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屏上我和你的愛 正文 4、山盟海誓地老天荒
    凌晨三點,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蘇涼就知道是安意南回來了,她起身去給他開門。

    門一打開,蘇涼便聞到了安意南身上的酒味,她準備扶他去房間,而他卻甩開她的手,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自已跌跌撞撞的往房間走,一邊走還一邊罵她掃把星。

    安意南在床上躺下,蘇涼用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府*去幫他脫鞋,安意南腳一蹬,蘇涼就被他踹倒在地。

    蘇涼坐在地板上,盯著床上的安意南發呆,而床上的安意南連鞋都沒脫翻個身便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安意南起床的時候,發現倦縮在牆角的蘇涼,他喊她,他說蘇涼,你怎麼坐在這裡。

    蘇涼抬起頭,安意南看到她微微腫起的臉頰,上面還清晰的有幾個手指印,安意南怔了怔,眼淚就流下來了,走過去,抱著蘇涼,用手掌磨擦她紅腫的臉頰,一聲聲的說著對不起。

    而蘇涼卻是面無表情的任他抱著自已,不發一言,直到安意南的眼淚流下來,滴落到蘇涼的手上,她才動了動,抬手幫他擦掉眼淚,並衝他微笑。

    蘇涼忘了這是第幾次,安意南在外面賭博輸了錢,跑去喝酒回來打了她,她只記得,安意南第一次打她的時候,她覺得安意南變了,變得陌生,變得她不認識。

    安意南每一次酒醒以後,看到蘇涼臉上身上的傷痕,都後悔不已,他抱著她哭,對她懺悔,並保證絕對不會有下一次,求她不要離開。

    而蘇涼也始終相信安意南總有一天會徹底清醒,不再出去賭博,不再動手打她。

    可她的希望一天天落空,她的忍讓並沒有讓安意南改過自新,而是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動手打她的次數越來越多。

    而她也從剛開始的哭鬧變成現在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每一次他出去,她總是一個人在坐在黑暗的客廳裡等他回來,等到他回來了,也同樣等到他的一頓打罵,她漸漸變得逆來順受。

    蘇涼開始懷念三年前的安意南,那時候的安意南剛剛大學畢業,對未來充滿憧憬,有理想,有抱負,他那時候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抱著蘇涼坐在樹底下,對他們的未來畫一幅藍圖。

    大學的時候,蘇涼和安意南是同班同系的同學,安意南來自農村,父母都是農民,而他也遺傳了農民父母的優點,為人真誠,純樸善良。

    或許蘇涼當初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吧,所以在眾多的追求者當中選擇了他。

    大學畢業的時候,他和她並沒有像其他的同學那樣,勞燕分飛,而是安意南跟著蘇涼一起回了她的家鄉,那座南方的城市。

    在那座人才濟濟的城市,找一份稱心的工作並不容易,就算是在學校各課成績都很優異的安意南,在找工作的時候也同樣是處處碰壁,最後,在沒得選擇的情況下,安意南到了一家各項條件都不太好,專業也不對口的小公司做銷售。

    而蘇涼則是通過父母的關係*一家外企做文案,工作條件及福利待遇都比安意南好。

    那時候的安意南,工作很努力,他相信自已的能力,相信是金子到哪都會發光,所以,他相信只要自已好好努力,總有一天會飛黃騰達,總會讓自已和蘇涼從此過上好日子。

    而蘇涼也相信安意南,相信他會給自已幸福,她相信自已的眼光,相信自已不會看錯人。

    所以,蘇涼帶安意南回家見父母,她想給父母一個驚喜,想讓父母看看她給自已找了一個多麼完美的男人。

    可是結果似乎出乎她的意料,她沒有想到父母一聽說他來自農村,並且在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任職時,臉色變得那麼快。

