們尊重的人待之以禮,對那些貓狗的就用無禮待之,你明白了吧?」
「你——」亞歷沒想到他拐著彎罵人但礙於昭筠筠結的面不知該氣不該。
「水平!」昭筠筠紡警告地叫道。
永平只是聳聳肩。「誰叫他開口閉口就是你們中國人,難道他黃皮膚、黑眼珠就不是中國人嗎?只不過是一個在國外居住的半洋人而已。」
「永平,來者是客,應該對高先生客氣些。」易凡淡淡地說,換來亞歷驚訝的目光。
「高先生,聽筠筠說你是艾伯母餐館的經理?」
「是啊和我就在艾姨那裡認識的,那時候我還以為H。ey不過是二十幾歲的小女孩呢!」他朝昭筠筠筠展於迷人的笑容。
「他再繼續這樣傻笑下去,我保證他那棵最壯觀、最迷人的門牙留在台灣作紀念。」偉彬在她的下巴輕吻一下,換來三人膛目的神情。
「這回亞歷先生專程來是為了……」易凡拉回亞歷的注意力。淡淡地問。
「我是來追求H。e深情款款地凝視昭筠筠藥說道,讓昭筠筠紡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倒不如說,你是為了艾伯母手下的那間餐館吧?」易凡清楚地說。
「什麼……你是什麼意思?」亞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美國經濟不景氣,尤其對一個黃種人而言,找份好工作不易,擁有自己的事業理更不簡單,艾伯母曾表明過娶了筠筠的男人,可以擁有在芝加哥的餐館吧?」
「我……我是真心愛H。ey,連艾姨也贊同我追求。」
亞歷這才發現易凡不好惹。
豈止是他!唐家三兄弟全不是簡單人物。
「筠筠已經訂婚了。」偉彬不厭其煩地告訴他:「如果你願意歡迎參加我們的婚禮,除此之外的非份之想起現在結束,杏則唐家恐怕不歡迎你這號人物。」
亞歷轉而向昭筠筠掐求救。
昭筠筠掐見了不忍,不禁開口:「偉彬,其實亞歷初來台灣,人生地不熟,你要他到哪裡去?不如留他在這裡作客一些時日……」
「不如就讓亞歷住在這裡吧!」永平忽然建議:「我自願當嚮導,帶他遊遍台灣的名勝古跡。」然後累死他,讓他沒機會騷擾陽箔,他為這個想法而暗自得意。
「孩子們,你們在聊些什麼?」唐母從廚房裡端出最後一盤菜。「該吃飯了高先生遠來是客,來嘗嘗地地這道的中國菜,做得不好,可別嫌棄。」唐母壓根不知道亞歷是來搶昭筠筠箔的,還當他是昭筠筠紡的朋友,很熱情地招呼他。
「給他吃剩萊剩飯就可以了,何必為他大費周章?」趁著亞歷感謝唐母時偉彬咕噥著。
「唐偉彬,好歹亞歷也算是我的朋友,你別老像只刺蝟攻擊人家。」昭筠筠箔瞪著他。
「你中意艾伯母為你選擇的男人嗎?」他指的是亞歷。
花了好半晌的時間,她才發觀他也有缺乏安全感的時候,無論他願不願意承認。
她露出滿足的笑容,輕聲而堅定地回答他:
「如果中意,早在去探望媽咪的時候,就一拍即合,你就等著接喜貼吧!」
他暗鬆口氣。
※※※
「唐先生,求求您,這是小兒最後的機會,如果您不願意替小兒辯護,他只有死路一條。」青龍一如往昔,在每天唐偉彬上班的時候,前在辦公室裡哀求。
「令公子殺人就該付出代價,這就是法律。」偉彬不勝其地煩重複每天的說詞、感到有些頭疼。
「你在律師界威名頗盛,余老也說過,只要你肯替小兒打官司,判個無期徒刑不成問題的。」
「我也沒有把握。」偉彬疲累的抹了抹臉。「令公子是蓄意殺人,拿把刀直接闖進死者家中……就連我也沒有完全把握。」他的頭疼更厲害了,也許他該服止痛藥。
「唐先生,我可以為小兒付出任何代價,只求他以保全條性命。」
偉彬停下手邊的工作,注意到青龍語氣中的狠。
「你想做什麼?」
「如果唐先生也失去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知道唐先生的心情是否會和我這個老人一樣痛不欲生?」
「我可以告你恐嚇。」偉彬頓了頓,看著眼前的老人。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從今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青龍看了他好久,才說:
「唐先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到時候,你就不得不替小兒辯護了。」語畢,他抬起胸走出去。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說得還不夠明白?他也有他的原則,歎了口氣,偉彬望著宙外資淪的大雨,忽然心一跳,想起昭筠筠筠……
他最重要的人……昭筠筠藥?
老天!育龍該不會是挾昭筠筠紡以脅迫他吧?
一轉到這個念頭,也來不及理會跑車勵送去維修保養,反正只有十條街的距離,只要讓他看見昭筠筠每安然無恙,他就可以放下一顆心,一時也忽視了外頭霏霏大雨,未經思考就這樣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