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小泡回來了,這是老丫與我同居58天後的事。
那時我已經失業。
之前有小泡在,主任以為我和美女是一對。後來小泡走了,不辭而別,像從沒來過一樣。再看我,一點也沒有失戀後的苦相。有過十八次戀愛經歷與經驗的主任,終於看出二人並非情侶,就在自我上班以來的第131次遲到時,把我開除。
主任是個要面子的人,全公司就只有我不總和他打招呼。
我這種人,連老丫回到家也只是齜齜牙傻笑一下,何況你個總會扣我工資的主任啦。
我們互為眼中釘的真正原因是有一次,主任和我同坐一輛車。我坐著主任站著,我想主任又沒有老寒腿電梯維修爬樓梯都不喘,幹嘛讓。就像看生人一樣看著主任,沒讓座。主任氣了一路,腐敗的圓肚皮一鼓一鼓地,像交配期間的公蛤蟆,大概就此懷恨在心。
我一個心智不太健全的人,你和我較什麼真兒呀!所以當時被開除我都不知為什麼,只知道他是領導他說怎樣就怎樣。
那天我像做夢一樣在外面逛了一天。
真正有才華的人是不會被埋沒的。
在我失業前不久,老丫又換了份工作。
這份工作可了不得,是發行量很大的《都市快報》文學版副總編招人。
招地是有經驗地人。可老丫還是信心百倍地投了份簡歷。
大概除了她外地所有人地簡歷都不誠實。而她地簡歷又顯得極其誠實簡單。所以簡直是莫名其妙地就被通知去複試。
接到通知地時候。老丫正在給一對情侶地杯子填咖啡。
聽到服務台地女生喊「丫子!你地電話!」。
她眉頭一皺。心裡罵了句「你還是鵝呢!該死地名字。」
通過電話後。老丫興奮地對喊她丫子地女生說:玲子!是不是我地名字很特別很好聽?
玲子說:對呀!沒人說難聽!怎麼啦?
老丫以為是自己與眾不同的名字給她帶來的好運,其實是她簡單的甚至有點破罐子破摔的簡歷給她的鴻運。
我知道後,先是扛著老丫在三十來平米的小屋裡跑了三圈,把老丫扔到床上後就問她簡歷是怎麼寫的,老丫就告訴了我。
同樣,負責招聘的人也看到了這份誠實又與眾不同的簡歷:
落魄女子,才華橫溢。
屢屢碰壁,現實打工。
所謂經歷,不過如此。
二十四個大字幾乎佔滿了那張紙,那個人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就通知了老丫來複試。
複試似乎比初試還要簡單,所有複試的人面前是一張同一天的《都市快報》。複試的要求是對二版的報道發表自己客觀的見解。
該報道簡介如下:
某天某地某人肇事逃逸,後查出此人是某機關幹部。此人怕事情鬧大,便軟硬兼施想私了,對受害者又給錢又恐嚇。受害者畏懼其權勢,就忍氣吞聲。
所有複試者看後,立即奮筆疾書,頃刻間就洋洋灑灑千字。而老丫緊鎖雙眉約數十分鐘,突地下筆似揮毫,又是一些大字,二十個:
人命如螻蟻,權錢總為先。
世間皆如此,何日見青天。
或許不夠客觀,或許有些主觀,但主管這次複試的副社長眼前肯定一亮,告訴老丫進入三試。
三試怎麼樣?我問。
她想了想說:審稿子,挑毛病,一百多份兒裡選出最好的六篇要下午排版次日上報。
那不是很急!
對呀!兩個小時選六篇最好的出來,那得多快呀!還好選出來了。
後來呢?
後來?不知道!等通知吧!
後來就是老丫成功進入了長達半年的試用期。
編輯的工作工資雖然很高,但壓力大得很,每天都面對幾百份的投稿,每一份都要看。
老丫常常帶著厚厚一摞稿件回家來看,檯燈通常都要亮到凌晨一兩點,和在咖啡館加班差不多。
如此一段時間後,老丫突然宣佈:你這裡太吵了,還是我的小旅館裡清靜。如果稿子太多,我就不回來了。況且那裡到報社還近些。別不高興,又不是不回來了。我得把試用期熬過去,多難得的機會呀!
在沒搬到我家時,老丫交了一年的房租。那時她手頭已不算太緊了,就趁有錢交了一年的。可不久就住到了我那裡。
房租當然要不回來,只好當成倉庫,把一些舊衣服舊書放在那裡。
現在可好,又搬了回去。
送老丫回旅館,出來時,我心莫名地失落,有種分手的感覺,可能是錯覺。
為此我還乾嚎了幾聲,就是沒有淚幫忙出來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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