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石望著周瑾瑜不住的抽搐著嘴角,雖然他事先得到了劉詩涵的通知,知道女兒要帶男朋友回來,心裡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是仍是無法將淡定表現在臉上,劉母尷尬的給劉石倒上一杯白酒道:「女兒難得回來一趟,平時你老是在嘴裡念叨著如何想念,怎的真見面了,卻像是冤家似地?連個好臉色也沒有?」她小聲的在劉石耳旁嘀咕了一句,劉石哪裡能夠告訴他周瑾瑜的事情,只是回頭瞪了她一眼道:「我只是覺得今天的羊肉不大新鮮,有點壞肚子了……」
四個人圍著老北京的銅爐火鍋坐著,炭火燒煮的羊肉湯底「咕嘟咕嘟」的冒著泡,周瑾瑜手裡雖然攥著筷子卻一點也沒有吃的心思,他硬是被劉詩涵拉著來她家裡,許多事情連個交待也沒有,他面對著劉石有種大氣都不敢喘的感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端起酒杯道:「劉伯伯,好久不見,我敬你一杯吧!」
劉詩涵卻是低著頭吃著涮羊肉悠然自得,一點也沒有把劉石和周瑾瑜的尷尬放在眼裡,劉石比劃了一下手道:「等會吧,我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你這杯酒我可不敢隨便喝……」他將頭轉向了劉詩涵問道:「詩涵,你說今年可以回來過年,並且要帶一個男朋友回來,指的就是這位周大師麼?」作為一名語文老師,雖然不怎麼關心國家大事,但是因為女兒在娛樂圈中,耳濡目染的,周瑾瑜的大名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劉詩涵咬了一口小豬耳朵道:「沒錯啊,莫非爸爸以為我還能帶個老外回來麼?你不是總是跟我講外國男人不可靠嗎?我身邊靠得住的男人,好像也沒幾個,就算瑾瑜比較拿得出手了,也省的你話裡話外的老是逼我結婚什麼的。」
劉石臉色大變道:「真是胡鬧!我逼你一下,你就又把他拿出來當擋箭牌了麼?在上海胡鬧的還不夠麼?周瑾瑜,我告訴你,你多少也算是個男人,你怎麼這麼孬種啊?讓你來你就來,還有沒有一點骨氣啊?」劉石原本對周瑾瑜的印象相當好,在上海的時候,兩個人有一段時間的接觸,但拋開個人身份不講,真的讓周瑾瑜做女婿他卻是一萬分的不同意,不僅僅是因為周瑾瑜身在娛樂圈他很不放心的緣故,更多的是周瑾瑜那些緋聞……
娛樂圈裡從來就沒有缺少過緋聞這種東西,無論在什麼時候,緋聞都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劉石因為劉詩涵的關係,平時就愛看一些娛樂新聞,包括報紙、雜誌什麼的,凡是有劉詩涵的影子,他都要閱讀一遍,然後將好的都保存起來,負面的新聞就全部燒掉,因為去年趙明權又在上海興起了周瑾瑜和劉詩涵的緋聞,劉石那段時間裡就看了不少關於周瑾瑜的報道,對於隨後漸漸公開的周瑾瑜的私生活也有了些瞭解,先不說周瑾瑜與李思睿是同居室友,現已證明李思睿是女身的消息,後來又有跟陸婉琪死去活來,被搬上舞台的故事,接著因為要捧百靈,白羽組合裡的情感緋聞也是不斷流出,劉石怎麼可能放心承認周瑾瑜準女婿的身份呢?
周瑾瑜萬分尷尬道:「劉伯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跟詩涵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了,拋開以前的故事不談,我們現在只是一起共事,我也有自己的家庭,而且還有五歲大的孩子,興許是您逼得急了,才讓詩涵把我拉來應場,我也很瞭解每到過年時,那些適齡單身男女的尷尬……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還是離開吧。」
周瑾瑜站起身來準備走,劉詩涵卻放下筷子拉住他的衣角道:「誰讓你走的?坐下!」興許是家庭的氣氛令她放鬆下來,有了些多年前天真率直的劉詩涵的影子,她指了指劉石道:「今天我就是帶你來見父母的,我決定了!你不是什麼擋箭牌,也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應景的男人,我很明白的告訴你,周瑾瑜,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你想躲也躲不掉!我不在乎你有沒有結婚,如果有的話,我可以當小三,也不在乎你有沒有孩子,她們可以生,我一樣也可以生!」
「啪!」劉石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劉母也被這一番言論驚得瞠目結舌,她不明白自己的教育下,怎麼會讓劉詩涵生出這樣的想法來,劉石的眼皮直跳,猛地站起來道:「這頓飯吃不下去了!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你如果真的想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就別承認是我的女兒!」
劉詩涵也不甘示弱的站起來道:「爸,我知道這天遲早就會來,你女兒做的這份事業表面光鮮,可是卻不是尋常人敢高攀的起的,你忘記了你想給我介紹的那幾個男人,一提到我的名字,嚇得連面也不敢見了,是我哪裡條件配不上他們嗎?不,是因為你女兒根本就不適合結婚,做不了一個好妻子,所以我寧願找一個自己喜歡,重感情又沒有負擔的男人,一樣可以讓你抱孫子,我也可以繼續我的事業,兩者並沒有衝突不是嗎?」
