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帝國國策正行進在以穩定為基礎的發展戰略上,這是當初以武烈侯公子寶鼎為首的持「穩定」戰略的貴族們和以關東系、老秦人為首的主張高速「發展」戰略的貴族們在歷時三年的反覆博弈後最終達成的妥協。
這種妥協下的戰略符合當前中土形勢的發展,有效緩解了當前深陷危機的中央財政,緩和了當前朝堂上各政治勢力和社會各階層之間的矛盾。
始皇帝和貴族統治階級迫於當前所面臨的緊張局勢,基本上都能接受並實際執行。
整個統治階層對這一戰略的認可和實際執行是保證帝國平穩發展的重中之重,假如中央的戰略得不到整個統治階層的實際執行,貴族們都陽奉yīn違甚至蓄意阻擾破壞,那後果不但是各種矛盾的jī烈化,整個中土局勢也是動dang不安危機四伏。
這是一種好現象,應該是帝國貴族階層樂於看見的局面。
然而,這種局面的出現,是來源於武烈王公子寶鼎和北疆武力做為帝國政治格局中的第三股政治勢力對帝國國政的直接干涉。
正是武烈王公子寶鼎和北疆武力對咸陽宮的堅決支持,才有了遠征西南,而遠征西南這一偉大功業竟然奇跡般地在一年內就勝利完成,導致咸陽宮一夜間便扭轉了政治上的被動局面,於是功臣們妄圖借助西南遠征失敗和中央財政崩潰這雙重危機bī迫咸陽宮進一步打開分封之men的圖謀徹底失敗,不得以的情況下,他們被迫接受了帝國開國之初僅僅建五個封國的現實,然後為了加快和發展地方勢力,以便在未來與中央的對抗中佔據一定的優勢,他們以最快速度吞滅楚國完成統一大業的同時,向武烈王公子寶鼎和北疆武力做出了妥協和讓步。
於是,以穩定為基礎的發展戰略得以成為帝國在開國之初的國策,而以集中帝國全部國力進行南北戰爭成為帝國未來最重要的政治軍事任務。
這一切都滿足了公子寶鼎的願望,同時也把公子寶鼎再一次推上了風口lang尖,寶鼎和北疆由此成為帝國政治漩渦的第二個中心。
帝國初建,百廢待興,國事不但異常繁忙,更不能出絲毫的差錯,一步錯則有可能功虧一簣。
這時候始皇帝必須坐鎮中樞,統籌全局;這時候始皇帝只能把發動南北戰爭轉移國內jī烈矛盾的政治重任托付給年輕的武烈王。這與他是否信任武烈王沒有直接關係,這一策略是武烈王提出來的,理所當然由他來實施最為合適。看看今日朝堂,還能找到一位比武烈王更合適執行這一政治重任的鼎柱大臣嗎?但這還不夠,當始皇帝和中央指揮帝國全力以赴穩定和發展中土的時候,當武烈王和北疆武力集合中土全部國力戍守疆土的時候,豪men貴族及地方勢力也在不斷地發展和壯大,如何遏制地方勢力對抗中央,從而保證地方郡縣忠實地執行中央命令,是一個必需解決的大問題。
武烈王建議由太子扶蘇巡視天下,一來可以培養太子的執政能力,二來可以促進中央對地方的控制,三來可以幫助中央及時解決地方郡國所遇到的一系列困難,四來可以有效監控和遏制地方勢力,最後,還可以控制太子一系的發展,以避免太子一繫在政治上與始皇帝形成對抗,避免咸陽政局頻繁掀起bō瀾。
歷史上始皇帝一次次巡視天下,這也導致帝國政局始終處在一種不穩定的狀態之下,但始皇帝巡視天下的政治目的不會因為歷時軌跡的改變而發生變化,始皇帝極有可能像歷史上一樣一次次巡視天下,如果能讓始皇帝坐鎮中樞,讓扶蘇代替始皇帝出巡,豈不正好可以彌補因為始皇帝一次次出巡而導致的一系列政治危機?
