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聽後身子一軟,扶著旁邊的椅子才強撐著沒有倒地。「師父……他……怎麼可能……」
「師父?」聞人曉揚眉,探究地看向平生。
平生身子一顫,臉色隨即恢復正常,攏了攏垂下的髮絲,對萬俟瑤淡淡說道:「萬俟姑娘,放開她吧。你殺了她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任姑娘倒是鎮定。」萬俟瑤冷笑,不過還是依言鬆開了手。
余曉悠摔在地上,捂著胸口直咳嗽,卻是不忘狠狠瞪著萬俟瑤,那眼神好似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一般。
「曉悠,你沒事吧?」聞人曉上前將她拉起,兩人站在一起,警惕地盯著萬俟瑤。
那和和氣氣的掌櫃已是嚇得臉色慘白,嘴巴開開合合,不停叫著「真是的」、「真是的」。剛才的那個老人也面露懼色,慌慌張張地往外跑。
萬俟瑤視若無睹,只是冷冷掃過聞人曉和余曉悠,問道:「說清楚是怎麼回事。」
余曉悠縮了縮脖子,好像被萬俟瑤的聲音給凍著了一樣。聞人曉微微側身,擋在余曉悠面前,目光徘徊在平生和萬俟瑤之間,「二位到底是什麼人?」
萬俟瑤瞇起眼,勾著嘴角,諷刺道:「靈薇山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可比不上你的師姐。」
「曉不才,自是比不上嚴師姐。」聞人曉先是臉色一變,又露出笑容,謙和地回答,「還請二位告知身份。」
萬俟瑤抱胸站著。抬了抬下巴。「嚴師姐?我說地是柳師姐。」
「柳?」聞人曉一愣。余曉悠嘴快地搶白道:「莊子裡可沒有姓柳地師姐。」這口氣。甚是不屑。
「哼。玄青還真夠狠心地。居然把她原來地愛徒給抹去了啊!」萬俟瑤也是個伶牙俐齒地人。這安安靜靜地也就算了。說起話來是嘴毒至極。「聞人曉。嘿嘿。就這點水平還學人治病救人?想當活菩薩?未免也差太多了。」
「你懂什麼!聞人師姐是山莊裡最好地大夫!莊主都誇她是學醫地奇才!」余曉悠當即反駁。可聞人曉地臉色卻是越來越差。
她是靈薇山莊醫術最高明地。結果她救不了地倒讓外人給救了。這算什麼?
「曉悠。住嘴。」聞人曉板著臉。聲音也冷了下來。「姑娘說地可是柳馥槿師姐?她已被那魔頭翦恆殘忍殺害。所以山莊裡不太提起她。」
「你說她是被誰殺的?」萬俟瑤臉上譏諷之色更深,「玄青還真有本事,紅口白牙的,都能叫她憑空捏造出些事情來。」
「不得侮辱我師父!」聞人曉算是動了怒氣。一張俏臉鐵青,「你們到底是何人!」
「何人?」萬俟瑤淺笑,如那萬年的雪山開始融化、漸露春色。「魔教護法之一,萬俟瑤。至於這位在醫術上勝你一籌地姑娘,是毒仙翦恆的徒弟。」
聞人曉和余曉悠臉色一變,驚怒交加地看著二人。余曉悠這直脾氣,更是直接呵斥道:「魔教妖孽!居然來到玉仙雪山下放肆!」
「曉悠。」聞人曉比她要理智,拉住了她的手,飽滿的額頭上有了點點汗珠。
平生雖然已是平靜,臉色仍有些蒼白。她疲倦地看了看二人,輕聲問道:「能告訴我。我師父是怎麼了嗎?」
「能怎麼!我剛才都說了,他被莊主殺了,要曝屍在玉仙雪山下,遭天下英雄豪傑的鞭笞!那魔頭死有餘辜!你們也等著被正派同道擊殺吧!」余曉悠得意洋洋,似乎忘了剛才自己被人抓著的痛苦。
