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嗎?
不睏。你呢?她說。
也不睏。
看著月光中她柔美的臉,我突然覺得她像露絲一樣美麗溫柔,甚至比露絲漂亮。露絲
那個洋丫頭太胖,減肥得吃半年方便麵。而我的她,那麼苗條,船翻了都可以浮在水面不
沉。就像剛才那個吻時的心境那樣,我又覺得該做些浪漫的事,才不會辜負這個美麗的月
色對我的誘惑。身邊沒有海,眼前沒有船,只有一座未完工的高樓在不遠矗立。
我拉著她橫穿馬路。
她說你幹嘛?
我說:露絲,我帶你去當世界之王。
眼前的高樓大概讓她也聯想到電影。
她說:讓上嗎?
我說:噓。
她既緊張又興奮地點點頭。
而後。我們從亮晃晃地月光下。賊一樣躡手躡腳地闖入高樓製造地暗影裡。沒有人。
或許人已經睡了。我拉著她小心翼翼地邁步。生怕弄出聲響。驚動守夜地人還有護院地
狗。
繞了一個大圈,終於看到有一處牆很矮。
此時我們身輕如燕,麻利地翻牆,迅速地貓著腰沿著圍牆的陰影快走,躲避月光下的空地,敏捷地上樓。
我們握在一起的手出了汗,濕濕的。
我們在樓的骨架中穿行爬升,因為緊張竟感覺不到累,而且速度飛快。
我們螺旋而上,在沒有扶手危險的樓梯上輕聲狂奔,彷彿後有追兵,停下就會被抓。
在不知多少層,透過沒有玻璃的窗戶,我們看到了渺小的燈火城市。雖然只是小部分,卻不約而同讓我們加速蹬梯。因為在最上面,會看到更美的夜色。
我時不時提醒小心。
她馬上回應,好!嗯!行!
感覺腿發酸時,才發現我和她都喘著粗氣,像耕了幾畝地的牛一樣。
我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即鼓勵她又鼓勵自己說:堅持,快到了。
她說加油。
我在心裡罵誰他媽蓋這麼高樓時,我看到了夜空的星星,只差一層了。美麗的終點讓
疲憊消減大半,一興奮,我一把拉過她背在身上,奮力上樓。
她『啊』了一聲,說:嚇我一跳!想背你早說啊!十五層時你就該英雄救美,快到了
才裝英雄,我不領情。
最後幾階,我踩得很重,也很慢,我想要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闖入眼簾的人間燈火,像空氣一樣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
她小聲地感慨:哇!太漂亮啦!八戒快放下我!
腳下的高樓是城市中不多的高樓之一。這個高度讓視野無限地大,城市很輕易就被眼
球窺到了地面看不到的全貌。
天上星星點燈,地上燈火點點。
她快步走到樓頂邊沿,衝著夜景開始感慨。她朗誦道:
啊!明月,你照亮人間,人間燈火已經點亮,感謝你在沒有燈火的時候,為我們驅趕無邊的黑暗,在我們需要光明的時候照亮大地,在迷惘的黑暗中指引前行的方向。啊``啊``阿嚏!
溫柔的清風拂面,讓滿頭是汗的她著了涼。
我走到她身邊,學著她,說:啊!擦擦汗吧!不擦會感冒的。
說著,抬起潮乎乎的袖子給她擦額頭上的汗。她沒躲,看著我給她擦。
以前戀愛過嗎?她突然開口問。
我說沒有。
她說:你長得比豬八戒帥多了,怎麼會沒人看中呢?
我說:我懶,不會臭美,更不會審美,再帥的臉也被我糟踏了。
她說:心美人才美。
我說:就像你一樣。
她說:我漂亮嗎?
