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妖精歲月 正文 第五卷,九十一、度日如年
    笑容篤定,心卻在微微的顫動。

    「那就是人心。人的一顆心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甚至有時,也不受自己控制。你得不到人心,是因為,你根本不懂得怎麼去愛人,一個不會愛人,也沒有愛的人活在這個世間,是何其悲哀?你縱然變幻莫測,可以一人分飾幾角,就算你變成和另一個人一模一樣,也永遠不是他,因為,如果兩個人之間心靈相通,是無需容貌和語言的,再多的人,再風華絕代,在我眼裡也只是枉然。」我目光迷離的望著天,「你是仙,是仙界至高無上的王,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可是我的世界裡,曾有一句話,叫做『只羨鴛鴦不羨仙』。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慕容君凝睇我,沉下眉,手伸過來。

    我退後一步,看著他說:「還有一句話,叫做『只願得一人,白首不相離。』」輕笑,「這句話,你永遠不會明白。」

    他的手停在半空,似是怔住了,口中喃喃:「只願得一人,白首不相離……」猛地盯住我,目光有些波瀾複雜,「我的王妃,你心裡可有這樣一個人?」

    那雙星辰般的眼睛在我腦海閃過,我吸了口氣,緩緩搖頭:「沒有。」

    沒有……了。人說,心裡唯一的那個人卻藏得最深,既是如此,就讓我好好藏著吧,藏的越深越好,也許,已是永不復見。

    慕容君似在沉思,半響,忽然輕輕笑起來:「終有一天,本君會成為你心底的那個人。」

    他的笑在我眼前晃動,我的心冰涼冰涼。

    這時,門被推開:「姑娘……」

    是雲藍。看見慕容君。她手上端著地玉盤「砰」地跌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慕容君地眼中殺氣頓現。冷地像冰魄一般。掃了她一眼。

    雲藍跪下去。身子軟地縮成一團:「天……天君。奴婢不知天君在此。天君恕罪!」

    本來清麗地五官全都擠成一團。身子瑟瑟發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位主子平日裡是何等地陰冷狠毒。

    慕容君地手指動了動。我猛地抓住他地手:「不!」

    他一僵。眼光忽然從我地手上掠過。冰魄散去。化成一抹邪異地笑。又帶著揶揄。回握住我地手:「王妃怎麼了?本君只是想掃去地上地這些碎片。萬一紮了王妃地腳。可就不好了。」

    雲藍如獲大赦,連忙去清理那些碎片。

    我的手上像是毒蛇爬過,卻任由他抓著,不能動彈半分。

    他笑:「王妃的手可真涼啊,雲藍,你是怎麼照顧王妃的?還不快去那些仙凝露來給王妃調理一下氣息。」

    雲藍應了連忙退下。

    我咬著唇說:「謝天君。」

    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良久,終於放下我地手:「我們之間何須言謝?」背過身,似要離去。

    我剛要舒一口氣,他卻猛地轉過來,我的樣子剛好落入他的眼簾,他的瞳仁收縮,笑:「十指連心,王妃的心裡似是有心事啊,不過無妨,很快,王妃便會見到你想見的那個人了。」

    說完,消失在門口。

    我想見的那個人?是楚顏嗎?

    我正想著,雲藍已經跌跌撞撞的進來了,「砰」的一聲跪在地上,把我嚇了一跳:「雲藍,你這是幹什麼?」

    「姑娘,要不是姑娘剛才為雲藍求情,雲藍一定早就身首異處!」她猛地磕頭,「姑娘大恩大德,雲藍三生不忘!」

    我心底歎息,連忙把她扶起來:「起來,起來說話。」

    她含著淚起來,那小模樣楚楚可憐,我暗自覺得慕容君真的是個瘋子,陰狠毒辣,喜怒無常,連這麼一個女孩子都不肯放過。

    想起人界那滅門之災,記憶裡,那調皮可愛地十二弟,慈祥的爹娘,雖然他們未與我真正相處過,但在回憶裡,我也是那麼溫馨,快樂。

    一夜之間覆滅啊,是一夜之間,不,也許,只是彈指之間,不留活口。

    要不是婆婆他們的祖先正好不在山莊,事後又躲進了只有族人才知道的那個暗宮,也許真的會一個都不留。

    瘋子,慕容君真的是個可怕的瘋子!

