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驚雷,京城突然間下起了大雨,這場雨下的太及時了,像是在預示著新的時代的到來一般,迷信過度的老百姓甚至都跑上街頭,任著大雨將他們的身體全部淋濕,然後企求上天給他們賜福。
大漢王朝在雨中屹然而立,也只有在這樣的雷聲之下,他的這種挺立姿態才顯得氣勢十足。
一輛特製的馬車匆匆地駛進了宮裡,一直來到成帝處理政務的養心殿前。
然後馬上便跑上來幾位老太監,撐傘恭敬地等候在馬車旁邊。
顧憲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被老太監護送著來到了殿中。
劉淵從堆積如山的奏折中抬起頭來,露出一絲笑容,站起身來,道:「先生來了!」
顧憲忙行禮道:「參見主上!」
雖然劉淵已經登基稱帝,但是兩人之間的稱謂還是沒有改變。
劉淵點了點頭,道:「給先生拿來一杯香片!」
過不片時,熱氣騰騰的香片端了上來,顧憲接了過來,嘗了一口,道:「主上深夜召見學生,到底是……」
劉淵揮了揮手,管事的幾個太監全部退了下來,就連站在旁邊的霍烈也退了下去,大殿裡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劉淵在顧憲旁邊坐了下來,含笑看著這位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漢丞相。
顧憲輕輕咳嗽了一聲,今天的天氣有些冷了,他並不舒服。
這段時間劉淵剛剛登基,最忙的人恐怕就是他了,幸好劉淵已經下旨,將在蜀國編撰《四庫全書》的李納調回京城,馬上便可以過來幫顧憲的忙,只不過李納現在還在路上,至少要半個月才能夠回到京城。
新帝登基,又是這種形式,雖然說不上是百廢待興,也差不多了,尤其是各種官員的考核任命,便足以讓顧憲不眠不休地做上數十個時辰。
現在總算有了些眉目,顧憲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況是越來越差了。
劉淵站起身來,變成背對顧憲。
「先生是否還記得東方耒當時在朕登基時的所作所為。」
顧憲一愣,精神頓時緊張起來了,他最怕劉淵問的就是這件事,忙道:「主上……」
劉淵道:「先生可否告訴朕,他當日所帶的那個白布包袱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顧憲站起身來,知道今天還是逃不過去,道:「主上以為那是什麼東西?」
劉淵淡淡道:「大漢福王劉淵的身體。」
顧憲臉色一變,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了。
突然一聲驚雷在殿外響起,天空中劃出一道閃電。
兩個人間就此陷入沉默。
又是數道閃電劃破夜空,將劉淵的側臉閃得無比陰沉。
顧憲的心沉了下去,劉淵為什麼要當著自己的面上承認他是一個假的福王?
他又是怎麼知道那具身體的?
他會對自己怎麼樣?
殺了自己?
滅口麼?
不過他知道,不管劉淵要對他怎麼樣,在這個時候,他都是沒有辦法抵抗的,他手無縛雞之力,而劉淵又是高手中的高手,想要殺了他,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何況現在劉淵又是大漢皇上,九五之尊。
當又一道閃電在夜空中消失後,大雨毫不留情地狂落了下來,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這些狂暴的聲音。
撲通一聲,顧憲的身子再也堅持不住,坐回到了椅子上,他實在已經沒有力氣在和劉淵這樣對峙下去了。
劉淵終於轉過頭來,眼裡沒有任何的殺機,有的似乎是一種迷惑,又或者是一種迷茫。
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劉淵終於輕出了一口氣,道:「先生發現了什麼……」
顧憲本想起身,但是卻再也沒有力氣了,他只覺得喉嚨乾澀,道:「主上……」
「先生想要知道朕的來歷麼?」劉淵極力的想要擠出一絲笑來,不過這絲笑容卻顯得極為不自然。
顧憲竟然點了點頭。
連他都感覺到不可思議,若是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根本不知道劉淵的秘密,因為那可以導致殺身之禍。