我說:非常漂亮。
她說:形容一下。
我說:你像楊貴妃的丫環,王母娘娘的婢女,天使轉世的灰姑娘。
她被誇得羞紅了臉,笑得露了齒,不好意思地轉身走向樓頂的一角。清風輕輕拂起了
她的馬尾辮,還揚起了繫在腰間的上衣。迎著風,她仰起頭,衝著星空展開雙臂,像將要
起飛的天使渴望回到上帝的懷飽。
我被這夜色美景中的她陶醉,我一定要做些什麼,才對得起這浪漫的氣氛,還有千載
難逢的機會。其實我打心眼兒裡想對她做一些適可而止的事,哪怕背景不溫馨不浪漫。融
入浪漫中的我,也揚起雙臂,向她走去,下面的夜色潮水般慢慢升起,天空無盡的繁星,
地面無數的燈火。我和她彷彿飄浮在宇宙中央,被蒼穹中的星火包圍環繞。
真的和電影情節一樣,但我們沒有刻意模仿,是真的情不自禁。先是手臂並在一起,
再是身體靠在一處,然後手溫柔地握成一團。她轉過頭,她的眸子被無數光亮映得楚楚動
人。
發高燒那次,你胡言亂語,說『小冤家我喜歡你,都發燒了,這愛夠炙熱吧』,是真
心的嗎?
我不記得說過什麼,既然說了,那一定是真的。
喝醉酒那次,我背你回家,你在我背上說了醉話,說「你背我一次,我背你一輩子,
你要是懶得走路,就祈禱上帝拿走你的腿吧,我是你的兩條腿,背你走天涯」,這話是真
的嗎?
我不記得了,既然說了,就一定是真的。
那個偷吻是真心的嗎?
這個我記得,百分百真心的,騙你幹活沒工資,喘氣得肺癆``````
好啦好啦!你死了誰還給我過生日,誰還逗我開心呢!我又不是瞎子,早看出你喜歡
我了。什麼時候開始的?
第一次送你回家。你喜歡我嗎?
不討厭。
那次吻了你,你很傷心吧?其實我也很難受。
開始有點傷心。你最信任的人傷害了你,遠比不信任的人的傷害要難受。後來,就不
氣了。
為什麼?
我知道自己這個沒家的死丫頭,正被一個有房的懶蛋喜歡著,有人默默地喜歡著是很
開心的事兒。我不想這麼早讓你知道,可那個月亮太醉人了,想不說都不行。你嘴還癢
嗎?
癢!現在又有蚊子落在你嘴上,怎麼辦?
擠死它!她小聲看著我嘴深情地說。
一隻不存在的蚊子被我們的嘴擠得粉身碎骨蕩然無存,我們接吻了。在一座可以觀到
秀麗風景的樓頂,在跳下去半天也不著地的半空,在一個月高風清的午夜,兩個認識沒多
久但卻真心付出坦誠相對的人相愛了。
我只顧吻比蜜舔的她的唇,就沒許諾山什麼盟海什麼誓地什麼老天什麼荒。她不知什
麼時候轉的身和我相擁,我們的手臂像繞在一起的電線,把對方纏繞得結結實實。
我們的腳下是一個倒扣著的大方鐵皮盒子,不知是幹什麼用的,有六七層磚高。就是
因為有這個高度,才有泰坦尼克號船頭的感覺。可就是這個高度,讓水泥護欄對我們無阻
無攔。我們的忘情在那個高度搖搖欲墜,所以一睜眼我就一身冷汗。如果一失足恨都來不
及,愛情的小花還沒開,就被百尺高樓扼殺,多虧呀。
她背對著危機當然眼不見心不驚,而我眼看著凶險還得吻還得抱還得注意安全,三心二意不能盡情。手出汗了,不是熱的是嚇的。
我悄悄後退著,緊緊抱住她,緊擁著她慢慢引導。這是一個難度很大的吻,不易效
仿,也無法描述。一步後,我們依舊吻著,卻已離開了心驚肉跳的高地,站在堅實可靠的
水泥地面相擁。
這個吻出於我和她的情不自禁與心甘情願,所以在時間上早已超過了和小泡假吻的長度。
月做媒星作證,我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對她好,否則這個高度就是我生命終結的距
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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