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年沒睡過好覺了吧!我睡得很踏實,睡得很死,真的想一睡不起,但我透支的睡眠不能在一天內補齊,我還是自然醒來。
眼前一片漆黑,耳邊有個混蛋通天輕微的呼吸聲,黑暗中,他正瞪著他的不大不小的破眼珠子看著我。換做別人,肯定會吃驚他竟然會看著一個人長達十多個小時。而我不會,我知道已經到半夜了,我知道正是這個傢伙沒有提醒我起床,害得我沒去上班站崗,肯定會被罰款的。
忍著氣,我問他:幾點了?
他是弱智嗎?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竟然還悠然自得地回答:兩點零三分。
真的忍不住了,我大聲說:你真是好人!大好人!超級好人!我請您兩點叫醒我,您就真的兩點叫醒我!謝謝你啊!你真他媽好!
弱智通天回答:不客氣!
我有無影腳會第一個踹死他,有鐵砂掌第一個拍死他,我什麼都沒有,我想哭,衝下床,穿鞋奔向門口,開門衝進去,重重地關上門。我氣糊塗了,失去了辨明方向的理智,我進了廁所,廁所的破門的顏色和門一樣嗎?我搞不清楚。真的不想再見到他了,可我又不能在廁所常住,我還得衝出來,找準真門的方向,奔過去,開門,再摔給他一句話:別把門和廁所門弄得一樣,拜託你別這麼懶,有空洗洗腳,完了再把廁所門刷上別的顏色!
門要不是結實,肯定會被我摔碎,那更好,他那麼懶,碎的門估計要很久才會修,小偷蒼蠅蚊子儘管從破門去吧,為我報仇。
這些真的是我想做的嗎?我不知道!晚風襲來,我清醒了很多,站在樓梯口,我努力壓下一口氣,讓自己平靜。通天借給我錢,讓我現在的日子暫時好過,他讓我睡了個好覺,我這樣對他對嗎?
帶著一種複雜的心理,我的腳和我僅存的一點理智,讓我跑了回去,我必須道歉,我拚命砸門,但我還沒有組織好要說的話,門就開了。看不清那張又癡又呆的面孔,肯定還是那麼白癡,想都可以想到。人有時候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的,彷彿嘴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的嘴竟然說道:記住!家政服務費是十五塊錢,先還你十五塊,其餘的我會還的!別睡那麼死,小心尿炕!還有,我恨你一萬年!
我的聲音好大,傳遍夜的樓道,還有回聲,我呆了,卻又不想收回,那麼黑的夜都讓我無地自容,我轉身就跑,逃避我的又一次口誤。今天為什麼有那麼多口誤?
我被自己氣哭了。奔跑出這片小區。我不想再回來了。我以最快地速度奔跑。跑過冒著騷臭氣地公共廁所。跑過都是荒草地花壇。驚跑了一群野貓。驚醒了一群家狗。在夜裡衝我狂叫。
小···小···小姐。幾···幾點了?一個看上去絕對不是好人地色狼搖搖晃晃衝我走來。嘴裡含糊不清。
什麼人都來氣我嗎?該死地!色狼手裡地扁瓶子被我奪了過來。拍在他腦袋上。碎了。色狼大叫:救命呀!打劫!
沒有人報警。警察卻從天而降。等我清醒時。我知道我在大街旁邊地派出所裡掉眼淚。
至於嗎?我不就想問問幾點了嗎?你打我幹什麼?那個我還是認為是色狼地胖子在旁邊忿忿地說。警察找來地小區醫院護士正給他纏繃帶。
我地力氣很大地呀!他怎麼沒死?
根據現況來看,我看你倒像喝酒了!臉有點黑的警察哭笑不得地拿出本子說,看樣是要做記錄,他接著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道個歉賠點醫藥費就得了!你們就私聊了吧!他拿著圓珠筆按來按去,圓珠筆芯出出進進。
那怎麼行!我這腦袋兒肯定有輕微腦震盪!不說別的,我那XO值銀子了吧!這麼著吧,陪我五千完事兒!死胖子衝我吼道。
得了吧你!你那還是XO呢?從哪撿的瓶子灌得二鍋頭?蒙誰呀!黑臉警察對死胖子的獅子大開口極其不滿,更對我眼淚吧嗒吧嗒掉個沒完起了同情心。
小護士纏完繃帶,啪的一聲給了死胖子腦袋一巴掌,對黑臉警察說道:吳哥,這小子腦袋沒事兒!要想輕微腦震盪,非得錘子敲才行!忙吧你!我那屋還有個高燒的!
聽見沒!你這是敲詐!人家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換我大半夜看你這出兒,不打廢了你才怪!行了行了!陪個醫藥費就行了!黑臉警察厭惡地看著死胖子說道。
死胖子沒回聲,趴在桌子上睡了,呼嚕聲一陣接一陣。
黑臉警察無奈地笑了一下,看著我點了根煙,說道:有錢嗎?人也被你打了,雖然不是故意的,但確實見血了,也不多,交了就走,要不然等他醒了肯定沒完。
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我不是口氣很硬地說,只是實話實說,通天借的錢我怕丟了,壓在枕頭下,現在兜裡就十三塊五,兩天的午飯錢多點。
黑臉警察面色一沉,似乎對我的回答很不滿。
我把口袋裡的錢全都掏出來給他看,他才明白,笑說:你家裡人呢?通知一聲來交錢,要不我也不好交代!
家人?此時此地,這麼個刺激我的字眼,肯定會讓我淚雨滂沱。
黑臉警察搖著頭看我的身份證,知道了我是外地的,無奈地問:這邊沒有認識人了嗎?沒有朋友?
程寶寶算嗎?算是吧!她肯定會來!我們好不容易才淡掉的關係肯定會因為這件事死灰復燃,我不想。通天算朋友嗎?他借我錢,給我買衣服,請我吃飯,可能對我有好感,算是朋友吧!可我剛剛才和他鬧翻,這時為這事找他會不會不好?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為了確定通天是不是一個可以交的朋友,才告訴了黑臉警察他的住址,反正我沒太猶豫就「供」出了他,更希望他能來,但卻有點沒臉見他。
黑臉警察開著警車走了,我知道是去「抓」通天了,雖然他是無辜的,是受了我的連累,但警車一出馬,他肯定會來。這麼丟人的事,他會不會恨我?可能會吧!也可能不會!我心情複雜地揣測。我希望他來,救我出苦海。又怕他來,我沒臉見他,我是在恩將仇報是吧!對不起通天!至少你比爸爸有人情味!在飯館你沒有丟下我,這次肯定也不會,對嗎?
通天,你會來嗎?我看著門外黑漆漆的空氣問自己。
該死的地胖子卻在此時防了個響屁,驚了打盹的值班民警,氣的給了死胖子一巴掌,罵道:上邊下邊一塊響,你真行!
已經五分鐘了吧,他怎麼還沒來?警察辦事效率也太低了吧,抓個人這麼費勁!我急得在心裡直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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