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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淵過了許久才歎了口氣道:「丞相既然疑心本王,那麼本王便不再多說,只想問丞相一句話而已。」
華恆道:「王爺請講!」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顯然心裡並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那樣平靜。
與劉淵徹底的決裂也是他不願意的,何況還是為了一個戰游。但是方才劉淵如此逼他,華恆卻別無退路,正因為他是蜀人,所以他的選擇無可厚非。
劉淵轉過頭去,變成背對著他,沉道:「丞相錯了,本王若是想對主上不利,丞相真的認為僅僅幾個蜀中名士的奏折就能夠起到作用麼?丞相真的認為區區幾個控鶴軍的護衛就能夠起到作用麼,真的認為將雷霆軍從本王手中帶走就能夠起到作用麼……」
華恆臉色一變,變得充滿威嚴了起來,這是國之大事,他身為丞相,無法含糊過去,朗聲道:「若是主上有難,華恆等做臣子的,定當以身相報,蜀人豈只百萬,自然不會讓叛賊得逞。」他這話說的鏗鏘有力,顯然字字發自內心。
劉淵點了點頭,冷笑道:「丞相是蜀國的忠臣,若是本王真的有心奪取蜀王之位,當然不會放過你,就算本王放過你,想必丞相也不能獨活。」
華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拱手道:「悉聽尊便!不過下官也有句話要勸說王爺!」
劉淵絲毫未露顏色,淡淡道:「丞相自然是想以大義規勸本王,可惜這些只是廢話,難道丞相真的以為會有效果?自古竊鉤者盜,竊國者侯,丞相想要做蜀國的忠臣自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只要一命而已,史書上也許會寫上華恆這個名字,只不過卻又有什麼用處?」
劉淵歎了一口氣,自己今天是有些反常了,但是卻有許多話要說,並沒有看華恆的臉色,繼續道:「既然知道於事無補,丞相竟然還整日只想著以身報國。那麼本王看來,主上封你為丞相之職,卻是大錯特錯了!」
華恆被他說中心事,不由得有些氣弱,在劉淵面前,他總感覺自己矮上了一截,但是此時卻並不是氣餒的時候,道:「王爺認為華某不配出任丞相一職!」
劉淵冷笑道:「當然不配!」
華恆憤然道:「華某雖然不才,但是忠心耿耿,卻並非如某些宵小之輩。」
劉淵淡淡道:「丞相乃是一國首輔,求的應該是一國百姓安樂,邊疆無事,卻並非只是想著要做留傳千古的忠臣。華兄本意就讓人恥笑,還以為自己是蜀國棟樑之才,確實可笑……」
華恆被他說的滿臉通紅,再也忍耐不住,用手指著劉淵喝道:「王爺莫要欺人太甚!」
劉淵直視他的雙眼,心道若不能震懾住你,那麼我劉淵也就不用回大漢爭取皇位了,沉聲道:「丞相現在心裡想必是認為本王危言聳聽。但是本王保證,這些話並無虛言,若是丞相並非頑固不化,自然知道自己並不稱職。」
華恆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一直以來,他都自認為忠心耿耿,憂國憂民,就算不是一代名相,至少也可以流傳史冊。沒有想到現在卻被劉淵如此詆毀。但是他卻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劉淵。而且聽了劉淵方纔所說,心裡倒也有些觸動,覺得自己好像真是做錯了。
劉淵見他臉色已經有所緩和,繼續說了下去:「現在主上身處危險之中,丞相竟然還以一己之利來想要搪塞過去,還要以蜀人身份坐視不理,還要包庇族人,本王認為閣下非但不足以做一國丞相,就連一介平民也是不配!」
華恆被他目光中的威嚴驚住,慢慢放下手來,他並非是一個糊塗之人,方才劉淵追問他戰游之事,他本能地認為劉淵只是想藉機報復而已,所以才會對劉淵產生敵意,矢口否認。現在仔細想想,劉淵並無它意,只是想說是戰游將蜀王導致險地,想讓蜀王不要去允州而已,以免冒險,自己確實是過於提防這個西川王了。
而且劉淵只是詢問戰游是否對他有敵意,自己竟然就直接反駁劉淵,也是大為失禮,兩人畢竟是同窗好友,難怪劉淵會更改稱呼,要與自己決裂。
劉淵知道他已經心有所動,華恆這個人他心裡清楚,並不是糊塗的人,要不然也就不會直接來找他了。
華恆終於低下頭去,道:「請恕下官不能從命,有道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又是主上親征,下官以什麼身份來勸說主上,又以什麼身份來節制戰游,何況成都距離延州有數百里之遙,恐怕就算下官做了一些事,也是無濟於事了。」
劉淵冷笑道:「丞相莫非是瞻前顧後之輩,本王前來找丞相,並非要讓你勸說主上留在雲州,這件事我已經做了,不勞丞相插手。本王只是希望丞相能夠警告戰游,他莫要記著私人恩怨,然後卻率領我蜀國數十萬大軍隨意行動,為的就是想要證明自己才智過人,這簡直就等同兒戲,若是一日落敗,恐怕飲恨沙場的並非是一個戰游而已!」
他說的已經十分嚴重,華恆還從未見過劉淵有這樣的威勢。
實際上劉淵來找華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郭瑭既然送來軍報,恐怕蜀王已經在去雲州的途中了,想要挽回是沒有辦法了。而霍烈派出手執自己信物的人也已經出發,下達命令給郭瑭,讓他火速帶著蜀王回到雲州。有那柄代表自己的短劍,郭瑭不敢不從,而且他也應該知道自己已經對他不滿了。
這其實已經是亡羊補牢,究竟是否能夠彌補並不知道,但是卻必須走這一步。若是蜀王真有意外,劉淵不知道自己是否會遺憾終生。
但是一定要有人警告戰游,這位蜀中狂人若是還對自己抱有敵意,而故意反其道而行的話,那麼這支傾盡蜀國所有的大軍不僅不能收復東蜀,說不定到時候整個蜀國都會落到了順王的手裡。到了那時戰游再悔恨也沒有用了,這可是國家大事,並非兒戲。
華恆思索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道:「下官這就書信一封給戰先生!」他也知道事關重大,而且他現在也有些擔心戰游的性格,此人一直都是瘋瘋癲癲的,雖然談吐詼諧,足智多謀,但是究竟有沒有真才實學,華恆是不知道的。若真的被劉淵言中,那麼戰游這是在憑著義氣在玩一場遊戲,這後果是誰也不敢想像的。
劉淵見他終於屈服,知道這次自己沒有白來,也沒有白和他斷絕交情,拱手道:「既然如此,本王告辭了!」說著也不等華恆說話,大步往外面走去。他心裡升起一陣難過,有些人還是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譬如華恆,恐怕兩人永遠都沒有回到過去的可能,既然如此,當斷就斷了。
華恆也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終於還是歎了一口氣,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