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時代 第二卷 玲之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被預知的餘震
    「……嗯?這是哪裡?」歐陽劍睜開眼問道,感覺自己背火辣辣的疼痛,渾身下使不一點力氣,可是精神卻顯得不錯,至少有種深睡眠中甦醒過來的滿足感。看著深綠色的帳篷頂,耳邊漸漸清晰起來忙碌的聲音,夾雜著一兩聲的呻吟與呼喊。

    歐陽劍的警衛員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情況,拿起水壺湊到他嘴邊道:「歐陽專員感覺好些嗎?周先生說你失血過多,醒來後要多喝水,刺激身體的造血功能,這裡條件簡陋、資源匱乏,暫時沒有多餘的血袋供應,你要少活動多休息,這才能不留下什麼後遺症。」

    歐陽劍或許真的是口渴了,先是「咕隆隆」喝了大半的水壺的水,這才緩了口氣道:「哪個周先生?大家都還活著麼?我睡了多久了?」

    警衛員回答道:「就是那位被你說是溫室裡的花朵的周瑾瑜先生,想不到周先生還是臨床醫學出身,一手快刀使得眼花繚亂,對人體結構的瞭解比許多老軍醫都要深,在他的操作下,三十多名兄弟一個都沒掛,這次真是幸運啊!……專員已經睡了兩天一夜了。」

    「周瑾瑜?」歐陽劍皺了皺眉頭,在他印象裡那溫文爾雅處處透著浪蕩不羈的氣息的男人,實在難以和技術精湛的醫師混為一談,警衛員越發讚歎道:「周先生不但技藝高超、品德高尚,還是條少見的漢子,在連續十幾個小時的不眠不休的手術中,本就精神疲憊,這時碰到一位缺血性假死的傷員,巧的是血袋全都用完了,周先生想也不想的讓護士給自己扎入輸血管,一邊給傷員輸血一邊完成了手術,幾名在武警總院中工作十幾年的護士看的眼睛都直了,年輕一些的臉都嚇白了,那過程叫一個鮮血淋漓呀!」

    歐陽劍笑道:「看來你對周瑾瑜很是推崇啊?認識你這麼久,很少見你對誰心服口服,就算是我也是口服多過於心服……能請周先生過來一下嗎?我想對他表示一下感謝。」

    警衛員跑去向維持現場的吳記打聽,沒一會兒跑過來道:「周先生好像去溪邊抓魚了,說是傷病員經常食用沒什麼營養的方便食品,不但不利於身體恢復,還會對傷口產生影響,傷病輕一些的人員已經陸續安排轉移到最近的醫院去了,剩下的都是無法移動的重傷員,周先生說要想辦法弄些有營養的新鮮食材好好讓大家恢復一下,盡快把身子養好些,可以去外面醫療條件更好的醫院養傷。」……

    「啊……」周瑾瑜張口打了個哈,迷濛的眼睛漸漸有了些濕潤,他揉了揉眼睛使得視線清晰了一些,忽然發現網子裡一條黑影閃過,他猛地一提手腕,「嘩啦」一聲,網子從溪流裡撈出來,兩條指頭長的小魚在裡面掙扎跳動著,在一旁挽著褲腿沒頭沒腦的摸魚的蕭雪嚷道:「有了有了!瑾瑜哥抓著魚了!」

    周瑾瑜將網子裡的魚抖到水桶裡,裡面已經有小半桶的魚兒,或大或小都是在溪流裡四處游動模樣醜陋的魚兒,據吳記介紹,鳳緣溪裡的魚,雖然個頭不大,但肉質鮮嫩,營養豐富,最適合傷病員食用,一大早就有十幾人分頭在溪流的各處捕撈,大概也是按照帳篷分的組,周瑾瑜還是和趙雨婷、李思睿、蕭雪一起,至於為什麼堂堂縣長淪落到要來抓魚,說起來也實在無奈的很,歐陽劍一來基本就以專員身份將她的權利架空,現在趙雨婷雖然背著縣長的名義,卻誰也喊不動,連最新的會議紀要也不知道內容,本著做一些是一些的想法,她才和周瑾瑜一起來抓魚,可是忙了小半天,她卻是一條魚也沒抓著,倒是運氣頂棚的蕭雪憑著雙手在溪裡摸來摸去也抓了一些。