    也許不過幾日,我就要嫁給這個瘋子。

    前世和葉歌在一起時,我總是夢想著我的婚禮,不用太豪華,只要親人朋友都在,最重要的,是身邊最愛的那個人。

    而現在,我卻要嫁給一個完全不愛地人,不止是不愛,還有恨,刻骨的厭惡。

    我的心猛地收縮起來,心口一陣陣的抽搐,疼痛,我捂著胸口坐下來。

    雲藍害怕的看著我:「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我嘴角蒼白地笑:「沒事。」

    雲藍立刻拿了一小瓶什麼仙凝露給我服下,在一旁守著我,眼裡濕濕的:「姑娘,雲藍知道,姑娘心裡很苦。」

    我看著她,搖搖頭。

    「姑娘,雲藍知道你是誰,你是人界地一水姑娘,雲藍在天界就曾聽說過你的事,那時,翡翠……不,天母,還和我們住在一個院子裡,我們都暗自道她命好,被戰神看中,經過戰神地提拔,便可立馬飛天,位列仙班,她那個人,心高氣傲,笑裡藏針,對你好,

    閡著,提防著你,所以那時我們都妒忌極了,戰只在天界的仙果會上給他倒過酒,當時他多年輕啊,朝我們輕輕一笑,那眼睛像要把你吸進去。」雲藍地目光變得恐懼,「後來天君奪位,我們姐妹也是一心想跟著他的,可是,沒想到,到了他身邊才知道……」

    「知道什麼?」我迷惑的看著她。

    她瑟瑟發抖,連忙搖頭,那眼睛裡有深邃的恐懼和厭惡,「沒,沒什麼,」說著握住我的手,那手竟比我還要冰涼,「姑娘,總之,你以後要處處小心。」

    我點點頭,輕歎:「我見過翡翠仙子,她現在……」

    我不忍在說下去,瀑布前的一幕又浮現在我腦海,讓我想吐卻吐不出來,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

    雲藍的神情倒已淡漠:「那是她咎由自取的,以前仗著天君還寵她,我們受了多少罪?那個時候,我們知道她每次都要偷偷溜下天界去那個翡翠宮,她給我們服了藥,我們什麼都不敢說,可是天君逼問起來,我們有好幾個姐妹沒忍住,最後魂飛魄散。」她咬緊牙關,「我算是忍下來了,當時我每夜都在想,她不是喜歡那個什麼妖界地青龍麼?可青龍愛上了別人,呵,她每次回來都大發脾氣,陰晴不定,我就算受盡折磨,心裡也高興,她也有今天,巴巴的去看人家,結果人家不要她了,最好天君有一天也厭了她,折磨她,讓她身不如死……」

    我看著她刻骨的神情,說不話來,她似乎覺察出來,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對不起姑娘,我不該提起青龍大人,我知道你和青龍大人……」

    我搖頭打斷她:「沒關係。」

    她把我當成了一水清悠,可是我不是。

    她又說:「姑娘,你雖前世是凡間女子,這世又為妖,可是你心腸好,要是我是青龍大人,也會喜歡你。」她壓低了聲音說,「那個女人是瘋子,和她夫君一樣是個瘋子!」

    我按住她的手,看了看門外:「雲藍!」

    她咯咯咯笑起來:「沒事,姑娘,把話說出來,雲藍心裡反而沒那麼害怕了,我的那些好姐妹都走了,雲藍就算魂飛魄散,也只是去找他們了。從此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害怕,無愛無恨,多好。」

    「人人都道做仙好,」她眼神幽怨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院落,「可是,這樣的仙界,與地獄有何不同?」

    我默然,也望著那些巨大地樹,心底一片荒涼。

    我,就是要在這裡,度過無窮無盡的一生又一生嗎?如若我是人,只需熬上最多百年,也解脫了,可是,妖的壽命是不是要更長?或者,還會長生不死?