    父母甚至連晚飯都沒有留他在家吃,安意南失落的一個人走了,父母關上門便對她一頓臭罵。

    罵她沒眼光,一個城市姑娘,偏偏要找一個農村的窮小子,她為了他跟父母反駁,她說她相信他,相信他有總有一天會飛黃騰達的。

    她的反駁只換來父親的呵斥和母親的冷笑,於是,她奪門而出,留*後氣得跺腳的父母於不顧。

    從跟父母吵完架的那天起,她就義然決然的拿著自已的東西搬到安意南租住的那套窄小的一室一廳裡,兩個人開始同居生活。

    看著她和父母爭吵過後紅腫的眼睛,安意南抱著她歎了一口氣,並在心裡發誓總有一天會在這座物慾橫流的城市裡立足,讓她過上好日子,讓她的父母接受他。

    也是從那天起,蘇涼開始學著給他做各種口味的飯菜,煲各式的燙,做家務,打掃衛生,每天晚上做好晚飯等他回來。

    安意南則為了他們將來的幸福,努力的工作,賣力的向各國客戶推銷產品,每天早出晚歸,筋疲力盡。

    他以為只要他努力,工作就一定會出色,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

    可是他沒想到,在那樣一家小公司裡,他並不被重視,每天被公司裡的人呼來呵去,而每天辛苦的工作,業績也並不如人意。

    他開始感覺力不從心,每天回到家看到蘇涼溫暖的笑臉,他都感覺心裡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他不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態,要什麼時候才會給她一份幸福的生活。

    於是,每次回到家,他就開始挨聲歎氣。

    蘇涼不知道為什麼安意南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並且每次回來都不再像以前一樣給她一個擁抱,聽她嘮叨她白天在公司裡發生的趣事。

    有幾次深夜醒來,摸一摸床上,安意南都不在身邊。

    她輕輕的起身,發現客廳裡有一團火,忽明忽暗,打開燈,才發現是安意南一個人關著燈坐在客廳裡抽煙。

    她不知道安意南從什麼時候開始抽煙,她不喜歡煙的味道,每次一聞到煙味就咳嗽個不停,而安意南以前,也從來都不抽煙。

    蘇涼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安意南的脖子,她說,親愛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安意南在她的手上印上一個吻,他說,只是白天工作得累了。

    然後,掐滅煙頭,起身摟著她進窩室,輕聲的對她說,睡吧。

    在她們同居了一年多的時候,安意南的工作還是不見起色,並且因為在公司裡爭強好勝而受到公司同事的排擠。

    而在和安意南同居的這一年多裡,蘇涼的父母來看過她幾次,每次都是借口路過,所以順便上來看看她。

    雖然倆位老人表面上還是那麼態度堅決,但看到原本那個活潑開朗的女兒變得憂心忡忡而於心不忍。

    也是在同居一年多之後,安意南便對工作不再那麼賣力,並開始和一幫朋友出去賭博,嗜酒,夜夜晚歸。

    蘇涼開始的時候還耐心的勸說,後來,知道勸說無用,便隨他去,每天晚上安意南都是凌晨三四點回來,有時候還徹夜不歸。

    而蘇涼也開始每天晚上坐在熄了燈的客廳裡等他回來,為他放好洗澡水,看著他沉沉的睡去,而一個人坐在床邊看著他默默的流淚到天亮。

    安意南第一次動手打她,是一個深秋的晚上,她坐在家裡等他等到深夜還不見他回來,她拿著一件外套便出門去找他,一家家酒吧的去找,最後在一家離他們公司很近的酒吧裡找到他。

    他喝的爛醉如泥,看到她去了,便拉著她對身邊的一群哥門說:這是我老婆,漂亮吧蘇涼扶起他說,意南,你喝醉了,我們回家。

    安意南就是在那時候,抬起手給了她一耳光,衝她罵倒,你*的才醉了呢。

    蘇涼一下沒站穩就倒在旁邊的沙發上,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滴落在手上,那淚水的溫暖撩得她得心生疼,她不相信的抬起頭,看著躺在對面沙發上喘著粗氣的安意南,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那天晚上,是他的一幫哥門將他和她一起送回家的,她幫他脫了衣服和鞋子,倒水給他洗好臉,他便在床上睡得像一頭死豬。

    而她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用手扶摸自已臉上的傷痕,想著他曾給她的那些承諾,哭得不能自已。

    第二天早晨,安意南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蘇涼,走過去,問她為什麼一大早的坐在那裡。

