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分,籐井帶著幾名日軍回來了,他們在岸也喝了酒,又好好休息了一番,精神頭看起來好多了。船之後,籐井吸了吸鼻子,發現船的臭味沒有昨天那樣濃了,偽軍排長連忙前表功,說自己昨晚帶著偽軍們對貨艙進行了清理。籐井滿意地拍拍偽排長的肩膀道:「喲西,你很敬業,回去以後,我會給你請功的。」
「謝謝太君關照。」
「告訴船長,抓緊時間啟程,今天必須到達九江。」籐井下令道。
小貨輪緩緩地啟程了,向著下游開去。籐井和偽排長都沒有發現,靠在他們旁邊的那艘機帆船,也隨著他們的船起了錨,不遠不近地在他們船後跟著。
快到中午的時候,船長報告說已經通過桔子咀了,偽排長想起頭一天雷雄的交代,吩咐偽軍們給豬餵飼料。貨艙裡的豬早就餓了,爭搶著把飼料吃了個乾淨。
「排長,這豬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船過馬口的時候,一名偽軍跑進坐艙對偽排長說。
「怎麼不對勁了?」
「窮叫喚。」
「廢話,豬當然會叫喚,你TD還叫喚呢。」偽排長不以為然地說,他隨著那名偽軍來到甲板,也覺得不對勁了。貨艙裡的豬像吃了興奮劑一般,聲嘶力竭地叫著,在貨艙裡來回跑圈,有些豬開始平地向跳躍,大有躍出2米高的艙壁之勢
「快叫人,豬發瘋了!」偽排長喊道。
偽軍們一齊從艙裡跑出來,圍著貨艙,嚇唬著艙裡的豬,阻止它們跳出貨艙的企圖,發了瘋的豬如果跳了甲板,那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攔得住它們了。呆在駕駛艙裡的籐井不知出了什麼事,帶著幾名日軍端著槍也跑了出來。
「怎麼回事?」籐井對偽排長喊道。
「太君,豬可能是瘋了。」
「巴嘎!豬肯定是吃壞了什麼東西了!」籐井喊道,養豬世家的後代果然不同凡響,一下子就悟到了問題的真相。不過,籐井也看不出豬到底吃錯了什麼,雷雄在豬飼料裡添加了幾味草藥,讓豬精神受了刺激,作出瘋狂的舉動,這些豈是籐井能夠明白的。
「嗨!船老大,我們的豬吃錯東西了,你有什麼辦法沒有?」偽排長抬眼一瞧,發現了雷雄的機帆船正向他們開過來,便病重亂投醫地向著雷雄喊道。
「等著,讓我看看!」雷雄遠遠地喊道。
「那是什麼人?」籐井看著偽排長問道,他見偽排長與雷雄應答自如,便放鬆了警惕。否則,他是不會讓別的船輕易靠過來的。
偽排長支吾著:「唔,一個……朋,良民。」
說話間,只見雷雄的機帆船速度驟然提高,向著小貨輪直衝過來。偽排長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待到發現兩船必然相撞的時候才大叫起來:「船老大,快減速啊!啊……撞了!」
只聽「光當」一聲巨響,機帆船結結實實地撞了小貨輪,機帆船的船頭也不知是經過了什麼處理,在強烈的撞擊下居然安然無恙。但兩艘船的相撞可是非同小可,小貨輪猛地搖晃起來,圍在貨艙邊的日軍和偽軍站立不穩,有十幾個人掉進了貨艙,被豬踩了個半死,還有人掉進了水裡,一邊喊一邊拚命地掙扎。籐井晃了幾晃,勉強站住了腳,不禁大怒道:「巴嘎,你們是怎麼開的船!」
話音未落,從機帆船的船艙裡竄出來十幾名突擊營士兵,一個個端著了刺刀的步槍,跳了小貨輪。兩挺輕機槍也從船艙裡伸出槍管來,指著貨輪的日偽軍。
「有敵人!」這一回,貨輪的日偽軍都反應過來了,這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這是敵人精確計算的Yin謀。
