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凌峰與諾芙出來,阿山用大是羨慕的眼神望了江凌峰一眼,而宋晚婷卻冷哼了一聲,也不再理他,到了那報訊的男人面前,道:「你剛才說什麼,采加頭人怎麼了?」
那男子立刻道:「采加頭人死在了船上,已經請別的巫師看過了,說是中了蠱毒,現在這裡只有兩位姑娘懂,耶扎頭領讓我來請兩位姑娘。」
宋晚婷也知道蠱術是苗家的不傳之秘,普通的巫師也只是略知一二,便點頭道:「好,你帶路,我們這就去。」
那男子應了一聲,就匆匆向院外而去,宋晚婷便跟在其後,江凌峰等人自然也是起步跟隨。
一路急行,就到了湖邊,便有小船接著他們到了大船之上,卻見甲板裡已經站滿了一臉緊張,手持鳥銃的扎西人。
等到了船上的二樓,男子將江凌峰四人帶入了船廳之後的一間屋,卻是一間甚大的臥房,而此時裡面也站了不少人,耶扎、阿南等頭領都在,另外還有兩個穿著巫師服的老年婦女與一群身著苗服的婦女。
見到幾個進來,耶扎頭領立刻迎上前來道:「阿笨姑娘,諾芙姑娘,你們都學過蠱術,快跟我來。」
宋晚婷與諾芙對望一眼,立刻跟著耶扎向前走去,而江凌峰與阿山自然跟著。
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張大床,而瞧清了大床上的情景,江凌峰心中頓時一跳,暗地裡「我靠」了一聲。
采加頭人此時就靜靜地躺在大床上,但是,他變了,變得很綠,準確的說,裸露在空氣裡的皮膚就像被刷了一層油漆一般,碧森森的無比可怖。而他的神態,卻非常的安祥,甚至還帶著笑意。似乎在美夢中卻忽然死去。
「碧松蠱,是師父的碧松蠱。」諾芙立刻叫了起來。
耶扎聞言,眼神一緊,咬著牙道:「果然是她。果然是阿撲巫師,昨晚就不該放過他。」
宋晚婷也在查看采加頭人的死狀,雖然神色間還微微有些害怕,但比起那天在血屋看無頭屍體時不停的嘔吐,然後遠遠避在一邊的情況是進步多了,看來昨晚在地獄的門口轉了一圈回來,她的膽子實在是大了不少。
只聽宋晚婷道:「是誰發現采加頭人像這個樣子的?」耶扎一指左側道:「是去亞夫人。」
江凌峰順著耶扎的手指望去。卻見左側不遠的一個木椅上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皮膚白皙,容貌甚美,穿著苗家花色睡袍的女人,此時她正坐在那裡。目光呆滯,彷彿已經癡了,而在她的旁邊,卻還有另外四個女人在陪著她,想來就是耶扎其餘四個老婆了,不過這幾人容貌平庸。比不上雲亞夫人,最老的一個看來有六十來歲了。
江凌峰聽諾芙說過,她本來是一個棄育,是雲亞夫人在湖邊撿了她,而且將她交給了阿撲巫師,而且平時這雲亞夫人也對她最好,現在出了這樣的事,雲亞夫人定然極端的驚恐傷心,諾芙的確該好好地寬慰她才是。
這時耶扎道:「雲亞夫人只怕驚嚇過度了,現在是不會和任何人說話的,不過我問過服侍他們的僕女,昨天晚上采加頭人回到船上後,是非常的開心,特別讓五名夫人聚在一起晚宴,並且破例喝了酒,睡的時候興致也非常高,根本看不出來有異樣的地方。」
宋晚婷一歎道:「當然看不出來,蠱毒是可以控制發作時間的,只是放蠱者一般只能近前施蠱,昨晚我看采加頭人離阿撲巫師至少有六七米啊……」
就在此刻,卻聽有人道:「師父的蠱術已經非常厲害,只要在十米之內,她都能夠施行,而且這「碧松蠱」本是活物,采加頭人就算離得再遠些,也是躲不過的。」
說話的正是諾芙,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走了回來。
聽到她的話,眾人臉上都是一驚,耶扎更是大聲道:「傳令下去,見到阿撲巫師,立刻開槍射擊,千萬不要靠近。」
立刻就有一名扎西男子答應了一聲,然後匆匆跑出了屋去。
這時阿南與另外十幾名頭領交頭議論了一陣,便全部向著耶扎走來,恭恭敬敬地向著耶扎鞠了一個躬。
耶扎道:「阿南,你們這是做什麼?」
卻聽阿南道:「耶扎頭領,采加頭人死了,但部落不可無人主持事務,剛才我們這些人已經商量過了,這個頭人,只能你來做。」
耶扎連忙搖頭,大聲道:「這怎麼能行,頭人是整個部落裡的人推選出來的,咱們這些人說了可不算。」
