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太巧了(上)
老十為了讓安安活得有尊嚴。耐著性子和張守備打著商量,臉雖然越來越黑,但聲音卻越來越溫柔。
但奇特的是,張守備聲音雖然已經開始帶顫音了,但卻依然強笑著請老十先採集安安的供詞。
老十開始咬牙冽笑了,聲音也輕柔得有些磣人,「張守備,你放心,若你真受了什麼委屈,爺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蔣先生已經無語很久了,雖然老十態度看著比較端正,但話裡話外都充滿著偏袒的味道。瞧老十說的叫什麼話?真受了什麼委屈?被一小姑娘提刀追得滿院子跑,難道還是假委屈不成?
當然了,蔣先生對額頭冒著大汗卻還固執的不讓步的張守備也非常無語,這裡是軍營,老十家的格格是來倉庫學習管理經驗的,不是來洗澡沐浴的,不管你怎麼惹火了那小魔女,反正不會是偷看金枝玉葉的出浴圖,有什麼不能當眾告訴老十的?
雖然周圍除了親兵就是親兵,但只要有圍觀者。那就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你將委屈訴一訴,就算沒人為你請命,但好歹也能爭取到點同情分吧?
可是,蔣先生除了無語的將兩對峙的當事人在心裡默默的鄙視外,也別無他法,老十的氣場太強了,誰此時插一腳,那鐵定得給震成內傷,所以,這也是為什麼老十的柔情顯得特別假,一個作假的人,你還能指望他主持正義公平?扯淡吧,唉…
於是,老十和張守備又旁若無人的打了一會兒太極,還是未達成任何有效協議,蔣先生瞧著自己再不出手,今天怕只能耗在這了,所以,只得活動了一下肩膀,英勇的向前邁了一步,剛要開口,卻聽倉庫處傳來一聲天籟之音,「阿瑪,快過來,快來啊,額娘找。」
其木格也不想當眾教女。所以府裡早先跟在安安身邊的護院,以及隨後趕來的下人全被趕到了倉庫50米遠的地方,因此,一聽見其木格說:「去請你們阿瑪過來。」弘參還沒邁開小步,繼承了老十大嗓門的弘歷便搶著當起了傳令兵,錯,當起了喇叭。
弘參不知道該不該收回腳步,遲疑的看了眼其木格,其木格無力的搖搖頭,「若你阿瑪在朝這邊走了,你就別跑這一趟了。」
弘參點點,弘歷卻認真的道:「額娘,我再喊,保證讓阿瑪聽到。」
其木格還未出手,弘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摀住了弘歷的嘴巴,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弘參已經伸出腦袋打探到了形勢,「額娘,阿瑪快步走過來了。」
弘豐這鬆開手,還不忘道:「你別再喊了。」
弘歷有些不高興,低頭嘰咕了兩句。其木格頭疼的閉上了眼睛,反正一家人的臉都丟盡了,破罐子破摔吧,也懶得說弘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就算其木格想將弘歷一併教訓了,也沒時間。老十雖然沒跑,但這速度比跑也沒慢多少,很快就閃進了倉庫,絕對的競走大賽世界冠軍,而且創造的記錄隨後三、四百年內無人打破。
老十進了倉庫後,先緊張的看了看安安,沒哭,放心了,這才又看了看其木格,沒氣暈,安心了,於是,老十便也不著急了,揮揮手,示意其木格繼續坐凳子,自己則隨便找了個鼓鼓的袋子坐了下去,可能是米袋,坐著還挺舒服的。
老十和其木格分別落座後,才揚眉道:「怎麼回事?」老十想問其木格吧,又怕安安想申訴,想問安安吧,又怕安安已經被其木格問煩了,不想再多說,所以便沒指名道姓的問,眼睛也平視著前方。反正只要不是三胞胎回話,老十都能接受。
其木格摸摸額頭,遞給老十三張紙,道:「爺,你看看吧。」
安安忙道:「阿瑪,這是張守備寫的,但過分了!」
老十接過一看,竟然是流水賬,紀錄的是昨天老十在軍營的所作所為,從老十什麼時候來的軍營,在軍營逛了哪些地方,接觸了哪些人,說了什麼話,到什麼時候離開的,無一遺漏,記載得那叫一個詳細,詳細得讓老十都開始懷疑他的記憶力了,怎麼有的記錄自己沒印象呢?昨天才發生的啊…
老十一看就明白了,張守備是康熙安在自己身邊的線人,結果保密工作未做到家,被安安逮著了。
老十看完後,不由的一陣苦笑,什麼時候自己這麼有份量了。竟然連每日言行都被監聽了。
康熙肯定在呂宋和安居島安插了眼線,這一點,連其木格都心知肚明,但老十和其木格卻都以為,康熙的眼線也不過就是給康熙及時匯報突發的重大事件,然後便是每月做個月報表,半年來次總結,年終再來個大總結,僅此而已,萬萬沒想到老十的被監視等級竟然如此之高,連每天雞毛蒜皮的事都不放過。
而且。更沒想到的是,康熙竟然會將此瑣碎的任務交給一個正五品的官員,果然是打了老十一個出其不意。你想啊,正五品的官,安居島一人之下的副手,竟然有時間去記流水賬,而且還是去記一把手的流水賬,這誰能想到?