不過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一個憑空中突然出現的人,竟然擁有著與一名王爺一模一樣的身體……
最主要的是這個人改變了整個大漢王朝的一切,這種誘惑就算是顧憲也拒絕不了。
劉淵點了點頭,道:「既然先生想要知道,朕也就不再隱瞞,其實朕本來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
顧憲突然大喊一聲,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跪到了地上,大聲道:「主上……」
劉淵似乎沒有覺察到他的異常,自己還悠悠地說了下去,「其實朕本來是另外一個時代的……」
「主上!」顧憲一把抓住了劉淵的腿,然後又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劉淵驚醒過來。
方纔他像是經歷了一場時空旅行一樣,這個秘密讓他背負了太多的東西了,這種壓力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放鬆享受現在的一切,如果這個秘密他只想一個人知道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不過他終於明白,顧憲也是不可以和自己分擔這一切的。
兩個人又沉默起來,外面的雨似乎下得越來越大。
「先生請起吧!」劉淵伸手把顧憲扶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竟然是如此的落寞,他知道顧憲是一個聰明人,既然千方百計的要消除那具身體,顯然猜到了自己並非是福王本人,只是他不肯說出來而已。
顧憲低聲道:「學生謝過主上。」
雖然只是短短的時間,他身上的衣服竟然都已經濕透,在最開始的時候,雖然他不受控制的想要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不過幸虧他終於還是清醒了過來,這個秘密如此巨大,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起的,而且也會影響到他的未來。
悠悠的青山,清澈的溪水,安樂公主那如花的笑靨……
「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這幾句話像是一句魔咒一樣在顧憲的耳邊轟鳴,一下又一下的摧殘他本來就已經顯得脆弱的神經——他實在想要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話,不過現在的顧憲已經完全恢復了清明。
劉淵放開了顧憲,看著殿外的暴雨漸漸小了下去,終於出了一口氣,淡淡道:「先生回府休息一下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馬上走到書案的後面坐下,惟有面前那堆積如山的奏折才能夠讓自己安靜下來。
顧憲連撐著雨傘的老太監都沒有招呼,急忙衝入大雨中,迫不及待地來到馬車前面,駕車的僕人嚇了一跳,現在的顧憲混身都被雨澆透,哪裡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大漢丞相?
聽到殿外馬車的離去,劉淵將奏折放了下來,愣愣地出了半天的神兒。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急忙起身。
※※※
慕容清雪大是疑惑,不知道這風雨之夜,劉淵為什麼會駕臨慕容府。
雖然劉淵是剛剛從揚州趕回來,兩人已經有一年未見,不過這幾日慕容清雪一直都陪在劉淵的身邊,就連白天,兩人還在一起讀了幾個奏折,沒有想到如此深夜,劉淵竟然又趕到了自己的家裡。
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慕容清雪沒來由的一陣臉紅心跳,不過她隨即就驅除了這種想法,劉淵現在政務繁忙,說不定有什麼難以解決的大事,這才來到這裡和自己討論。現在哪裡還有那麼多風花雪月的故事。
一身龍袍的劉淵在眾多太監的簇擁之下往院中行來,慕容清雪急忙迎了上去。
