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平生躺在小屋內,看著橫樑發呆。
萬俟瑤和朱仲的鬧劇已經結束,最後自然是萬俟瑤一樹幹將朱仲打飛出去,然後萬俟瑤把那大樹插回原位。
那群魔教教徒一哄而散,似乎對這個結局習以為常。小紅還拍著手,蹦蹦跳跳。
平生汗顏地看著這群人,發現自己可能很難融入這個群體。
她最初的目標是成為女俠,可貌似現在成了個女魔頭。這算不算是命運弄人?那個誰誰誰說的穿越就是走大運?她這一路霉運過來,哪裡像小說裡寫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
「反正現在還沒加入,大不了逃走,以後隱姓埋名過日子。」平生嘀咕一句,翻了個身子,準備入睡。
「嗚嗚嗚嗚——」
寂靜的夜晚傳來哭聲,讓人多少有些毛骨悚然。
平生抖了抖,爬起身看了看外頭深藍色的天空和一輪明月。這魔教的氣氛還真好,夜晚都有小孩的哭聲。難道是什麼變態殺人狂?
「嗚嗚嗚嗚嗚——」
「真是吵死了……」平生嘟囔著,從床上爬起來,又拿起佩劍掛在腰上,像是女俠一樣。
只不過女俠現在披頭散髮、凶神惡煞。怎麼看怎麼像是厲鬼。
「誰在哭啊?」呼吸著夜晚清涼地空氣。平生探頭探腦地問道。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這哭聲更淒厲了。
平生腦袋一抽一抽地痛。握著劍柄循著聲音找去。發現有個孩子蹲在牆角。小小地身軀顫抖著。
「小朋友。你為什麼哭呀?」平生扯扯嘴角。攏了攏頭髮。用自己最溫柔地聲音問道。
「嗚嗚——嗚嗚——」那孩子微微側過頭來。小臉上濕嗒嗒地。一雙眼睛跟個核桃似地。
「小紅?」平生一驚,這略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不就是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的嗎?
「平生姐姐……嗚嗚……」小紅踉蹌著站起身,一頭扎進平生地懷裡。
「怎麼了?」平生被她的小腦袋撞得肚子痛。臉皺在一起,摸了摸小紅的腦袋。
小紅搖著腦袋,死命蹭著平生,一雙小手緊緊勒著平生地腰,「姐姐……姐姐……我好怕……我要嚇死了……」
平生揉著她的腦袋,哭笑不得。「什麼東西嚇到你了?」
「有鬼……有鬼……好可怕、好可怕的鬼!」小紅抬起頭,紅彤彤的眼睛好像兔子一般。「小紅看到鬼了!」
平生看著她認真的表情,蹲下身問道:「在哪裡看到的?」
小紅疑惑地看著平生,「平生姐姐相信我?」
「難道你在騙我?」平生奇怪地問道。
小紅地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小紅不騙人地。」
「那麼告訴我你在哪兒看到了鬼。」平生笑笑。擦了擦小紅的臉。
「我……我……」小紅支支吾吾的,「我沒看到……」
「那你怎麼知道那是鬼啊?」
小紅已經不哭了,認真地說道:「我聽到古怪的聲音。很難聽、很難聽地古怪聲音。」
「在哪兒聽到的?」平生耐著性子,又問道。
「在塔裡面。是塔裡面傳來的聲音。」小紅指了指那夜幕中的塔,一臉驚恐。
「塔?」平生站起身,望了過去,心尖一顫,又是想起了宇文無雙。
這男人給人的感覺很是恐怖。像是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爆炸。這感覺和翦恆差不多。只是平生和翦恆相處久了,漸漸摸清了他的脾氣。而翦恆也不會對平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所以平生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這魔教教主。恐怕不是什麼善類吧?說不定哪天就一怒之下把自己卡擦了。
平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看看小紅緊緊揪著自己衣角地樣子。
「好吧,我們去看看吧。」平生一握拳,決定道。
「可是……婆婆說不能去……」小紅囁嚅道,絞著平生地衣角。話雖如此,她的大眼睛裡滿是興奮地光芒。
平生拍拍她的腦袋,牽起她地手就往那塔走去。
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只有看見那東西的真面目後才能平靜下來,否則就是一輩子的恐懼。平生清楚這一點,所以準備帶著小紅去看看。
靠近了那塔平生才聽見小紅說的聲音,不由黑了臉。
什麼奇怪的聲音!這明明是有人在吹洞簫!