老十一直以為張守備也就是有個密折權而已…
軍營裡張守備負責監視,那軍營外是誰?府裡又是誰?老十一想到自己每天吃了幾口菜,罵了幾次人都在康熙的掌握中,心裡就磣的慌,這叫什麼事!
其木格臉色也不大好看,雖然府裡的人自己都是精挑萬選的,但看康熙這個架勢,府裡若沒安插進人,老十肯定早就給招回京了,真不知道康熙怎麼有這麼強的控制癖,簡直是心理嚴重變態!
其木格還在腹議康熙,老十卻已開始著手解決問題了,「安安,你怎麼得到這東西的?」
原來倉庫的事完了後,安安便打算去街上找弟弟們,不想剛出來,還沒上馬車便遇見了張守備,前面已經說了,安安是個好孩子,想著張守備是老十的同僚,便請他先行,非常的有禮貌。
等張守備一行人走過後,安安發現地上落下了幾張紙,其中一張又恰巧落在安安腳跟前,安安不經意的瞄了一眼,卻發現上面的文字提到了老十,覺得有些奇怪,便自己拾起看了看,這不看倒罷,一看就火大了。心想,他這是在幹什麼,將阿瑪的行蹤記錄的這麼詳細清楚,肯定是不懷好心,打算找法子謀害阿瑪!
而安安這邊信剛看完,張守備就折回了,見了安安手裡的紙張,臉色立馬變了,但卻沒說什麼,準備沉默的走開。
安安一見到這個預謀毒害老十的兇手,怒火更盛,直接從護院手中搶過一把刀,朝那傢伙追去,而安安身邊的保鏢雖然也給嚇呆了,但立馬反應過來,趕緊跟上,雖然不敢沖張守備下手,但卻將張守備的退路給封死了,老十寵安安,地球人都知道,因此安安身邊的保鏢只認一個理,只要急格格之所急,想格格之所想,那肯定沒錯,因此,便當起了隱形幫手,否則,安安哪能追得一武將四處跑,人家惹不起,還躲不起啊,直接拉匹馬跑了就是…
老十聽完後琢磨開了,既然是密探,業務水平怎麼這麼差勁?就算白癡地將密報隨身攜帶,也不至於就那麼巧的掉了,而且還很狗血的掉到了安安腳下,怎麼不是被三胞胎撿到?太巧了吧?…
老十打算先查查張守備當時是要去幹嘛,怎麼那麼巧碰到安安剛出倉庫,一切都等查出了結果,再做打算。
因此,老十便對安安道:「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阿瑪知道處理的。」
其木格點點頭,表示贊同。
安安也沒堅持,只是提醒道,「阿瑪,你以後萬事小心些。」
三胞胎很著急,紛紛問道:「怎麼了啊?怎麼了啊?」
老十低呵道:「給爺閉嘴,不管你們的事,出了倉庫後不准再問!否則你們以後休想再踏出府門一步!」
三胞胎面面相窺,心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那紙上寫的什麼?為什麼額娘看了信,楞了一會兒後,便問怎麼得來的,然後便找阿瑪,阿瑪來了也是看了信,又問怎麼來的,然後就叫不要提了?…三胞胎小小的腦袋有些想不明白,因此,心情有些鬱悶,想得便深遠了些,誰規定的不識字就得這麼明目張膽的被欺負?文盲又不是自己樂意當的,不是年紀小嘛…
蔣先生也很鬱悶,老十從倉庫出來後,竟然徑直帶了妻兒上了馬車,華麗麗的走了,沒留下任何交代…
蔣先生覺得老十不能這樣,這事的影響太不好了,老十哪怕是做做樣子,也必須得表現出秉公執法的決心,因此,鬱悶的蔣先生忙追了上去,準備好好諫言一番。
不想,到了府裡後,老十卻一反常態的讓蔣先生在書房裡等了好久,一直等到夜深,才出來露面。
自從老十認可了蔣先生後,還從來沒這麼無禮過,最多就是黑著臉大聲的反駁蔣先生的意見。
因此,蔣先生在書房裡也是百轉千回,想到了各種各樣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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