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其木格極度震驚,硬是呆呆的看著弘歷看了差不多一刻鐘,不是不想發表意見,而是委實不知道該感歎什麼?難道感歎說,沒想到大清的大學教育竟然是由兩不愛學習的人一手推動的?這叫自詡為學富五車的康熙情何以堪?這叫那些文人墨客情何以堪?這叫自己這個穿越人士情何以堪?…
而弘歷還在喋喋不休道:「皇額娘,比如說我,就只學孫子兵法這些兵書好了,幹嘛非還要去學作詩呢?弄得我難受,先生也難受…」
不錯,弘歷都知道要分科了,委實不錯…
安安在一旁捂著嘴笑,弘暄也好笑的搖搖頭,道:「行了,你還真拽上了,還是趕緊想想呆會兒皇阿瑪回來你怎麼應對吧,對了,皇阿瑪叫你去阿哥所等著。」
弘歷和雅朗在養心殿大放了一通厥詞後,一幫御史便跺著腳開始反駁了,說什麼天文地理精通的人那得幾百年才出一個翹首,怎麼教,還有,人人都會看天象了,打胡亂說怎麼辦?被賊人利用了怎麼辦?…
弘歷和雅朗便開始舌戰群儒,當然,沒佔到一點上風。
就在弘歷和雅朗被反駁的無還嘴之力時,弘暄趕到了,安安派出的人可是快馬加鞭啊,而康熙找弘暄本來就是為了下下棋娛樂一下的,沒什麼重要的事,所以,弘暄便急忙告辭了,康熙起初倒是攔了一下,說弘歷就是該好好受一番教訓,否則日後還會闖大簍子,弘暄道:「要教訓也應該關起門來教訓啊…」
康熙一想,的確,家醜不可外揚,於是,便同意弘暄撤了,不過,在弘暄走了沒多久,康熙就後悔了,自己那點家務事是鬧得全天下皆知,幹嘛要幫老十捂著啊…
不過,康熙雖然後悔了,倒也沒叫人去攔弘暄,不是不想,而是知道弘暄肯定跑得比兔子還快,追也追不上,何必費事呢…
於是,一路疾奔的弘暄便堪堪的在御史們要用吐沫星子淹死弘歷和雅朗之際趕到了,弘暄並不知道議題已經偏到大西洋去了,還以為是御史們在就弘歷的預測發難,上來就板著臉來了句,「諸位大人…」弘暄認為,你們是不是也該適可而止了啊?我皇阿瑪還在上面坐著呢,你們竟然也敢這麼圍攻我弟弟,太欺負人了吧?
幸好,老十及時出言了,三言兩語將大家的爭執告訴了弘暄,弘暄這才明瞭整個狀況,急忙緩和了一下表情,向老十建議,此事頗為重大,不如改日再議?
於是,在御史們還沒回過神來的功夫,老十便火速叫弘歷和雅朗兩臭小子滾,然後便叫弘暄,明日組織人好好討論這個議題…
御史們當即就火了,合著我們都白說了,這議題還用討論嘛?於是紛紛調轉槍口對準老十,老十早聽得雲裡霧裡的了,這些御史說的好些話,老十都是頭一回聽說,這也是為什麼老十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御史們在那口水四濺,壓得弘歷和雅朗小臉皺得都像老頭了,卻沒出聲聲援一下,因為老十不知道該怎麼給弘歷和雅朗遞招啊,萬一自己說錯了話,那面子可就丟大了…
因此,見御史此時又要衝自己來了,老十急忙正色宣佈,明日早朝,翰林院和國子監的學究們全去太和殿排著,他要聽聽翰林們對此的意見…擺明了就是告訴御史,就知識的淵博來說,這兩衙門的人比御史強
結果御史們壓根沒被歧視的感覺,也是,其中兩三個人可都是翰林出身的,而且他們也認為此事該歸翰林院和國子監管,因此,大家並沒覺得丟了面子,一個個只想著出宮後得趕緊找這兩衙門交好的人交換意見去…
因此,接下來,老十便非常輕鬆的將他們打發了。
不過,等他們出了宮,才慢慢回過味來,議題明明是彈劾弘歷的,怎麼改成教學內容改革了?
