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瑜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時分,誰也不知道正在香港活動的周瑾瑜就這麼悄悄回到了北京,因為這張臉最近上鏡的頻率有點多,周瑾瑜不得不又戴上那張狐狸面具,話說自從光輝女神號事件之後,這張狐狸面具他就隨身攜帶著,總覺得會有用到的一天,就算是懷念史密斯也好吧,周瑾瑜摸了摸臉上的面具自語道:「艾森克利老師說,每個人內心其實都有張背德的面具,人一旦有了禮義廉恥就需要用面具來為自己找借口……有時候這並不是什麼罪惡,只是另一種戴上面具的生活方式而已。**泡!書。吧*」
「嘀嘀嘀!」機場外的出租車見到有生意可以招攬按下了喇叭,周瑾瑜徑直朝出租車走過去,上車之後司機問道:「要去哪裡?對北京熟悉嗎?」也許是因為對方戴著面具的原因,司機有些摸不清楚這位客人的來路。
周瑾瑜輕輕點點頭用手向前一指道:「去國家大劇院!」扔下這句話後他就沒有再說話,即使口音也用的是倫敦腔的英語,誰也不會從這短短的一句話裡想到他的身份,當然,如果是國際友人的話,也能夠解釋為什麼大半夜會戴著有北京特色的臉譜式面具到處瞎晃了。
周瑾瑜半個小時之後出現在國家大劇場門口冬夜的寒風吹得有些刺骨,尤其是在這個不見陽光的時候,可是周瑾瑜穿著薄薄的衣衫沒有絲毫搖晃,就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樣,看著國家大劇院外貼著的大幅海報,那是趙雨馨主演的歌舞劇,蘇博和周瑾瑜在藝術走向上第一次產生了分歧,年輕並且有活力的周瑾瑜選擇了華語流行樂的推廣傳播,而蘇博卻是讓趙雨馨成為了傳統意義上的經典,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趙雨馨已經成為國家大劇院不可或缺的名角,不知多少京城裡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想來一睹芳容卻都苦無機會,因為票子都被牢牢的抓緊,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周瑾瑜當然不會是深夜來排隊買票的,戴上面具的他想見任何人都不需要顧忌什麼,翻牆走窗永遠是他的保留項目,攀援著國家大劇院外的牆壁,那光滑的連壁虎也無法著落的瓷板卻硬是被周瑾瑜摳著突起翻上了三樓的窗台,周瑾瑜用手摸了一下長靴,手中多了一把短匕,順著窗戶的縫隙伸進去,用力一卡,鋒利的匕首將一切阻隔都切開了,周瑾瑜身體微微後靠,那扇窗戶就這麼開了,整個人在後仰的狀態下巡視了一下環境,這是劇院的偏廳,一個順勢後翻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那輕微的顫動連灰塵也沒有濺起來,若不是仔細去感受,甚至都察覺不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再怎麼說周瑾瑜也是百多斤的人啊!
