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瑜挑了挑眉頭道:「李導,你的意思是讓錢榮軒從我這申請製作款,然後當作片酬付給我……我豈不是打白工了?還有……你形容男主角的時候,為何要用『苦逼』這個形容詞?就算我很想接受,你這種說法又讓我如何接受呢?」他很是不愉快的看了看李導,然後略顯責備的問道:「女主角是誰?」
「劉詩涵!」李導額頭見汗道,他雖然對演員都可以指手畫腳的,可是周瑾瑜是他頂頭司的司的司……隨口就能炒他十幾遍,說扣錢就扣錢,說加班就加班,他這位大導演也是無話可說的-
周瑾瑜當即點頭道:「好的,這個男主角我做了!」臉的不快立即煙消雲散,愉快的翻起電話本來,很快他的臉色又變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一個很不好的事實,他居然沒有阿卡特的聯繫方式!
周瑾瑜沉默了大概一分鐘忽然笑起來,有些朋,總是想起的時候才會覺得遺憾,阿卡特的豪爽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尤其是與陸婉琪一起留下美好回憶的安妮也寄托在他那裡,這個時候他不禁歎息道:「物是人非,連陸婉琪也可以忘記我,那麼找不到阿卡特,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也許這就是追求完美者的痛苦!算了,一把小提琴就一把小提琴,那也是自我挑戰的一種嘛!」……
從北京飛機場中走出來一名褐色長髮的歐洲人,劉海部分略微有些自然卷,被整齊的撥在耳後,腦後則是用淡藍色的繩子將頭髮綁成了馬尾,他手中提著一隻小提琴狀的皮箱,左手邊跟著一名很是美麗的女子,那女子看年紀約莫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眼睛很是靈動,臉洋溢著令人喜悅的微笑,耳朵則是掛著一副捲曲式類似耳機般的機械,他們從飛機場中出來之後,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左右,女子才問道:「阿卡特,你以前來過北京嗎?知道要怎麼走嗎?」
這名氣度不凡很有藝術范兒的男子正是周瑾瑜念叨著的阿卡特,只見他撓了撓頭道:「我這是第一次來北京,說是來找你父母……可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過,我派人打聽過了,你父親是國際小提琴大師,在國內也是響噹噹的人物,似乎是掛在中央音樂學院當了教授,我們去那裡找他應該是沒錯的,至於你母親……我想找著你父親的時候,應該就能看見了?」他也是一副很沒有把握的樣子,當初周瑾瑜和陸婉琪不辭而別,他曾努力多方尋找,可是這麼大個世界盲目的去撈個人,那是多麼渺茫的機會,後來也忙於其他事情,漸漸就把周瑾瑜和陸婉琪的事情給忘記了,直到最近和安妮的感情日深,即將成其好事,這才又把周瑾瑜和陸婉琪想起來,在他們家族,雖然並不忌諱女方的貧窮,但是如果連父母都沒有參加婚禮,卻是會被人瞧不起的。
抱著這樣的目標,阿卡特帶著安妮來到了中國北京,阿卡特也是灑脫的人,做事從來沒有想過什麼計劃,都是想到就做,對於周瑾瑜來講,很是羨慕的一種人生狀態,阿卡特叫了一輛出租車,用很美式的口吻告訴了對方要去的地方,北京出租車司機還是多少有些外語功底的,阿卡特的運氣不錯,他坐的這輛車的司機還能說出一口流利的英語,在路就與他聊開了,司機看了一眼後座的安妮道:「這位美女是你妹妹嗎?很有氣質呀!我發現歐洲美女身材又好,氣質又好!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如果對一名中國女人,第一次見面就誇對方身材好的話,那對方一定會很憎惡的把你想成流氓,可是在國外卻不一樣,尤其是意大利等藝術氛圍濃厚的國家,第一次見面誇女性身材好,比誇對方長得很漂亮還要令人欣喜,這就是兩個國家完全不同的風俗,這位司機想必接待過很多國際人,說話才能這麼圓滑。
阿卡特果然很高興,尤其是他和安妮的年齡差距那麼大,幾乎都可以做她爸爸了,可是司機卻說是他妹妹,令他心情十分愉悅,頓時覺得北京這個城市也變得可愛起來,雖然現在的天氣是漫天的沙塵,他回頭向安妮道:「他說,你的身材很好!氣質也很好!……我們來自意大利,這次是來找一位朋的!」
「哦?你的朋在中央音樂學院做事嗎?一定是一位很了不起的藝術家?我最佩服藝術家了!是個很令人尊敬的職業……」司機又繼續應道,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出租車花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到目的地,阿卡特付過錢之後,和安妮一起從出租車中走下來,看著中音院的大門,除了一行碩大的中文字外,還有一行英文小楷,阿卡特認了出來,很是高興的走進去向門衛處的人問道:「我們來找周瑾瑜教授,請問他在嗎?能告訴他一聲,他在意大利的朋阿卡特來看他了麼?」
