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暮雲也就是卓以駿,又是他!想起塵說卓以駿很愛雅夫人,西樓懷疑當年是卓以駿帶走了娘,讓爹與娘十六年不得相見,還將剛出生的自己棄於荒山野嶺。
那娘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她到底是愛爹還是紫暮雲?可她看並蒂蓮玉的眼神,分明是柔情萬分,還有些許哀愁,她應該是思念爹爹的吧!
西樓尋思著,紫暮雲,一定是他搞得鬼,說不定爹的傷勢也是他害的!
「爹,紫暮雲就是當朝左相卓以駿的事,您知道嗎?」
華翌晨點頭,「知道一些!」
「那你可曾見過他的夫人?」西樓本不願問,可是看現在的情形,爹和娘之間一定有人從中作梗。
華翌晨搖搖頭,「未曾見過!」
西樓輕聲一歎,「紫暮雲現在的夫人名叫卓雅!」
華翌晨聽到西樓的話,撥弄著火堆的木柴從手上滑落。
半晌,西樓見他愣在那裡不語,輕輕地拍拍他的胳膊,「爹,爹,你怎麼了?你不要嚇西樓,娘她一定不是自願的,肯定有別的原因,不然紫暮雲為何要騙你,娘已經死了?」
華翌晨回過神來,看著跪在他身邊的西樓,摸摸她的頭,「嗯,爹是聽到你娘的消息,心中歡喜,只要她還活著就好!其他的都無所謂……」
聽華翌晨說得無奈。西樓心中酸澀。難道讓娘在卓以駿那個變態身邊呆一輩子。讓爹繼續傷心。不行!要回栩都。把娘帶出來!
西樓仰著腦袋。篤定道:「爹。你在這裡安心療傷。我回栩都帶娘來看你!」
「乖女兒。爹才見到你。你怎麼又要走?你娘地事情不著急。和爹好好呆幾天。講講你這些年是怎麼過地?」
華翌晨笑著把西樓拉近身邊。「也不知你性子像誰。我和你娘可沒你這急脾性。有些事要從長計議。你現在貿貿然衝到紫暮雲家裡去。會有危險地!」
西樓撅著嘴。又往華翌晨懷裡蹭了蹭。「換了別地事情我才懶得理。能躲就躲。可現在是我最親地爹娘有事。我當然心急了!爹。你還說我?」
「好。爹錯了!我地西樓最親爹娘了!」西樓撒嬌地將頭往華翌晨懷中靠了靠。華翌晨微微一笑。看了西樓一眼。抬起頭地瞬間眼神忽變。褪去了慈愛。閃過一絲堅定。
塵主坐在一邊,捧著杯子,打量著西樓父女,西樓在華翌晨懷裡撒嬌,小臉在火光下紅彤彤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會心一笑,她笑得真甜!
西樓無視塵主。自顧自地撒嬌,華翌晨覺得怠慢了塵主,回頭笑道:「塵主,失禮了!我與西樓才相認,沒想到她這麼粘人,你別見怪!」「前輩不必如此,西樓開心就好!呵呵!」塵主搖頭,自個又喃喃自語,「我倒是想讓她這樣粘著我。她不肯!」
西樓耳朵豎起,猛地回頭,狠狠地瞪了塵主一眼,「和我爹胡說什麼呢?」
塵主恍若未聞,不理會西樓,衝著華翌晨問道:「前輩是如何受傷地?」
華翌晨解釋說:「一年多前,回靈山路上遇到埋伏,僥倖脫逃,卻中了火烽掌。所以一路來到雪峰山療傷。山內有一處冰池內有寒玉小島。是我雲遊時偶然發現的,正是醫治火烽掌最佳場所。」
西樓尋思著。說道:「可是紫暮雲告訴你娘已死的消息不久?」
華翌晨明白西樓的意思,點點頭,「也許和紫暮雲有些關聯,事情巧合了些……」
西樓又問:「紫暮雲與你和娘有什麼瓜葛?看他的樣子好像很在意娘一樣,娘也許就是為了不讓他傷害我才不認我,可最後他還是派人來殺我!幸好我命大……」
華翌晨沒想到女兒接二連三地發生意外,疼惜地將西樓摟在懷裡,「你受苦了!」
西樓笑笑,「呵呵,都已經過去了,反正我還活得好好的!不說這些不開心地事兒了,那爹,你幾時能出山?」
「半月足矣!」
西樓想了想,扭頭又對塵主說道:「塵,爹在這裡的事情,你不會告訴紫暮雲吧?」
華翌晨一愣,「香塵幕後者是紫暮雲?」
塵主點頭,「正是!但請前輩放心,我既然帶西樓來此,就不會告訴宗主此事。」
「可卓子奇一跑,紫暮雲肯定知道你帶走了我,到時為難於你,怎麼辦?」西樓不無擔心,但因剛才吃了虧,嘴上非要逞強,「你這樣胳膊肘往外拐,回去你義父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西樓擔心在下,受罰也無妨!」塵主薄唇抿成一條線,始終保持著微笑,已經卸下面具的他就是個帶著離丘國血統的混血帥哥,深深的眼窩綠眸也帶著笑意,那笑容真的很迷人。
