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劍看了看副駕駛怔怔出神的林玲,剛才的那些畫面和問話,至今還心潮澎湃,但很快那種情緒就沉了下去,歐陽劍偷偷看了一眼好似無力的林玲,後者的胳膊肘撐著窗口,讓吹進來的夜風清醒著頭腦,歐陽劍不知為何有了些心疼的感覺道:「關窗,晚的風很涼,會吹感冒的。」
林玲身軀輕輕一顫看了看歐陽劍道:「謝謝你,歐陽劍,你真是個好人!」
「這麼快就領到好人卡了麼?我就知道腦袋一衝動,有做了件奇怪的事情,自從認識你之後,老是會莫名其妙的做這些奇怪的事情,久了也就習慣了,說對不起也嚴重了,倒是我也想感謝你,在那種場合有女人向我做出那種請求的,我還是平生第一次,無論是不是拿我做擋箭牌也好,那都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歐陽劍將車緩緩靠向路邊停了下來,他走出車後,快速繞到車的另一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繼續道:「下車,代理時間已經結束了,很感謝你送我這一趟旅程。」
林玲走下車的瞬間,眼圈微微一紅,她低著頭不敢看歐陽劍,只是用平時絕看不到的低落神情道:「對不起,我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如果可以的話,我情願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些說出口的話,也許就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困擾。」
歐陽劍淡淡一笑道:「沒有的事兒!不是說好了嗎?既然無法和你成為夫妻,做你的藍顏知己也挺好的,不管你有什麼困難,我都發誓……我會永遠陪著你,在你身邊!再說下去天都要亮了,抓緊時間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去了,省的我母親又拿夜不歸宿來說事。」
林玲站在加油站的入口處瞧著歐陽劍開車走遠,沒來由的有一種悲傷升起,她也只是歎了口氣,轉身向更衣室走去,在早開工前,她還有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或許是今天她最為安靜而舒適的時間……
「卡」歐陽劍用鑰匙擰開鎖頭,推開門走了進來,大廳裡黑漆漆的,他暗自鬆了口氣,儘管他全心全意的喜歡林玲,可是理智還是告訴他要隱瞞林玲的存在,因為他清楚的很,林玲並不是母親可以接受那種女人,與其讓這種矛盾早日發生,不如讓自己多一些時間能夠去愛林玲。
就在歐陽劍鬆了口氣想往樓走的時候,大廳裡茶几的燈忽然亮起,照出沙發一個躺著的淡淡黑影,歐陽劍有一種背脊發涼的害怕,那人不慌不忙的從茶几取了一副眼鏡戴站起身來道:「已經是四點多了,和你的小女親熱完才回來的嗎?果然是有了老婆忘了娘,我都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你不但不接,最後索性就關機了,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在妨礙你嗎?還是說,那個女人還沒有進門就已經開始嫌棄我了?」
歐陽劍皺了皺眉道:「媽,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晚真的是和朋有事才回來這麼晚,沒接你電話,是因為忙到忘記看罷了,我已經很累了,想早點床休息,八點鐘還有個重要的早會,總不能頂著兩個黑眼圈去?」
「我不管你頂著的是草帽還是麵包圈,少跟我打馬虎眼,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從下午6點一直等到現在,不是為了聽你這麼幾句話的,你老實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歐陽儀將手機往歐陽劍面前一扔,歐陽劍表情古怪的撿起來一瞧,裡面有兩段視頻,第一段是自己在酒裡為林玲喝酒,雖然場面混亂,聲音嘈雜,根本不知道畫面中的人在說些什麼,但是從行為不難猜出林玲那個啤酒妹和自己的關係,以至於後面畫面一切,反而成了滿地打滾的張謙那些人,中間好長一段都不知哪兒去了,大概是偷拍的人沒有及時拍攝到周瑾瑜和林玲打架的畫面,只是在最後拍到了林玲背著歐陽劍離開。
歐陽儀皺眉道:「你現在了不得了!居然學會和張謙那種人爭風吃醋了,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我對你以前的教育都扔進水溝裡去了是?你現在是什麼形象?你代表的可是政府的官方人員,多少人的前程就是毀在這些不經意的行為的?而且你那是什麼品位?為了一個啤酒妹大打出手?」
歐陽劍繼續翻看第二個視頻,那就是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情,林玲牽著自己的手詢問著那段令他心跳不已的問話,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場面被清晰的記錄在這小小的方格之中,或許前一段視頻因為環境原因拍的不是很清楚,可這一段視頻卻是清清楚楚記錄了他與林玲每一段交流,甚至每一個眼神,歐陽劍抬頭道:「媽,你這是……請人跟蹤我了?」他和自己的母親相處了這麼久,歐陽儀的控制欲那是相當強烈的,但歐陽劍萬萬想不到歐陽儀會做出這麼沒有品格的事情。