周瑾瑜這個時候才聽明白,劉石怕是又用女人的終身大事讓劉詩涵息影了,說到底,劉石還是個骨子裡就十分傳統的男人,並不喜歡女兒拋頭露面的去做什麼明星,對於他來講,或許女兒只是個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要更理想一些,但偏偏天不遂人願,劉詩涵的名氣已經紅到一般人都不敢接觸了,周瑾瑜倒是很奇怪劉石還能繼續自己普通人的生活,興許是那些跑來採訪的記者們,都被他的臭脾氣一股腦兒罵跑了,事後karen又花錢擺平了這些事吧。
劉石端起酒杯猛地給自己灌了一杯酒,甩手就離開了飯桌,「啪」的一聲緊緊關上了房門,話也不多說一句,那執拗的脾氣跟劉詩涵是如出一撤,周瑾瑜咂了咂嘴,他現在感覺很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劉母卻在略微震驚之後緩下來道:「詩涵,來!你多吃點吧,在國外可不著這麼正宗的涮羊肉,你爸知道你要回來,大早就上攤販那等著了,其實你爸真的很關心你,也很愛你,他是為了你著想,女人麼……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就算你的事業再好,如果沒有家庭……」她說到這裡看了看周瑾瑜,沒有接下去說,她是個性格溫柔,喜歡替對方著想的傳統女人,周瑾瑜也能感受到她這份好意,只是表面上笑了笑道:「我想詩涵應該明白的,我們好幾年沒有見了,剛剛突然見面,許多話都還沒來得及說開,就算她真的喜歡我好了,在知道我有家庭後,應該會放棄的,只是她的脾氣古怪,越是逼她她越是要擰著干,我想,她這個古怪脾氣,伯父伯母都應該很瞭解的,她剛剛的話只是被伯父嗆住了,是做不得準的,我像伯母保證,我跟她只會是好朋友,也僅限於好朋友。」
劉詩涵低著頭沒有說話,劉母卻放下了心道:「我知道了,這孩子……就知道嚇唬我們,也不知道在國外都學會了什麼脾性,我去勸勸他,你們繼續吃吧!」她隨便支應了幾句,就匆匆去看劉石了。
劉詩涵這個時候才轉過臉來望著周瑾瑜,眼眶裡不住閃動著晶瑩道:「你……你已經不愛我了是麼?剛見面時,你不是很激動的把我往你的懷里拉麼?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輕易到手的感情不會珍惜,我……我是看錯了你!」
周瑾瑜翻了翻白眼道:「行了,詩涵!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這又是在演哪出啊?再說,剛剛年會的時候,我明明很矜持的,哪裡有把你往懷里拉呀?就算有,那也是你情不自禁,被我英俊的外表所著迷,不要說得我好像非常飢渴一樣。」
劉詩涵「噗嗤」一笑,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道:「被你看出來了?最近有一齣電影,叫什麼名字……忘了,反正我就是一個出軌的小媳婦,自己的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她愛上另外一個男人後,又慘遭拋棄,真不知是哪個編劇腦子被門擠了,寫出這麼沒有內涵的東西來,偏偏就有人喜歡看,有時候我們這些做演員的也是身不由己啊!」
周瑾瑜怔了怔道:「這齣戲我聽錢榮軒說過,好像是丘旭堯當得編劇,不是和好萊塢的男星演的一個關於特工的故事麼?是個動作大片來著,怎麼被你說出來,就像是都市情感劇一樣啊……好了!這個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我拉來見你家老石頭做什麼呀?他老人家的脾氣又臭又硬的,我可是早就領教過了,現在也不是幾年前稚嫩的年紀了,再想甩這個把戲騙你家老頭子可是不管用的哦!」
劉詩涵眨了眨眼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是騙他啊?我剛剛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的由衷之言呀!我想過了,拋開感性的那方面不說,我是真的對你有感情,就往理性的講,女人麼最終是要有個依靠,然後結婚生子什麼的,要不劉家豈不是絕後了?我要是做絕代佳人,我爸一定會打死我的,萬般無奈之下,我要想不放棄自己的演繹事業,又想孝順父母,就只好不結婚,只同居咯!反正又不需要法律承認,你有沒有結婚那又有什麼關係?我喜歡你那就行了唄!」
周瑾瑜歎了口氣道:「好吧,我承認你的天真無邪感動了我……這到底又是哪一齣戲啊?真正的劉詩涵可是有精神潔癖的,莫懷當初只是政治婚姻,她都接受不了,你認為她可以接受我這個已經好幾個情人的壞傢伙嗎?你不拔出剪刀捅我一下,我已經很開心了,再說……我對於你來講,應該是個不想面對的過去吧,很多時候,就像是我不敢面對你一樣。」
劉詩涵勾了勾嘴角笑道:「得了,你不信就算了……啊!今天的確有點累了,好多年沒有跳舞了,被錢總逼著非要上台表演,臨時練了好幾個小時,從飛機上下來我就沒休息過,得虧放了我幾天假,我可要好好休息,你是打算睡我這呢?還是打算自己回家睡?」
