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流水,轉眼就到了秦元1347年。
宋金海上之盟沒有結成,自然,聯金滅遼也沒有發生,靖康之難更是消失無蹤——趙佶都還沒有退位,年號還是宣和,太子趙桓仍然是他的太子——歷史在這裡轉了個彎。
王宮裡,林靖文正逗著一個嬰兒直樂,一旁眾臣環繞。時隔五年,他倒是有了一個世子,就說嘛,林大官人不可能這麼背的,一炮不中,這不是中了嗎?說來奇怪,以前幾年不管他怎麼努力韓玉容的肚子都沒反應,去年,韓衛征討鴨淥府東面的長白山女直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大溫泉,林大官人一時性起就帶著韓玉容跑去泡澡,結果,回來之後太醫終於給他報喜了……
這是咋回事捏?或者是人品問題?
林靖文豈止一個高興了得,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連聲吩咐:「傳旨,大赦天下,除了十惡不赦之罪,牢房裡的犯人全部赦免。」
「喏!」陸青城忙不迭地應了下來,他也是高興非常,隨著宣和四年唐宋盟約的簽訂,作為附加條款,青州陸家是徹底完蛋了,但憑著他與大王連襟的關係,遼東陸家卻又興起,現在王長子又是嫡出……以後陸家的地位算是徹底穩妥了。
還沒樂呵一會兒,女官卻來稟報:「大王,南高麗李資謙來賀,現於宮外求見「李資謙?!」林靖文一愣,怎麼來的這麼快?
陸青城連忙解釋:「大王,李資謙兩個月前到遼陽,這兩個月一直都呆在大唐。」又道:「東廠來報,南高麗已經攻陷了高麗治下的大部分土地,現在高麗王室就剩下一個西京平壤了。李資謙這個時候來遼陽,怕是討封賞來了,畢竟大王沒點頭的話他是不敢真的滅了高麗的。」
「哦!」林靖文點點頭,「傳!」
片刻,李資謙來到。他帶著一個隨從,隨從手裡還捧著一個盒子,想來是什麼賀禮了。
李資謙恭敬地拜服於地。高呼:「下臣李資謙賀大王大喜,大王喜得世子真是天大地喜事,下臣聞此喜訊片刻都不敢耽誤,以向大王祝賀。」
林靖文點點頭,「平身,愛卿有心了。」
李資謙爬起來從隨從手裡接過盒子,卻又重新跪下,「下臣特帶來一份禮物以賀大王之喜。」
女官取過盒子。驗過之後才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呈給林靖文,卻是一卷卷軸,林靖文打開一看:山河社稷圖。
這個山河社稷圖自然不是女媧娘娘手裡的法寶,而是高麗全國的土地戶口圖冊,在古代,將土地戶口圖冊獻給一個人,如果是獻給本國人,那表示請你做國王,若是獻給別國的人,那就表示將整個國家都奉獻給你了。現在。李資謙地意思就是要將高麗舉國都獻給林靖文。
林靖文笑了笑。下一刻卻突然翻臉,「來人,拖出去,杖責二十。」
陸青城對此視而不見,倒是趙張嘴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
李資謙大驚,卻不敢反抗。任由衛士將他拉出去辟里啪啦地打了二十大棍。
一會兒之後。衛士拖著皮開肉綻的李資謙進來,一把將其扔到地上。
林靖文這才指著山河社稷圖。道:「李資謙,你是在羞辱寡人嗎?高麗乃化外彈丸之地,國小民寡,寡人乃大唐之君,漢家天子,卻要小小夷狄之邦何用?」
李資謙顧不得疼痛,連忙拜服於地,誠惶誠恐地道:「下臣不敢,下臣只是仰慕大王威儀欲奉國土於大王,別無它意,望大王明鑒!」
林靖文掃了他一眼,撇撇嘴:「仰慕大王威儀,說的真是好聽,你地心思寡人豈會不知?起來吧!」待李資謙起身,林靖文一拂袖,道:「八年前你還是高麗一個小小的外戚的時候寡人就將南京漢陽府賜給你,這些年不僅幫你訓練兵甲,軍械也不曾少與你,若寡人要高麗又何必多費許多功夫,你的這番心思還是收起來吧!」是,下臣知罪。」
「聽說你將高麗王室的土地都給攻下來了?」
李資謙拱手道:「托大王洪福,下臣這幾年屢敗高麗王軍,已盡有其地,那高麗王室已只剩下一個西京平壤府。」
林靖文點點頭,「寡人與你三個月的時間,下平壤城之後你再來遼陽。」
「喏!」
李資謙告退之後,趙終於沒忍住,問道:「大王,是才李資謙奉獻國家土地,大王為何不受?此乃天賜良機也!」
林靖文搖搖頭,道:「高麗之民與漢人大不相同,其地人文習俗與漢人迥異,若寡人受其國,其民必反叛者多矣,寡人沒功夫天天派軍平叛。且,寡人還要留著高麗作為大唐與扶桑之間的緩衝,若高麗成了我大唐國土,寡人倒是不好因戰爭而破壞高麗。」
「扶桑?」趙又不明白了,「那扶桑在我大軍連年劫掠下幾成白地,其地沿海一帶港口城鎮皆無,人丁日漸稀少……再則,九州大名對大王恭敬異常,九州治下之扶桑人學漢文習漢俗,已與漢人無異,其地已不可能叛我大唐,九州大名年年東進,已攻下扶桑本島許多土地,這扶桑還有威脅嗎?」
