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瑜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的熱鬧場景心中卻是如同電影畫面般播放著與凌微相遇、相識的過程,那是一個初雪的午後,在室的生日派對,自幼因學習音樂而帶有濃郁藝術氣質的周瑾瑜顯得鶴立雞群,而凌微也因為卷氣息和清純的外形被周瑾瑜記在心裡,似乎是水到渠成般,兩人只是第一次接觸就有了獨特的好感,接下來的事情似乎特別順利,就如同情竇初開的情侶們都會做的那些事一樣,周瑾瑜與凌微會在大學放課後的時間裡去逛操場,也會特地打好飯菜在食堂裡等待對方,每次課都會刻意的坐到一起,眉目傳情間總有說不完的話……至於什麼時候產生了變化,周瑾瑜似乎也有些淡忘了,他習慣性的會把兩人間快樂的時光記住,而總會去淡忘那些並不愉快的記憶,所以,無論身邊的女人對他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即使以後想見也只能當作路人,但至少那份快樂的記憶是存在的,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笑容。
「叮鈴鈴!」咖啡廳的風鈴響動,下班的凌微穿著職業裝就走了進來,一眼就瞧見了坐在窗邊的周瑾瑜,臉帶著甜蜜的笑容走了過去道:「真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相見……這次應該不會突然衝出什麼人來把你帶走?」
周瑾瑜一愣隨即恍然,與凌微次見面,還是五年前他從大學宿舍中拉著行李出來後巧遇的,也是在類似這樣的一間咖啡廳裡坐著,那時候的凌微因為感情的挫折顯得十分失落,甚至對拋棄周瑾瑜的事情表示了深深的遺憾,如今一想起來卻是有了些尷尬,周瑾瑜微笑道:「就算我想,也不會再有了。」
凌微臉一紅,她話出口才覺得自己開了個不算高明的玩笑,自己當初那會兒可是向周瑾瑜重新示愛,希望兩人能夠復合的,只是五年過去了很多事情都有了改變,凌微坐下後為了緩和氣氛便道:「我們就在這隨便吃點東西?晚若是有空,我再請你吃大餐怎樣?」
周瑾瑜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四十了,他早出門很早,這會兒的確已經餓了,便點了點頭,凌微搶著摁鈴叫來了服務員道:「兩杯青蘋果汁,再要一份牛肉燴飯、一份水菜飯……」服務員寫好了單就離開了,凌微卻發現周瑾瑜看她的眼神多了點什麼,困惑道:「怎麼了,不喜歡嗎?以前我們一起在咖啡廳吃飯的時候,你都是點水菜飯的呀?次見面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你還喜歡青蘋果汁,我後來試了一下,雖然味道熟悉,但卻有一種很親切很好入口的感覺,我也便喜歡了。」
周瑾瑜笑了笑道:「我不是喜歡水菜飯,只是那時候兜裡沒錢,咖啡廳裡就這個最便宜,又飽肚子……現在說起來我還覺得自己挺幼稚的,明明沒這個實力,卻還要在你面前逞強,有時候眼見的也並不是真實的。」他端起服務員送來的青蘋果汁喝了一口,因為感情已經淡了,凌微依舊美麗,卻沒有了當初那種心動的感覺,所以周瑾瑜坦然說出當年的心思時,卻也沒有半點難受。
凌微卻怔了怔,臉又是慚愧又是悔恨的情緒交加,她剛要摁鈴的時候,周瑾瑜勸道:「算了,不必麻煩了,水菜飯挺好的,我也已經有幾年沒有吃過了,就算是憶苦思甜好了,反正這次見面不就是敘敘舊嗎?」
不多一會兒,服務員就將兩人的點餐齊了,周瑾瑜用湯匙一勺一勺的吃著,凌微卻不知為何一點也吃不下,看著周瑾瑜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內心一陣陣的抽搐著,這間咖啡廳裡的手藝雖然一般,但份量的確不少,周瑾瑜自從擔任公司副總裁之後,整天大魚大肉,飯量卻反而越來越小了,直到回來之後,這種習慣也沒有改變,那一大碗水菜飯,吃了大半就已經飽了,他喝了一口蘋果汁問道:「怎麼一直不吃呢?也不說話?看到我就那麼令人難受嗎?你不是因為顧忌同學面子才請我吃這頓飯的?」
凌微臉孔紅了紅道:「你在嘲笑我嗎?是的,你應該這麼做,我當年的確是瞎了眼,我放棄了你,跟了一個負心的男人,他雖然有錢,卻不止我一個女人,你雖然物質條件不好,可是你對我卻是真心的,我不僅愚蠢而且很不負責,作為你的初戀,直到跟你分開的時候,我一點都不瞭解你,真想不到,才幾年的時間,你的變化就已經讓人瞠目結舌了,五年前,我的室們都說我很蠢,找了你這麼個又沒錢又沒勢的男朋,憑我的模樣,想找個多好的男人都行,我不想做個笨女人,我選擇了和你分手,可是五年後的今天,我的那些室們又說我很蠢,像你這樣才華與美貌並重,經濟與事業齊飛的男人居然沒有抓住……」
