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長什麼樣子?這幾乎是江湖上的一大秘密,眾口不一。平生自己也曾猜測過:是像任我行那樣的,還是像東方不敗那樣的?不過想想魔教教主應該也是一把年齡了,怎麼說都是看著翦恆長大的,那豈不是一個老頭子?
門後的世界是怎樣的?平生睜大了眼睛,想要看看那個傳說中的魔教教主。
出乎意料的是……居然沒有人?
平生愣住,看著萬俟瑤走了進去,身上的傲氣全然不見,低眉順眼地單膝跪在地上,「教主。」
「起來吧。」還是那個低沉、非常有磁性的男聲。
原來是被門擋住了。
平生走進房間,順著那聲音看去,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就是魔教教主?
塔內的采光很好。溫暖的陽光略微沖淡了山頂的寒意,屋子也更為明媚起來。古色古香的屋內坐著一個男人,劍眉星目,黑髮披散,一襲灰黑色袍子半掛在身上,露出裡面結實的胸膛和黝黑的皮膚。
這魔教教主竟是個風雅之人,此刻正拿著毛筆站在桌案前作畫呢!
平生這一驚可不小。怎麼也沒想到魔教的教主、堂堂魔教教主、那個正派人恨之入骨的魔教教主,是這麼個軍師樣子的男人!
當然。這個軍師明顯不是唐國強演地諸葛亮那一類地。他要更為勇武一點。放現代。絕對是偶像級人物。
「這位就是翦護法地徒弟?」男人畫完最後一筆。放下手中地毛筆。看向平生。
平生整個人震住。沒禮貌地用手指指著魔教教主地臉。「你、你、你、你怎麼……」
「在下宇文無雙。未請教姑娘芳名。」宇文無雙對平生地無禮不以為然。拿起椅子上地大氅披在身上。一撩衣擺坐在了金絲楠木製作地太師椅上。一手支頭、歪著腦袋看著平生。臉上是探究地神情。
「宇文?!」平生更為吃驚了。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教主。她叫任平生。」萬俟瑤看著地面。回答道。
「那任姑娘可是做好了準備?」宇文無雙坐正了身體,從旁邊的小几上拿過茶杯,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
平生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什麼準備?」
「翦氏一脈一向是魔教護法。這點任姑娘應該知道吧?」宇文無雙好整以暇。將茶杯放下,又看向了平生。
「我沒準備加入魔教。」平生皺起眉頭,忘了剛才讓自己驚訝的事情。
「哦?任姑娘這是什麼意思?」宇文無雙瞇起眼。原本平和的軍師瞬間變成了虎視眈眈的將軍。平生毫不畏懼地挺了挺胸,「我沒準備加入魔教。就這字面上的意思。」
「教主,她……」萬俟瑤抬起頭。想說些什麼,卻在看到宇文無雙的表情後咬住了嘴唇。
「那麼好吧……」宇文無雙笑了起來,微微勾著嘴角,靠在了椅背上,下巴衝著平生,「任姑娘先在這住下。我想……你會改變主意的……」
「我……」平生掀了掀嘴皮子,還沒說出口,就聽萬俟瑤打斷道:「那屬下帶她去住處。」
「去吧。」宇文無雙半瞇起眼。似乎在閉目養神。
萬俟瑤拉著平生就往外走。輕手輕腳地合上門。
出了那屋子,萬俟瑤就放開了手。走在了平生前頭。
平生看著萬俟瑤地背影,強調道:「萬俟姑娘。我不會加入魔教地……我……」
「你要當女俠。」萬俟瑤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來,「隨便你做什麼,別惹怒他。」
「對了,那個宇文無雙……他和宇文家是不是有什麼關係?他好年輕啊!」平生被萬俟瑤這麼一說,又想起了這問題。
吃驚是因為宇文無雙那張臉讓人感覺很眼熟,再加上那個獨特地複姓,平生不由懷疑他和宇文英有什麼血緣關係。萬俟瑤頓住腳步,回過頭來,仰頭看著站在高處的平生,「不是你該問的,就不要問,免得找來殺生之禍。」
