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安居樂業 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六章 混得很差的皇親國戚
    這次韓月容拐回來的是一個年紀跟林靖文差不多的年輕人和一個年輕女子。

    青陽子師徒識趣地自去尋找林忠,林靖文轉過身來掃了那兩年輕人一眼,有些惱怒地對韓月容說道:「丫頭,你好像到哪兒都能交到朋友啊!以前招呼都不打就把那朵拐到高山去,現在一次帶回兩個。不錯,有進步。那下次呢,你是不是要帶回三個人來?」

    韓月容一聽,把手上的東西丟給身邊的人,跑到林靖文身邊拉著他的胳膊好一陣撒嬌:「哥哥,什麼叫人家拐回那朵,那朵是人家的朋友嘛,當然要帶回家一起玩了。他們兄妹兩個也是人家的朋友,人家這不是帶回來給哥哥看了嗎?哥哥,不要生氣了,好嘛,不要生月容的氣了。」

    那兩個年輕男女上前對林靖文拱手道:「官人比必埋怨韓小姐了,在下和妹妹是在街上跟韓小姐認識的,聽韓小姐說起官人是華亭著名的林家莊園之主,在下兄妹一時好奇,也就不請自來。卻是在下兄妹冒昧,還請官人不要怪罪韓小姐才是。」

    那朵也上前稟報道:「主公,確是這兩兄妹主動提出跟三小姐回來的,三小姐素來好客,也就沒有拒絕。」

    那邊兩兄妹頓時驚呆了,這小姑娘稱呼眼前的官人什麼?主公?『主公』一詞好像不是常用的稱呼吧,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說出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林靖文看到兩兄妹的神色,也是一呆,此去中原特別是汴京,終比不得林家自己的領土,這稱呼是要改一改了,等下就把這件事吩咐下去。衝著那兩兄妹一拱手,林靖文說道:「兩位肯來我莊園便是貴客,在下何怪之有?在下林靖文,此間林家莊的主人,不知兩位貴客高姓大名?」

    那年輕男子放下心中的疑惑,還了一禮,道:「在下鄭之原,草字本亭,這是舍妹。家姑母乃是當今皇后,家父諱坤德,家祖諱紳,乃是當今國丈。」古人就是這樣,說不上兩句話就先把家門抬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有身份地位似的。

    原來是皇親國戚來的,鄭皇后?怎麼沒聽過?林靖文到現在也就聽說過孟貴妃和劉貴妃,趙構生母韋貴妃他也是知道的,後世有個很出名的柔福帝姬,她的母親是王貴妃,至於這鄭皇后他還真沒聽說過。不過既然是皇后,想必這鄭家應該很是威風才對,卻看鄭之原兄妹連個護衛下人都沒帶,怎麼也不像是有威風的樣子。

    不過怎麼說都是皇后的親侄子,林靖文不敢怠慢,連忙說道:「原來是鄭大公子架到,林某有失遠迎,真是罪過,還望公子別怪罪才是。」又吩咐身旁的屬下:「吩咐下去,備上上好宴席,我要款待鄭公子和鄭小姐。」

    「鄭公子,鄭小姐,這邊請,我等去客廳奉茶。」

    鄭之原卻是拒絕了,道:「之原此來兩浙只是走訪朋友,卻是馬上就要回京了,明天一早就走,大官人的好意之原心領,卻是無福消受了。另外,大官人稱呼之原表字即可,也不用公子公子地稱呼。未知大官人何字?」

    林靖文一愣,字?他哪兒來的字?也從沒想過要取字。只好答道:「家父早亡,未及為林某加冠取字,是以林某卻是未有表字。本亭稱呼林某名諱便可。」

    連字都沒有?現在的人稍微有點地位或者是識得幾個字的都會給自己取個字,而且一般都是請長輩或者是有身份的人幫忙取字,這樣才顯得自己是有身份的,沒字的人都是些販夫走卒之類的貧賤之人,一般上不得檯面。

    林靖文本來準備好了,他以為鄭氏兄妹一聽說他沒字肯定會很快就不屑而去,至少也會鄙視一番。沒想到的是,這鄭氏兄妹連一點瞧不起他的意思都沒有,至少是表面上沒有瞧不起他,面色絲毫不改。

    鄭之原甚至很熱情地勸說道:「大官人還是請人幫忙取個字才是,聽說林家跟松江上下官吏相熟,請華亭黃知縣或者是松江顏知府幫忙取個表字應該不難,有字才好出外行走,這一點大官人還得好生注意。」