始皇帝坐鎮中樞,太子巡視天下,武烈王公子寶鼎鎮戍北疆,假如帝國政治能實現這一格局,顯然可以促進帝國的平穩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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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對寶鼎的建議頗有興趣,打算召集太子和中樞大臣們仔細商討一下,但此策對解決帝國深層次的矛盾沒有太大幫助。
若要解決帝國深層次的矛盾,首先需要一個穩定的國內外政治環境。
寶鼎的這一說法深得始皇帝的贊同,但問題是,太子的政治理念與始皇帝的治國方針有衝突,始皇帝擔心自己升天之後,太子會改變帝國的既定國策,讓帝國的政治軌道偏離大一統和中央集權,所以始皇帝非常焦慮,打算在有生之年完成中央集權,確保帝國的政治軌跡可以歷二世、三世乃至萬世而不變。
始皇帝能否達成自己的願望,寶鼎的態度很關鍵。
寶鼎很努力,在政治博弈中使出渾身解數,一方面他聯合始皇帝遏制功臣們對分封的追求,阻止功臣們加建更多封國的圖謀,同時卻又利用功臣們的力量對抗中央集權,尤其在財經政策上,更是不遺餘力的阻擾中央增賦加稅和打擊工商業。
但是,寶鼎始終不干涉中土思想文化的統一。始皇帝和中樞一直非常重視大秦的學術文化建設,寶鼎更是屢次提出建議,甚至一度以武力從齊國的稷下宮強搶諸子大賢,淳於越等關東大賢就是被他「搶」來的。奇怪的是,自從寶鼎出任太傅,主導國策變革以來,寶鼎就有意識地迴避這一塊,更絕口不提他曾經非常推崇的「百huā齊放、百家爭鳴」的學術文化建設戰略。
寶鼎可以迴避中土的文化統一,畢竟他這幾年的重任是鎮戍北疆、戍衛中土,但始皇帝和中樞大臣們卻無法迴避,於是各種變革策略接踵而至,比如博士議政制度,比如大學宮制度,比如以官學為主、sī學為輔的教育制度,比如擢拔關東士人入仕的選官制度,等等。凡制度都有其利弊,而帝國所進行的一系列試圖統一中土文化的制度首先牽扯到的是大秦軍功貴族和關東士人對利益的爭奪,於是衝突層生,矛盾jī烈,弊端漸大。
大秦的豪men貴族在保住自身權力和財富的情況下,借助中土文化統一之便利,把關東士人拉進了帝國統一後的權力和財富再分配之中,這無疑直接損害了大秦寒men軍功貴族的利益,而寒men出身的軍功貴族正是大秦法家學術思想的擁護者,是「法治」和中央集權的支持者,也是始皇帝和武烈王公子寶鼎這兩大政治勢力的基礎力量。
可以想像,中土文化統一的背後蘊含著多大的利益之爭,它的背後其實就是持「集權」和「分封」兩大政治理念的貴族政治集團之間的jī烈鬥爭。
寶鼎當然不會輕易介入這種深層次的鬥爭,這對他實現自己的政治意圖沒有任何幫助,相反,一旦處置不好,必然遭到始皇帝和豪men貴族的前後夾擊。
寶鼎的確沒有辦法解決這種深層次的鬥爭。
以史為鑒,無論他支持哪一方都是錯誤的,即便他拿出來的在法學法治基礎上融合儒學禮治思想的策略,也是沒有先例沒有標準答案的。
歷史如果改變,帝國如果世代延續,那麼中土文化統一的土壤也就徹底改變了。可以肯定,始皇帝和寶鼎這一代人根本解決不了,也沒有那個條件去改變,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這片土壤培植出符合在這片土壤上生存的新思想新文化,這需要時間,需要後世子孫和一代代的士人們自己去想辦法解決。
寶鼎現在的目的很明確,第一,改變歷史讓帝國生存下去,第二讓帝國休養生息走向富強,第三,帝國和平統一了,國富民強了,中土這片土壤自然就會開創出新思想新文化這朵璀璨huā朵。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新時代的統治階層肯定要尋找到一條適合新時代發展的道路,而做為統治階層的核心中土士人階層理所當然要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創造出符合新時代發展的,也是更有利於他們生存的新思想新文化。
只要有合適的fei沃的土壤,即便我自己培植不了huā朵,我也完全可以想方設法讓合適的人來培植出美麗的鮮huā,這是唯一的解決之道。
創造一個穩定的國內外政治環境,這是解決帝國深層次矛盾的前提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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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bī迫寶鼎在中土文化統一的策略上做出表態,寶鼎迫不得已,表態了,也把自己的想法闡述清楚了。
始皇帝無法認同。把帝國的存亡寄托在未來,寄托在後代子孫身上,這是一種什麼態度?如果寶鼎不是居心叵測、別有他圖,那只能說他無能,懦弱,在這件事上消極,退縮。
