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冉敏靜將周瑾瑜的飯碗又收走,周瑾瑜靠在床頭偏過臉去瞧陸婉琪,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安靜,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沉寂在這片寧靜中,周瑾瑜覺得呼吸都變得緩慢起來,他看著陸婉琪的側臉早已沒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覺,可莫名的就是捨不得挪開眼,似乎很怕這生命中的一部分因為自己的眨眼而消散了,可是就這麼依偎在床頭看著對方,卻覺得眼皮不由自主的沉重起來,沒多一會兒,呼吸就顯得更加均勻平淡……
周瑾瑜離開了北京,卻沒想到北京因為他這幾天的作為發生了軒然大波,首先就是在年前的緊張時刻,驚天大案「慈善基金盜取案」宣告偵破,朝陽區刑偵大隊記全體一等功,隊長林玲記個人一等功,為此專門召開了表彰大會,可是林玲卻並沒有出席會議,這讓公安部的相關負責人臉皮很沒有光彩,巧的是被邀請觀禮的人中還有歐陽儀的存在,她自然樂得看不見林玲,隨即剛剛受記一等功不到半天的林玲,馬就被捅出了辭職事件,這其中一部分雖然是媒體人無所不在的好奇心,另一方面也是歐陽儀這樣得知內情者的故意洩露,林玲一下子就被推倒風口浪尖,雖然偵破大案有功,可是她為了破案將槍口對準普通人的事情被各界人士強烈譴責,在這種微妙的局勢下,她的辭職報告反而成了定時炸彈,相關人事部門對此批准也不是,退回也不是,若是批准了未免有任人唯親的嫌疑,在林玲的經歷中已經有過一次無法參與警務工作的階段,在萬能的互聯網時代,任何信息都會像雪片一樣飛散開去,她為人正直、誠信、有能力、有擔當!誰都不敢接手,怕得罪人的案子到了她手裡,硬是屢次在限期中有了新的突破,並且有人挖掘出林玲的生平經歷,忽然發現此人參與或者獨立偵破的大案要案無數,這麼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如果只是因為一次辦案中的衝動就辭退的話,怕是許多警員都要直接開除了,可是直接退回也是不妥,許多名流社會人士似乎最怕這種正直無私又有能力的警務人員,從人道主義和社會和諧出發,不斷對林玲展開抨擊,相關部門也承受了很大壓力,並且林玲的行為以及屢次出現的狐狸面具的城市獵人,都給警隊造成了相當不好的負面影響,實在沒有辦法下,也只好運用起「拖」字訣,所有被記者直面提問的人全部提前放假,找不到採訪對象,而媒體主編又逼得緊,記者們紛紛來到當事人樓下準備採訪。
面對社會的強烈指責,林玲只是淡淡的回復了一句道:「我已經辭職了,現在你們說的那些事情和我無關!我只是出來買個菜而已……」林玲的臉冷若冰霜,對於這個在公寓樓下蹲點達四五個小時的記者,心中充滿了同情和煩惱的矛盾情緒,她轉過身朝超級市場走去,趙雨婷已經完全和趙雨馨鬧翻了,兩個關係好的一個人似地姐妹頓時連句話也不說了,偏偏和兩個人關係都挺好的林玲被夾在中間,趙雨婷在林玲的勸慰下,暫時沒有去收拾行李,反正要過年了,她打算回家一趟,畢竟趙明權是不可能來北京過節的,但是她已經說好了,一旦假期結束她就會收拾東西搬出去。
趙雨馨卻是連海老家也不敢回了,她遵照周瑾瑜的吩咐,按照他的劇本繼續演戲,連深知她的林玲也在頭腦發熱的情況下被糊弄過去,最後一場年前演出結束後,她誰也沒聯繫的消失了,按照趙雨婷的話講,便是這女人太不要臉了,八成又去纏著周瑾瑜了,林玲莫名的就有種煩躁,她開始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是傾向哪邊,想著現在的周瑾瑜無論是品行還是生活實在是太糟糕,相反那個犯罪嫌疑人卻是在自己的心中形象高大起來,兩個人原本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可是在趙雨馨的口供下,加趙雨婷添油加醋的描述著,林玲開始相信,周瑾瑜在自己最拚命的這些天裡真的只是跟趙雨馨躲起來廝混,她連帶著將百靈和李思睿那些人也一併恨下去了,如果她們早些告訴自己實話,趙雨婷和趙雨馨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當然煩躁的人遠遠不止是林玲一個人,莫懷在第二日就被告了法院,原告正是林玲,包括許多的目擊者或者是警員都證明了莫懷有挾持警察、私藏贓款並殺人未遂的事情,可是一來找不到被殺的當事人,查無對症,二來莫懷清醒過來後,一口咬定自己並不知道那些錢的存在,三來,莫懷借口有輕微的精神分裂症,因為工作太忙的關係,已經有兩天沒有吃藥了,在出具了相關的醫師證明後,沒有發生任何血案的事件,最終以莫懷賠償精神損失費結束了,林玲當然不會滿意這樣的結果,她倒是想訴,可是相關人員也放假了,似乎到了過年的時候,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這個借口和理由來逃避。