「姐姐,為什麼不走了?」小紅看了看停下腳步的平生,不解地問道。
「小紅啊,這是有人在吹簫啊,不是奇怪的聲音。」平生苦笑著解釋。
雖然平生的樂感為零,自己不會玩樂器、唱歌也五音不全,但分辨一下具有特殊音色的樂器還是可以的。這洞簫的聲音本就如泣如訴、如怨如慕,而此時的聲音則為更為詭異,但也不難聽出其中的寂寞。
小紅皺皺眉頭,「真的是簫聲?可是好難聽啊!」
平生聳聳肩,「難聽也是簫聲。好了,乖乖回去睡覺吧。」
「可是……可是……」小紅還是不罷休,拉著平生的衣角不放。
「可是什麼?」平生對哄孩子沒有什麼心得,只能和小紅大眼瞪小眼。
「是誰在外面?」
小紅猛地躲到平生身後,卻還是探出腦袋來張望。平生也愣住,看著那塔的門不知所措。
「進來吧。」
吳儂軟語,聲音好聽得很,帶著一些女氣,音調拖得很長,和宇文無雙的聲音完全不同。
難道宇文無雙「木塔藏嬌」?只是這位阿嬌的性別不太對吧……
平生匪夷所思地看著那塔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平生姐姐。我們進去吧。」小紅眼睛亮亮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好奇心害死貓,可小紅並不懂。只要不是鬼,這小孩是天不怕地不怕。
平生只好點點頭。人家都邀請了,再拒絕未免太沒禮貌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鴻門宴,不過平生是誰?女俠啊!龍潭虎穴闖了再說!
拉著小紅的手,平生推開了那道門,入目的還是那一尊大得誇張地木雕。
「進來吧。」
又是那個聲音。平生這才發現這聲音居然是從木雕裡面傳來的!這未免也太扯淡了!
「嗚嗚嗚——」那如泣如訴的魔音又開始了。
平生被小紅拉著走,開始有些後悔了。
知道秘密太多。就會惹來殺生之禍,她這樣會不會惹來什麼殺生之禍吧?仰頭看了看最上層地那扇木門,平生開始後怕。
但小紅已經興致勃勃地拉著自己找到了木雕後頭的門。這孩子膽大包天,就這麼推開那小門鑽了進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平生也只能彎著身子進去,發現這木雕中果然別有洞天!
中空的木雕裡面有螺旋式的樓梯,看來有不少層,只不過這樓層只是厚厚的木板,沒有封死。木板上還有傢俱,桌椅、床榻一應俱全。
站在中間地男人一襲紅衣,髮髻梳得很高,眉眼斜飛入鬢。是個大美人。
男人執著洞簫。放在紅唇邊輕輕吹響,那聲音走調得厲害。完全聽不出是什麼樂曲。
「哇——哥哥,你住在這裡面啊!你是誰啊?小紅以前從來沒見過你。」小紅是個自來熟。鬆開平生的手已經歡騰地繞著那男人打轉。
男人終於停下那摧殘人地聲音,低頭看著小紅,目光柔和,很溫柔的樣子。
「你是……」平生看著那張臉皺起眉頭,忽然大叫,「是這木雕的人!」
可不是!雖然男人媚惑許多,可那眉眼分明是那木雕的臉!這是怎麼回事?
「姑娘是今天早上來見無雙地那位?」男人問道,淺淺的微笑掛在唇邊。平生更加吃驚地張大嘴巴,完全說不出話來。這男人怎麼連這都知道?那早上聽到的那個聲響也是他發出的?
「閣下是……」平生遲疑地問道。
「在下魏明然。」男人笑笑,不是媚笑,只是自然地微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是被……關在這?」平生打量起四周。雖然這裡一切生活設施都有,可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住人的地方。還是說,魏明然其實是個藝術家,還是搞行為藝術的?
「確切地說,是囚禁。」魏明然頷首,坦然地淺笑。
「太可憐了!是誰把哥哥關在這裡的?小紅要找豬豬去打他!」小紅拉起魏明然的手,做出氣勢洶洶地樣子。
魏明然摸了摸小紅地腦袋,「謝謝你。不過……沒用的……」
「為什麼沒用?豬豬很厲害地!除了瑤阿姨,就數他最厲害了!」
魏明然眼神黯然,只是摸著小紅腦袋上的兩個小包,不說話。
「哥哥……」小紅有些心慌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
「閣下是被誰囚禁在……」平生一頓,「呃……是魔教教主……那個宇文無雙把你囚禁在這裡地?」
這裡是魔宮中心、魔教教主的住所,那魏明然自然是被魔教教主囚禁在這裡。魏明然但笑不語,轉身走到那雕工精美的木桌邊,為自己沏上一壺茶,又倒了一杯給平生。「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平生接過那茶杯,呷了一口,滿嘴留香。「任平生。」
「哥哥,你和我們一起走好不好?」小紅扯扯魏明然的衣角,還是堅持要拯救魏明然。
魏明然乾咳兩聲,「你還是……叫我叔叔吧。」
「為什麼?你明明是哥哥。」小紅歪著腦袋,好像無法理解為什麼這麼漂亮的男人是叔叔。
平生卻是明白過來。魏明然肯定也是高手!
「魏公子為什麼被囚禁在這裡?」平生更為好奇。難道那宇文無雙的武功那麼高強?
「任姑娘有興趣聽故事嗎?」魏明然淡淡地問道。
「當然。」平生點頭。
「那就要從二十年前講起。」魏明然坐到了椅子上,又一伸手,示意平生也坐下。
平生也不推辭,坐了下來。小紅也擠了過來,爬到了平生身上,笑瞇瞇地拍手,「太好了!小紅最喜歡聽故事了!」
「呵呵,這個故事可能有些長,有些無趣。」魏明然喝了口茶,摸索著瓷杯的邊緣,陷入沉思。
有米有人猜一猜魏明然的身份呢?笑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