中音院的門衛都是素質很高的,基本的英語對答都是沒問題的,他想了想,似乎印象中進進出出登記過的教授根本就沒有周瑾瑜這個人,雖然他對這個名字感覺很熟,卻總是無法和中音院的教授們聯繫到一起,他搖了搖頭道:「很抱歉,請你稍等一下,我給你打個電話到人事處去問一問!」
阿卡特點點頭和安妮耐心的在大門邊等著,門衛也打電話去了,這個時候陸陸續續有學生從大門處進進出出,看著阿卡特和安妮也沒有露出特別奇怪的眼神,在中音院留學的國際人多了去了,尤其是這幾年的時間裡,特別多的外國留學生到中國來學習小提琴。
等了一陣子,忽然阿卡特眼前一亮,一名穿著休閒像是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子從遠處走來,她身邊雖然還站著一名差不多年紀的男生,可是阿卡特的眼睛裡卻只有這個女人,那女人的形象氣質和記憶裡的陸婉琪一模一樣,安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顯然也注意到了陸婉琪,而且陸婉琪並不像當初那樣坐著輪椅,這時候的形象顯得更加年輕、健康,他們內心狐疑了幾分鐘,很快眼前這個人就與記憶中的陸婉琪重疊起來了,因為不僅是長得九成像,就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杜宇阿卡特來說,他更習慣於用聲音去辨別人,形象可以相似、變化,可是聲音卻是無法重疊的,到了他這個境界,一點點細微的變化,都能使得音色完全不同,當陸婉琪即將經過阿卡特身邊的時候,阿卡特才向安妮重重點頭道:「沒錯!她就是陸婉琪!是你母親呀!我早就說過,一定會很順利的嘛!我阿卡特那裡有做不到的事情呢?」
就在阿卡特自鳴得意時,安妮已經撲過去抱著陸婉琪了,她實際年紀只有十八歲,可是歐洲女性的身體發育的特別好,也顯得成熟,所以看起來就和二十出頭的青春少女一般,比起做清純打扮的陸婉琪看起來還要大一些的樣子,陸婉琪實際年齡是二十四歲,可是她記憶卻停留在十九歲剛進大學的時候,甚至模模糊糊的記不清了很多事情,加她沒有任何消耗的在床躺了三年,身體沒有經歷過任何時間的洗練,好似還保持著當初剛暈厥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實際年齡來。
陸婉琪被人突然抱住,自然是嚇了一跳,猛地喊了一聲瑟縮著身子退後了,安妮歪著腦袋看了看她指了指自己道:「媽媽,你不記得我了麼?我是安妮呀!」阿卡特這時候也走過來笑道:「四五年沒有見面,安妮你的變化這麼大,你媽媽想必認不出來了!那麼,陸小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意大利的阿卡特呀!幾年前,你和周先生還在我的游輪拉琴呢!當時,我對你的技藝也是歎為觀止,很少有像你這麼年輕就能將小提琴運用到如斯境界的少女小提琴演奏者,這次見面非常高興!」
可是陸婉琪的茫然的表情令他們很納悶,陸婉琪卻只是用中文道:「你們做什麼?攔著我的去路……這光天化日的,在學校門口,你們就敢打劫嗎?」她看了看身邊的朗悅,雖然同是名校的大學生,但是剛剛步入大學,藝術修養是有的,文化素養卻還沒有達標,對於口語化的英語,兩個人顯然都是聽天一般,雖然努力聽清了幾個單詞,可是也完全無法猜測到整個句子的內容。
朗悅拉了拉陸婉琪繞開阿卡特和安妮從一旁走過,步伐漸漸加快到了校外更是直接打了個出租離開了,這時候門衛也走出來道:「很抱歉,我們在職的教授中沒有周瑾瑜這個人,您是否記錯了?或者您可以打個電話問一下?」
阿卡特徹底懵了,本以為水到渠成的事情,還讚歎此行很成功,可卻是這麼個結果,如果他有周瑾瑜電話的話,幹嘛還要來這找呢?阿卡特無趣的提起小提琴皮箱如同失敗者一般帶著安妮逛起了附近的大街,走到肚子餓了也沒有想到下一條線索,索性找了家KF填肚子,安妮要了個漢堡一杯可樂,阿卡特基本沒什麼胃口吃東西,卻也是排起隊來,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排隊點餐的人特別多,在阿卡特前面那位更是無聊的拿手機看起了新聞。
「下面是最新的財經消息,振東集團旗下的金融公司昨日發表聲明,今年內將會撤出對虛擬類產品的投資,並且會加大對中小型貸款的力度,J銀行和振東投資發表聯合聲明,將在今年九、十月份對龍冠新村試運營,十二月份投入主運營,作為國際一流化的新型度假村,將是旅遊項目中的奢侈品牌,振東集團董事會主席兼集團總裁周瑾瑜先生目前已經在試運營項目中,下面是周瑾瑜先生對龍冠新村運營計劃的公開聲明……」那手機中傳出這樣的聲音道,在嘈雜的公共場合併不怎麼引人注意,可是心情煩悶的阿卡特還是聽到了「周瑾瑜」三個字,緊接著他伸長脖子湊前一看,那手機中赫然出現了周瑾瑜的形象,正站在龍冠新村最優化的綠色草坪打高爾夫,然後回過頭向採訪的記者說話,雖然說得都是中文阿卡特一個字也沒聽懂,但是聲音確確實實就是周瑾瑜,阿卡特興奮的一拍那人的肩膀一把搶過了對方的手機,在對方的駭然中大聲道:「帝啊!周瑾瑜!你……什麼時候這麼鏡了?」……