光是這些社會的事情並不能證明什麼,再一天後,J銀行正式宣佈破產,由原本的國家控股改制為私人經營,在一小時內要求社會有意者進行購買,但是限定的時間恐怕消息連北京城都傳不出去,可就是這樣,兩個完全符合資格的候選公司參與了競購,顯然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是政治家玩弄的把戲,這兩個競購公司,一個是從開辦起就被冠了政治家企業的振東集團,另一個就是原J銀行副總裁莫懷建立的莫氏金融,這兩個一個有著深厚的政治背景,另一個則是換湯不換藥,無非就是被民眾的憤怒和風險轉移了,所有人對這個結果也是恍然大悟,隨即對J銀行的做法嗤之以鼻,徐文宗比任何人都感到莫名其妙,隨即而來的則是深深的憤怒,他暗中花了多少心血去操作,才讓J銀行能夠順利破產出售,這樣換了門頭的J銀行不但債務風險全部轉移,他自己還能根據協議獲得更高的報酬和地位,然而這一切卻在莫懷也參與競購的前提下有了新的風險。
頭三天的資格審核進行的很緩慢,振東集團這邊倒是很好,反而是莫懷這邊有些拖拖拉拉的,借口是新成立的公司,很多證件不是臨時的就是假期期間無法受理,事情拖得有些令人懊惱了,徐文宗被洪淵又逼了一下,沒辦法只得在內部主持會議提議道:「直接進入資金審核,只要能夠負擔得起J目前的債務,並且能夠保證當下的福利待遇,那麼就挑個最好的選擇。」
原本J議事團核心會議成員是12人,徐文宗有兩票,任何事情都可以得到解決,可是因為莫懷成為了競購者,被取消了參與會議的權利,他的那一票直接棄權,剩下的11人中卻各佔一半,一半傾向於過去的同事莫懷,畢竟在一起共事過幾年,許多J銀行的操作模式都可以被繼承下來,這些中高層幹部的位置也不會有什麼變動,另一半則是包括徐文宗在內的五人,就算加徐文宗的兩票,大家也只是互相對峙而已,為了能夠在年前解決這些問題,順利給員工發足過年的獎金,徐文宗迫於無奈讓劉剛這個反對派加入,當然,加入前劉剛和徐文宗深談了許久,徐文宗將J現在的形勢跟劉剛描述的很清楚,並且大肆宣揚了振東集團掌控J銀行的好處,這些好處是體現在社會與人員的,劉剛終於同意將J銀行出售了。
劉剛是前工會主席,平時最為關心的就是基層人員的生活問題,他在會議中反覆詢問振東集團代表趙君傑和莫懷道:「你們真的能夠保證收購J銀行之後,不會裁剪任何員工並且按照協議支付工薪嗎?」
趙君傑笑道:「劉總放心,我們是有信譽的大企業,J銀行的盤子雖大對於我們來講也不過是錦添花,你可以隨便去打聽,我們集團公司旗下的子公司都好,哪個待遇不是按照標準來的呢?何況收購J銀行對於我們來講有著劃時代的戰略意義,我們會更加謹慎的去安排每一項工作,劉總不愧是前工會主席,來第一個問題不是自己的位置,而是員工的情況,這讓趙君傑很是佩服,比某些人要強得多,對於那些人我們或許才抱有糊弄的心態,可是在劉總面前,我們絕對是真誠的!」
莫懷斜睨了一眼趙君傑道:「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振東集團是大公司,到底是憑什麼做大的呢?如果僅僅是靠著那麼微薄的利潤,並且還反覆加大員工福利,那麼振東集團是沒有可能做大的,資本家到底就是資本家,聽說洪淵老先生是在英國長大的,骨子裡還是帶著英國商人的刻薄,在振東集團發跡的那段時間,不斷收購吞併、分拆公司再變賣,從而一步步壯大起來,誰能保證J銀行不是你們盤中的食物?你收購之後誰能保證不會再分拆變賣?你所應承的根本就沒有信服力,只是在振東集團旗下不會變更,換了另一個主人呢?誰還管那些員工的死活?劉總,我們在一起做事也有兩三年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覺得我這個人做事有些浮誇,但是這個社會已經變了,已經不是原本那個踏踏實實做事就能安安穩穩過活的社會了,越是沉默就越是受欺負,所以我才要站出來,為了避免J銀行成為他人的盤中餐!劉總,我說句實在話,可能在銀行經營我沒有徐文宗的那種眼光,可是在決策我絕對是可以做到毫無私心的,因為我就是從J銀行起步,我希望J不但能夠承載我們這一輩子,還能承載下一輩子,甚至下下輩子!」