周瑾瑜斜睨著眼睛道:「睡你這?我還想多活幾年,真的要睡你這裡,不用你那些粉絲動手,光是你父親半夜裡爬起來就能一剪刀廢了我,琪琪一個人在公寓也是很悶的,我也要早點回去陪她。」周瑾瑜來的路上將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大概與劉詩涵說了一下,劉詩涵也知道周瑾瑜最終還是將陸婉琪接來了北京,就算是植物人也好,周瑾瑜仍舊是打算照顧她一輩子,這令劉詩涵感動之餘,又是好一陣難受。
劉詩涵點點頭道:「你跟我來一下,我有東西給你看!」她牽起周瑾瑜的手往自己的臥室走去,這個家是她自幼成長的地方,充滿了劉詩涵的回憶,她在抽屜裡取出了一個玻璃瓶子,裡面滿滿的都是幸運星,她把這個玻璃瓶子放在周瑾瑜的面前道:「送給你!雖然早了些,我怕到時候又要加班加點的拍戲,無法親手送給你,還是先祝你生日快樂吧。」
「生日快樂?」周瑾瑜頭腦一暈,這才猛然想起再過幾日就是自己二十七歲生日了,他接過玻璃瓶子道:「謝謝!」氣氛一下尷尬起來,劉詩涵臉色一紅道:「你還記得嗎?在你還是個無名小卒的時候,我們有個約定,我可以替你做三件事,第一件事……你讓我從莫懷的陰影裡重新振作起來,我已經做到了,可是我還欠你兩件事,雖然時過境遷,但是這個約定我從來沒有忘記,不知道我現在還能幫你做什麼呢?」
周瑾瑜想了想才道:「你不提這件事,我都快要忘記了,現在你過的很好,我也過的不錯,非要說完成約定,讓你幫我做完兩件事,才能讓那些事成為過去的話……那就請你美美的睡一覺,然後繼續將你的大明星做到最好吧!」
劉詩涵眼中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逝,周瑾瑜拿著一瓶子的幸運星,與她揮了揮手道:「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再見!有空的話,找我出來喝茶吧……」周瑾瑜強自壓抑著心裡的那份喜歡,他很清楚自己早已失去了追逐劉詩涵的資格,如果繼續任由自己的情感左右自己,那麼他和莫懷也沒有什麼區別了,既然活在這個社會裡,就必須遵守一些規則,在他的規則裡,劉詩涵已經是他無法觸及的女人了,如果說真的有什麼願望的話,周瑾瑜也只想讓陸婉琪醒過來,也只想讓林玲重新愛上別人,而這些都是劉詩涵做不到的。
周瑾瑜是陪著劉詩涵一起來的,走的時候卻是自己一個人走的,劉詩涵站在浴室裡,任由溫暖的水淋在自己身上,水滴順著她柔美的身線流淌下來,劉詩涵仰起頭讓水淋在自己的臉上,不知不覺眼角也開始分泌淚水,混合著淋浴一起流個乾淨,劉詩涵漸漸起伏的胸口越來越激動,她忽然掩住臉整個人無力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怎麼辦?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難道要我不知廉恥的拉住你,難道要我背地裡去設計她們?周瑾瑜,你到底要我怎麼辦?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回到過去,可是為什麼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我好後悔……」她的腦海裡所浮現的卻是幾年前周瑾瑜與她同居時可憐兮兮的模樣,掛著圍裙煮飯,或是拿著掃帚打掃衛生,帶著飯盒來探班,又或者是與她嬉鬧著對戲,縱然這一切都是假的,那麼她真實的活著又真的有什麼意思?
周瑾瑜從車裡出來深深的歎了口氣,拿起那罐子幸運星,想起了劉詩涵那複雜的表情,自嘲般的笑了笑道:「真沒想到會遇見她,幸好及時整理掉了,否則……為什麼整理掉了之後,心情會這麼壓抑呢?」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關好了車門從公寓的停車場去往自己的房間。
給僱傭來照看陸婉琪的家政服務員付足了兩倍工錢,周瑾瑜看了一眼沉睡中的陸婉琪,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道:「琪琪,知道我今天碰到誰了麼?就是你一直想讓我接受的劉詩涵,很可惜……我做不到,並不是因為我不愛她,而是因為需要我愛的人已經出現了,經歷了這麼多我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與其辛苦的去追尋自己想要的幸福,還不如讓那些需要幸福的人得到幸福來得實在,上輩子我只欠你一個人的,這輩子連本帶利欠了好幾個人的,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下輩子,但是我希望這些債,不要留到下輩子去……」他撫摸了一下陸婉琪晶瑩如玉的臉頰,拿起放在陸婉琪身邊的「天鵝」輕輕拉起來,思緒慢慢的便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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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結束了,明天開始《第五卷婚之篇》的內容,這裡做個預告吧,第五卷主要內容是講周瑾瑜離婚了,然後克服了重重矛盾,選擇了五位女主的中的一位結婚了,到底是哪個呢?請接著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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