「這算不算是變相地承認?」平生挑眉。
萬俟瑤沒有回答,繼續下樓。
「真是……不可愛……」平生嘀咕一句,還有一句藏在自己心裡,「難怪王掌櫃不娶你。」
「咚——」
「嗯?」平生忽的停下腳步,看了看那龐大的木雕。
「又怎麼了?」萬俟瑤緊鎖眉頭,已是沒了耐心。
「剛才這裡面好像……」平生狐疑地看著那木雕。
色彩鮮艷、雕工精美、堪稱奇跡。這木雕絕對是精品。可平生只覺得可疑。
萬俟瑤冷哼一聲,「蹬蹬蹬」幾步站到平生面前,手一伸,就把平生抗到了肩上。
「萬俟姑娘!你幹嗎!」平生尖叫,卻沒有動手。
「閉嘴!」萬俟瑤低聲斥責。
正此時,上頭傳來宇文無雙傳來飄渺的聲音:「安靜。」
平生心尖一顫,不由地乖乖閉嘴。萬俟瑤臉色難看地扛著平生飛快地下樓,出了那座塔。
「魔教教主,果然不是好惹的。」平生心裡暗道,這下可是學乖了,不敢再胡來。
出了塔,萬俟瑤就放下了平生,領著她在一幢幢小屋之間穿行,不時看到魔教教徒。
有的是像水如幽一樣的女子,肚兜薄紗,身姿曼妙,嫵媚動人,一雙眼睛好似會說話一樣,勾人心魄;有的是像之前看到地朱仲一樣地大漢,不過體型比朱仲要小一號;還有骨瘦如柴、像是快要餓死的男人,行動遲緩如同殭屍。
平生看著新奇不已,東張西望地。突然聽到了孩子們的打鬧聲。
「呀!豬豬再高一點!再高一點!小紅要再高一點!」這活潑開朗地聲音很容易辨認,是之前遇到的那個小女孩。
穿過那些屋子,就看到一片空地,孩子們正在其中玩耍。還有些年齡看起來略大一些的少年,一人一根木頭樁子,學習武功呢。
平生掃了一圈,馬上就找到了那個鶴立雞群的朱仲。
之前光被那體型嚇到、被那熊掌給拍懵了,平生都沒發現那朱仲的打扮。
一個大光頭,反射著太陽光。刺眼得很。脖子上掛著條鏈子。不是金鏈子,是骨頭鏈子,一個個小骨頭。形狀各不相同,都是慘白色的。朱仲似乎完全不怕冷,袒胸露乳。赤膊著上身,下面就一條黑色的破褲子,還有補丁在。
這形象倒是和魔教教徒的身份很相稱。「豬豬,瑤阿姨來了!還有平生姐姐!」小紅被朱仲拋起又接住,玩得好不開心。見到平生和萬俟瑤,她揮舞著蓮藕似的小手臂,興高采烈地叫道。
朱仲接住了她,看向萬俟瑤。這臉色一僵。
「瑤阿姨。平生姐姐!」小紅一骨碌從朱仲身上爬下來,跑到萬俟瑤身邊。親暱地拉著萬俟瑤地衣角,又對平生笑笑。拉起了平生地手。
「你倒是有閒工夫,不用修房子嗎?」萬俟瑤彷彿吃了火藥,口氣不善地問道。
平生不安地看看萬俟瑤,自知是自己剛才惹火了萬俟瑤,現在萬俟瑤把脾氣發在朱仲身上了。
平生多少有些良心不安,朱仲卻是沒心沒肺地大笑:「急什麼!大不了今天就睡著地上,也沒什關係!」
「哼!」萬俟瑤斜著嘴嘲諷地笑道,「那你就一直睡在這地上好了。」
「喂,臭女人!我警告你!要不是因為臨淵,我可不會忍你!」朱仲叫著。不過對萬俟瑤來說這是個毫無份量的警告。
「那你準備怎麼對付我?」萬俟瑤瞇起眼,悠然自得地看著朱仲。
「瑤阿姨,你不要和豬豬打架了……」小紅扯扯萬俟瑤的衣角,仰起臉,露出可憐兮兮地表情,「他每次都被你打得好慘,好可憐,你不要再打他了好不好?求——求——你——」
小紅拖長了音,哀求著,那眼睛裡卻是閃亮亮的,明顯帶著笑意。
平生見二人似乎是火星撞地球一般擦出了火花,更加內疚,也勸道:「萬俟姑娘,你們都是魔教中人,這內訌可傷感情。再說這麼多孩子在呢,影響多不好……」
還沒說完呢,餘光瞟到周圍的孩子們,發現那個托兒所阿姨——最初見到地老婦人——已經把孩子們帶走了,躲在樹幹後面偷偷看著。那群少年也停下手中的訓練,興奮地看著二人,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平生愣住了,還沒回過神,就感到一隻軟嘟嘟的小手牽著自己往回跑。平生低眼一看,發現是小紅。
「平生姐姐,快跑!不然要受傷的!」小紅扭著腦袋,極其認真地說道。
平生無語了。這叫個什麼事啊!
