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類似公務員考試的提議給老十極大的震動,當時弘歷嚷嚷老十吃了大虧,掏錢幫總督巡撫這些地方大員養幕僚,老十心中就開始彆扭了,不過,千百年來慣例皆如此,老十也想不出法子該怎麼打破這個陋習,何況牽扯的東西太多了,只好憋氣的繼續吃「啞巴虧」。
此時聽了其木格職位考試的論調,老十倒覺得可以好好琢磨琢磨,不過,地方大員的俸祿肯定是不能減的,——不管是哪個朝代,減薪都是會引來強烈反對的——,那麼如果朝廷要額外承擔數目龐大的幕僚團的工資,那就是再發100次國債,戶部也不會富裕,老十心中歎氣道,路漫漫其修遠兮,爺還得上下而求索啊…
既然公務員考試得慢慢琢磨,老十便不再糾結了,直接進屋了,板起臉道:「不是說了叫弘歷去阿哥所侯著嘛,怎麼還在這?」
弘暄幾人見老十回來了,忙跑上前去給老十見禮,其木格也站了起來,迎接工作了一天的老公。
老十在落座前,使勁拍了一下弘歷的腦袋,低吼道:「小兔崽子」
弘歷摸了摸腦袋,嚷嚷道:「痛。」
老十本來已經坐下了,聽此言又預站起來,其木格忙拉住老十,道:「你忙了一天了,先好好歇歇,有什麼話等吃完飯再說。」
老十氣呼呼的指著弘歷道:「你瞧瞧他,成什麼樣子了,爺哪還有心思吃得下飯。」
其木格沖弘歷使了個眼神,道:「弘歷,還不快來給你皇阿瑪認錯,你以後是得好好管住自己的嘴了,記住,沉默是金。」
弘歷耷拉著腦袋走到老十面前,道:「皇阿瑪,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了。」
老十伸手又預給弘歷頭上來一下,其木格忙攔住了,道:「別打他腦袋,當心打傻了。」
老十氣道:「你以為他現在不傻啊?你瞧他幹的好事」
弘暄忙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不等弘暄說完,其木格就插話道:「是啊,從長遠來看,這可是好事,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安安也道:「是啊,皇阿瑪,這事其實也給朝廷提了個醒,若真有那高人瞧出地動或其他天災了,朝廷該怎麼應對…」
其木格一聽,怎麼安安也只記掛著政府預警機制啊,於是忙道:「還有教育這個大事…」
弘歷對政府預警機制也不怎麼熱衷,更關心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教育改革,當即接話道:「就是,我和雅朗為什麼成不了好學生?其實根子在朝廷,為什麼不設一個軍事學院啊?」
老十一聽弘歷插話,直接站了起來,作勢就要踢弘歷一腳,被弘暄和其木格拉住了,老十火冒三丈道:「你們瞧瞧,有這麼為自己開脫的嘛」
說完又衝拉著自己的弘暄吼道:「不是叫你將他逮到阿哥所嘛,當朕的話是耳旁風啊?」
弘暄賠笑道:「皇阿瑪,要不,我現在將四弟拉到阿哥所去?你隨後跟來?」
老十看了看弘暄,卻對其木格道:「這是爺教出來的嗎?」
其木格小聲道:「你可以說是皇阿瑪教出來的…」
安安撲哧笑了一聲,沖翻白眼的老十道:「皇阿瑪,我和四弟去看看該擺飯了不…」
弘歷見老十沒出聲制止,便趕緊跟著安安溜了。
等安安和弘歷出了房門後,其木格方問道:「弘歷這次會受什麼處罰?」
老十還在恨恨的盯著弘暄,沒搭理其木格,主要是其木格太討打了。
其木格推了推老十的肩膀,道:「行了,弘暄和你開個玩笑還不行啊,真想讓孩子們見了你就跑?」
弘暄笑道:「皇阿瑪,是兒子做錯了,主要是和皇額娘說得太起勁了,沒注意時間,您別氣,氣壞了身體可沒力氣踢四弟了。」
老十沒好氣道:「朕看你才最該踢。」
其木格見老十開腔了,忙又問弘歷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老十卻說:「這兩日朝廷怕顧不上他…」
弘暄笑著給其木格解釋說,「朝堂上的官員應該有的忙了,除非有人蓄意找碴,暫時應該顧不上四弟。」
其木格鬆了口氣,道:「那就好,爺,你趕緊下旨申飭弘歷一番吧,這樣等大家忙完了,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老十道:「還是等等九哥那邊的消息吧,看派去的欽天監的人怎麼說。」
其木格可是經歷過汶川那場災害的,雖然想為弘歷脫罪,但也不希望山東真的來場地動,於是便道:「爺,弘歷該罰是因為他口無遮攔,與天象觀察的對與否不相干的,不能因為他說對了,處罰就少些,也不能因為他說錯了,處罰就加重…」
老十頓了頓,道:「也是哈,不過這小子是該好好敲打敲打了,其木格,爺罰他的時候你別護著,慈母多敗兒…」
弘暄笑道:「皇阿瑪,當心四弟屆時伸手問你要功勞喔…」
老十眼一瞪,道:「他敢。」
弘暄樂道:「此次九伯還在山東呢,都沒能消除民眾恐慌,可見咱們對突發事件的確缺乏應變能力,四弟這次無意間真的有功於朝廷呢…」
其木格忙道:「還有讀書…」
老十揚揚眉,看向弘暄,弘暄便苦笑著將其木格的構想給老十匯報了一番,最後還總結,「皇額娘的想法是好的…」
