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宅門 第二卷 秋日勝春朝,佳期至 第八十三章 小夫妻解心結
    金秀yu和金林氏急急忙忙地出了屋。只見堂屋裡頭,金老六抄了一根木棍,李承之在他面前虛張著手臂,金沐生撅著躲在李承之後頭,探出半個腦袋提防著他。

    三人都是氣喘吁吁,儀態不整,看樣子方纔已經大大鬧騰了一回。

    阿東、chūn雲以及眾壓簧下人都圍在旁邊,想上前又不敢,個個提心吊膽,卻都只是瞪著眼晴乾著急。

    金秀yu忙問真兒是怎麼個緣故。

    倒也沒什麼曲折的過程。原本金老六正同nv婿李承之說著話兒,和和氣氣的。院子裡頭,金沐生纏著阿東又學了一陣拳腳,聽了一些個拳打四方的威風事跡,一時熱血上頭,便跑進堂屋同金老六說.今後都不去學館進學,只跟著阿東師父專心練武。

    自家父親的心思,金秀yu是知道的。金家祖上原是讀書人,金老六年輕時也曾念過幾個宇,沾過一絲墨香,骨子裡頭覺著讀書做官才走正行出人頭地的路子,一心盼著兒子金沐生能夠吃一碗讀書人的飯,不必像他這般,起早貪黑寸工度日。如今金沐生不願讀書,大大辜負了他的期望,也難怪他大怒,跳起來要揍這hun賬兒子。

    不過瞧著這情形,最鬧騰的時候已經過了。金秀yu最瞭解父親金老六的脾氣,只怕金沐生挨了不少的打,不知李承之這個做和事佬的有沒有遭受池魚之災。

    她走上前去,斟酌著語句,慢慢說道:「爹,今兒是nv兒回men的日子,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便是,何必動上全武行呢,若叫街坊們看見了,豈不笑話?」

    金林氏卡附和道:「正是正是,他爹,豆兒今日回men,你總不好掃了她的興致。」

    全老六聽了娘倆的話,只哼了一聲,那臉se倒是緩和了幾分,只見他他拿木棍指著金沐生,沉聲道:「事到如今,我只要你一句話,今兒可是你自己說要棄文學武,將來可別後悔!」

    金沐生躲在李承之身後,高聲道:「絕不後悔。

    金老六轉臉對李承之道:「nv婿,你怎麼說?」

    李承之自然曉得自個兒該怎麼表態,大叫一聲:「阿東!"阿東立馬地了出來,笑道:「金老爺、大少爺放心,金少爺既拜我為師,我自當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絕不敢誤了他的前程。」

    李承之點頭,又看著金老六。

    金老六對金沐生冷冷道:「男子漢大丈夫,既是你自個兒要走這條路,便不可叫苦,不可叫累,尤其不可半途而廢!"

    金沐生把xiōng膛一板,正se道:「父親做心,我不練出個樣兒來決不罷休。」

    他表了個決心,又低聲說了兩句:「憑它天大的苦頭,也比念那勞什子的破書強。那王先生一晃頭,我這腦袋就開始疼,那可比一整日的馬步還累呢!」

    丫鬟中有人撲哧笑了出來,氣氛頓時一和。

    金老六冷冷一哼,扭過臉去。眾人都道他這是默許了,這才和了一口氣。

    金林氏對金老六嗔道:「你這老東西,今兒可是豆兒回men的大日子,沒得叫nv婿為難的。還不快扔了那勞什子去!」

    全老六面無表情,將木棍往地上一扔。

    那棍子骨碌碌滾到金林氏腳下,他一把抄起,說道:「倒是個燒火的好木料。」

    chūn雲撲哧一笑,反倒惹了全林氏的一瞪。

    「你這丫頭,笑什麼笑,還不與我來燒火。仔細誤了時辰,叫你兩位主子餓了肚子,回頭拿你撒氣!」

    chūn雲忙福身道:「金nǎinǎi哪裡的括,哪裡有叫您老人家下廚的理兒,自然是奴碑們效勞。」

    金林氏滿意道:「到李家不過幾日,倒是懂事了許多。」

    chūn雲接了她手裡的木棍,自行招呼了丫頭們,一頭扎進了廚房。

    金林氏一本正經,對家丁們吩咐,將那幾箱回men禮都抬進耳房去。這耳房,原先放的是金秀yu的嫁妝的,滿滿當當。她出嫁之後,金林氏每每見了這家徒四壁的耳房,便覺心中空空dangdang。如今又有回men禮來鎮充,頓時又覺得心滿意足起來。

    金老六不知從哪裡找出來一個白瓷瓶子,偷偷塞到了金秀yu的手裡,擠nong著眼晴,做了個眼se。

    金秀yu會意,扯了李承之進西廂房。這兒原本是她做姑娘時的屋子,她出嫁之後便空著,金林氏還未收拾,一切都跟原來一模一樣。

    她將李承之按在椅子上,捲了他的袖子,果然是胳膊上一道青紫的痕跡,頓時心疼地擰起了眉。

    李承之苦笑著道:「泰山大人,真是老當益壯。」

    金秀yu哭笑不得,暗想金老六還不到四十,哪裡稱得上一個老字。

    「往日只說我是個傻的,我瞧著你今日辦的事兒,可也不怎麼聰明。」她一面說著,一面從那瓶子裡挑起yao膏才出來,抹在他手臂上。

    李承之默不作聲,突然便伸了另一隻胳膊,環住了她的腰。

    金秀yu詫異地看他。

    李承之大馬金刀坐著,把她的身子往下一挽,落在自己大tuǐ上。

    金秀yu頓時心一跳,這是父母家裡頭.如何使得,正待掙扎,只聽李承之幽幽道:「岳母她,同你說的什麼悄悄話兒?"

