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卓文當然再無音信,蘇寧把他的手機號刪除,記不住的愛,想不起的情,管它有情還是沒情。這事因江眉而起,還以江眉結束,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還是不知道。江眉不是多嘴的人,這事只會是江眉和蘇寧兩個人的秘密,除非潘卓文腦殘願意將這事告訴別人。
蘇寧又開始馬不停蹄地找工作了,萬一讓二姨媽蘇藍知道指不定又怎麼個幸災樂禍呢!但是事與願違,又一個星期過去了,工作的事還是連影兒都沒有,這天氣一涼下來肯定更難找,誰都等著國慶節的帶薪長假,然後就是接下來的新年,簡直就變成了惡性循環。
終於可以睡懶覺了,但是蘇寧卻連續很多天都睡不著。都是噩夢,BOSS那張讓人想上去痛扁一頓的老臉,郭嘉嘉邀請蘇寧一起去放牛,潘卓文用槍指著她的太陽穴,葛達中抱著sabr上了飛機……
睡得不好,蘇寧覺得自己患上了精神衰弱,常常抓狂,一天三更半夜起來上網打遊戲,無聊了才想起要收收郵件,卻意外發現了一封周心儀發給自己的請柬。很簡單的電子文件,沒有設計,白色和粉色,很溫馨的色調,只有一行字:誠邀蘇寧來參加周心儀和李飛翔的婚禮。估計是群發的,郵件沒有特別說明,沒抬頭,沒落款。蘇寧仔細看了一下地址,不是武漢,而是在南京,那是飛翔的老家,看來這並非是P的玩笑,而是真的。
南京,蘇寧從來沒去過,其實她從小到大都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晃悠,基本沒離開過北京。不知道是無聊,還是頭腦發熱,蘇寧突然冒出個想法:要去參加周心儀的婚禮!
說走咱就走。蘇寧早上就到火車站去買了車票,淡季,既非雙休也非節日,很輕鬆就買到了票。蘇寧回家就開始收拾行李,帶上幾百塊現金和銀行卡,準備直接去南京。
老媽看見蘇寧收拾好的行李箱也沒驚訝:
「你要離家出走了?」
蘇寧正在吃花生米。像松鼠一樣把兩頰塞得鼓鼓囊囊的:
「是啊是啊,我沒臉見人了,找個地方自生自滅去。」
「你去哪兒玩?海邊?山裡?看日出?拜菩薩?」老媽比蘇寧還興奮,「我跟你一塊去吧!」
花生米差點嗆到氣管裡。蘇寧趕緊喝了幾大口可樂:
「老媽。我沒事拜什麼菩薩……我是去參加婚禮。」
「婚禮?」老媽絞盡腦汁想。「你在外地還有朋友呢?」
蘇寧不得不從實招來:
「周心儀結婚。給我發了請柬。我正好沒事。就去散散心唄!老媽很瞭解似地點頭:
「那我就不去湊熱鬧了。我知道你有目地……自己路上小心點兒。買好吃地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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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寧就是喜歡老媽這樣,給自己足夠地自由。不過按照蘇藍的話說,老媽這叫不管不顧。雖然這是蘇寧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一個人出行,但是老媽只是囑咐她多買點當地特產回來,其他的一概不在意。
一路睡醒就到站了,迎著清晨淡淡薄霧,蘇寧拉著箱子走出火車站,熙熙攘攘的人群,潮濕的空氣。飄蕩著另外一種味道。來之前已經在網上查過了酒店地址,只需要坐一趟車就能直接到,這個時間真是恰恰好,估計到了酒店儀式也就剛剛開始。
南京城不大,當然是相對北京城而言,所以只坐了一個小時不到就到站了。蘇寧沒洗臉沒刷牙,頭髮沒梳,滿頭滿臉的汗,很土很鄉村。蘇寧這副尊榮一出現在飯店門口。就被攔住了:
蘇寧一個字沒聽懂,她窘迫地問:
「請問……能說普通話麼?」
「你找哪裡?」謝天謝地,終於聽懂了。
「我是來參加婚禮地,李飛翔和周心儀。」蘇寧報出了新郎新娘的名字。
「取消了,到醫院去。」醫院?周心儀人真個別,怎麼結婚結到醫院去了?
看蘇寧一臉茫然,來人很熱情地解釋:
「新娘被送去醫院了,聽說殺人了……」
八卦是所有人的本能,各地都一樣。
殺人?親娘咧。太刺激了!等等。新娘殺人了,周心儀殺人了?還是被殺了?
蘇寧這才覺得自己又犯了聽風就是雨、斷章取義的毛病:
「那請問是哪個醫院?」
坐公交車是肯定找不到了。蘇寧出了門就打了出租車,直奔醫院。原來曾經以為毛利小五郎是衰神,到哪兒哪兒有事,後來才知道原來柯南那個小鬼才是,難道現在轉移到蘇寧身上了?她不過是從北京剛移動到南京嘛,就趕上大事了?