周瑾瑜沒有像電影電視裡的夜行人那樣勾頭貓腰的走在牆根底下,而是大大方方的順著偏廳的走廊走到主要通道上,守夜的值班人員坐在凳子上深沉的睡著,用來保暖的大衣滑到了地上,周瑾瑜順手將大衣取起來給他重新蓋好,後然用帽子輕輕摀住他的頭臉,轉身向後台處走去,看著一間間的化妝室還有各種準備用的房間,周瑾瑜在某一間門口停了下來,他聞到了那種熟悉的香味,那是趙雨馨身上特有的味道,在這幽靜的深夜裡特別的令人回味。
趙雨馨早晨排練都弄到兩點多鐘,洗漱完又看了會兒劇本,這才剛剛睡下沒多久,今天晚上還有個重要的演出,她打算飽飽的睡一覺,養好了精神應付演出,雖然和謝爾菲德的工作差不多,但是趙雨馨在這裡卻覺得有些孤單,甚至演出的感覺沒有謝爾菲德那麼好,儘管她在這裡的名氣遠比在那座大學城要高的多,但卻失去了那種純真的藝術美,似乎每一個觀眾都是來瞻仰一座標誌性的建築物一樣,並不在意她到底是演什麼,而是在意出演的就是她而已,或許她那個聰明的小腦袋永遠無法明白同樣的劇院為什麼會有兩種不同藝術氛圍。
趙雨馨感覺到被窩裡忽然一涼,她下意識的蜷縮起來,但猛然出現的觸感讓她很快從夢鄉中甦醒過來,她抬起頭一瞧,差點嚇得喊出聲來,戴著狐狸面具的周瑾瑜就那麼和衣躺在她枕邊,如果不是那份從容令她困惑了,恐怕趙雨馨要掀開被子滾到床底去了,趙雨馨眨了眨眼睛摸了摸周瑾瑜略感冰涼的手道:「我一定是在做夢吧?他這個時候應該在香港的呀!而且以他的膽子哪敢偷偷的摸上我的床?」
「那你就當是自己在做夢好了,我是沒膽子上你的床,只是外面有點太冷了,急需借你的被窩暖一暖。」周瑾瑜轉過身去道,他將背對著趙雨馨,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放在了枕邊,從趙雨馨的角度看過去,還能清晰的看到熟悉的臉部線條,趙雨馨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她同樣背過身去躺下,但是卻用背緊緊貼著周瑾瑜,兩人都穿著衣服,卻能藉著這種方式感受到對方的溫度,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周瑾瑜閉著眼睛問道:「你就不多問問,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嗎?我應該是有理由這樣做的,而且這個理由絕不會是單純的因為你。」
趙雨馨應道:「我知道呀!你做事總是有你的理由,我如果全都明白了,又怎麼會傻傻的跟在姐姐身邊去接近你呢?你不是那麼喜歡出風頭的人,可是全國巡演你卻卯足了勁兒,熟悉你的人或許都以為你是在以這種方式去懷念陸婉琪,可是我卻知道,陸婉琪還沒死呢!只是睡著而已,你永遠不會放棄,這麼做除了真的想念她之外,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當然,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哪裡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你到我這來,不就是想告訴我嗎?」
「跟你這麼聰明的女人說話總會省力一些,我聽小玲兒說你經常寄宿在劇院,我就想到要來找你了,算是給我暫時找一個棲身之所吧,最近我不能出現在大家眼前,明面上我還在香港活動呢,百靈已經答應了會幫我遮掩,我這麼做就是為了隱身起來,你應該知道的,早在小說就手打你剛剛跟我接觸時,冒充你姐姐為我挨了那顆子彈時我的身份,以及我正在做的事情……」周瑾瑜答道。
趙雨馨的嬌軀輕輕一顫,如果周瑾瑜不提起的話她幾乎都要忘記了,那個曾經名揚上海的城市獵人,將鄭東一和方文海以私刑的方式處決,然後游離在法律制裁之外的危險人物,直到現在每當談起這個話題,都是莫名感到一股寒意,那個夜晚她所經歷的已經到達了她的極限,這輩子她都不想去回憶那種黑暗,趙雨馨翻轉身,從周瑾瑜身後抱住了他的腰,將胸口貼在了周瑾瑜的後背上,然後用臉頰貼在了周瑾瑜的後頸,一副親暱之極的模樣,周瑾瑜已經完全能夠感受到這具美麗女體所有的溫潤動人,耳邊卻傳來趙雨馨的擔憂道:「你又要開始了嗎?還是不要去了!現在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嗎?你都已經是兩個女人的天了,如果你發生了什麼不幸,那玲姐和我姐姐怎麼辦?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她們想一想啊!」