歐陽儀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理直氣壯的道:「什麼叫跟蹤?我只是試圖管好自己的兒子,不要像你死鬼老爸那樣敗壞門風!幸好我及時醒悟,下了狠心這麼做,否則我生生被你蒙在鼓裡還不知道這筆糊塗債呢!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什麼叫一個願意娶一個願意嫁!就這麼私定終身了?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媽……雖然我不想發火,但你這次真的太過分了!」歐陽劍用力的握住手機,因為過度用力而青筋跳起,眼圈還微微透出一絲憤怒的紅色,歐陽儀怕是從來沒有見過沉默而內向的兒子做出這副表情,不由得怔了怔,歐陽劍重重的將手機拋向了她,頭也不回的走了樓,任由歐陽儀在他身後喊了又喊,也是毫不理會……
周瑾瑜在公安局外來回踱步著,好一會兒局裡才一陣腳步聲,他抬頭一瞧,正是自己等著的林聰走出來,接林聰出來的還有他部隊的領導和同事,瞧著了周瑾瑜,林聰剛剛笑起來的臉又垮了下去,正想當作沒看見一般繞開去,卻是他的指導員扯住了他耳語道:「就是這位周先生擺平了那個堅決要求訴訟的傷者,聽說了花了幾百萬呢!你的軍裝能夠保留下來,多虧了他援手,還不快過去說聲謝謝?無論以前有什麼紅臉的事情,但這份恩德可不是一般的情分,作為男人要大度一些,作為軍人,更要知道好歹!」
那指導員隨即拍了拍林聰的肩膀,和其他人說道:「林排的朋來接他了,許是有些話要聊,我們一起先回去,林排,你記著要按時歸隊,今天就算我放你的假了!」
等指導員還有林聰的戰們先離開了,周瑾瑜才笑道:「你們指導員挺會做人的,在人情世故這一塊你還真要向他好好學習學習,怎樣?在局裡他們沒虐待你?」他試圖和林聰套近乎,可是手剛剛拍在林聰肩頭,林聰卻是一個閃躲避開去了。
「謝謝你幫我抱住了軍籍,讓我不至於流落街頭,但那只是處於一時的感激,總體來說對你的怨恨不會消減絲毫,如果不是你的話,根本不會出現這種事情。」林聰悶聲道,看得出來,他顯得有些憔悴,心理防線也不像兩天前那麼堅韌,只是被他指導員勸了幾句,便破天荒的向周瑾瑜放出軟話來。
周瑾瑜心中暗喜,臉卻一臉淒苦道:「是我害了你,我真的不知道對於你和小玲兒來說,我是這般容不下的存在,從某種心理講,我還是覺得我很優秀的,可以照顧好小玲兒,也可以讓不渝生活的很好,或許就是這種不知源自哪裡的自信心讓我那麼冒失……我錯了,誠摯的向你道歉,如今再說什麼也毫無意義了,小玲兒決定要嫁給歐陽劍,我只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就算出於施捨也好,請你可憐可憐我,讓我和我親生兒子見一面!見過之後,我就會走,走得遠遠地,再也不見你們任何人,也不會騷擾你們,希望小玲兒一家……能夠生活的很快樂!」
這一刻,周瑾瑜是真的動了真情,他的確有種害怕失去的恐懼,掩著臉眼圈一紅就有淡淡的濕潤出現,趙君傑曾經說過,周瑾瑜這個人或許性格有許多缺陷,心理也成熟的過分,很多時候失去了一個年輕人應該有的光環,可是恰恰有那麼一個令人無法抗拒的優點,那就是不要臉!不要臉到什麼程度呢?想哭就哭,一哭起來甚至不分場合不分對象,這一點倒是與三國中的劉備有相似之處,淚水或許是代表一個人的柔弱和怯懦,可是同樣也是一種最容易渲染情感的徵兆,周瑾瑜這麼個大男人在林聰面前居然就那麼哭起來,這使得林聰慌了手腳,如果周瑾瑜還是硬著脾氣與他對著幹,那倒好了,林聰哪怕不領他的情分,大不了扔了肩章繼續掐架,回頭不在部隊干了,隨便去哪個工地賣苦力也不至於餓死,但周瑾瑜演這麼一出,剛剛受了他一些恩情的林聰頓時也心軟了,一想那幾百萬是多麼巨大的財富,好多人興許一輩子也無法掙得這麼多錢,或許那就是周瑾瑜的全部家當,或許正是因為失去了這些財富,周瑾瑜才放棄了林玲,轉念一想,周瑾瑜與林玲走到這一步,的確不能完全責備周瑾瑜,林玲那固執與獨立的個性也有著不可懈怠的責任,加骨肉情深,林不渝都已經快四歲了,還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周瑾瑜甚至連抱一抱這個親兒子的機會也沒有,林聰那顆硬漢的心靈也動搖了。
「別哭了!別哭了!像個什麼樣子?我答應你……答應你就是了!你要保證只是見一面,不要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就當是我報答你為我解決官司的酬謝。」林聰嘟噥道,周瑾瑜驚喜的抬起頭,臉還帶著淚水的暈紅,他猛地抱住了林聰粗壯的胳膊誠摯的感謝著,倒是讓林聰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瑾瑜趁著林聰看不見的空當,偷偷比劃了個勝利的手勢,躲在角落裡觀看事情發展的丘旭堯和趙君傑頓時鬆了口氣,丘旭堯臉色苦的跟青瓜一樣道:「有沒有搞錯啊?小三的大舅子惹的官司,關我鳥事!為什麼把我的卡都取光了?那可是我進入振東之後幾年來辛辛苦苦、一分一毫的存起來的啊!原本打算在北京三環以內找個合適的地方買套住房,然後將遠在東北老家的父母接過來,怎麼說也是……」