兄弟兩人爭執起來。
始皇帝決心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完成帝國的全面統一,讓帝國在自己設計的政治軌道上平穩前進,代代傳承。
寶鼎則認為這一代人的任務是為子孫後代夯實帝國的基礎,結束中土八百餘年的分裂和戰luan,讓中土蒼生在和平統一的環境下安居樂業。至於帝國未來的發展和強大,那是子孫後代的事情,需要子孫後代的聰明才智,這一代人不可能也沒有條件在短短時間內讓帝國長成一棵參天大樹,讓後世子孫舒舒服服地安享榮華富貴。
兩人的觀點、想法懸殊太大,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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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鼎匆忙離京,趕赴離石要塞。
始皇帝繼續思考,繼續和中樞大臣們商討國策。
兄弟兩人的這次爭論對始皇帝還是有所觸動,這從他非常堅決地放緩發展步伐就能看出來。
始皇帝下令,先在東南戰場上攻伐閩越和東越,由吳王公子高負責糧草輜重的籌集和運輸,由江東鎮戍軍統率司馬斷、麃浚指揮大軍征伐。南海王公子嶠和嶺南鎮戍軍統率楊端和負責策應。
這一仗從五月開始,到九月結束,秦軍征服閩越和東越,在其地建閩中郡。楚國貴族非死即降,xiǎo王被俘,楚國滅,傳承數百年的景、昭、屈、項、莊等楚國貴族就此敗落,而流亡的關東諸國貴族比如魏王咎、韓王越、齊太子安、田儋、張良、項梁等人則紛紛逃竄到南嶺大山或者東南海上,杳無音信。
十月,始皇帝下令,東北疆鎮戍軍統率王賁、馮毋擇和李信率軍遠征遼東。
這一仗因為準備充分,進展非常順利。到第二年的三月,捷報傳到咸陽,遠征軍橫掃遼東,俘燕王喜及眾多燕國貴族,燕國滅。
遼東太遠,太大,太貧瘠,但燕國在此築有長城,秦國既然佔據了此地,就得派軍鎮戍。這就好比jī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尤其關鍵的是,假如真的拿到嘴裡咀嚼了,還得費老大的勁。
鎮戍遼東,需要一筆不菲的財政開支,而好處是,可以利用遼東鎮戍來鉗制一批功臣。功臣們要掌控軍隊,要掌控地方郡縣,好,我給你,東北疆這塊地方夠大了,地理位置也不錯,經營地好,完全可以割據稱霸。燕國憑借此地代代傳承,可見這塊地方還是有它得天獨厚的優勢。
鎮戍遼東需要軍隊,而燕人的歸附需要時間,在這段時間裡,王賁、馮毋擇和李信做為帝國三大政治勢力的高層人物,勢必要在東北疆明爭暗鬥,結果可想而知。
功臣們的目標是分封,如果大家為了一塊貧瘠的邊陲之地互相打起來,那就上了始皇帝的當,所以東北疆的鎮戍軍統率們一致上書,懇請始皇帝在東北疆再建封國。
燕南和河北接壤,可以不建封國,但遼東遼西距離咸陽太遠了,肯定要建封國,如果不建封國,首先中央財政不可能保證遼東所需。一個封國王和一個郡守在中央的地位能夠相提並論嗎?封國王要錢糧,中央不敢不給,而郡守哭窮,恐怕就沒人理睬了。沒有錢糧,遼東如何鎮戍?久而久之,此地必然落入東胡諸族的手中。
中樞大臣們也紛紛進言,懇求始皇帝從實際出發,在東北建封國。
以淳於越為首的博士們也從中土的統一出發,進言始皇帝封諸侯建屏衛,並公開舉薦武烈王公子寶鼎出領燕國故地,做一方諸侯。
丞相隗狀、王綰等帝國的公卿大臣們突然「興奮」起來,在朝議上,在奏章中,極力懇求始皇帝在東北建封國,讓武烈王公子寶鼎領封國,做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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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政局風起雲湧。
始皇帝急召武烈王回京。
武烈王公子寶鼎日夜兼程返回京都,第一時間入宮覲見。
「形勢比預想的更為惡劣。」寶鼎風塵僕僕,疲憊不堪,但更累的是他的心,「戰爭剛剛結束,他們就迫不及待了。」寶鼎搖搖頭,苦笑道,「無論是把我置於死地,還是把我趕到遼東,都有助於他們控制局勢的發展。」
「東北疆要不要建封國?」始皇帝直截了當地問道。
寶鼎無言以對。
始皇帝沒有退路了。建封國就要修改律法,無論是讓武烈王領封國,還是讓未建功勳的皇子領封國,首要修改的就是「封王」的資格和條件,這等於把分封之men開得更大了。而不建封國呢?現在帝國貴族們把矛頭對準了武烈王,把武烈王放在大火上烤。無論武烈王是否支持始皇帝建封國,武烈王首要考慮的都是始皇帝什麼時候殺他,而不是考慮始皇帝會不會殺他。
既然武烈王要防備始皇帝殺他,兄弟兩人失去彼此間的信任,那結果可想而知,兄弟兩人必定手足相殘。
