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的離開是否是對的,真的希望有一天小美能明白,在她的人生裡,曾經有個叫老丫的女人不想讓她成為第二個老丫。
忘記一件事似乎很容易,忘記一個人除非生命終止或癡呆。我還青春燦爛,在閻王的花名冊上要幾百幾千頁以下,暫時還健在,那小美就很難從我記憶中抹殺。人的記憶中難忘的只有兩種人,記恨的和親密的。父親、二媽、二媽的死孩子、程寶寶我真的忘不了了,現在又多了個小美。
小美心中我是哪種人呢?
助學貸款幫了我大忙,讓我艱難地度過了大學,現在畢業了,是還債的時候了,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我會去還。
家教的錢一多半都還了貸款,現在兜裡的錢屈指可數。
大學期間,早已習慣了打工,畢業後並沒有像同學那樣緊張得要命。只是文學系畢業不能馬上找到工作,碰壁多了,就開始懷疑當初是否選錯了方向。
胡亂在幾家雜誌社報社投了幾份簡歷,出來就開始漫無目的的亂走,看著一對對情侶親親我我很是羨慕,不是羨慕他們的成雙結對,而是羨慕他們手裡嘴裡總有零食在。
對於學生來說,學校的宿舍就是家,呆久了人會依戀甚至會產生惰性,我怕自己這個沒家的孩子會惰性,就早早離開了學校,租了一間很便宜的地下室旅館。
裡面陰暗卻不潮濕,通風效果極差,放個屁都要很久才散去。就這麼個小匣子,我肯定我要住很久,要以年為時間單位來計算了。
我的破手機一直就沒有響過,用人單位不缺沒經驗的,哪怕我是大學生。
有好幾個學外國文學的都去了物流公司,被看中的不是他們的文學藝術造詣有多麼深厚,而是他們懂外語。既然現在社會真正需要的並不是你所主修的,那為什麼當初還要學?真的想不明白!
交了房租。兜裡還有幾個錢?我都不敢去統計了。
一覺醒來。已經在這個小黑匣子裡吃了幾個月地方便麵了吧!沒人知道。
這是一個難熬地日子。2008年圓旦。
這期間我一直在賓館地後面洗碗。都沒臉說我是大學生。
另一個洗碗地女孩很有膽量。她說:我他媽是大學生!洗碗呢!誰信!媽地!
我說你真可憐!還好我不是!
她說她是物理系的,本來打算好畢了業去做核彈,好強大我國的武力裝備,現在只能每天早晨喫茶蛋,理想和現實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我害怕這個總是絮絮叨叨沒完的女孩,萬一哪天因為不滿,而私造了哪怕威力不大茶蛋大小的核彈,炸了這個賓館,會連累了我,我的記者夢編輯夢作家夢就沒夢可做了,就辭了職。
在我稱作家的小黑屋裡昏睡了兩天,我在新年的早上起來,吃了碗泡麵,就出來找工作。
男人都喜歡對狀況極差的女人心生憐憫吧,我渾身濕淋淋地進了家飯店,不是吃飯,是去應聘服務員,老闆看我落湯雞的樣子馬上就拍板留下,我覺得是收留。
六百的工資真是少的可憐,但至少可以撐一段時間,我只能跟自己說到時候再說吧!沒得選擇了!要不然會餓死!
飯店生意很好,幾個打工妹包括我都忙得不亦樂乎,只想哭乎。
飯店後廚進得多了,黑幕幾乎司空見慣,但這家有些離譜,消毒碗櫃為了省電總是關著的,切肉和切菜的案板混著用,洗菜和洗碗的大洗衣盆裡的水沒有見過哪時是清的,等等噁心的例子舉不勝舉,老闆吃飯去別的飯店,我懷疑衛生合格證書的來源。
因為清苦,我給自己一個錯覺,自己是報社偽裝到飯店當臥底的孤膽女記者,為揭行業黑幕而來臥薪嘗膽。
我開始懷疑老闆是否是真的缺服務員,時不時走過來拍拍我的肩,人多的時候拍拍後背,說說好好幹會加工資的屁話,人少的時候欠剁掉的手又來拍我的屁股,問有沒有男朋友。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為了該死的六百我暫時忍了,回家多洗幾遍被拍過的屁股就好。
這樣的日子每天在重複,我甚至忘了自己是大學生主修文學,慢慢變得庸俗不堪,人在庸俗的環境就會變得庸俗,我未能倖免。
庸俗的飯店庸俗了一個月,已經庸俗的我拿到了該死的六百塊。我沒有為自己打工,一直在給房東打工,該死的六百塊只留了兩百給自己。
房東接過錢很高興,說好好幹!爭取交個半年的!
我違心地說: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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