    林靖文當然不會說自己是不屑於取字,聽了鄭之原的勸也只是唯諾稱是,心裡卻實在沒當回事,只是笑道:「此事林某自會注意。本亭適才曾言明日即起程回京?」

    「是的,我兄妹出來訪友也有將近四個月,恐家父掛念,準備明日就回家。怎的,大官人有事?」

    「正巧,」林靖文大笑,「林某也準備近日上京,不妨跟本亭結個伴,我等明日一起出發可好?」

    鄭之原也是欣喜莫明,他這人就好交朋友,尤其喜歡交有真本事的朋友,至於所交之人的身份地位他倒是不怎麼在意。此前他聽說華亭有個林大官人只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做到富甲一方,更是憑商賈之事平白讓原本一窮二白的華亭偏遠之地成為兩浙數得著的富庶之鄉,如此本事他是很佩服的。本來他就想結交如此傳奇之人,只是因時間緊迫還歎息沒有機會,現在卻是有機會跟林靖文結交一番,他又哪裡會拒絕。

    驚喜之下,鄭之原一口答應下來,卻不無擔心地道:「善!只是眼下正值開春不久,大運河漕運繁忙,很難雇到船隻。之原前時好不容易才租到一條船,加上林兄一行的話船隻恐容納不下,此事卻是難辦。」

    旁邊一直作乖乖女狀的韓月容本性難改,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要說船的話我哥哥的船多的是,哪裡還用得著去租船。」

    林靖文大驚,連忙訓斥道:「月容住口。」歉然地對鄭之原說道:「小妹年紀小不識禮數,還望本亭不要見怪。」古代女子地位低下,男人說話的時候女子在旁邊聽都不被允許,更別說插嘴了,鄭之原的妹妹就一直默不做聲安靜地站在一旁。要是沒有外人,韓月容怎麼放肆都沒事,但有外人在還是守點規矩的好。

    鄭之原本是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但轉眼就回復笑容,卻勸解林靖文:「無妨,韓小姐天真可愛,年紀也是幼小,失點禮數也是常情。只是林兄,聽說林家的船隻都是大型海船,運河河道淺窄,大型海船只能在兩浙和汴水河段通行,北上的話卻是不能用海船。」

    林靖文頓時傻眼了,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在他的印象裡大運河應該是什麼船都能通行的,想不到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他的手上還真的只有海船,少說都是三四千石的。

    正為難之際,林大官人感覺到韓月容在拉他的衣袖,扭頭望去,卻見小姑娘一副怯生生的樣子,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如此小模小樣倒是逗得林大官人一樂,憐愛地摸了摸韓月容的小腦袋,說道:「小月容想說什麼就說吧。」

    飛快地看了鄭之原一眼,韓月容小聲說道:「哥哥,我們是沒有小船,但華亭別的人有啊。我林家織坊只管紡織,有很多活計比如說原料處理、運輸等都是交給別的商家來做的,華亭有很多商家靠我林家吃飯,向他們借條船不就可以了?或者搭個順風船。我林家是松江大戶,很多人會給些臉面的。剛才我去逛街,很多商家一聽說我是林家小姐都少收我銀錢呢,還送了不少東西給我。」

    松江大戶?林靖文愕然,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跟那些豪強世家衝突,想不到自家卻已經是眾多豪強中的一員了,只怕在別人眼裡林家也是一家豪強,而且是勢力比較大的那種。一想到這個,林靖文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小姑娘說的辦法倒是可行。

    「嗯,月容這次倒是出了個好辦法。」林靖文高興地誇讚了小姑娘兩句,「我家月容還是滿聰明的嘛!等下就叫林忠去試試看。」

    小姑娘被林靖文誇得眉開眼笑,先前被訓斥的畏懼和不快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仰著個小腦袋,一副「我一直很聰明」的樣子,逗得林大官人哈哈大笑不已。

    鄭之原不禁莞爾,連他的妹妹都忍不住偷笑,這韓小姑娘確實可愛。

    林靖文又對鄭之原道:「本亭兄,你們兄妹不妨把租來的船給退了,我等共乘一船上京,一路上也方便交談一番,不知本亭兄以為如何?」

    鄭之原也不推辭,答應下來,道:「如此卻是打擾林兄了。如此,我兄妹去收拾東西來此叨擾林兄一晚,明日好一同起行,可乎?」

    「林某求之不得,鄭兄別怪林某招待不周才好。」

    真的很奇怪,堂堂皇后的親侄子侄女居然要到租船回家的地步,不說前呼後擁,至少那些地方官吏應該巴結一下吧,派艘官船送送人還不是小菜一碟。什麼時候皇親國戚混得差到這種地步了?林靖文是百思不得其解,終是沒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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