劉剛點點頭,顯然他對莫懷是更為青睞一些的,徐文宗瞧著心虛道:「莫總倒是好口才,一點也不像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呢!最近網沸沸揚揚的新聞大家可知道麼?像莫總這樣的人才,到底有什麼可信任的?興許今天這個人格,明天那個人格,不但把員工全裁了,而且立即變賣J銀行,回頭反過來就像莫總在法院的被告席解釋的那樣,『這不是我做的,是另一個我做的』,那我們到哪兒去找另一個你去理論呢?」
劉剛聽了徐文宗的話又皺緊了眉頭,莫懷還想解釋點什麼,劉剛卻搖了搖手道:「不用多說了,我已經同意出售J銀行,看來這是大勢所趨了,唯一要選擇的是協議中寫的很清楚,員工可以得到更多的振東集團,還是莫懷承諾的原樣保持不變,精簡一些混日子的米蟲,要更實在的完成J的成長……就像徐總說的那樣,明日開始資金審核,在資金審核完畢後,我會投我這一票,決定誰是J的新主人!」
會議在這種尷尬飛氛圍中結束,趙君傑第一時間收到了洪淵的電話,隨即來到了振東公寓,也就是周瑾瑜四樓的那間房的隔壁,洪淵以及董事會成員全部聚集於此,正圍坐在茶几前喝著茶,趙君傑微微一笑道:「各位真是好興致啊!把我一個人扔在風口浪尖,一會兒去廣西,一會兒又來北京,腳都跑起水來了,洪老,這個年終獎你可得給我多點補貼喲!」
洪淵臉的皺紋明顯多了很多,頭髮也花白了一些,顯然主持振東集團令他頗費心神,他一指身邊的座位道:「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與一般的集團公司不同,信得過的核心人員就這麼些個,每個人都分擔管理著許多事情,唯獨你手除了茶莊就沒有再費精神的事業了,不讓你去讓誰去?何況,周董明的不是,心裡卻是最信任你的,這些大家心裡都心知肚明……對了,周董去哪兒了?平時沒個人影兒也就算了,振東集團開年會這麼重要的時候也不來跟大家拜個年嗎?隔壁那套房間怎麼沒人呢?我叫了老半天的門了,不是讓你安排他們在隔壁住的麼?」
趙君傑臉有點尷尬道:「發生了太多事情,這會兒我也不知道周董去哪兒了……」
錢榮軒插口道:「我聽李思睿匯報過了,好像是在香港做活動,估摸著應該得到消息往你這趕了,今天不到,明天、後天總會到的,你也知道春運期間很難買票的,而且高速公路又到處都在堵,交通不像以前那邊便利了,您老少跟他這孩子生氣啊!」
「呵呵!我哪兒敢生他的氣啊?給我們振東集團開發出一個這麼宏偉的計劃,我佩服還來不及呢,周董就是平時太愛玩了,心思一點也不放在公司,否則,振東集團也會止步於此,還要借助政治的力量……」洪淵作為一名純粹的商人,最不習慣的就是中國特色的「官商勾結」,為此對於趙君傑多少有些腹誹,可是他也明白,現階段下,振東集團離不開趙君傑以及他背後的勢力,對於洪淵來講,J銀行收購就是一個完全擺脫政治背景,真正就商論商可以左右政治的開始,這是他一生的宏願。
韓秀熙此刻站了起來道:「瑾瑜不在麼?我還以為可以早些見著他的,這個傢伙一離開海就連個電話也不給我打,在首爾的時候,他可不是這麼對我的,男人真的靠不住,早知道我還不如留在首爾做人家的傀儡算了……趙先生,他對於我告他的事情沒有生氣?」
趙君傑臉做苦色道:「他倒是沒有生氣,倒是苦了我和丘老二了,我們身能夠放錢的東西全被他借去了,韓董,就算我拜託你了,你趕快撤訴!要不我在北京的房子都得拿去抵押了,別看我整天茶館進、酒館出的,表面光鮮,實際真的是囊中羞澀啊!」
斯嘉麗此時卻「咯咯」直笑道:「誰讓你跟了這麼好的主事人?你不借他不就完了麼?還不是自找的!」看來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韓秀熙在海總部沒事就和斯嘉麗在一起,連娟秀溫柔的個性也有些轉變了,如果周瑾瑜知道一定更加後悔為什麼當初要去招惹斯嘉麗。
斯嘉麗轉首又去責怪錢榮軒道:「老錢!最不厚道的就是你了!明知道我和秀熙都是周董的粉絲,自從意大利的那個音樂廳裡聽到他的小提琴聲,我現在都對一般的音樂完全不敢興趣了,你的天使影音安排他全國巡演,居然不給我們送票?」
錢榮軒擺了擺手道:「別誤會,巡演真的是周董自己提出來的,我們只是配合而已,何況周董答應過了,年會的時候一定組織神話傳奇,還有天使影音的名角兒給大家來個匯演,我自己也是期待的很呢……我們來這貌似不是閒聊的,還是回歸正題,聽聽洪老如何規劃將海總部搬到北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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