    可是,卻看到了蘇涼臉上的手指印,他捉住她的手,問她發生了什麼事,蘇涼冷冷的看著他,對他冷笑,他才回憶起自已前一天晚上的傑作。

    他哭著說對不起,求她原諒,說自已不會再動手打她,於是,兩個人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蘇涼以為,他說到,便會做到,可不是,他開始頻繁的打她,並且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蘇涼的身上,臉上,手上,都是大塊小塊的淤青,有一次他還抓著她的頭髮,使勁的往衛生間的白色瓷磚上撞,直到她的頭上撞出了血,而他也撞累了為止,也就是這樣,安意南一次次醉酒後動手打蘇涼,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已,再一次次酒醒後跟她道歉,告訴她自已有多愛她。

    這樣的事情,一次次重複的發生,而蘇涼則一遍遍的祈求上蒼,讓安意南快點清醒。

    蘇涼開始變得憂鬱,恍恍不可終日,沒有一絲安全感,她想,要個孩子吧,那怕是未婚生子也好,或許做了爸爸,安意南便會收斂,所以,她起身去把平時吃的*藥全都倒進了抽水馬桶。

    那天晚上,她在安意南的身下滿意的笑了。

    而那段時間,安意南似乎也開始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早了,有時候還會陪她一起去買菜做飯,吃完飯還會陪她坐在客戶的沙發上看看電視。

    蘇涼似乎感覺從前的安意南又回來了,這讓她很高興,有好幾次,她都想把要個孩子的想法告訴安意南,但話到嘴邊又嚥下去了,她想,還是等有了再說吧,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蘇涼在去公司食堂吃飯的時候,突然想吐,她推算了一下*週期,心裡一陣激動。

    下午,請了假,排了很長時間的隊在醫院裡掛了號,做完了各項檢查,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等結果。

    當看到化驗單陽性兩個大字的時候,她高興的想要跳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那麼開心過了,她拿著化驗單趕緊的跑回家,急著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安意南。

    可是回到家的時候,安意南又一次沒有在下班時間準時回家,蘇涼開始打他的手機,提示在關機狀態。

    蘇涼的心情,又一下子跌落到低谷,那天晚上,蘇涼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安意南再一次滿身酒氣的回來,蘇涼打開門的時候,他將她一掌推倒在地,並用腳踹她,罵她掃把星,他說,跟你在一起之後,老子開始事事不順……。

    蘇涼倦曲著身體,用雙手護住肚子,可是最後,還是被安意南一腳蹦在肚子上。

    那一天,安意南醒了,徹底的醒了,當他看著蘇涼身*出來的那一地鮮血時,是真的醒了。

    可他醒了,而蘇涼卻暈了,她盯著安意南冷冷的笑,她說,這下你滿意了吧,你殺死了自已的孩子,之後,便暈過去了。

    蘇涼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裡,睜開眼睛,她看到的,是父親焦急的來回徒步,母親坐在病床邊上抹眼淚,他們的頭髮,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就白了,容顏也在一夜之間蒼老了。

    看到她醒了,倆位老人才鬆了一大口氣,她流著淚歉疚的說,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兩位老人,握著她的手說,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在她住院的那幾天,她沒有看到安意南,她沒有問父母,因為她知道,定是父母不讓他再來見她。

    在她出院的那一天,收到前台護士送來的一束鮮花,他在卡片上寫著:對不起,我罪該萬死。

    她抱著花,對父母說:爸媽,你們先回去,在家等我……然後,打車回到了她和安意南共同居住了三年多的房子,推開門,一股煙味撲面而來,安意南坐在牆角,雙手抱頭,窗簾沒有拉開,大白天的,房間裡一片欺黑,她走過去,拉起窗簾,讓外面的陽光直射進來,她走到安意南的面前,安意南抬起頭,一幅不修邊幅的樣子。

    那天,安意南抱著她的腿哭了,哭了很久,哭得像個孩子,之後,她轉身進去收拾自已的東西,放進箱子裡。

    拉著箱子走出那套承載著她幸福和痛苦的房子裡,她也哭了,只是,除了她自已,再沒人看到。

    她走了,帶走了安意南曾許給她的山盟海誓,一個人去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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