西樓被迷惑了一瞬,隨即回過神來,「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我根本就摸不透你的身份,更猜不透你的心思……」
華翌晨瞧著女兒對塵主雖然鬥嘴,但卻輕鬆隨意,覺得兩人關係不一般,笑道:「不管如何,還是要多謝你帶西樓來!至於你與紫暮雲的關係我不深究,看得出你是真心對西樓,不然也不會幫她尋我!」
西樓嘟著嘴,瞄了有些得意地塵主一眼,說道:「誰知道他有沒有存著別的心思!哼!」
塵主卻突然站起來,對華翌晨鞠躬行禮,「晚輩對西樓姑娘欽慕已久,也曾與西樓拜堂成親,所以此次前來還有一事,晚輩希望前輩能成全我與西樓的這樁婚事!」
塵主這話一出,有點平地驚雷地效果,華翌晨大吃一驚,回頭看向女兒,就見西樓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女兒剛剛才認回來,怎麼能隨隨便便就給嫁了出去?而且如今也不知道女兒心裡怎麼想,就算自己是她生父,也不能不問問她的意思。
「女兒,你都和他拜過堂了啊?這事兒你的意思呢?」
西樓哪裡想到塵主會突然求婚,剛剛逃開了李佑安,塵又冒了出來。
本來還想當只蝸牛,你要逼我,我就縮在殼裡,可現在,西樓欲哭無淚,哪有人這麼無賴,爹會怎麼想?拜堂是真的,可成親是假的啊!
「爹,那次是意外,塵為了救我,才假成親的!那時候又無父母之命,做不得數!」西樓暗想,希望我這古人爹爹不會是老封建!
華翌晨聽到女兒不想嫁,心裡還隱約有些高興,這也是身為父親的那點自私的心思冒了出來,即使這個女兒是剛剛認回來的,父親總希望女兒不要那麼早就離他而去,成了別人家地人!
「塵主,我尊重西樓的意思,多年未曾盡過父親的責任,事關她的終身大事,我這個做父親不能擅自替她做主,這事兒還是要她願意才行!」
西樓聽罷,撲到了華翌晨身上,「爹,你真好!」西樓斜眼瞄了眼塵主,嘴角露出來個勝利的笑容,好像在說叫你突然襲擊,以為帶我來這事能哄我老爹開心,就能得逞!哼!
塵主看見西樓以勝利者姿態用眼神向自己示威,連眼睛也帶著得意笑,暗自好笑,面上並沒有表現出因被拒絕的羞惱,嘴角抿起,浮現出一個優雅至極的笑容,「無妨,西樓若不願,我自不會勉強於她!我會一直守著她,若一日她能答應,我幸;若她另選良人,我亦無怨,只要她笑得真心就好!」
表白嗎?當著老爹的面表決心嗎?西樓的臉上臊得慌,平日裡含蓄深沉地他就像一塊冰似的,偶爾也會調笑幾句,可這麼大膽地在自己父親面前發願,還真的不像他的風格!
西樓有種衝動想要當面回絕,卻被華翌晨攔下,他怕西樓不給塵主面子,笑道:「你對西樓的情誼著實讓我很感動,不過西樓還小,也不急於這一時……」
華翌晨一面拉著西樓的衣袖,偷偷給西樓使眼色,西樓反應過來,咳嗽了幾聲,接了他的話茬,「爹,這幾日我留下陪你,熬藥的事就交給我了!」
「哦,哦!好!」
西樓又扭頭對塵主說道:「塵,你已經送我到這裡來了,香塵怕也離不了你;再說,紫暮雲你總是還要見的,我想你已經想好理由了。這幾天,我在這裡陪著爹,你先回栩都吧!順便幫我看看娘,雅夫人她好不好?」
「好!」塵主知道她又要逃避,反正她也在「逃」李佑安,現在又在「逃」自己,看來李佑安在她心中地位置終是第一!罷了罷了,原本也就為了送她來此避禍,也該回去收拾殘局,反正此處李佑安一時半會兒也尋不來!
一夜再無話,三人和衣而臥。翌日,塵主拜別華翌晨與西樓,返回栩都。沒有再提婚事一事,彷彿昨夜從未提起,只是讓西樓與華翌晨小心,即使此地難尋,也難保不被紫暮雲發現。
西樓應下,目送他地身影消失在蒼茫白皚之間,才幽幽地歎了口氣,這次雖沒有當面拒絕他,若是再來一次的話,也只能先拒絕他了……
華翌晨聽見西樓地歎息,撫上她的肩膀,問道:「你可是心中有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