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榮基帶著特務連的其他士兵,跟在甘雨亭等人的後面,雖然速度略慢一些,但也盡了最大努力了。b111.net一路上,他們收容了幾名甘雨亭小隊中掉隊的老兵,瞭解到了甘雨亭等人的進展情況。
天黑之後,行軍的難度加大了,許多新兵都無法適應崎嶇的山路,經常被樹根籐條等絆個四腳朝天。一名排長過來請示蔡榮基,是否就地宿營,等到天亮之後再繼續追擊。蔡榮基斷然拒絕了:「軍情如火,如果這是打仗,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足夠讓對手跑得無影無蹤了。我們走得慢,就更要努力,否則靠什麼來打勝仗?」
摸黑又走了個把小時,他們遇上了前來迎接的特務連老兵和突擊營士兵。雙方先是用手電筒光互相核對了聯絡信號,然後蔡榮基命令把迎接的人帶過來。
「連座,我們已經追上了對方,對方自稱叫作江東突擊營,這是他們派來迎接我們的弟兄。」老兵向蔡榮基介紹著。
「報告蔡連長,我是江東突擊營一連士兵蔣方勇,奉我們營長羅毅之命,前來請蔡連長和弟兄們到龍灘宿營。」蔣方勇向蔡榮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大聲地說道。
「江東突擊營?哪部分的?」蔡榮基詫異道。
前來迎接的特務連老兵把蔡榮基拉到一邊,小聲地說:「聽甘副官說,他們只是江西銅州的一支地方保安隊,自己吹牛叫個什麼營的。我看他們那個營長也很平常,也就是20剛出頭的樣子。」
蔡榮基皺了皺眉頭,訓斥道:「咱們沒資格瞧不起他們,一支地方的保安隊,能夠有這樣好的軍事素質,我們作為正規軍,應當汗顏。」
「是!」老兵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蔡榮基對蔣方勇說:「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兄弟在前面帶路,鄙人要去拜見一下你們營長,當面向他討教帶兵之法。」
得知宿營地龍灘已經不遠了,蔡榮基下令部隊放慢步速,以便恢復體力,否則,精疲力竭地出現在友軍面前,實在有些尷尬。一路上,蔡榮基旁敲側擊地向蔣方勇打聽著江東突擊營的情況,蔣方勇按照羅毅交代過的口徑,把突擊營的情況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對於突擊營在這場比賽中表現出來的素質,蔣方勇平靜地說,這只是因為突擊營的士兵都是在銅州山溝裡招收的,原來就擅長於走山路。蔡榮基聽了這個解釋,心理算是平衡一點了。
來到龍灘,蔡榮基沒有接受蔣方勇的邀請帶著隊伍到突擊營的營地去休息用餐,而是吩咐在離突擊營幾百米的地方單獨紮營。特務連的士兵們強打起精神,按著操典要求紮下了營盤,布下崗哨,建立起防禦體系。隨後,蔡榮基帶著幾名隨從,走向突擊營的營地。
「前面來的,可是A軍的蔡連長嗎?」前面有人問道。
「正是在下,請問,對面是羅營長嗎?」蔡榮基答道。
「不敢當。鄙人是江西銅州保安隊的隊長羅毅。」
蔡榮基向前緊走幾步,羅毅也往前走了幾步,兩人各自伸出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蔡榮基藉著一旁的松明火光,打亮著羅毅,不禁稱讚道:「原來羅營長竟是如此年輕,能夠帶了這樣一支精兵,蔡某佩服之至啊。」
羅毅笑著說:「哪裡哪裡,我們是地方雜牌,哪比得上中央軍這樣正規。」他看了看蔡榮基的身後,發現他只帶著幾個人時,便對帶路的蔣方勇道:「蔣方勇,我不是交代你把弟兄們都帶過來用餐的嗎,難道你沒把話帶到?」
蔡榮基擺擺手,說:「不怪這位蔣兄弟,是我吩咐部隊在後面紮營的。這也是軍紀要求,不管什麼條件,我們的部隊都得像支部隊的樣子。」
許良清在一旁說:「蔡連長真是治軍嚴謹,值得我們學習。」
羅毅說:「也罷,這樣吧,我們畢竟先到一步,已經給弟兄們準備了一些吃的,要不我安排人給送過去。」
蔡榮基也不客氣,說:「那就多謝了。」
甘雨亭已經恢復好了,此時也跟著羅毅一起來迎接蔡榮基。他向蔡榮基敬了個禮,說:「報告連座,我部晚於友軍三十分鐘到達,幸不辱使命。」