有那腦袋滑溜的,想起弘暄剛進養心殿時,一直未出聲的老十突然發聲,言簡意賅的讓弘暄瞭解了整個事件經過,沒讓弘暄將話題給扯回來,心中對老十的認知那又是進了一層,當然,對康熙的仰慕更是滔滔不絕,連老十這麼一粗人,心裡歪歪腸子都不少,康熙爺真的太能耐了…
而等御史們走後,老十便叫弘暄去逮弘歷,「將他逮到阿哥所去,這臭小子,太欠收拾了,生怕你皇額娘心情舒坦了,竟然一回宮就直楞楞的往儲秀宮跑簡直是混賬虧得朕將你皇額娘瞞得嚴嚴實實的去,將他給朕捉到阿哥所去,看朕呆會兒怎麼收拾他」
於是,弘暄便到儲秀宮來找弘歷了,而老十還得繼續工作,皇帝可不是想清閒就清閒的…
弘歷和弘暄是前後腳到的儲秀宮,本來弘歷是可以到得更早些的,但因為和雅朗分手的時候耽擱了些時間,所以只比弘暄早到了那麼一丁點兒。
因此,弘暄基本上是有幸和其木格、以及安安將弘歷和雅朗的辯駁情況從頭聽到了尾…
弘暄聽得時候很是沉思了好一會兒,不過,所獲信息還需要時間好好消化一下,遂提醒弘歷,老十那一關還沒過呢。
而安安則狂笑道:「御史大人們對牛彈琴了這麼半天,還真夠傻的…」
弘歷鬱悶了,「你們怎麼這樣啊,我和雅朗說的有什麼不對的?真按我們說的來,那一定會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下其木格忍不住笑場了,弘歷這話怎麼像「你好我也好呢」…
弘歷跺腳道:「本來就是嘛,其實讀兩年私塾,能認字了,論語能背了,就該喜歡學什麼學什麼去。」
弘暄笑道:「四弟,這事實行起來難度太大…」
弘暄認為,弘歷和雅朗所提的教育一事貌似有點道理,但是,又覺得好像太,太不符合常理了些,弘暄認為自己回頭得好好想想,與教育改革相比,還是先建立政府災害預警機制比較實際,這個利國利民的措施實行起來雖然難度很大,但是卻不會有什麼阻力。
於是,弘暄便不管急得直抓狂的弘暄,自顧自的叫安安整理一下慈善會歷年來的賑災資料,他要拿來參考…
其木格笑道:「行了,別煩安安,這事找你舅子去。」
其木格知道弘暄是對預警機制上心了,便不再關注此事,反正老十應該會叫人慢慢摸索的,也許會走彎路,但前途總是光明的嘛,因此,其木格便決定在教育一事上下點功夫,自己這個穿越女好歹也得做點貢獻吧…
於是,弘暄便聽其木格問了,「弘暄,安安,其實弘歷說的讀書之事,改起來怕也沒那麼難吧?古人不是說了嘛,術業有專攻,咱不需要全才,需要的是懂行的人,如今這種教法弊端確實不少…」
安安笑道:「皇額娘,這個牽扯面太廣了…」
其木格道:「不能因為牽扯面廣就不做啊,是吧,弘暄?」說到這,其木格還瞪了一眼安安,怎麼能有畏難情緒呢?
而弘歷則幫弘暄答道:「就是,要迎難而上。」
弘暄笑了笑,只問了一句,「皇額娘,科考怎麼辦?」
是啊,若真滿足弘歷和雅朗的要求,那整個教育體系都得全改了,更關鍵的是還會牽扯到科舉,科舉怎麼個考法,這可是關係到天下千千萬萬的學子切身利益的…
其木格想了想,道:「那也簡單啊,今年咱們將科目細分了,那麼十年之內,科考不變,應該不會引起大的動盪吧?年紀大的就按老路子來,年紀小的就往細了學…」
其木格是參加過高考的過來人,知道高考對廣大學子意味著什麼,是,大清需要朝前走,但不能以犧牲無辜學子為代價,因此,其木格在此事上並不冒進。
安安想了想,對弘暄道:「弟弟,額娘這法子好。」
弘暄思忖了會兒,道:「這倒還行,不過,聖人的學問該怎麼個細化法,還需時日好好琢磨。」
其木格笑道:「是啊,這些事是急不來的,但咱們只要一步一步走就行了,我覺得吧,可以先讓翰林院成為咱大清的最高學府。」
這次是弘歷發言了,「皇額娘,最高學府是國子監,裡面有國學生呢。」
其木格紅了一下臉,道:「呵呵,我不知道,呵呵,那麼這下就好辦了,先讓這個國子監增開課程啊,喜歡老子的就專門修老子,喜歡孔子的就鑽研孔子,來個百花齊放…」
弘歷忙補充道:「喜歡孫子的就研究孫子」
其木格忙道:「這個不,咱們另建一個學院,就叫大清皇家軍事學院,專門研究怎麼打仗,將歷史上和最近的各個戰役拿出來講…」
弘歷忙鼓掌道:「這個法子好,我頭一個去當學生。」
其木格樂道:「咱們還可以叫太醫院開學招人…」
…
其木格漸漸的來了勁,漫無邊際的說開了去,最後終於說到了掃盲教育,「讓大多數孩子都識字,那些秀才們反正沒事,就讓他們教學生去好了,這樣朝廷給他們發的俸祿肯定比如今領的補助多,窮秀才們不是就能生活得更好嘛…對了,不是有許多舉人還在等著空缺嘛,全去學校啊,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多好…」
當老十氣呼呼的回到儲秀宮時,正好聽見弘暄問:「皇額娘,銀子呢?朝廷去搶啊?還有,識字的多了,全去考秀才了,朝廷到時又如何安置?」
老十暈乎了,他們在瞎扯什麼啊?…
而其木格卻不假思索的回道:「那就鼓勵大家去鑽研其他嘛,比方說,研究鐘錶啊,製作玻璃啊…」
見大家對此嗤之以鼻,其木格便來了句:「將中秀才和中舉的難度提高啊,還有,中舉後不一定就能做官,還得繼續考,朝廷每年將缺人的職位列出來,大家報名去考,優勝劣汰,還省了學子們四處找門路給人塞銀子…」
其木格將後世的公務員考試說出來了,門外的老十本來想吼一嗓子的,此時也不做聲了,若有所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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