    金秀yu嗔道:「做什麼問這個。」

    李承之歎道:「你不說,我卻也能猜到,你們無非是不放心戒我的緣故。」

    金秀yu一愣,只聽他繼續說道。

    「癡兒,你道我看不出你這幾日的愁煩麼。那夜我不過去清秋苑坐了一坐,倒叫你生出許多的心思來,如今時時的不放心。我瞧在眼裡,只恨不能將心剖給你看。」

    金秀yu想不到他說出這番話來,只凝望著他,默默無語。

    李承之習慣牲她抬手擰了擰她的鼻子,怪責道:「你這妮子,素日瞧著最是沒心沒肺,如今倒學的疑神疑鬼扭扭捏捏。我倒要問你,你昨日前日的,總拿話擠兌我,可是想著那柳姑娘的緣故?"

    金秀yu垂下臉,輕聲道:

    「我曉得呢,fu德一條,便是去妒。那柳姑娘進men,本就在我前頭,昨兒鐸大nǎinǎi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我既進了men,自該與她抬了身份。如那來大家嫡小姐的出身,做個姨娘,只怕還委屈了呢……」

    她話還沒說完,李承之一抬手,「啪」一聲在她tun部打了一掌。「這是你真心話?」

    他目先幽幽地盯著她。

    金秀yu咬住了嘴chun。

    李承之桃huā眼本來就狹長,如今一透著算計,越發顯得秀長明亮。

    「若是真心括,本兒回府,就稟了老太太,將柳姑娘抬了姨娘,nong定了留宿的份例日子……」

    「你敢!!!」

    金秀yu如同受驚的貓兒一象炸了mao,下意識她就叫了出來。

    李承之一驚,慢慢地拉開了一個笑容。

    金秀yu曉得被他套了話,用力捶了一下他的xiōng膛,怒道:「壞透了的傢伙,你想著那美嬌娘,只管直說便是是。若是還有旁的,不管十個八個,我都與她們開了臉,抬進府來。哪怕你日日不回明志院,我也自博個大度賢惠的名聲……」

    她一面說,一面便jī動起來,眼中慢慢地蓄了淚水。

    李承之慌忙捧了她的臉,去拭那眼角的淚,嘴裡道:「果然傻的,我多咱說要娶妾了。便是這前頭一個,她何進的府,你也是知曉的。」

    金秀yu一愣,道:「我如何知曉?」

    李承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真兒雖說聰明,嘴上卻沒個把men的,你若走問了,她還yu不說?"

    金秀yu紅了臉。

    李承之正se道:「夫妻一體,今兒我就給你句放心括。從令往後,我只守著你一人,絕不納妾。」

    金秀yuchōu了chōu鼻子,道:「那柳姑娘呢?"

    李承之毫不猶豫,只道:「你既知道她當初進府的原因,也該知曉我與她並無半點情分。那夜去了清秋苑,也不過是一時意氣。她雖頂了個妾的名兒,實與陌路人一般。」

    金秀yu為難道:「她明面是妾,卻與一般下人無異。你既是無心語態,不如便尋個好人家,將她發賣出去,好過在李家冷落一輩子。」

    李承之歎息道:「這事兒,只由你去盤算。你如今可是李家大少nǎinǎi,正經的當家人,這府內的人事,可都有你管著呢。」

    這話兒極為受用,金秀yu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解開了心結,她反倒起了調侃的心思,斜睨著眼睛,對李承之笑道:「要我說,那柳姑娘也是個美人呢,又是琴棋書畫針織nv工樣樣拔尖的,相公當真捨得?」

    李承之望天苦笑道:「家有醋罈子,縱有千般憐愛,又能如何!」

    他這麼一說,金秀yu便想起來一品樓那日的旖旎來,臉上又飛起兩片紅暈。

    李承之瞧著,一雙桃huā眼愈發狹長秀亮起來。

    小夫妻兩個,回men一日,將那心結都解了,正是新婚期,好的蜜裡調油一般。金秀yu每每被真兒和chūn雲等丫頭取笑,後來鬧得連長壽園都聽了風聲。李老夫人是最愛調侃人的,日日帶著機會便取笑這孫媳fu兒,又有青yu秀秀等厲害丫頭幫腔,每每說的金秀yu面紅耳赤,心裡卻也是樂在其中。

    只是到了這兩日,府裡隱隱約約傳出些風聲,卻將金秀yu的好心情盡都毀了去。

    這一回,她這個當家少nǎinǎi,確實真個要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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