一名日軍士兵可謂訓練有素,見此情景,馬翻滾到一個障礙物後面,拉動槍栓,準備向跳船來的突擊營士兵開槍。誰知他把扳機扣下去之後,沒有一點反應,原來槍的撞針早被粘稠的麥芽糖被粘住了。沒容他回過神來,從他身後撲來一條漢子,手起刀落,要了他的Xing命。這是方桂山帶著十幾名水Xing好的突擊營士兵從貨輪的另一側登船了。
邵平單手一撐,跳了小貨輪的駕駛艙頂,他一手一支駁殼槍,指著全船的日偽軍大喊道:「我們是新四軍江東突擊營!想活命的趕緊繳槍!」
「江東突擊營!我的媽呀!」偽軍們大驚失色。江東突擊營的名頭是如此響亮,許多人都知道他們血戰川崎聯隊、拖垮第6師團的戰績。當偽軍的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對於江東突擊營這樣的勁敵,他們不知道曾經議論過多少次了。此時一見突擊營士兵們殺氣騰騰的樣子,偽軍們嚇得屁滾尿流,哪還有人敢於反抗。
籐井大喊一聲,從腰裡拔出手槍,雷雄早已欺到他的身邊,飛起一腳,把他踹下了船艙。發了瘋的生豬一擁而,轉眼間就把籐井踩成了紅地毯。
「長官饒命!」偽排長率先跪下了,其餘的偽軍也連忙扔了槍,跪在地求饒。船除了摔下貨艙被豬踩死的之外,還有30多名偽軍,人數並不比船的突擊營士兵少。但偽軍的戰鬥力不行,膽量更是小得可以忽略不計,在突擊營的槍口威懾下,所有的人都選擇了投降。
船的幾名日軍早就被解決了,船長也被揪出來捆了,一名會開船的突擊營士兵接替了他的位置。
「哈哈,營長真是神機妙算啊。」雷雄感慨道。這一仗,前後不過幾分鐘時間,雙方都沒有開槍,靜悄悄地結束了戰鬥。在這期間,江遠遠地有一艘日軍的巡邏艇開過去,也沒有發現這邊的異樣。
「這幫傢伙怎麼辦?」邵平用槍指著偽軍們問雷雄,「要不統統捆起來沉江得了。」
「不要,畢竟都是中國人。」雷雄道,「營長不是說過嗎,如果是中國人,可殺可不殺的,盡量不殺。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長官說得對,我們都是被逼著當漢Jin的,我們願意改過自新!」偽排長連忙表著忠心,其他的偽軍也紛紛喊起來。
雷雄讓突擊營士兵們繳了偽軍的槍,又把他們押回機帆船,塞在船艙裡,然後指揮著水手把兩條船都開進了馬口鎮的蘆葦蕩中。
「老雷,怎麼樣?」羅毅站在岸邊喊道。他和蘇曉峰以及一支隊的300名士兵藏在這裡等候多時了,萬一雷雄他們的行動失敗,驚動了岸的日軍,羅毅等人要負責阻擊,以掩護雷雄等人安全撤離。
「報告營長,五名鬼子都被解決了,俘虜了3名偽軍,我們是零傷亡。」雷雄呵呵笑著答道。在羅毅的影響下,突擊營的人現在都知道零傷亡的概念了。在當年,這樣的概念並不流行,由於裝備落後以及訓練的不足,國共雙方在與日軍作戰時傷亡都非常大,即使是勝仗,傷亡也往往高於敵人。
「豬怎麼樣了?」羅毅又問。
一名叫韓修平的士兵答道:「豬沒事,給它們已經喝過藥了,現在一頭一頭都睡著了,拉回竹園鎮之前肯定醒不過來。」韓修平是朱山鎮的農民出身,家裡有些祖傳的手藝,這次給豬吃的幾種不同的藥,都是他給配的。
羅毅道:「好,回去給小韓記一大功。現在是曉峰的事了。」
蘇曉峰哭喪著臉地對手下的士兵們喊道:「弟兄們,準備幹活,下船去把豬都捆,拿架子車拉回竹園鎮去。唉,咱們跑一趟路,沒撈著打仗的機會,光幹這運豬的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