她方想行禮,劉淵已經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清雪免禮吧,朕現在雖然是皇上,不過卻也是清雪的未來夫君。」
旁邊的霍烈都是目瞪口呆,更別說那些不知道詳情的太監了。
慕容清雪當即臉上一熱,幸虧是深夜,看不清楚她的俏臉是否紅了。
劉淵將她摟在懷裡,一起往慕容清雪的閨房行去,意圖再也明顯不過。
旁邊的幾位太監暗暗咋舌,早就知道劉淵有一個風流的稱號,但是沒有想到竟然如此大膽,而且如此肆無忌憚。
不過劉淵舉止瀟灑之極,倒也沒有人覺得不妥,何況慕容清雪顯然早已經同意,如此配合起來,彷彿天成。
兩人進入了慕容清雪的閨房之中,霍烈忙道:「諸位公公歇息一下吧,皇上明天清晨才能回宮。」
說完這句話,他也急忙走了。
劉淵聽到外面已經沒有了動靜,輕輕地用手托起了慕容清雪的下巴,笑道:「清雪竟然如此意外,讓朕倒有些不自然起來了。」
慕容清雪方纔的慌亂之後,已經恢復了平常,道:「皇上做事還是和原來一般無二,清雪又怎麼能夠不意外呢?」
她的眼神中擺明是幽怨,而不是埋怨。
劉淵伸手摟住她的柔腰,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慕容清雪哪裡還能夠抵抗得住他現在的魅力,嚶嚀一聲,乖乖地遞上香唇,兩唇一旦相觸,頓時陷入糾纏當中。
劉淵將懷中美人摟緊,大手開始毫無顧忌地開始攻城掠地,不過片時,慕容清雪的衣衫已經盡被脫去。
兩人的吻卻還沒有結束。
慕容清雪意亂情迷當中,主動地吐出丁香小舌,任著劉淵給她帶來消魂蝕骨的感覺。
唇分。
劉淵的嘴唇來到慕容清雪的耳邊,然後低聲道:「清雪做朕的皇后吧!」
慕容清雪不可抑制地抬起頭來,但是她看不到劉淵的眼神,當劉淵的嘴唇輕觸她的項頸時,那種消魂的感覺頓時又淹沒了她。
劉淵的唇尖毫不留情的掠過美女的身體,今天的他似乎有些狂暴,但是依然控制的很好,當他將慕容清雪的身體橫放在床上之時,陶醉已久的美女已經沒有絲毫力氣睜開眼睛了。
大手在美人的身上緩緩遊走,劉淵忍不住讚歎一聲,慕容清雪和柳朝雲一樣,都是上天賜給自己最為珍貴的禮物,何況她們對自己還有那麼濃烈的愛意。
想起慕容清雪在京城為自己做過的一切,這種愛意更加濃烈起來。
他的唇再次掠過慕容清雪的每一寸土地,然後慢慢將自己的衣衫除去。
慕容清雪幾乎陷入了狂亂當中,身子不停地抽動著,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極度的期待。
劉淵終於輕輕分開了美人的雙腿,跨了上去。
慕容清雪緊緊地閉上眼睛,這一次似乎比她第一次獻身給劉淵更加印象深刻。
終於……
輕輕地一聲呻吟從她的口中發出,那像是魂魄飛上了天空的感覺。
「做朕的皇后吧!」
慕容清雪耳邊閃出方纔這句話,與其說她願意做劉淵的皇后,倒不如說她願意做劉淵的女人。
還有什麼比此刻更為重要?
但是劉淵根本沒有給她想像的時間。
外面的狂風暴雨,似乎也無法將屋內的溫度降低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雨過後,慕容清雪滿足的倚在劉淵的臂彎上,臉上露出微笑,那副含羞的表情讓劉淵大感此女的魅力無邊。
當發現劉淵的目光還是緊緊盯著自己的時候,慕容清雪急忙閉上了眼睛,低聲道:「皇上似乎有些不務正事了。」
「是麼!」
劉淵用手輕佻起她光華圓潤的下巴,仔細將她的俏臉打量一番,道:「清雪便是朕的正事,朕的皇后,難道不是清雪一直想要的麼?」
慕容清雪目光卻漸漸黯淡下去了,過了半晌才道:「皇上真的以為清雪是權力慾那麼重的女人麼?」
劉淵一愣。
從自己第一天見到慕容清雪開始,他心裡就一直有一個結,不管慕容清雪在蜀國向自己獻出了身體,還是偶爾看到她對自己的深情,這個結始終都在劉淵的心裡,慕容清雪是一個不服輸的女人,也是一個想要超越男人存在的女人,所以當他一直想讓慕容清雪能夠真正的感到滿意。
但是這一刻,當慕容清雪露出這樣的神情時,劉淵才知道自己錯了。
這個女人只是有著自己的抱負而已,在感情方面,是任何人都無法超脫出來的,不管是慕容清雪這樣的女人,還是一個寧願緊守婦道的女人。
將懷中的美女抱緊,劉淵低聲道:「朕錯怪你了!」
慕容清雪鼻中一酸,也用力將他抱緊。有什麼事能夠遇到一個理解自己的愛人更為重要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