周瑾瑜自從接受了錢榮軒的製作提議後,就將工作安排進行了調整,對於已經漸漸融入到企業家的生活圈中的周瑾瑜想要對自己的藝術生涯做一個最完美的詮釋,所以王國兵等人也盡量配合他,幫助他處理很多事務,盡量不打攪他的訓練時間,雖然技藝到達了周瑾瑜這個水平,苦練已經沒有多少提高了,可是周瑾瑜在這首曲子中,很可能要用兩把小提琴進行不同的演繹,這就要求他對小提琴的手法高度精準,在錄製過程中不能出現絲毫的失誤,一連四天都是在緊張的訓練狀態中,已經將《心跳6》的曲譜爛熟於胸。
本來在忙碌的訓練中他不打算停下來,要像告訴軌車一般用這種慣性去突破原本的瓶頸,但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令他從音樂廳中走出來了,是阿卡特的消息!阿卡特居然來到了中國,還帶著他的安妮寶貝……當周瑾瑜在音樂廳門口見到阿卡特和安妮時,一抹徹底無語的笑容令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他先是以擁抱的姿態和阿卡特敘舊,又以十分愛惜的情緒在安妮的額頭一吻,隨即緊緊的將她抱起,眼中瞬間飆出了淚花來,他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擁抱安妮的時候,有一種擁抱已經逝去的年華,在擁抱自己與陸婉琪的記憶時的感動,阿卡特拍了怕周瑾瑜的肩膀,湊到他耳邊笑道:「你把我的女人樓那麼緊做什麼?就算你是她養父,我也會吃醋的!」
周瑾瑜輕輕打了他一拳,隨即在酒店餐廳叫了一份好的牛排餐招待他們,周瑾瑜記得安妮小時候特別喜歡吃牛排的,這個愛好果然沒有改變,安妮依舊是津津有味的吃著牛排,臉的笑容讓人看起來特別暖心,周瑾瑜喝了一口甜酒道:「怎麼想到會去中音院找我?我的特級藝術家待遇雖然是掛在中音院,從中音院的財務走的津貼,可實際我跟中音院沒有半點關係,也不過就是個托名的掛職教授罷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又憑什麼拿那麼豐厚的津貼呢?」
「人的圈子不一樣,消息渠道也不一樣嘛,我對政治、經濟又不感興趣,誰知道你在商界已經這麼出名了呢?我的圈子裡都是搞音樂的,而且跟中國都不是很熟,在官方有一點接觸的,也只知道你是掛名在中音院的,還好我運氣不錯……這都是帝的指引啊!乾杯!」阿卡特風采依舊的道,灑脫不羈,將剛來時碰壁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碰過杯之後,阿卡特臉色古怪的問道:「對了,你跟陸婉琪是什麼情況?我在中音院看到她了!可是……她好像認不出來我們了,而且跟一個莫名其妙的小男孩很親密的樣子,你們……不會是分手了?難道是你有錢之後開始嫌棄她了?」
周瑾瑜翻了翻白眼道:「你看多了中國內地劇?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說是分手,那也差不多,人生的際遇總是奇奇怪怪的,我無法斷定下一步會碰到什麼狀況,只能在走這一步的時候拿捏好自己的位置……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我有件事情還想請你幫忙,這幾天,陸陸續續受邀的人就該到齊了,到時候一定是一場比帕格尼尼大賽還要精彩的演出!」
提到這個,阿卡特便是眼前一亮,他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跟周瑾瑜同台演出,雖然那次在游輪他們有共同演奏,但那也只是一時興起,事後也沒有留下什麼作品,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遺憾,對於阿卡特來講,周瑾瑜就是他這個世界唯一的知音,只有周瑾瑜才能聽懂他的音樂中的那種情緒,也只有周瑾瑜的音樂才能讓他的心也跟隨著飛舞起來,周瑾瑜的這個邀請,一點也不必安妮同意結婚時的喜悅差,安妮顯然也很開心,似乎她時時刻刻都是這麼開心的,安妮點了點阿卡特的腦殼道:「你可要跟我爸爸多學一點,如果下一次還拿不到帕格尼尼大賽的冠軍,我說不定就要跟你離婚了!」阿卡特只是滿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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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到結尾的時候,越是不想那麼快的結束,似乎有一種離別的傷感在裡面,但我希望會是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