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第二王朝以唐為號,然,尚秦禮,制新,殊不同於
宋宣和元年十一月,秦元1340年,.普降的時候,所謂萬里北國千里冰封,城市之中雖然還沒能成為白愷愷一片,但荒野之上確實是被大雪所覆蓋。
遼東的天氣很多人都不適應,特別是南方人,那些從琉求、夷州、美岸等地來觀禮的人一個個冷得連門都不敢出。這還不是最冷的時候,等到過了十二月到開春的時候,那時候最冷,滴水成冰。
不過,嚴寒的天氣卻完全不能阻擋人們的熱情,數十萬人雲集遼陽城東二十里處的封禪台,見證他們敬愛的大王正式稱王並且宣佈建國。
一條新建的水泥道路從遼陽城東門延伸到封禪台,路上的積雪早就被奴隸清理一空,還鋪上了波斯來的絨毯,二十餘里長的絨毯花費金幣十數萬,道路兩旁新移植的樹木迎風林立,白色的梅花迎著冷冽的寒風傲然獨立。
萬眾矚目之中,一隊黑甲步兵率先開來,這隊步兵每隔十餘步就分派兩人持戈對立。
真的是戈,這種已經被淘汰的兵器實戰是用不上它的,現在作為儀仗,而這些百戰精兵也臨時轉行充作儀仗兵。
儀仗一直延續到封禪台下,這些士兵將人群與道路隔絕開來,而到了封禪台附近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無數士兵將高台團團圍了起來,以杜絕可能的不軌行為,比如說行刺。
現場數十萬百姓頓時安靜下來,方圓十數里的土地上只聞呼呼的風聲和士兵們整齊的腳步聲。無數地人翹首西顧,目不轉睛地盯著遼陽城的方向。
來了。
只聽一陣密集的馬蹄聲,遠遠地一片黑壓壓的騎兵開來。黑衣黑甲,連馬匹都是黑的,但見一片黑色的洪流滾滾而來。正是宿衛軍,這些陌刀手沿著道路五丈之外行進,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兩人下馬手持陌刀而立。
長長的陌刀,威武的士兵,沉重的黑色,人們炙熱的目光都彷彿被壓制了下去。
封禪台下地完顏吳乞買神色複雜地看著這些吸引了現場所有目光的黑色甲士。目光之中既有驚歎,更多的卻是一種恐懼,看了看那些面無表情目沉如水的士兵,再看看那長長的陌刀,完顏吳乞買心中五味紛雜,一時間什麼感想都有。
趙桓卻瞧得奇怪,他不通軍事,雖然覺得這些士兵給人一種如山般的壓抑感,卻不知道這是什麼兵種,不由問一旁的鄭居中:「這是什麼士兵?怎的如此奇怪?」
「宿衛軍。這是林逆……唐王的宿衛軍。」鄭居中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若是大宋有如此威武雄壯的軍威。又何需堂堂一國太子親赴遼東會見一個逆臣,只要陛下一紙詔書那林逆還不趕緊上表請罪。
桓有些明白那麼多地人為什麼如此關注這些士兵了,原來是唐王親軍。他卻是想歪了,人們關注宿衛軍可不是因為它是林靖文的親軍,而是因為這些士兵是千中挑一地陌刀手,更因為陌刀手的赫赫軍威。
雖然宿衛軍經歷的硬仗大戰只有沈州城北跟金國的那一場野戰,但可抗甲騎的赫赫威名卻是流傳了出去。大唐朝的陌刀手只能橫掃異族的輕騎,但林家的陌刀手可抗甲騎,這卻是因為林家的鋼材比大唐朝更好,在鑄造技術差不太多的情況下製作出來地陌刀卻比大唐朝強了許多。
「來了。」
一聲叫喊讓眾人的目光從宿衛軍身上轉移走。數十萬人以熱切的目光注視著西邊的方向。
打頭地是儀仗,一隊禮吏高舉著各種儀仗走在前頭。
唐制,天子居曰「衙」,行曰「駕」。皆有衛有嚴。羽、華蓋、旌旗、罕畢、車馬之眾盛矣,皆安徐而不嘩。其人君舉動必以扇,出入則撞鐘。庭設樂宮,道路有鹵簿、鼓吹。
前方是清游隊,當頭一人執旗,配橫刀,引、夾各二人,配復合弓、橫刀,另需有金吾衛折衝都尉一人,林靖文未設金吾衛一職,所以這一騎由趙栻,這個新鮮出爐的開國縣侯充當,領騎四十,節配橫刀、弓;執槊二十人,執弩四人,執弓十六人,持刀二人,另有弓騎二十八人,配復合弓、彎刀(倒不是林靖文想用彎刀,只是現在的弓騎多為回跋、海等族,他們習慣用彎刀)。