周瑾瑜在凌微說話的時間裡,漸漸的喝完了青蘋果汁道:「這裡的飯有點鹹,東西也吃完了,有關懷舊的事情也聊的差不多了,我下午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他沒有去回應凌微的話,就如同沒有聽到一半,打招呼的態度也還是一個多年未見的普通朋一樣,既不顯得多麼親密,也不顯得多麼疏遠。
凌微在周瑾瑜站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抹了抹有些微紅的眼眶道:「這才一點半,你有什麼事情要趕在這個大中午去處理啊?我已經從財經新聞裡看到了,你自動向振東集團遞交了辭職信,如今也是孑然一身,這次回來老家要做什麼呢?不過……你好歹也是國家級的藝術家,就算什麼也不做,也不會餓死的,你是不是真的討厭我了,不想見到我?或者說當初對你的傷害,已經讓你覺得我十分可恨了呢?」她覺得自己刻意找出來的話題實在太無聊,刻意自問自答的略了過去。
周瑾瑜見凌微那態度很堅決,便坐了下來道:「我本不想去提,但是我覺得如果不提,你可能還存在什麼誤會,凌微……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無論那個時候我多麼喜歡你,在你提出分手的時候就已經全部都結束了,人要學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無論你是單純的聽信人言,還是愚蠢的自我揣度,這並不是你可以不負責的理由。」
凌微輕輕咬了咬下唇連頭也不敢抬起來看周瑾瑜,卻聽得周瑾瑜道:「是,被你瞧不起的感覺很不好,你非常優秀,在學校裡你的美貌足可以排前三,而且還是學生會主席,永遠都是話題人物,你跟我這樣的傢伙在一起的確是不明智的,誰看起來都是一種錯誤,而且我知道你的家境並不是很好,所以你一直很努力,但是偶爾的一個念頭,會讓努力的方向發生巨大的改變,在我看來,那並不是一個錯誤,而是一個試圖改變自己人生的方式而已,現在你不也是挺好的嗎?我應你的邀約,是因為我們曾經相熟,非常的相熟,並不是因為我還留戀你……我一點都不恨你,甚至現在我非常的希望你能夠好起來。」
「瑾瑜,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怎麼想你都覺得不舒服,可是離開了你,我卻沒有過清醒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身邊少了什麼,總覺得自己活著就像是在演戲,一點真實感都沒有,我好想念在你身邊痛快的哭、肆無忌憚的笑的日子,我好想念你陪著我的感覺,是不是真的只有失去之後才能夠懂得珍惜?我為什麼要在這道傷口無法彌補的時候才明白這些呢?」凌微回應道,她用紙巾擦了擦眼淚繼續道:「說出來就好些了,這些話我一直藏在心裡希望有一天能夠告訴你,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呢……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去忙,不過,即使是作為老同學,你能夠把你的聯繫方式告訴我嗎?」
周瑾瑜留給了凌微自己的手機號碼,然後從咖啡廳走出來,最後看了看凌微略顯孤單的側面,這一刻周瑾瑜突然想起的並不是凌微的眼淚,而是次與凌微說話時,劉詩涵突然衝進來抓起自己大喊了一聲「這是我的男人」的場景,如今想起來,周瑾瑜還會不自禁的勾起嘴角笑起來,走在大街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才被手機驚醒,他掏出來一看,卻是張妤打過來的,他接通道:「喂,我已經取好錢了,下午就讓裝潢公司的人來取,不過,在裝修期間怕是要在你的培訓室裡授課了。」
張妤開朗的聲音道:「這沒什麼,做生意就是講究一個和氣生財嘛,你我之間各行方便就好,不過,我特地浪費電話費可不是催你付款的,我是想問你點別的事情。」
「什麼事情?」周瑾瑜問道。
張妤則繼續問道:「你今天到底用了什麼花招啊?把一個剛見面的銀行小美女弄得淚流滿面的……嘖嘖嘖!我以前也就是覺得你長了張好皮,沒想到你還有張好嘴呢!到底說了什麼事情,把人家哄得一往情深的?你走了沒看見,那個小美女趴在桌子足足哭了二十多分鐘呢,我都看不下去了才打個電話給你,你到底管不管啊?」
周瑾瑜相當無語道:「不至於,張小姐!你居然還跟蹤我?你對我的私生活就那麼感興趣嗎?」
張妤連忙道:「喂喂!你可別亂說,什麼叫跟蹤啊?你去銀行辦事,我就不能去嗎?再說了,我可是生意人,整天都要和銀行打交道的好不好,碰巧我就遇見了你去辦事,碰巧我就看見了你和小美女喜笑顏開的,碰巧我辦完了事路過咖啡廳,碰巧我就看到小美女進去了,碰巧我就渴了想喝杯東西,碰巧……」