還沒抱怨完,就聽到後面一聲巨響!
平生回過頭,發現萬俟瑤一拳頭砸在地上,就是一個大坑,而王仲摔倒在地上,又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沒有受傷。
「這一回來,就打了?」
「可不是嘛。這兩人打個沒完。本來想當初臨淵走了,阿瑤也該消停了,沒想到這王仲也是個惹事的主。」「可別再打壞我的房子啊!」
一群魔教教徒都湧了過來,大有看好戲的架勢。其中也有人欲哭無淚,看來二人地打鬥十分頻繁不說,還會殃及池魚。
「平生姐姐,你不要怕!小紅會保護你地!」小紅拍拍胸脯,睜大了眼睛看著平生。
平生乾笑,又不好意思打擊人家孩子的自信心,「謝謝你哦。」
「不客氣!」小紅很豪氣地一揮手,又看向打鬥中地二人,那躍躍欲試的表情讓平生冷汗涔涔。
場中地二人打得是難解難分,都是力量型高手,這你來我往之間,在地面留下坑洞數個,打斷樹木數棵。
「豬豬加油!瑤阿姨加油!打他肚子!」小紅這孩子是個標準的牆頭草,一會兒幫萬俟瑤,一會兒幫朱仲。
平生覺得好奇,這孩子叫朱仲叫得是「豬豬」,和他很親熱的樣子。倒沒看出來,那個外表粗獷,有些嚇人的男人會得到孩子的喜歡。
「啊!又來了!又來了!」有人尖叫,那聲音嘶啞淒厲,好生恐怖。
平生不禁捂著耳朵看了過去,發現是那個皮包骨頭的男人。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一下,平生也想尖叫了。
萬俟瑤在做什麼啊!她、她、她、她……她居然在拔樹!
沒錯,拔樹!她居然把一人合抱粗的樹給連根拔起,狠狠揮了一圈,掃向王仲。
朱仲「哇哇」亂叫,無非是什麼「喂喂喂!玩玩而已,你怎麼那麼認真啊!」、「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快住手!快來人攔住她!」……
誰敢攔啊!
平生歎了口氣,向小紅問道:「他們這樣不會出事嗎?」
小紅很肯定地搖頭,眼睛還盯著二人,「不會的,瑤阿姨知道分寸的。」
分寸?知道分寸還破壞環境?不知道長一棵樹要多少年嗎?
平生的這套理論對古代人無效,所以只能看著朱仲雞飛狗跳地躲閃,躲不過了就一拳頭揮去,撞下許多木屑。
「我的房子!」那個骷髏一樣的男人再次尖叫,伴隨著的是房子倒塌的聲音。
「真可憐,第七次了吧?」
「不是,是第八次。」有人糾正。
「你們都錯了,」另一個斯文男人翻著本小本子,又從腰後拿出支毛筆,在舌頭上舔舔,添上一劃,「一共九次倒塌,六次破洞,算上這一次,就是第十次倒塌了。」
「哈!我贏了!我就說老鬼的房子要壞!給錢給錢!」後頭還有人得意洋洋地大叫。
平生沒了想法,扶額歎息。她到底是來了個什麼地方?扶額歎息:票票,你在哪裡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