周瑾瑜翻過身將趙雨馨抱在懷裡道:「就是因為替她們想過了,我才這麼做,否則,我也不想冒這個險,越是有你們的疼愛,我越是想要去珍惜,自然越是不想出事……這次全國巡演帶著幾個目的,一是為了躲風,新的政策出台,我和老洪謀算著國家利器,自然要小心謹慎,不能讓對方抓到現場證據,老洪自己都躲到了加利福尼亞州,二是為了和蘇博的約定,你和百靈之間有一個要繼承神話傳奇的遺產,而我想讓百靈來繼承,不想讓你拋頭露面的,算是我一點私心吧,三是為了做點慈善,和你姐姐在廣西待了那麼久,深深知道在浮華的全國興盛狀態下,還有很多地方在忍受著飢餓、貧窮還有災難,我做不到國際慈善家那樣,對所有國家的人民都義無反顧的去救濟,但至少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幫助我的同胞,四也是在向琪琪說聲對不起,忙了這麼久都沒去看她,曾經我還答應過她要和她去全國各地演出,以後怕是沒這個機會了,趁著我還活著,先將這個承諾完成一半吧。」
趙雨馨被周瑾瑜抱在懷裡聞言動了動,周瑾瑜卻還是抱著她道:「看了新聞你應該知道,白羽組合這次是將收入全部作為善款資助到了西南災區,這件事本來只是我的一個美好願望,可是卻出了問題,老趙告訴我這筆錢輾轉來去到了災區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這件事令我非常氣憤!然而,老趙的消息還沒有完,他告訴我一個更加不堪的事實,小玲兒負責調查的案件與這件事十有**是有牽連的,我忽然覺得很可怕,這樣的錢都敢拿,這個罪犯到底有什麼樣的背景,他到底是多大的膽子啊!小玲兒呢?除了一雙拳頭什麼也沒有,而且她的正義感卻強烈到令人不敢邁步,我很怕她會發生什麼意外,畢竟類似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來到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默默的站在她身後為她解決一切難處,就像在光輝女神號上那樣,我來依靠你也只有一個理由,因為在我人生最失意的時候我依靠了你,你已經知道了我的一切,或許你不是最熟悉我身體的女人,但卻是我精神上最依賴的女人,雨馨……請原諒我這個壞男人吧,總是會一味的在你們身上索取,想要回報時,只能用一種可憐的方式慢慢啃噬。」
周瑾瑜鬆開了懷抱,趙雨馨抬起頭看著他彎起嘴角道:「你這麼說分明就是在勾*引我!你都知道我是有英雄情結,最崇拜英雄人物了,先是城市獵人,現在又是什麼狐狸精大叔,你要迷死我到什麼時候?史密斯總是問我你到底有什麼魅力讓我如此死心塌地的愛著你,我就想告訴他,如果他也可以做到像你這樣,我也許會對他也鬆開一絲心防呢!可惜,史密斯即使在優秀對我來說沒有半點神秘感,反而是你,無論怎麼看都有種深深的神秘吸引著我,就像我姐姐說的,我就是那種不甘寂寞,要不斷尋求刺激的女人!」她說著話卻已經慢慢撩開周瑾瑜的衣角,將春蔥般的玉指伸了進去。
周瑾瑜一把摁住趙雨馨的手,隔著衣服阻止了她的行為道:「可惜我不是那種喜歡尋求刺激的男人,雖然我躺在你的床上說這句話很可笑,但我真的就是想上來取暖而已,你的手讓我覺得不僅僅是暖,我現在都有點熱了,如果太熱的話,也許我就會離開這個被窩。」
趙雨馨吐了吐**,重新擁著周瑾瑜並在他臉上輕輕一吻道:「剛剛還誇你呢!你瞧瞧你的膽子哪裡配得上你說的那些話?我都不怕了,你還怕什麼呢?再說,真的就這樣躺在這裡什麼也不做麼?就算你沒有遺憾,我還覺得遺憾呢!」