隨後地是內僕令一人、丞一人,書令史二人騎從,執旗一人,夾道二人,皆騎。次有左右廂麾仗三行,各百人。
再次就是內官、宮人,也就是太監宮女,林靖文攻打顯、乾二州的時候從遼帝行宮之中搜刮到了一批太監宮女,隨後就沒再收新的太監,也不想收,倒是下令選秀選了一批宮女,這一隊就由女官、宮女和那些遼國太監充當。
其後就是林靖文的王駕了,四馬,駕士二十四人,左右夾車,外加一大堆的傘、扇、蓋等等,麻煩的要命,十分的鋪張浪費。
再後就是王后韓玉容的車駕。
……
天子出巡,麻煩事一大堆,光是學習禮儀和安排儀仗等東西就讓林靖文頭疼得要命,這些還不能不學,不能不準備,光準備這些儀仗就耗費了二十餘萬金幣,讓本就捉襟見促的府庫更是大大出了把血。
色尚黑,而不是歷代皇帝所推崇的黃色甚至是明黃,無論傘、扇、蓋、旗還是服飾盔甲都是黑色。
林靖文車駕所至,百姓盡皆伏地叩拜,山呼「大王」,而那些站崗警戒的士兵就不用了,他們只是一手持兵器,右手敲擊胸甲以為禮。
隨著車駕的臨近,人們的目光漸漸狂熱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中間的那
寬大的馬車,還有那高高飄揚地「唐」字旗。揮舞「大王」不已,場面極其熱烈,甚至有些狂熱。
不少從琉求等南方州縣來的人更是熱淚盈眶。幾年時間了,從政和五年到宣和元年,快五年的時間,他們跟著林靖文南征北戰,從扶桑打到呂宋,從耽羅打到高麗,再攻破遼東,到這個時候他們才建立了大唐第二王朝。到現在為止。新建立的大唐已經有六府一州兩縣之地,從屬二,帶甲十萬戶口百萬,天知道,最開始的時候林家只有琉求的幾個小島而已,民不過萬兵不過千,那個時候他們又何曾想過有朝一日他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在眾官吏和來賀的使節的簇擁下,一身黑色龍袍的林靖文挽著高冠峨帶的韓玉容邁步等上封禪台。
台下地數十萬民眾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們的目光隨著林靖文的身影而緩緩上移,隨著越來越接近最高的祈天台。人們的目光也越來越炙熱,他們只覺得他們自己也越來越接近自己的夢想。幾年的辛勞,無數子弟的奮戰,終於讓他們等到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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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文的腳終於踏上了祈天台,頓時,山呼海嘯般的吶喊響了起來,「大唐!大唐!」
祭祀上古神靈,祭祀天地四方,向上天禱告,企求上天保佑萬民,保佑大唐千秋萬世。
「願上天祐我大唐。佑我漢家一脈!」
林靖文心裡暗暗祈禱,他不信教,不信神,但在這一刻他誠心誠意地向上天禱告。幾年下來,林家無數子弟地鮮血和生命才換來今天這一切,無數大好兒郎埋骨荒野才有了漢人今日之威。他希望上天能保佑今天這一切,保佑漢家文明千秋萬代永遠繁榮昌盛。
在這一刻,林靖文突然覺得自己成為了一個虔誠的信徒,漢人實在太多災多難了,五胡亂華、契丹女直肆虐、蒙古人大屠殺,到後來地滿人屠殺漢人還不夠還要摧毀漢文明,更後來更是有百年國難,漢人文明淪喪殆盡,到後世只能在白人的夾縫中生存,整天喊著「和平」的口號希望別人不來欺負自己……就是現在,南邊的宋國都被異族壓得喘不過氣,連黨項人那樣的貨色都能稱漢人一聲「漢狗」,漢人之淒慘何甚於斯!