「得了得了,絮絮叨叨的,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他們走了,我們要不要繼續跟去?」趙君傑打斷丘旭堯的碎嘴皮子道,丘旭堯揉了揉脖子道:「自然要去了!要不然我的劇本靠什麼完成啊?小半生的積蓄都投資到裡面去了,非要讓我這第一部劇本大紅大紫不可,要不然我的後半生就絕望了!」他急急忙忙和趙君傑從角落裡走出來開了車跟了去。
周瑾瑜開車帶著林聰來到定縣中心幼兒園,從車裡走出來的林聰看了看周瑾瑜那期盼的目光,又瞧了瞧幼兒園的招牌歎了口氣道:「妹子,算是哥對不起你,你有你的人情債,我也有我的難言隱,今天之後,就讓一切煙消雲散!」他關了了車門大步走向幼兒園。
幼兒園門口保衛處的保安瞧見是林聰還熱情的打了個招呼,平時林玲沒有空的時候,週末都是讓林聰來接林不渝,大半年下來,林聰也算是混了個熟,加他本身就孔武有力,容易讓這些保安有親切感,稍微寒暄了兩句,保安就進去和給林不渝帶班的班主任說了一聲,沒多一會兒林不渝就自己走出來了,看到林聰顯得很高興,飛奔過來撲在他的大腿道:「舅舅!你怎麼來了?」
林聰先是疼愛的揉了揉林不渝的小臉蛋,這才和他的班主任道:「今天我想給不渝請一天假,他有個遠方過來的親戚過來看他,呆一天就走,所以……」
班主任笑道:「沒關係的,林玲一個人帶孩子挺不容易的,平時不渝也沒有什麼休閒娛樂,有親帶他出去玩一會兒也是有益身心的,記得晚就寢前送回來就好!」
林聰再次謝過了班主任,這才將林不渝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肩頭道:「走咯!」當走出幼兒園外,周瑾瑜早就焦急不安的等在那裡,他生平有過無數次的等待,可是沒有哪一次像這樣慌亂忐忑,看著林不渝的一瞬間,他就笑了起來,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比喜歡還要濃烈的情緒,有一種非他不可的喜悅,或許這就是源自天生的父愛,從林聰手裡接過林不渝後,周瑾瑜捏了捏他的鼻子道:「不渝,還認識叔叔嗎?」
林不渝仔細瞧了瞧周瑾瑜,忽然驚喜的搖著林聰的手道:「舅舅,舅舅!這就是給不渝棒棒糖的叔叔!」
聽到林不渝那清脆的童音,周瑾瑜心也好似單純了許多,他抬起頭向林聰道:「謝謝!」
「謝什麼?比起我做的事情,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諾言,晚九點我會在這裡等你,希望你能夠準時出現,假如你有什麼其他的心思,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林聰瞪眼道。
周瑾瑜搖搖頭道:「不會的,有這麼一天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不渝……如果離開了,那豈不是間接要去了小玲兒的性命?我那般著緊她,又豈會做這種事,我也希望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誰也不要講,深深將它埋藏在心中,即使多年之後我們都發現這是個錯誤,要不要輕易翻出來後悔。」
「不用以後了,我現在已經發現這是個錯誤了!趁我改變主意之前,帶他走……不渝,從小身體就不太好,最好不要讓他玩的太瘋。」林聰轉過身道,漸行漸遠了,或許從一個兄長的角度來說他這麼做是自相矛盾的,可是作為一名孤兒來講,他恐怕是最能體會不渝的感受,空蕩蕩的記憶裡一點與父母的畫面也沒有,這不僅是一種遺憾,更是影響一生的傷害,所以,即使知道那是冒險,那是在犯錯,林聰也試圖勸服自己,一切都是為了林不渝。
「叔叔,舅舅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呢?」林不渝坐在周瑾瑜的邊問道,周瑾瑜一邊小心翼翼的開車一邊回答道:「因為今天你要跟叔叔一起,去吃最好吃的,玩最開心的!好不好?不渝喜歡什麼?告訴叔叔,叔叔就是阿拉丁神燈,能滿足你所有的願望!」
林不渝眼前一亮道:「我想去看球賽!就是那種帥氣的籃球賽!叔叔能帶我去嗎?媽媽總說那種運動太危險了,不讓不渝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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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摧更了,如果說本作的劇情寫的讓鬱悶是我很慚愧的事情,那麼時時刻刻被摧更簡直就是相當難受的事,每天保持一更真的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我在服務性行業做事,的又是全日制的班,平時很多時候都是在公交車趕稿,就連週末也是總是加班,我答應大家過完年之後,等工作的事情清閒下來,我一定好好趕稿,每天多更新一點,讓同居的節奏也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