    在這樣的地方長生不死,陪伴這個一個魔鬼長生不死,是生生世世的折磨啊!

    ……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地過,我不知天界一天,地下幾年,只覺得麻木不堪。

    有時,我甚至希望早點辦了那件事,也好,見一見楚顏。

    天界不分日夜,鳥語花香,沒有黑夜,只有這裡的人才知道,這風景如畫的地方,就是一片十八層地獄。

    我安靜的打坐,天界的那個仙凝露果然很有用,身體裡像是注了無限的力氣,靈氣充沛,練劍的時候,銀劍似乎越來越亮,亮的有些刺眼。

    有時還發出微微的低鳴,我手指劃過劍端,低喃:「都說你是有靈性的,如若我與慕容君以死相拼,你是否會顯靈?」

    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曾想和母親一樣,自盡而死,管他輪迴,管他這裡地一切,可我終究還是放不下。

    如若我死了,慕容君一定會遷怒其他三界,從此天地間再無寧日。

    我也想過孤注一擲,乘那天夜裡刺殺慕容君,但談何容易?我的修為雖在天界進展的很快,七情玲瓏扇和龍脈的氣息越來越融合,修煉的時候都能感覺出來什麼是一日千里。

    可是,我怎麼可能是慕容君的對手?

    我怔怔的站在林子裡,直到慕容君走到我身後,目光凝視著我的劍:「銀劍,果然不凡。」

    我轉過身,冷冷的盯著他的說:「那日你血洗人界,不就是為了這柄劍麼?現在,你竟放心它在我身上?」

    他注視我,笑:「王妃又聽信何人之言,人界之事,你地記憶裡也應存在,你何時看見我出手滅了人族?」

    我淡淡的說:「慕容君,這樣說話不是你的風格,既然做了,你難道不敢承認?」

    他依然在笑,只是瞳仁收縮:「王妃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不過,本君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收起笑目光閃動,「地確,人界之事,是我做的。」

    我地心抽搐,多少條人命啊,他現在說起來卻彷彿極其輕描淡寫。

    他托起我的下頜:「怎麼,王妃是要來尋仇地麼?嘖嘖嘖,你莫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我地妻子,弒夫之罪,天地不容啊。難不成你想做寡婦麼?」

    我咬緊牙關不說話,銀劍在身上跳躍,似要破鞘而出,我強忍著恨意,盡量平靜心緒,安撫著銀劍。

    他笑一下:「至於銀劍,那本來就是本君一時心起,才想要得到的

    見了你娘,卻忽然對銀劍不感興趣了,因為,本君覺娘去翡翠宮,會比得到銀劍更為有趣,銀劍雖然天下無雙,但對於本君來說,也過是一時的玩物而已,可讓翡翠宮再無寧日,讓有些人痛苦,倒叫本君覺得十分有趣。否則,那銀劍插在翡翠宮近千年,我怎會任由它去?何況,現在你已是本君的妃子,這銀劍跟是我的,有什麼分別?」

    我眼中充滿痛苦:「慕容君,為了你一時的興趣,為了你想得到的某一樣東西,你竟然彈指間殺了幾千個人,那是活生生有血有肉地人啊!你一定會遭報應的!是,我們是對付不了你,但總有一天,老天會對付你的!你會死的很難看。」