「夠了夠了,張妤,你跟我什麼時候開玩笑都行,什麼樣的玩笑我周瑾瑜也都開得起,唯獨這個你少跟我開玩笑,你沒有被感情傷害過,你怎麼知道我是如何的痛苦,你想管就去管,反正我是不會管的!」周瑾瑜說完便掛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情還是有些煩悶,伸手攔了輛出租車便回了樂器行。
因為前天就聯繫過,下午裝潢公司的負責人都帶著工人和材料過來了,周瑾瑜一次性付清了款項,雖然他知道這裝潢中至少有一半都是利潤,但是周瑾瑜向來看重的不是錢而是效果,只要最後出來的結果令他滿意就好,裝潢工程很快就開始,裡面原本裝有的東西都被搬出來裝貨車,其中有一部分是很具有紀念意義都是周父參與過製作的樂器,周瑾瑜這會兒已經捨不得賣掉,包括「月光」一起運回了農莊,負責搬運的自然也是吳生。
因為周氏樂器行要重新整頓運營,缺少人手,周瑾瑜便和吳生商量讓他來幫忙,作為員工分給他原始股份,是不是佔便宜吳生不太明白,但他爺爺對周瑾瑜都是言聽計從,他便也沒有反對的理由,和十幾個師傅一起稀里糊塗的簽了合約,就開始熱火朝天的幹起來,農莊又恢復到往日的熱鬧,院子裡總會出現打磨零件和鋸木的聲音,周瑾瑜一日在農莊裡休息,一日就換吳生來盯著工程隊加緊施工,偶爾會接到張妤的電話,安排他的課程,他就會去給那些培訓班的學員樂器課,如許過了兩個星期的模樣,裝修工程進入尾聲,整個周氏樂器行煥然一新。
周瑾瑜雖然想低調一些,但是張妤卻堅持要按照傳統來張燈結綵,還要呼朋喚的送花籃,周瑾瑜在家鄉的朋不多,生意更是沒有過什麼接觸,這通知朋的事情也就沒有放在心,初步訂好了日子,周瑾瑜又過了原本的生活,基本就是在農莊裡和製作樂器的師傅們在一起,他自幼學習過父親的技藝,在手工製作能幫些忙,這些手工匠人又是幾十年的老師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活和心得,周瑾瑜覺得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特別簡單,對於繼承父親的產業也有了濃厚興趣,他很奇怪當初是自己是怎麼想的,為何會放棄這麼有意思的事情。
當然,整天製作樂器並不符合周瑾瑜的田園心性,還有很大一部分時間,周瑾瑜是跟著吳生在伺弄農田的,農忙的時候,想請人都請不到,村子裡的年輕人大多都跑到外面打工去了,剩下一些老弱婦孺在田中活動,周瑾瑜就在這群人中學著他們的樣子插秧,周瑾瑜可不是電視中的那種作秀,小時候,他就幹過很多類似的農活,有著豐富的經驗,做起事來有模有樣的,彎著腰一步一步的將這些秧苗插好,周瑾瑜直起腰來歎了口氣,他身邊的一名老婆婆趕緊遞過來一條毛巾道:「周少爺累著了?這活兒做的可不痛快,我都說讓我來做了,你非要搶著做。」因為吳生一直「少爺」、「少爺」的稱呼周瑾瑜,所以這群鄉里人便也稱呼他做「周少爺」,加周瑾瑜為人樂善好施、助人為樂,從不跟鄉民們生分,這聲「少爺」也多半是對他的喜愛而已。
周瑾瑜搖頭笑道:「那能有什麼不痛快?我反倒覺得是我做過最實在的事情……」他接過毛巾擦了擦汗,這個時候天氣漸熱了,幹了一陣活兒就汗流浹背的。
「喂!周少爺……有人找你!」在田間的小路忽然有人這麼喊道,周瑾瑜只聽聲音就知道是吳生,便從田里走了來,將捲起的褲管放了下來,站在那裡卻愣了愣,站在吳生身邊的那個男人有些面熟,仔細一想,卻是李志和!
周瑾瑜走了過去下打量了一下李志和道:「是李隊嗎?什麼時候……來的?」
李志和比起幾年前看起來更加成熟,他的頭髮很短,顯然是剛出來沒有都就,除了身一個簡單的背囊外再無他物,穿的也很簡單,只是一件長T恤和牛仔褲,腳卻是一雙涼鞋,若不是五官還有些相像,周瑾瑜幾乎認不出來這個人是那個英武偉岸的刑警大隊大隊長李志和。
李志和笑了笑道:「你這地方可真不好找,我出來已經半個月了,你知道的,如今我無家可歸,想到你這個大仇人,我便要尋思著要報復一下,左思右想也找不出好法子來,索性先來你這混吃混喝一陣,破破你的財也好。」
周瑾瑜與他熱烈的擁抱道:「求之不得啊!李大哥果然是好本事,我躲在這你都能找到,不愧是干刑偵的!」他豎起大拇指說著。
李志和臉色卻是一苦道:「我又不是能掐會算,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在這裡,我是問過小玲兒,受到她的指點才來這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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