本來想給飛翔和心儀一個驚喜,現在面對如此重大的「殺人」事件,蘇寧不得不給飛翔打了電話:
「李飛翔,我是蘇寧,我到南京來參加你和周心儀的婚禮了……我挺酒店的人說你們在醫院,我已經在醫院候診大廳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蘇寧冷靜下來之後很有條理地敘述了自己的來由,在沒搞清楚真相之前,也沒過多胡亂臆斷,這是她最近這些日子學到的新本事,雖然她腦子裡還會胡思亂想,但已經不亂說話了。
飛翔只說:
「那你原地別動,我下樓找你。」
如此淡定,看來小警察沉穩了!
飛翔不一會就到了,他看到蘇寧虛坐在拉桿箱上面,風塵僕僕地,焦急又疑惑的神色。
「蘇寧!」飛翔直到看到蘇寧在眼前,還有點不敢相信,「真的是你啊!」
蘇寧最要緊地是要知道到底周心儀發生了什麼事:
「心儀呢?她怎了?」
兩種情況,她殺了人,已經被警方帶走。她被殺了,那就應該在……
「受傷了,已經做完手術,現在脫離危險了。」蘇寧這才發現飛翔一臉倦容,好像一夜沒睡。
「受傷?」蘇寧聽到這詞如釋重負,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好歹不涉及人命,也就不血腥,不恐怖,自己也不算太衰吧!
「昨天晚上心儀在回去路上遇到有個女的被搶包,她就上去制止,被那人紮了一刀。」聽起來驚心動魄的情節,飛翔只是很簡單就給描述了,「如果我昨天和她在一起也許就沒事了。
「那她現在怎麼樣?」雖然聽飛翔說得輕描淡寫的,但是蘇寧還是心驚膽戰。被紮了一刀,一定很疼吧?
「沒事了,不過要臥床一段時間。」飛翔幫蘇寧去拉箱子,「你怎麼知道我們要結婚?心儀發了請柬給你?」
「是啊!」看來那封郵件是群發的,並沒注意是否發給了蘇寧,「我收到了mail的請柬,看來你沒想到我會來。」
「太遠了,好多朋友都沒請。你最近怎麼樣?」飛翔很客套,和蘇寧是很客套地朋友。
「不怎樣,失業了,失戀了……」蘇寧笑著搖頭。「我都想失憶了……
飛翔按下電梯上行的按鈕:
「對不起……真的特別對不起你……」
「你什麼時候也磨磨唧唧跟個女地似的了!」蘇寧笑著拍他的肩膀,「我早不介意了,你還道歉幹嘛?咱們不是說好了,就是朋友麼!不對,我是你地蘇寧姐。」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周心儀,蘇寧才覺出她受的傷遠比飛翔形容的要嚴重多了,她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不管小時候她是不是欺負過自己,不過前幾個月她是不是因為飛翔的事欺騙過自己。看到現在的她,蘇寧忍不住想哭,她衝到病床前:
「心儀!周心儀!」
周心儀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著……呢然來了……」
蘇寧伏在她地床邊:
「每次咱倆見面都沒好事……哼哼哼……」
周心儀「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哎呦呦……別讓……我笑……疼……」
「你這次又見義勇為了!」蘇寧抬頭看著飛翔,「我聽飛翔說了,你真是個好警察!本來我對警察完全沒好印象了,現在你在我心中形象又高大了……
潘卓文留給蘇寧的陰影完全散去了,她還是制服控,還是對像周心儀和李飛翔一樣的警察很有好感。
「都怪飛翔……當內勤之後……我都笨了……」周心儀咧著嘴,勉強想要說話。
飛翔拍了拍蘇寧:
「咱們出去說吧!讓她休息。」
蘇寧擦了擦臉。不知道是汗還是眼淚。
蘇寧輕輕掩上病房地門。趴在玻璃窗口沖裡面又看了一眼,只見周心儀微微抬起手指。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這次怕是讓你白跑了,」飛翔看著蘇寧,「我們的婚禮怕是泡湯了。」「沒事兒,正好來這兒就當旅遊了!」蘇寧舒心一笑,「從小到大,我還沒出過遠門呢!而且這次是我一個人來地,夠偉大吧?」
「那就多呆幾天……」飛翔雖然這麼說了,但是好像馬上想起什麼似的,「不過心儀這樣,恐怕我也沒法陪你在南京好好玩了……」
「你好好照顧心儀,我想她很快就好了!」蘇寧向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以前是生氣,特別生氣,但是又想裝出不介意,現在我真地沒事兒了,因為我知道你們倆會幸福,我真地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