蔡榮基拍拍他的肩膀,說:「雨亭,你辛苦了。」說罷,又對羅毅說:「羅營長,讓你見笑了,我的部隊這一場比賽是輸了,全連只有二十多名輕裝的士兵能夠趕上貴部,而貴部是全副武裝的,我們輸得心服口服啊。」
雙方寒暄完,羅毅請蔡榮基到了作為指揮部的大帳篷裡,吩咐手下端上來酒菜,宴請蔡榮基。
「蔡連長,在這荒山野嶺,實在沒什麼好東西招待,還請不要見怪啊。」羅毅指著桌子上的酒菜道。這一桌菜,有的是用罐頭做的,有些是山裡的野味。突擊營的士兵大多數是山裡人,采野菜、找蘑菇都是輕車熟路的。剛才那一會,姜會明扛著槍出去轉了一圈,就弄回來兩隻山雞和一隻野兔,擺在桌上也是香噴噴、熱騰騰的好幾盆了。
「呵呵,挺豐盛了,在這個地方還能夠弄出這麼豐盛的一桌子菜,羅營長真是本領過人啊。」蔡榮基由衷地說。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蔡榮基是軍人出身,他深知在野外獲取食物的能力對於一支部隊意味著什麼。
「來來,相逢就是緣份,大家碰了這杯。」羅毅端起一杯酒,向大家示意道。軍隊行軍打仗是不能喝酒的,但突擊營每次外出都會攜帶少量的酒,以備在一些特殊場合使用,例如在下水之後用於怯寒,這也是從民間帶來的習慣了。這次為了歡迎蔡榮基,羅毅把帶著的酒全部拿了出來。
蔡榮基是個痛快人,不等羅毅勸第二句,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了。邊上的突擊營士兵給大家又倒滿了酒,蔡榮基站起來說:「剛才是羅營長敬的酒,這一杯酒,我借花獻佛,敬貴軍的同仁一杯。老實說,蔡某東征西殺這麼多年,像貴軍這樣素質的隊伍,還真是第一次見呢。蔡某佩服。」
大家又喝完一杯,羅毅把許良清、蘇曉峰等人一一介紹給蔡榮基,蔡榮基又挨個地和他們碰了一次杯。幾杯酒下肚,眾人逐漸熟悉起來,大家都是當兵的,容易找到共同語言,聊天的氣氛漸漸地熱烈起來了。
「羅營長,你說你們是一支地方的保安隊,我若非親見,真是不信。」蔡榮基說,「據我觀察,貴部的裝備和給養,比我們正規軍還好,你們的經費如何保證啊?」
羅毅說:「我們的確是地方上的保安隊。說到經費嘛,我們鎮上有一位愛國的老礦主,姓張,是他為我們的部隊提供了全部的支持。」
「哦?這位老礦主為什麼要給你們提供支持呢?是聘你們保護礦山嗎?」
羅毅搖搖頭:「不是的,他給我們提供支持的目的,是希望我們能夠在未來的抗日戰場上為國出力。」
蔡榮基肅然道:「難道你們這樣大強度地練兵,目的是為了抗日?」
羅毅說:「當然,國難當頭,日本人的刺刀都已經逼到我們的鼻子尖上了。當兵不抗日,能對得起身上這身軍裝嗎?」
蔡榮基一怔,看著羅毅,好半天才頹然地說:「羅營長這話,真讓我慚愧了。」
甘雨亭見蔡榮基一臉失落的樣子,不禁有些不忿,他對羅毅說:「羅營長,你這話也有些偏頗了。委員長早有訓示,攘外必先安內。當今共匪猖獗,我們如果不先安定國內,怎麼能夠一心抗日?這些年我們浴血奮戰,把共匪從江西一直趕到西北,功勳卓著,這也是得到了委員長嘉獎的。」
羅毅對於甘雨亭的話並不奇怪,他微微一笑,說:「我就是一個山裡人,不懂什麼主義。不過,我想,我們的後人能夠記住的,肯定是那些在抵抗外敵的戰場上流過血的英雄,而不是浴血打內戰的英雄。甘副官以為如何?」
甘雨亭正想說什麼,蔡榮基一伸手,攔住了他。
「羅營長說得對。不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蔡某人身為軍人,上峰安排我做什麼,我不得不執行。有朝一日,如果中日全面開戰,蔡某奉命開赴抗日戰場,一定會百死無悔,斷不會讓羅營長失望。」
羅毅說:「好,真有那一天,我突擊營全體官兵,定然當好蔡連長的友軍,共同殺敵。」
蔡榮基答道:「一言為定,希望我們能夠在戰場上攜手。來……哪位兄弟,幫忙把酒滿上。」
一名突擊營士兵在邊上小聲說:「對不起,長官,酒……沒了。」
蔡榮基對外面喊道:「勤務兵,跑步回咱們營地,讓軍需官把咱們帶的酒全部拿來,今天晚上,我要和這幾位兄弟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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