周瑾瑜歎了口氣道:「小妖精!你就別再撩撥我了,即使你能拋開對你姐姐的罪惡感,我卻無法忽略接踵而至的麻煩,就這樣抱著你說說話,我還能用一種清高的態度自居,如果發生了什麼,那麼很可能我就無法再面對你姐姐了,總之……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心理,你可以認為我是在裝十三。」
趙雨馨支起腦袋看著周瑾瑜的側臉好一陣子才問道:「那我想問問你,你和玲姐在床上的時候都做些什麼呢?也像我們這樣嗎?還是說非常瘋狂、非常激烈的那種?我每次問到玲姐這個事情,她都會臉紅紅的陷入回憶的樣子,一定是你作怪的比較厲害吧?」
周瑾瑜翻了翻白眼道:「那條母暴龍,我和她在一起還不知道誰推*倒誰呢?不過,周不渝真的是個意外!我和小玲兒一開始也和你一樣,真的是純潔的男女關係,一直到……咦?一直到什麼時候才開始不純潔的呢?我都有些不記得了!話說就算是這種情況,我依舊覺得我和小玲兒十分神聖啊!你再怎麼說也是個角兒了,如果讓你的觀眾知道,這位在舞台上的女神一整天想著這麼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一定會失望透頂的。」
趙雨馨撇了撇嘴道:「你少學史密斯那傢伙,我就算是個女神,首先也是個女人!我也是有需要的,就算不是生理上的,我精神上總要有需要吧?為了你我都拒絕了多少追求者了,你偏偏連對玲姐那樣的態度對我也不肯,玲姐不要名分,我也不要,我就是想找點刺激!這麼點要求不過分吧?你那麼喜歡我姐姐,可是因為責任的問題,不也是默認了和她在一起的婚姻事實了麼?」
周瑾瑜坐起身來道:「那和你的事情不一樣,你姐姐這個人沒有私,只有公,雖然為人傲氣,卻是一種令人低頭的傲氣,我佩服她,也敬重她,雖然時不時的要和她頂嘴,但是她卻知道最起碼的為人妻子的道理,我對她沒有太多心動的感覺,但是偶爾想想,太多心動也會令人不舒服的,就像你對我,心動的太多,對我的著緊已經入魔了,我不想以後的生活中也是一種入魔的狀態,或許從前對趙雨婷並不感冒,但是隨著她刻意的用妻子的身份去做自己,我漸漸有些感動了,尤其是她完全沒有私心的投入建設國家的事業中,我會覺得自己小雞肚腸的像個白癡。」
周瑾瑜重新戴好了狐狸面具站起身道:「我有點事情要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他就要離開的時候,對已經躺**去的趙雨馨道:「不要太嫉妒你姐姐了,我並不希望靠近你的同時,傷害到她,有時候看著她無辜的眼神,我會深深的歉疚,我和莫懷有很多的不同,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都在不知不覺間傷害了你姐姐,雨馨,聽我一句話,一定要好好的愛她,就算是替我……」
周瑾瑜重新走入寒冷的冬夜,在「呼呼」的風聲中他回頭望了一眼國家大劇院上海報,趙雨馨笑的很甜,但沒有人看得出那份笑容中的幽怨,周瑾瑜扶了扶面具走向了公交車站,開往朝陽區刑偵大隊的班車是五點半,這個時候只差了三分鐘,周瑾瑜走上車的時候,司機還在擦拭儀表和玻璃,等周瑾瑜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好,望著窗外的冷夜,忽然飄起了一絲雪花,好像得到了什麼驚喜,周瑾瑜伸手出窗外,抓了一粒冰雪,公交司機卻道:「把窗戶關好,開空調了!注意安全,別把腦袋和手伸到窗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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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票這個東西還沒搞懂,誰有的話,扔一票過來讓我感受一下唄?
在公交車上總是聽到這句話,奇怪的是,我會有種微妙的感動,這種社會關心其實也是我所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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