老十琢磨了一下,道:「讓大家都讀書,朝廷真沒那麼多錢。」
其木格忙道:「那就先在省會城市開學堂,讓家長只出書費、筆墨費,至於先生嘛,就招那些落第的秀才和能人異士,還有,在省會城市也可以開個手藝學堂,學鐘錶啊、造船啊、打鐵啊…」
老十道:「容爺好好思量思量,這事急不來的。」
其木格笑道:「爺,你可一定要將這事放在心上啊,還有,我覺得國子監應該鼓勵國學生暢所欲言,不管是對朝政還是對學問…」
老十哼了聲,「暢所欲言?其木格,你知道國學生裡有多少滿人,多少漢人?你知不知道讓他們暢所欲言,他們會說些什麼?」
其木格笑道:「大不了就說咱滿人做這江山不是正統唄…」
弘暄笑道:「皇額娘,您還真看得開,咱們要是非正統,可就得退回關外去了…」
其木格笑道:「所以啊咱們得從娃娃抓起,先在省會開學堂,第一堂課,不講三字經,也不講百家姓,更不講什麼論語,咱們講滿漢一家親,你想啊,一個人從小就被灌輸滿漢一家,滿漢一家,等他成年了,你要再給他說滿人是壞蛋,他肯定接受不了…」
老十楞了楞,道:「可咱滿人這麼少卻得了天下…」
其木格滿不在乎道:「大清那麼多民族,都是兄弟姊妹,親如一家,漢族是老大哥沒錯,可管理國家應該是能者上位啊,對吧,不能說老大是敗家子,還不准聰明能幹的老ど管家吧…」
弘暄想了想,道:「皇阿瑪,這倒是個好法子,至少一代人之後,朝廷便會少了一大隱憂…」
老十點頭道:「嗯,省會的學堂的確應該辦。」
弘暄想了想,又道:「皇阿瑪,是不是叫八旗子弟人人必須上學堂啊?您還記得不,咱們在安居島收容了一些孤兒,本來是打算讓他們到洋人那學手藝的,怕他們忘祖,專門請了先生教他們天地君親師,後來他們沒去成西洋,但一多半的人都入了軍營,他們這些人當炮兵可比那些目不識丁的人強多了…」
老十拍板道:「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嗯,一個月之後,拿出方案來,記住,要少花錢…」
其木格卻問道:「是只弄旗人學堂啊,還是省會城市的學堂一起弄?」
弘暄笑道:「自然是先弄旗人學堂,等旗人學堂弄順溜了,再推廣開來。」
其木格有些不滿意,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好道:「也行,對了,朝廷應該給學生們免費提供一頓奶粉子…」
其木格見老十斜眼瞅她,急忙澄清道:「多喝奶粉子身體好,成本價賣給朝廷,不賺錢…」
弘暄笑道:「等朝廷有錢了,一定買…」
其木格白了弘暄一眼,「那你們還是趕緊想想怎麼開源吧…」
說起開源,老十便痛心疾首道:「雅朗那麼爽利一個人,怎麼會有莊親王那麼彆扭的爹啊,爺叫他在稅收上做文章,到現在了,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唉,前怕狼後怕虎的,真是給雅朗丟人…」
此時弘歷和安安正巧回轉來了,聽到老十的話,弘歷便接嘴道:「雅朗今兒給我說了,說是叫皇額娘趕緊給他指婚,他生完孩子好去水師,免得在京裡天天被拘著…」
老十本來準備繼續吼弘歷的,一聽此話,當即失笑,對其木格道:「爺沒記錯,他比弘歷小吧?」
其木格也笑道:「他能生得出來嘛…」
老十咳嗽了一聲,瞅了眼安安,埋怨的瞪了眼其木格,認為當著閨女的面,其木格怎麼能將這麼不雅的話都說出來呢…
其木格卻沒一點自覺,還在笑著,「我要再有一閨女,一定將他嫁給雅朗,這小子實在有趣。」
老十癟嘴道:「其木格,雅朗是宗室…」
其木格吐了吐舌頭,「我就打一譬方。」
弘歷則在旁邊笑道:「我還以為姐姐要出嫁了,皇阿瑪和皇額娘捨不得呢,沒想到皇額娘還希望再有一閨女,連女婿都瞧好了,呵呵…」
老十冷眼瞅著弘歷,道:「說你傻吧,你還不承認,生怕朕不知道你在屋裡是不是?生怕朕忘了罰你是不是?」
這回輪到弘歷吐舌頭了,「皇阿瑪,等等,在您罰我前,容我先交代兩句。」
其木格忍住笑道:「你以為你是要上刑場啊…」
弘歷道:「不去宗人府,肯定也得關禁閉,我當然得趕緊將事情交代了。」
老十無語道:「行,你趕緊交代,交代完,朕好將你流放到烏里雅蘇臺去…」
弘歷鬆了口氣,「是流放啊,早說嘛…」
見老十作勢又要起身打他腦袋,弘歷急忙跳了一步,遠離了老十的魔爪,但嘴裡還在說:「去烏里雅蘇臺可比在宗人府待著強多了…」
其木格忙攔住要暴走的老十,問弘歷道:「你要交代什麼?」
弘歷笑道:「我是想請大哥明天去莊親王府上走一遭,若雅朗在挨罰,幫他說個情…」
老十嘴都氣歪了,「你竟然還有心思找人給雅朗說情,真以為朕不會收拾你是不是?」
弘歷咧嘴笑道:「皇額娘、大哥,姐姐都在,我不說話,他們也會幫我求情啊,呵呵,我還費什麼事?」
老十「啪」拍了一下桌子,道:「別的不說,就衝你急沖沖的來煩你皇額娘,朕就絕不輕饒你誰說情都不管用」
誰知弘歷卻道:「是九伯給我支招的…」
老十瞬間滿臉黑線…
弘暄和安安則忍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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