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蚩破天低聲說道。
金禾是他的對手,但卻在他手中偷襲夏無塵,對他來說無疑是恥辱,他眼中怒火重重,只想上前將冰封的金禾劈成碎片才罷休。
夏無塵微笑著止住了他的說話,這些卻是眾人早計劃好的,不管金禾如何,最終也會是這個下場,只是遲或早的問題了。
風天翔從遠方帶著徐炫急速的奔了過來,草浪在他面前被血霧分成了兩半。
「風大師,你看怎麼樣,是否可用?」夏無塵似乎早已經知道他的到來,頭也不回的指著封閉在冰牆中的金禾問道。
「不錯,全身的血氣都被激出,而且心懷怨念,正是再好不過了。」風天翔圍著冰封的金禾走了一圈,面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那就請風大師施法吧,現在天色已經不早,若是到了白天,只怕效力就會大打折扣。」夏無塵握著徐炫的手,退後了一步說道。
他看了看略顯疲憊的少女,摸了摸她的頭,微笑著問道,「這麼樣,還習慣嗎?」
「嗯,就是有點累,無塵哥哥,我想休息一下。」徐炫聲音越來越低,顯然熬的很是辛苦,見他點頭,腳下一軟,就這樣在他懷中沉沉的睡去了。
風天翔看了星瞳一眼,這個被冰封的男子的實力他也見識過,徐炫的鐵甲蜘蛛到有四隻是折損在他手中。但眼前這個面色始終冷淡,除了夏無塵從不與其他人多說話的女子竟然能夠按事先安排好的計劃,擒住他,不由得讓他對星瞳的實力重新有了估算。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球,小心的旋開,小球中飛出一隻血紅的蟲子,小如秋蟬。但高高昂起的頭上卻可以看見一根尖利的長管不時的吞吐著。
風天翔抿著嘴發出怪異的叫聲,在空中飛舞的小蟲隨著他的叫聲上下起舞,不時的發出同樣的聲音應和著,它繞著夏無塵幾人徐徐飛過,體形雖小,但扇動之間竟然發出悶雷般的響聲。
過的半晌,小蟲似乎和風天翔取得了共識,它行動如電。猛的朝被冰封的金禾撲去,空中只留下一道殘影,小蟲已經消失不見。
星瞳面上一驚,她站在正面,看的格外清楚。厚厚的冰牆似乎對小蟲完全沒有什麼作用,只是一瞬間就被它鑽出了一個小洞。趴在了金禾身上。能夠阻住金禾那驚天動地一擊的冰牆似乎在小蟲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不由讓她也心生警惕。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風天翔笑著說道,「這血蠓雖然厲害,但口味極刁。若不是這種血氣外洩,同時心懷怨念的人。它根本就不會攻擊,大家盡可放心。」
金禾身體上被冰封的血珠已經被血蠓吸食殆盡,它似乎尤未滿足。低頭咆哮了一聲,震的冰牆微微顫動,猛地一口朝金禾的手腕咬下,已經僵死過去的金禾一陣,似乎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成了!」風天翔面上一陣喜色。他輕輕旋動小球下的一個圓桿,一股腥甜的味道飄散出來,在空中慢慢瀰漫。
血蠓抬頭嗅了幾下,甩開咬著的金禾,振翅嗡嗡的飛了過來,鑽入了小球之中。風天翔小心的將小球合攏,笑著說道,「公子,總算不負所托,這密術算是完成了。」
「辛苦大師了。」夏無塵淡淡地說道,「蚩破天,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蚩破天應了一聲,恨恨地將整個冰塊抓起,縱身躍入了黑暗之中。
冷風入腦,透體生寒。
金禾從迷茫中沉沉的醒來,眼前一片昏暗,周圍空無一人,若不是遍體的疼痛提醒著他,只怕他會以為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幻夢而已。
「想要藉著我找出大人的蹤跡嗎?」他抬頭看著遠方,卻沒有半點人的氣息,他狐疑地看著四周,並不起身,反而盤腿坐了下來。
不管對方出於什麼目的,眼下是先回復體力再說。
他手中青芒閃動,硬生生的將已經折斷的手腳接了回去,痛的面上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卻是一聲不吭。又呆了片刻,他終於確定沒有人跟蹤,蹣跚著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朝前方跑去。