聞人曉聽後心裡直罵著姑娘沒腦子。要是激怒了二人,她們怎麼是對手?到時該怎麼辦?柳眉緊皺,聞人曉眼中閃過紛亂的訊息,明滅不定,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萬俟瑤怒極反笑。「靈薇山莊的弟子真是越來越沒腦子了。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你那莊主能殺翦恆?呵,若是如此,她怎麼不去殺了宇文無敵,當上這武林盟主?!正派同道?她這野心到今日算是真正露出來了啊!」
「莊主有什麼野心!她又怎麼會殺宇文盟主!她要殺也是殺你們這些魔教妖孽!」余曉悠扯著嗓子,尖刻地叫道,「你們這些妖孽就等死吧!莊主一定會把你們和那個魔頭掛在一起!倒也好叫你們死後做個伴!」
萬俟瑤捏起來兩個拳頭,指節泛白,發出「咯吧咯吧」的聲音,平生都能看見她額上地青筋。
呼出一口氣。平生輕輕握住了萬俟瑤的拳頭。感受到手下繃緊的皮膚慢慢放鬆,她才看向聞人曉。淡淡說道:「帶我們去玉仙雪山見玄青。」
「你做夢吧!莊主怎麼是你們兩個魔教妖孽……啊!」余曉悠話未說完,就掐著自己地脖子,凸出兩個眼珠驚恐地嘶叫。
「曉悠!」聞人曉緊張地扶著余曉悠軟軟倒下的身體,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神色凝重。
「姑娘,你這是要在玉仙雪山下殺人嗎!你把這江湖正派都不放在眼裡了嗎!」頭一扭,聞人曉厲聲質問道。
「聞人姑娘,我想你誤會了一件事。」平生露出微笑,一步一步走向聞人曉,「我雖然不喜歡殺人,不代表我不能殺人。既然你靈薇山莊殺我師父、師母,我又何必對你們客氣呢?」平生停在聞人曉面前,定定看著她漂亮的臉漸失血色,「帶我們去,否則,死。」
「何人敢在玉仙雪山下放肆?」清冷的聲音,略有些像萬俟瑤的音色,又似乎多了些疏遠和冷漠。
平生轉身,看見一個灰衣的女子緩緩步入客棧,步子不大、也不快,慢條斯理的,好像並不著急。
「嚴師姐!」聞人曉驚喜地叫道。
萬俟瑤瞇起眼。打量著嚴子芙,不緊不慢地說道:「原來是你。倒有二十年沒見了。」
「十八年。」嚴子芙糾正,走向聞人曉,看了看臉色發青的余曉悠,「可有辦法解毒?」
聞人曉搖搖頭,面露憂色。
嚴子芙皺起眉頭。又看向平生,「柳師妹地徒弟?」
「我師從翦恆,柳馥槿算是我的師母。」平生有些好奇地看著嚴子芙,「不過她留了本醫術,我有學習。」
「原來如此。柳師妹當年醫術高超,即使是師父也不遑多讓。」嚴子芙垂下眼,「可惜……」
「師父?」萬俟瑤眉一挑,饒有興致地看著嚴子芙,「我記得玄青只收過兩個徒弟。」
「大師姐死後。師父就收我為徒了。」嚴子芙不慌不忙,「稍後,我帶你們上玉仙雪山。」
「嚴師姐。你怎可以!」聞人曉頭一揚,話未說完就被嚴子芙冷冷瞥了一眼,當即噤聲。
「解藥。」嚴子芙再次看向平生。
「這個嘛……」平生瞅了眼萬俟瑤,見她微微點頭,就爽快地拿了出來。
余曉悠服用解藥後,臉色漸漸轉好,聞人曉也鬆了口氣。
「解藥已經給了,還有勞嚴姑娘帶路。」萬俟瑤平靜地催促道。
「這是自然。」嚴子芙首肯,又看了眼平生。欲言又止,「你師父……你去看了便知道了……」
平生神色黯然,勉強笑笑,與萬俟瑤一道同靈薇山莊的三人出了客棧。
臨走前,平生似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懷裡拿出那張銀票塞進掌櫃手裡,「大娘,讓你受驚了。這個算是補償吧。」