始皇帝處於絕對的劣勢。不殺武烈王,武烈王被bī無奈走投無路之下,可能殺了他,而如果誅殺武烈王,重蹈昭襄王和武安君之覆轍,那麼在帝國功臣們雲集北疆的情況下,在豪men貴族們一致追求分封情況下,始皇帝還能否像當年的昭襄王一樣對功臣們大開殺戒?這時候大開殺戒,鎮戍地方的功臣們兔死狐悲,十有**要群起而攻之,最終結果不是始皇帝「暴斃」,就是帝國分崩離析。其實結果都一樣,以始皇帝徹底失敗而告終。
所以武烈王公子寶鼎日夜兼程返回京都,第一時間入宮覲見,把自己的頭顱jiāo給始皇帝,以此來保住兄弟兩人之間的信任,幫助始皇帝暫時「守住陣腳」。
歷史在重演。當年武安君就在咸陽,他把頭顱jiāo給了昭襄王,給昭襄王兩個選擇,要麼殺我,重建分封,要麼殺范睢,繼續集權中央。結果昭襄王殺了武安君,大秦政局陷入血雨腥風,大好局勢突然扭轉,秦軍在戰場上兵敗如山倒,其後國力更是大踏步倒退。
今日武烈王如果拒絕回京,那就是公開的造反,會把始皇帝徹底bī上絕路,始皇帝將徹底失敗,統一大業將轟然傾覆。
好在武烈王沒有猶豫,回京了,把頭顱jiāo給了始皇帝。始皇帝如何選擇?是殺武烈王,死守中央集權;還是繼續信任武烈王,把分封的「大men」再開打一點,然後兄弟兩人伺機反撲?
始皇帝只有選擇第二條路。如果他殺了武烈侯,重蹈昭襄王的覆轍,他就要承擔帝國崩潰的風險,他承擔不了,也不敢冒這樣的風險。
始皇帝直接bī問寶鼎,無疑告訴寶鼎,他為了拯救寶鼎的xing命,不得不向功臣們妥協。
這一次,兄弟兩人輸了,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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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鼎長歎,躬身為禮,既表示感jī,也表示歉意。
之所以出現今日局面,還是源自郡國制,源自寶鼎強行打開了分封之men,如果這道men始終沒有打開,憑借兄弟兩人聯手的實力,完全可以把功臣們打得落huā流水。
然而,歷史上始皇帝擊敗了功臣們,並且把中央集權推向了一個新高度,但最終證明這條路也是錯誤的,始皇帝還是失敗了。如今寶鼎要走另外一條路,走中央集權和分封諸侯並存的路子,誰敢說這條路就不能拯救帝國?
寶鼎要堅持自己的道路,如今他也沒有回頭路,只能堅持這條路了。
始皇帝神情冷峻,皺眉說道,「朕理解你的想法,我們不知道大秦的未來,也不知道前進的路怎麼走,所以我們要認準方向,要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去,邊mō索邊修正,這就需要時間,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但問題是,我們的對手會給我們時間嗎?」
寶鼎還是不說話。
「上一次渡淮作戰結束後,他們就bī迫朕在分封上讓步,結果朕在西南遠征上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始皇帝問道,「這一次他們捲土重來,氣勢洶洶,而且把矛頭直接對準了你,那麼,你可有反敗為勝之策?是不是要提前發動北伐?」
寶鼎堅決搖手,「北伐只能延期,不能提前。」
始皇帝的臉se更是難看。
「現在我們的對手是一個。」寶鼎解釋道,「如果為了北伐而橫徵暴斂,把大秦黔首bī上絕路,那我們就多了一個敵人,而且這兩個敵人一旦聯手,敗亡的不僅僅是我們,還包括我們的帝國,我們的大秦。」
始皇帝的神se有些獰猙,眼裡更是lu出重重怒se。
「北伐必須具備兩個不可或缺的條件,一是連通咸陽和塞外的直道,一是穩定的國內局勢。」寶鼎勸解道,「國內戰事沒有了,北疆鎮戍基本無憂,帝國正好迎來了休養生息恢復國力的最佳時機。陛下,我們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為了最大程度地利用這個時機,我們該妥協的時候就得妥協。今日的妥協其實是為了明日的獲取,這個策略並沒有錯誤。」
「你只給了朕五年的準備時間,但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了。」始皇帝厲聲質問道,「南征可以成功,北伐為什麼不行?」
「西南遠征之所以成功,關鍵在於南嶺大渠的開鑿,而西南百越人的戰鬥力與大漠匈奴人的戰鬥力根本沒有可比鼎苦口婆心地勸道,「北伐若想成功,除了直道和充足的糧草外,還有一個重要條件,那就是時機,而這個時機的把握不單單要靠我們,還要靠河西大月氏。」
始皇帝暗自苦歎。眼下困難重重,而寶鼎又極力反對馬上北伐,這讓他無計可施了。
難道就這樣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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