黑暗中一個人影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卻是徐炫的傀儡晶晶,它沒有任何氣息,也不怕被人發現,正是追蹤的最好人選。
月光如刀,冷冷注視著這片血染的荒原,此刻卻是一夜中最黑暗的時分,只要再過得片刻,就會是新的黎明。
站在白蒙起身邊的一個男子焦急地看著遠方,終於再也忍不住。
「白大哥,宋柯他們過去半天了,怎麼還沒有回報,而且金禾那裡也沒有任何動靜,莫非出事了?」他面上閃過一絲懼色,輕聲說道。
「應該不會,只怕是金禾貪功,命令手下人先行動了。」白蒙起沉吟著說道。
「那怎麼辦,若是讓他們搶先了,我們可就麻煩了。」男子急聲說道。
「你先回去稟告大人,就說金禾冒險貪功,我過去看看究竟。」白蒙起沉聲說道。
「不如讓我去吧。」男子猶豫了一下,「白大哥居中指揮,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那就是我們這些屬下的責任了。」
「不必,這事干係甚大,必須要我親去才能放心。」白蒙起站起身,拍了拍滿是皺折的衣服說道。
「那白大哥多加小心。」男子也是久經訓練的人物,只是稍一遲疑,立刻就奔了出去,轉眼消失在野草之中。
「玄心宗。」白蒙起看著遠方輕聲說道,「也許是小看你們了,不過是個機會也說不定啊。」
夜中,墨色沉重。
黑衣的男子腳步頓了一下,疾步奔上山坡,跪在了地上,身上黑色的衣服已經被血染成了濃濃的褐色,乾枯的血污結成了硬塊,撐的柔軟的布料塊塊隆起,讓他看起來胖了許多。身上濃重的血腥味隨風傳了過來,瀰漫在空中。
「出了什麼事?」靜坐在山坡頂端的男子猛地轉過頭,沉聲問道。
「回大人。」金禾顫聲說道,「屬下辦事不力,流雲十八人,只剩下我一個了。」
彷彿預料到即將到來的怒氣,他深深的將頭伏了下去,牙關咬的格格做響。
「只是一個玄心宗而已,白蒙起不是事先調查過嗎?怎麼會弄的這樣狼狽!」男子竭力壓制著怒氣,沉聲問道。
「只怕白蒙起的調查有誤,玄心宗雖然人數不多,但卻布下了各種禁制和埋伏,而且他們還製出了不少鐵甲傀儡,我的部下很多就是死在這種鐵甲蜘蛛的手中。」金禾面上閃過一絲懼色,低聲答道。
「說下去!」男子面上閃過一絲訝色,他沉聲問道。
禾應了一聲,「敵人的首腦似乎是個年輕人,手下的幾人各有異能,屬下雖然拚死殺敵,但無奈沒有人接應,兄弟們死傷殆盡,為了回來稟告大人,我拚死殺了回來。」
他卻是不敢提到被擒的事情,好在同去的屬下都已經死盡,倒不怕有人戳穿。
「來人。」男子沒有再理會他,轉頭叫道。
「是,大人有何吩咐。」黑暗中閃出一個聲音,跪伏在地上說道。
「去把白蒙起帶過來,我要親自問下他事情的經過,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男子說道。
風掃著野草,嘩嘩的一片,從遠處撲著地面滾動。一個黑衣人急速的奔了過來,在山坡前跪下。
「大人,屬下奉白蒙起之命,前來稟報。」男子撇了伏在地上的金禾一眼,沉聲說道。
「講!」男子冷冷地看著他,沉聲說道。
似乎受不了這股冷厲的目光,黑衣人縮了下脖子,急聲說道,「金禾身為前隊,只是負責偵查即可,但卻冒然貪功,強令手下出擊,現在白大哥已經親自前去察看了,具體的情況要等他回來後才能說明。」
「金禾,你有何話說?」男子皺了皺眉,沉聲問道,聲音冷徹入骨。
「大人,我是奉命偵查,但卻並不是冒然貪功,只是被敵人埋伏,歸根到底還是白蒙起安排失當,還請大人明察。」金禾頭已經深深的埋入草中,低聲解釋道。
「哼,區區一個玄心宗,竟然讓你們灰頭灰臉,我不管事情責任對錯,我只管結果。」男子看了伏在地上的金禾一眼,冷聲說道,「起來,你既然和他們交過手,那應該熟悉情況,我這裡還有十五人,你再帶著他們去找到白蒙起,務必在天亮以前解決掉這個事情。」
他微一拍手,黑暗中頓時閃來十來條人影,悄無聲息的站在他身後。
「若是還辦不成!你也不必回來了!」男子冷哼了一聲,手指微微彈動,一道紅芒激射入金禾體內。
「死罪可饒,活罪難免,你受了這火駭咒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