婦人愁容滿面,看著嘴角上揚、眼睛裡卻一片死灰地平生。掀掀嘴皮子,只說出一句:「真是的……可要小心自己身體……」
「哎!」平生應了一聲,又出了客棧,追上那幾人。
這小鎮本就與玉仙雪山不遠,五人同行,一出這客棧就能看見雲霧繚繞的玉仙雪山。
平生抬頭看著那高聳入雲的雪山,忽然想起這就是來時的路上看到地影子,只是那時她凍得不輕,都沒留意。
「萬俟姑娘本來就是要帶我上山地吧。」平生輕聲說著。萬俟瑤也未回答。
走了片刻。就可以看見周圍時不時有馬車駛過,或是有人騎馬奔去。都是向著玉仙雪山的方向,皆是面有喜色的男人。
「聞人姑娘,沒想到在這看見你啊!」一個略顯瘦弱的男子騎在馬上,眉開眼笑地看著聞人曉。
「公孫公子。」聞人曉微笑著應聲,神色坦然,彷彿完全忘了自己身邊站著兩個魔教中人。
公孫浩年齡看起來不大,他躍下馬,走在聞人曉身邊,滔滔不絕地說著:「你看我們二人真是有緣,居然能在此碰到。家父前些日還曾提到過你,對你讚不絕口。對了,這次還要多謝玄清莊主出手殺了那魔頭,為我爺爺報仇!」
聞人曉面色尷尬,眼珠子一轉,看了看公孫浩身旁幾個氣勢不凡的男人,又微笑著問道:「哦?公孫家也與那魔頭有仇?」
「何止是有仇!那魔頭端的是囂張!你也知家父老來得子,才有了我這個兒子。其實我是次子,之前還有個兄長,就是當年被江湖人稱落花無情的公孫寐。說來也巧,他本與靈薇山莊的一位弟子有親事,誰知這迎娶地路上被那魔頭給屠殺!這還不說!我爺爺為他報仇,結果又被那魔頭用奸計害死!我公孫家和那魔頭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家父身體不適,只能由我這個兒子代替去鞭笞那個魔頭,算是出一口惡氣!」
公孫浩也是能說會道之人,可不見他對這個家族仇敵多少厭惡,反倒是對聞人曉很有好感,說完這往事,又笑嘻嘻地纏上聞人曉,「聞人姑娘,此事還真是要多謝玄清莊主,所以我公孫家準備了一份賀禮,到時還請聞人姑娘轉達。對了,前些日我看到一根髮簪,很配姑娘清麗地氣質,所以就借花獻佛,還請姑娘笑納。」
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一根玉簪,倒真是碧玉通透,雕刻精美,上面的芙蓉圖案很是漂亮。
聞人曉笑著推辭,眼睛卻是斜向平生和萬俟瑤。可兩人神色並無異樣,萬俟瑤還湊過腦袋,低聲向平生說些什麼,臉上是毋庸置疑地嘲諷之色。
聞人曉臉一僵,讓公孫浩不知所措,「可是姑娘不喜歡這簪子?我看看也是。這麼個庸俗地東西不要也罷了,下次再選一款更好的。」
余曉悠剛解了毒,身體微恙,但還是有些吃味地別過眼,加快了腳步,與二人隔開些距離。
聞人曉見狀也有些惱了,覺得這公孫浩煩人無比。
「嚴姑娘,聞人姑娘。公孫公子也在啊。」慵懶的男聲讓眾人扭過頭去,卻看見一襲紫袍的男人策馬而來,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挑的眉毛和淺色的薄唇,一張臉邪魅無比,「喲,沒想到能在這看見任姑娘。」
驚異的目光落在平生身上,又移向萬俟瑤,孫蕭峰玩味的神情讓平生心裡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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