    他突然仰天長笑:「老天?老天是個什麼東西?在這個世間,天界是至高無上的天上天,我是天上天地王,我就是天!」

    我頹然的坐在床邊,他停下笑,看住我:「王妃好好歇息,幾個時辰後,也許,你會見到一位故人,本君相信王妃會很高興看見他的。」

    我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是木然的坐著。

    雲藍照例端著凝露來屋子裡,她的臉色有些不平常:「姑娘……」

    我回過神來,淡淡的問:「雲藍,怎麼了?」

    雲藍在我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話,我一時愣住了。

    她說:「姑娘,聽幾位姐姐偷偷的告訴我,今日天君要接待個什麼貴賓,聽說……聽說,是其他三界來的。」

    是誰?我想來想去,心裡紛亂一片。

    又過了不知多少時辰,我拔出銀劍,去院子裡練劍,這些日子,每當心裡煩躁不安的時候,我總以修煉和舞劍來平復心情地波動。

    樹影斑駁,我不斷的旋轉旋轉,衣裙像是一朵綻開的花,恍惚中,我彷彿又回到了那片寧靜的小樹林,看那人穿著黑色的長袍,與我劍光交錯。

    狹長入髻的眉眼,倔強的唇,永遠冷漠疏離的表情和那偶爾流露的溫柔,一幕一幕,像是緩慢而綿長的鏡頭,在我腦海裡浮現。

    我閃身而落,劍光直逼那棵巨大地樹,忽然「砰」的一聲,銀劍上方似是有什麼東西閃過,我猛地停頓下來,眼光錯愕。

    那棵樹,那棵巨大的奇形怪狀的樹身上,竟有一道深深的缺口,更詭異地是,那道缺口中正不斷的流出綠色地液體,到處是一片血腥的味道。

    我駭然地望著這一幕,銀劍上也是那些綠色粘稠的液體,正慢慢地滲入進去,彷彿和銀劍化為了一體,片刻,我抬頭,那樹上的液體被樹身吸了進去,而那銀劍上的液體,也竟不見了!

    銀劍散發出一股奇特的光芒,如一道長虹,難以逼視。

    我連忙把銀劍插入劍鞘,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銀劍這樣的光芒似乎太張揚了。

    我回過身,從門口進來幾個宮裝少女,我記得,她們是慕容君身邊的那些侍女。

    我冷冷的看著她們:「什麼事?我說過,不喜歡人來打擾我!」

    她們似乎對我有所忌憚,只是低聲說:「天君讓王妃準備準備,不久之後,在神仙殿,將有盛宴。」

    盛宴?我突然想起雲藍說過的那個什麼貴客,天君是要宴請他嗎?究竟是何方神聖?讓慕容君也大動干戈?

    我不說話也不反對,那些女子看了我一眼,便來幫我沐浴更衣梳洗。

    不得不說,天界的條件真的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好,那巨大的浴桶竟然是白瓷玉做的,晶瑩剔透,毫無瑕疵,那些冷水注入進去,不出片刻,便變得溫潤如泉,清澈無比。

    我浸在水裡,把頭髮散下,不知泡了多久,才被她們緩緩扶起,渾身似乎更精神了,大概是那水的功效。

    衣服是一襲湖藍色的雲織金絲百褶裙,外面還有一件琉璃織錦的寶藍色折著暗光的披肩,腳上是一雙金絲光的軟履,上面鑲滿了貓眼一般的寶石。

    一步一搖,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呵呵,慕容君,你把我打扮的那麼好,是要讓我去見誰?見誰呢?

    更衣完畢,又是上妝,仙界的東西果然又與古代民間不同,一片薄如蟬翼的透明樹葉,貼在臉上稍一會,便肌膚清透如玉,還有帶著馥郁花香的胭脂,什麼百花露……眼花繚亂。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女子才垂首緩緩站到一邊:「王妃,請隨我們去神仙殿。」

    神仙殿。

    宴會,似乎已經開始。

    高殿軟榻上慕容君慵懶而臥,一雙眼睛高深莫測。

    底下是歌舞樂曲,一片奢靡。

    雲階千里,竟坐滿了人,那些人有的身穿盔甲,有的綾羅綢緞,大概是些各種等級的仙,我也沒有心情去細看。

    離慕容君最近的那右手邊的長几軟榻前似乎也坐著一個人,我來不及看,慕容君便笑道:「王妃真是姍姍來遲啊」

    我低著頭走進去,感到所有的目光都盯著我,樂聲還在繼續,可那些眼睛中其中有一道目光,讓我的心忽然輕輕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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