阿南誠懇的道:「自從采加頭人生病之後瀏覽器上輸入39;看最新內容-」,部落裡的事實際上就是你和亞達負責,沒想到亞達會勾引阿撲巫師,做下那樣邪惡的事,現在咱們扎西部落裡最合適的人選就是耶扎頭領你了,除了你,無論是誰來做頭人,都不會讓人心服的,你就答應了吧,我們會馬上各自通知部落裡的人,相信是沒有人會反對的。」
耶扎仍然推辭道:「不行,不行,阿南,你在部落裡的聲望也很高,我看還是你來做,有什麼事,我替你效勞就行了。」
阿南又道:「讓我管管器具什麼的,我或許還行,可是做頭人,那就萬萬不成了,耶扎,你和采加頭人一樣,都是咱們扎西部落的勇士,而且做事最公正嚴明,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啦。」
耶扎還要說,然而阿南已經帶著身後的幾十名扎西部落的頭領齊刷刷地跪了下去,跟著又異口同聲地道:「參見頭人。」
耶扎見狀,只好無可奈何地道:「好吧,既然你們相信我耶扎,那我耶扎再推辭就不算勇士了,這個頭人我做了,只怕會讓大家失望。」
見到耶扎答應,阿南等人都露出了喜色,重新參拜了他。
親眼目睹到扎西部落新的頭人產生,這也在江凌峰等人的意料之中,是啊,這耶扎長得高大威武,大有王者之風,又掌握著部落裡的軍事調動,與亞達、阿南是扎西部落最重要的三大頭領,亞達死了,阿南年紀偏大,又太過老實,不像頭人的樣子,而且甘心輔佐,此時除了耶扎,誰還有資格成為頭領,而且就連江凌峰也覺得這個頭人是應該耶扎當的。
采加頭人猝死,部落裡還有許多的事務急需要辦,耶扎頭人就帶著一眾頭領到前面的大廳去商議了,臥室裡只留下了江凌峰等與采加頭人的老婆。
江凌峰暗暗觀察,卻見對於采加頭人的死,其餘的四個老婆顯得都很是麻木,想來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而雲亞卻有些癡癡呆呆,似乎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采加頭人的死。
他頓時想起諾芙曾經說過,采加頭人過去還是英明神武很逗女人喜歡的,雲亞夫人離開過部落一段時間到外面去,是采加頭人托人帶去的信讓她回來了,嫁給了采加頭人後,也最得他的寵愛,當然會比其他的女人悲傷得多。
不過這樣的地方,大家都不想多呆,除了諾芙留下來,江凌峰三人都不約而同的走了出去,扶著船欄,迎著清涼的湖風,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
這時江凌峰道:「師姐,本來我們今天就要走的,可是出了這樣的事,你看怎麼辦,是不管了,還是再留幾天?」
宋晚婷忽然冷冷一笑道:「你自己風流快活,當然希望多留一段時間了。」
江凌峰就怕她提起這事,臉皮子一熱,只得乾笑了兩聲道:「師姐,你別誤會,昨天晚上,我只是和諾芙姑娘在屋裡聊了一夜的天,什麼也沒有做的。」
這時他斜眼瞥到阿山的臉上露出一種興災樂禍的笑容,只怕就要說出什麼來,忽然靈機一動,一指他道:「不信你去問阿山哥,他離我的屋子只有一牆之隔,一定聽到我們聊天了。」
阿山沒想到江凌峰居然扯到了自己頭上,不由得道:「沒有啊,我沒有聽到什麼。」
江凌峰立刻緊接著追問道:「阿山哥,你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
隔壁那麼大的動靜,阿山耳聰目明,豈會什麼都沒有聽到,在無比燥熱的狀態中,他甚至有屏氣凝聽的行為,此時做賊心虛,聽著江凌峰這麼問,連忙又道:「沒聽到,沒聽到,昨晚我一回到房間就睡著了,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
他說到這裡,卻聽到江凌峰「嘿嘿」一笑,:「阿山哥,你的磕睡還真大,怪不得我和諾芙在隔壁叫你一起過來聊天你沒有聽見。」
阿山見他笑得好生得意,心中頓時省悟過來,暗道:「媽的,不好,上了這小子的當了,他是怕我說出他與諾芙昨晚的事來,就用這樣的話把我的嘴封了。」
他雖然已經猜到江凌峰的用意,但「睡熟」的話已經出口,實在就不便再說什麼了,不由得對江凌峰一陣暗罵,發誓日後要提防著江凌峰,這小子真是大大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