「難說。」林靖文搖搖頭,歎道:「海島之民侵略成性,一有機會他們必然會覬覦大陸,雖然扶桑現狀如此,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寡人準備全力控制九州,將扶桑東部作為我大唐的流放地,如此作為,或者千百年之後扶桑才不足為慮。」
趙聽得糊塗,這扶桑還能成大患?貌似現在地那些九州人一個個以說漢化著漢服為容來著,拚命地往大唐本土移民。開口閉口「我們大唐」云云,這樣的人還能成禍患?想不明白,卻也不再多問。
林靖文默默地盤算著,都五年了,在這五年裡大唐全力發展內政。修路鋪橋,興修水利,發展教育和醫療。傳播新教,發展工商……這五年大唐的國力得到了長足的發展,民間物資日益豐富,百姓收入逐漸增多,就業年年增加。現在大唐一個府地經濟都比得上大宋的一個路了,賦稅更是天上地下,百姓生活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不光是那些九州人哭著喊著要往大唐移民,就是中原的宋人也有很多人希望到大唐來。倆字:富庶,而且大唐的那些福利,想著就叫人流口水,按照那些儒生所說,這可是千古未有之德政。
是時候了。
林靖文默念著,道:「趙愛卿,我大唐現在軍備如何?」
趙沒想到林靖文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隨即大喜:「大王,可是興兵在即?」也是。都五年沒打大仗了。那些將軍都閒得快發瘋了,包括趙在內。
林靖文翻了翻眼睛,沒有回答。
趙嘿嘿一樂,興奮地道:「大王儘管下令便是。這五年來我大唐全力休養生息,雖未興兵,但全民皆兵之下,樞密院對民夫的訓練從未斷過。」乃正色道:「稟大王。國策所定。我大唐之民自幼長於馬背,配彎刀。背強弓,多習技擊之術,因此,凡我大唐之民皆可為兵——現我大唐有羽林二十七萬眾,皆為弓騎,另宿衛三萬,為陌刀手;此外尚有折衝府兵四十六部,一部五千人,總計二十三萬人;預備役之丁足有百萬。其中,宿衛全軍駐紮在遼陽,羽林有十萬騎駐紮興中府,有六萬騎駐紮在沈州,因鴨淥府多女直,故而亦有兩萬羽林弓騎,其餘兵馬皆在遼陽;而折衝府兵分散各地,其中鴨淥府、興中府和遼陽尹居多。大王,五年生息,現我大唐兵甲齊備,糧草堆積如山,大王興兵正其時也!」
林靖文目視西方,悠悠地道:「是該興兵了,時間長了,有些人都已經忘了我大唐兵甲。」
趙撇撇嘴。原來,這兩年遼國緩過氣來,加上金國在北方不斷進攻,耶律延禧乾脆不顧面皮,捨棄了上京臨湟府,將上京地兵馬全部調到中京,又不顧民生拚命徵兵,居然被他又征到了幾十萬兵馬,雖然這些兵馬不怎麼靠得住,訓練少軍械不足不說,軍心更是不穩,但怎麼說耶律延禧覺得自家現在又是「兵強馬壯」了,這兩年對大唐地態度又強硬起來,而且多次派小股兵馬試探進攻興中府——遼國是該好好收拾了,或者,滅其國正是時候。
一時間,眾人想法不斷。
林靖文思付片刻,拋下一個重磅炸彈:「寡人準備更改國號。」
啥?更改國號?是我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國號這東東是能隨便更改地嗎?
「立朝之初就有人勸諫寡人,以唐為號並不合體制,也不合禮,當時朝廷新立,百廢待興,寡人也就沒講究那麼多。而現在,記得立朝之初寡人對你們說過地話嗎?先唐時代,漢人的國土東起大海,往西直達天山,安東、北庭、安西、安南,北至小海,南方直抵紅河流域,漢人從未有如先唐之盛,天可汗的威名傳遍萬里疆土,其聲勢何其浩大!」
「秦王朝始建漢制,可謂漢人的第一王朝;漢朝驅逐匈奴三千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軍威鼎盛,是漢人的第二王朝;而先唐,則是我漢人的第三王朝。現在,寡人欲建立漢人地第四王朝,明!」
「日月不滅,永照大明!」
「漢人地第四王朝就是大明朝。」林靖文環視眾臣,意氣風發,「中原地宋朝是靠不住地,懦弱不堪,中原的宋人兩百年來都是仰異族鼻息而苟且偷生,漢人的未來不能靠他們,而是靠我們。諸君,五年生聚,我朝現在兵強馬壯錢糧如山,正是興兵之時也!我等當征伐四方,盡復先唐領土,契丹人,女直人,高麗人,室韋人,乃至蒙古人,都將倒在我們的鐵騎彎刀之下。不僅如此,我等還要一直打到安西北庭,越過天山,打到夷播海,征服兩河,西邊的大食人在三百年前給我們漢人的恥辱我們現在要全部奉還給他們,我們要讓大食人在我們的鐵蹄下呻吟,一如三百年前他們對唐人做過的那樣。諸君,一定要努力了,我等定不能負第四王朝的威名,重振漢家聲威。」
眾人聽得熱血沸騰,炙熱地目光紛紛看向林靖文。
林靖文命女官取出一面旗幟,太陽月亮旗,合起來就是一個「明要太陽照耀到地土地就是我們漢人的土地,只要生活在月亮之下的人就是我們漢人的臣民。日月不滅,永照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