「從今天起,我要復興漢文明,將漢人的腳步帶向大地的四面八方,有太陽和月亮的地方就有漢人的身影,生活在太陽和月亮之下的人都信仰漢文明。」
林靖文默默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封禪台地四周,他的聲音從簡易擴音器之中傳了出去:
「士兵們,寡人的子民們,從今天起,大唐立國了,我們漢人自先唐之後再次站了起來。」
「大唐!大唐!」
百姓狂呼大喊,直如山崩地裂,無數的人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大聲吶喊,無數地「唐」字旗被拿了出來,封禪台下直如汪洋大海,各國的使節覺得自己成了汪洋中的孤舟,隨波顛簸,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大唐建立了,我們立國了。但這個國度不僅僅是寡人地國度,這片江山也不僅僅是寡人的江山。自秦元1335年起,先是琉求,後是夷州、慶州乃至安東遼東,寡人的子民們,是你們跟著寡人一路打下了這片江山,你們納賦繳稅讓寡人廣有錢糧,你們的子弟成為寡人最勇猛的虎賁,這片江山不僅僅是寡人打下來的,也是你們打下來的,大唐不僅僅是寡人的大唐,更是你們的大唐,大唐是大唐人的大唐。」
林靖文的話讓百姓們回想起這幾年的奮鬥,他們辛勤勞作努力生產,他們的子弟奮勇戰鬥,跟著大王南征北戰,踏遍大唐國土的不僅僅是他們的大王,也有他們自己。人們的臉上不由浮起自豪的神色,空下諾大江山的也有他們呵!
「這是寡人的國家,也是你們的國家。」林靖文回頭吩咐一句,片刻之後,士兵們帶了一群上來,只見這些人衣衫襤褸,個個臉有菜色,甚至從他們破舊的衣衫中露出來的身體之上傷痕遍佈。
這些人都是奴隸中的代表,只是這些奴隸現在一個個雖然渾身破敗不堪,卻露出一副滿是期待和嚮往的神色,他們佝僂的身軀也顯得挺直了許多。
林靖文指著這些奴隸,大聲道:「大唐是大唐人的大唐。這些人以前是奴隸,他們為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大家可以看到,那些筆直的道路、那些寬敞堅固的學校和醫館、那些巍峨的城池……哪一樣都凝聚著他們的血汗,他們與大唐是有功的,他們也應該是唐人,沒有他們也不會有今日的大唐。」
「從今天起,除契丹和女直奴隸之外,所有的奴隸盡復為民。從今天起,你們就是平民,你們以後也可以對別人說『我們是唐人』。」
「多謝大王!」那些奴隸熱淚盈眶,深深地拜服下去,泣不成聲地道:「我等願世代為唐人,世代效忠大王。」
沒有人甘心做奴隸,自林家建立起,到今日的大唐,奴隸的反抗從來都沒停止過,可謂是前仆後繼,一有機會就拚命地反抗,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林靖文不想這種矛盾持續下去,所以藉著開國的機會免除了一些奴隸的奴籍,除了契丹、女直奴隸和那些反抗者及其親屬之外,所有的奴隸都解放。不過,奴隸還是需要的,大唐需要奴隸,這一點林靖文也有打算,現在卻是不忙。
隨後,林靖文舉辦了閱兵儀式,好好地展現了一把大唐的軍威,隨後下令舉國大慶,全國慶祝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