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能比老丫的回歸更讓我神采飛揚的了,兩情相悅的人在一起比什麼都強。
在情感方面,女人都是非常敏感的。
小泡就是其一。
之前垂頭喪氣,現在神采飛揚,邊敲著電腦邊吹口哨,讓我前面的那位仁兄總跑廁所,他小時候爸爸總用口哨來引導他小便,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我的表現讓小泡不太高興,她肯定感覺到我破屋子的女主人回來了,一天都沒有理我。
還敢陪我喝酒去嗎?下班的時候小泡走過來甩給我一句話,邊說邊用手指不耐煩地敲著電腦顯示器。
我可不敢再喝了,我已經領教了酒後亂性的威力,就盯著電腦回絕了小泡。
小泡轉身就走,像程寶寶離開時決絕的背影。
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對小泡說聲抱歉的話,老丫離開時是她悉心照料我撞牆的腦袋,還和我品嚐禁果。我的老丫回來了,我就這麼沒良心地拒絕她,混蛋才幹的事我卻干了。
可我又能怎麼辦呢?
經過一番思想掙扎,我還是陪小泡喝酒去了,男人的心其實很軟。
對老丫我就說要加班。老丫說工作重要。
不知不覺。一個好男人就學會了撒謊。還毫無悔意。
撒謊不是人想幹地。都是種種地事給逼地。
我不知道自己充當了什麼角色。知道了可能會頭疼。
我沒什麼酒量。控制地很好。沒醉。小泡卻想要醉。拼了命去喝。如果瓶子能喝。那地上地17個空瓶就沒了。
還是那個單身俱樂部酒吧。某個單間。一個不知所措地男人。和一個醉醺醺有些癲狂地女人。在裡面吼著「我家住在黃土高坡」。
小泡又喝了一瓶,喝完就把瓶子摔了個粉碎。
我根本制止不了她酗酒,她發起瘋來像只狂躁的母貓,連推帶撓,我的手背應經傷痕纍纍。我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對老丫說,就說回家的路上逗貓玩,給撓了。
小泡拿起話筒,搖搖晃晃,紅著眼逼視著我,說:通天你說你是不是個混蛋?
我說是。小泡現在就是奶奶,我是孫子,她說什麼我都要認。
我對你來說算什麼東西?小泡苦笑著說。
我說是朋友。
小泡氣得把話筒砸了過來,太突然了,我沒躲開,額頭頓時起了個包。我又想出對老丫的解釋,就說不小心撞樹上了。
這還不夠,小泡撲了過來,輪圓了胳膊劈頭蓋臉地打我。
我抱著腦袋任她打,還給她抓著頭髮往沙發靠背上撞。
小泡邊打邊吼:朋友?!我他媽就是你朋友?婊子都不如!婊子還能給錢,你給了我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對不起!我大聲回答。
對不起?小泡又瘋了,又是一陣暴打。
酒吧老闆娘聞訊趕來,喊了一聲小泡沒有聽見,就拿起話筒說:泡泡用不用幫忙?我這兒剛雇了個退伍特警,兩腳他就成遺照了!
老闆娘身後的壯漢雙手握拳,卡卡直響,還瞪著我扭扭脖子,卡卡直響。
小泡這才停止瘋狂,坐下來喘了口氣,說:他死了我就沒有出氣筒了!
送我回家!小泡下達命令。
老闆娘的手下開著小泡的車,送我和小泡回小泡家。
在後座,小泡緊靠在我身上,一隻胳膊挽著我的手臂,另一隻時不時搗我一拳,嘴裡嘟囔著:你是混蛋!你是我的混蛋!我不是你朋友!不是!
喝得太多了,剛進門小泡就吐了,難聞的酒氣瞬間充滿整個空間。
扶她在沙發上坐好,一轉身她就躺倒在沙發上,嘔了兩下又吐了,噁心的污物像火山一樣從小泡嘴裡噴發,頓時滿臉滿身都是,中午的拉麵段都隱約可見。
我忍耐不住,也跟著吐了。
該死的,小泡肯定是我的冤家,糾纏不清,甩脫不掉。
今天我不只成了她的出氣筒,還是鐘點工。
那些噁心到了極點的穢物我邊吐邊清理,還打開窗子通風。
小泡似乎在挑戰我的愛心,這邊剛剛搞完,那邊又吐了。
索性把她扔到衛生間,愛怎麼吐就怎麼吐,吐完了就用馬桶沖掉。
一番折騰後,客廳牆上的擺鐘敲了十一下。
廣告公司加班到十一點似乎有些不切實際,此時我擔心我的丫要比小泡多一些,真的想一走了之,可我為什麼要去想流浪後小泡對我的照顧呢?
該死的!我打了衛生間粉色馬賽克一拳。
對不知名的神說了聲「原諒我」,我把小泡扒了個精光,扔到浴盆裡,放上溫水給她洗澡。
我從沒看過小泡的身體,她的身體很誘人,像伊甸園的蘋果,玲瓏凸顯凹凸有致,像一件精緻的藝術品,完美無瑕。
我很健康,當然有反應,就把她當做妹妹或者媽媽,但她不是妹妹或者媽媽,我就很難受地給她洗澡。像一壺開水不住地沸騰,冒著泡卻沒法倒。
熱水一激,小泡緩緩醒來,看著我給她清理頭髮裡的髒物。
我愛你!她看著我說,眼神裡滿是哀怨。
盯著我認為是花生的污物,我說我知道。
小泡沒再說話,閉上眼睛,有淚流出來。
抱著我好嗎?小泡沒有命令不是要求,只是很平和地說。
可這句話不比命令差多少,我沒法拒絕。
脫了衣服抱著她,肯定會發生某些難以預料後果的事,我不想那些事發生,寧可渾身濕透。
這輩子絕無僅有的一次,我穿著衣服抱著個裸女,躺在浴盆裡,浴盆裡的水溢了出來,像小泡止不住的眼淚。
水溫一點點降低,我很清晰地感覺到懷裡的女人在瑟瑟發抖。
我可不想給她洗了澡後,再照顧一個感冒患者,找來浴巾給她裹上,擦乾了她的頭髮,扶她回臥室。她不讓我扶,也不自己走,沒有言語,就看著我。
我只好無奈地抱起她。
這大概是這個女人想要的,她蜷縮在我懷裡,摟著我的脖子,頭靠在我肩上。
把她放在蘋果樹下的床上,蓋好被子,關好門窗,我走了。
出租車司機問我怎麼濕淋淋的?
我說剛游了泳,忘了脫衣服。
他說了句,神經病下車!
一樣的問話一樣的回答,我沒花錢反覆坐了23輛出租車才到的家。
老丫很吃驚我的樣子,手背有傷,額頭有包,渾身濕透,儼然一隻倒霉透頂的落湯雞。
我認真地說著謊話:逗貓給撓了,躲車撞樹上了,不講公德的混蛋從樓上倒洗腳水潑到了我身上,我很鬱悶就去喝酒。
老丫看著我的眼睛很久,說:天,你學會說謊了!有機會給我說實話!暫時我不生氣!
在小泡那裡積攢的慾望,我都留給了老丫,但她卻不興奮,只是很不投入地抱著我,讓我有奸屍的錯覺。
那晚我們背靠背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