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卻聽到江凌峰大叫了一聲:「宋清濂,我家還有一件了不起的寶貝,你一定想要?」
阿朵巫師立刻呼了一聲,那「星達」頓時停住了腳步,離著江凌峰已經只有一步之差了,江凌峰已經可以清楚的聞到它身上發出的強烈腥臭。
一直沉默不語的宋清濂終於發話了,只聽他道:「哦,江凌峰,你家還有什麼寶貝,說來聽聽。」
江凌峰慢慢的站了起來,似乎很害怕「星達」,向後連退了幾步,道:「宋清濂,你聽說過天機石沒有?」
宋清濂果然奇道:「天機石,沒聽過,那是什麼東西?」
江凌峰忽然雙手一揚,將一堆物事向著「星達」的眼睛撒去,大喝道:「那不是東西。」
他嘴裡說著話,身子卻沒有閒著,轉身就向左側狂奔而去。
原來,在被「星達」推倒的一刻,江凌峰卻冷靜了下來,他不是「星達」的對手,在半分鐘之內,「星達」就能夠很輕易的把他變成幾片血淋淋的肉塊,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怕無處下金鉤,既然知道仇人是誰,自己這條命就非常的重要了,只要宋清濂與阿朵巫師還活著,他就不能死,絕不能,他要報仇,對殘酷對殘酷,以血腥還血腥。
所以他剛才一邊說話拖住了「星達」近在咫尺的進攻,然後將匕首插入腰間,雙手卻悄悄的抓了一把泥土忽地撒向「星達」帶著凶光的眼睛,他需要幾秒鐘時間,因為就在左側十數米的地方是一個亂石堆,有一個只容得下他側身通過的石縫,「星達」是無法進入的,他只要鑽進去,就能夠暫時躲過「星達」的追殺,至於再如何脫身,他已經無法去想了。
「星達」雖然甚通人性,但終歸是野獸,自然無法避過江凌峰忽然撒去的泥土,立刻捂著眼睛怪叫起來,等到它重新睜開雙眼,江凌峰離那石縫還有數米了。
「星達」顯然是被激怒了,狂吼了一聲,雙腿一蹬,就向著江凌峰躍了過去,這一躍,竟足足有三四米遠,它這麼連躍三次,片刻之間就到了江凌峰的身後,伸長手臂向著他背心抓去,而就在這時,江凌峰已經鑽了石縫之中。
眼見「星達」毛茸茸的一隻手伸進來抓自己,江凌峰連忙向裡面擠縮,到了兩米遠的地方,就再也無法進入了,但「星達」的手臂也沒那麼長,完全挨不著他。
江凌峰瞧著「星達」還不甘心,雖然看不清裡面的具體情況,還在怪吼著伸手亂抓,咬了咬牙,身子反而向前走了兩步,卻拔出了腰間的匕首,猛的向著「星達」伸來的手臂扎去,正中它的手腕上側。
他那匕首是從山下小鎮上的苗人手中所買,而苗人多居山中,為防野獸,刀具向來製作鋒利尖銳,再加上他是奮力一扎,饒是那「星達」皮粗毛厚,也經不住這一扎,只聽它又狂吼一伸,手臂已經急速的縮了回去。
石縫之中月光無法進入,江凌峰看不見刀尖是否有血,便伸手摸了摸,頓時觸到一片水漬,就知道那「星達」已經受了傷,心中一時也大是解氣。
就在此時,卻見到石縫之外人影晃動,阿朵巫師與宋清濂已經慢慢的走了過來,聽得阿朵巫師冷笑著道:「江凌峰,想不到你倒是狡猾得很啊,居然用緩兵之計逃到這裡來了,還傷了我的『星達』,不過,你別以為這樣就逃得過去。」
她說著這話,已經從懷裡掏出一隻短小的笛子來,放在唇邊吹奏,頓時有尖細的樂聲傳出。
江凌峰知道她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吹奏起笛音來,心中不由自主的也有些莫名的恐懼,但嘴裡卻大罵道:「你這個惡毒的老巫婆,不知跟著你老公做了多少壞事,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讓你死得比我父母還慘百倍千倍。」
阿朵巫師並沒有回應他的罵聲,仍然在吹著那笛子,沒過一陣,就見到石縫之外的地上緩緩的游來一條物事,藉著石縫外的月光,江凌峰看得清楚,那是一條長約一米的黑蛇,頭呈三角、雙目如鏡,下頜扁平,竟是一條平常只能在動物園裡看到的眼鏡蛇。
江凌峰此時已經駭得了一身冷汗,在父母沒出事之前,他的膽子說不上小,但絕不是什麼都不畏懼的那種人,他怕蛇,對於這種居於陰濕之地,渾身軟綿綿在地上遊走的動物,他看著就有一種噁心,到動物園參觀時也只是瞥一眼就趕緊離開,實在沒想到石縫外那個惡毒的巫婆居然會用蛇對付自己,看著那眼鏡蛇不緊不慢的游進了石縫,他只覺得自己雙手無力,雙腳也有些發軟,胸口喘息得厲害。
那眼鏡蛇進入石縫,已經變成了一條長長的扭曲著的黑影,離著江凌峰越來越近了,江凌峰明白只要這有著劇毒的眼鏡蛇咬到自己,不出十分鐘,他就會倒地而斃,那麼宋家夫婦更可以逍遙法外了。
江凌峰仍然在冒著冷汗,但他的頭腦卻開始冷靜下來,不,他此時絕不能坐以待斃,只要有一線生機,他都不可以放棄,自己越是害怕,就越要去克服戰勝。
眼鏡蛇已經到了江凌峰的腳前,便在此刻,他忽然伸出了腳,用盡所有的力量,猛的向那眼鏡蛇的頭踩了下去。
黑暗之中,只感覺到那眼鏡蛇的身子已經緊緊的纏住了自己的右小腿,江凌峰知道自己腳一鬆,眼鏡蛇就會狠狠咬來,將毒汁注入自己的身體,於是他立起了左腳,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右腳之上,而且不停的向下磨動加壓,要知道這地上全是石粒,而眼鏡蛇的下頜七寸處沒有鱗甲,是全身最薄弱的地方,也最容易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