    趙雨婷眼看著一條魚從她手邊滑過,她連續幾次撈網都撈了個空,急急忙忙間腳下一滑,整個人「噗通」一下掉進了溪裡,雖然溪流都沒有沒過膝蓋,可這一下摔得著實不輕,趙雨婷一時半會兒沒有爬起來,看到趙雨婷那笨拙吃癟的模樣,包括周瑾瑜在內都發出笑聲來,趙雨婷臉色陣黑陣白,索性一扔漁網,跑回岸一屁股坐在石子堆。

    李思睿瞧在眼裡,靠近了周瑾瑜道:「我們笑也就算了,你怎麼也跟著一起傻笑?瞧,我們的周夫人都生氣了,你還不去勸勸?」

    周瑾瑜本想說隨她去的,可一想起昨晚那麼晚回到帳篷,李思睿和蕭雪都睡著了,只有趙雨婷還點著蠟燭在等他,見到周瑾瑜再也不是冷言冷語,而是真誠的道了一句「謝謝」,雖然事後解釋那是為了許許多多被周瑾瑜拯救過來的人說的,但連趙雨婷自己也覺著太勉強,知道周瑾瑜昨日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特地在身藏了兩個饅頭一直用身體溫著,周瑾瑜吃的時候還帶著一絲趙雨婷的體香,不像普通女人那樣甜膩,反而有種木蘭花的清淡味道。

    就為了那兩個饅頭,周瑾瑜也無法置身事外,他撿起趙雨婷的漁網走過去道:「身為領導者怎麼能這麼沒有耐性呢?只是抓魚而已,就那麼輕易的放棄了嗎?我所認識的趙雨婷可是迎難而、不畏艱險的奇女子,斷然不會因為這點小挫折低頭的。」

    趙雨婷抬頭瞪了他一眼道:「笑笑,想笑就笑!笑話我不自量力,非要在你面前出醜,淪為笑柄才甘心,沒有什麼大不了了,我就是這麼愚蠢,你盡情的笑好了!」

    周瑾瑜碰了個釘子,可是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感到難受,經過這段日子的熟悉,他明白趙雨婷就是這樣的性格,先不說這種個性是好是壞,總之是開始慢慢適應了,畢竟已經在同一張床睡了兩三天了,誰也沒覺得夫妻睡同一張床有多麼不妥,只有周瑾瑜和趙雨婷自己心裡明白,那是多麼彆扭,連這種彆扭都忍受過來了,性格的差異還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呢?

    周瑾瑜指了指水桶裡的溪魚道:「這種溪魚身體很有彈性,轉折迅速,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好抓,但連最完美的人也有弱點,何況是魚?溪魚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受到驚嚇後會本能的前躥一段距離再進行轉折,這個時候如果你將漁網預判性的放到前面一些,撈起的時候溪魚就自投羅網了……我原本以為你會很快就發現這個經驗,沒想到你在生活方面的確沒什麼天賦,你真的是名牌大學雙學位畢業的天才嗎?」

    趙雨婷翻了翻白眼道:「我就知道你會奚落我,沒關係!你盡情的說,只要你肯留下來繼續為鳳縣的人民做些事,讓更多的生命能在災後保存下來,我個人榮辱算不得什麼,但我提醒你,你可以鄙視我的為人,也可以說我愚蠢,但請不要侮辱我的智慧,從一開始到現在,我所有的成就都是一步一個腳印,靠著自己的堅持得來的!」

    周瑾瑜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觸動你的自尊心了,我是無意的,也許是說話習慣了這種隨意的風格,在你面前也出奇的沒有什麼控制,不過,有一點我至少是認同的!趙雨婷,你知道麼?我以前總認為你是自私的,甚至是我一切悲哀的開始,如果沒有你的話,也許一切都會不同,很多不幸都能夠避免……可昨天經歷那些生生死死,我卻明白了一些,如果本身就是脆弱的,那麼無論有沒有外力都是易碎的,我怪你、埋怨你、甚至因此而憎恨你本身就是毫無道理的轉移仇恨,說起來,也是為了讓自己逃避責任的一個借口,我正式的向你說聲對不起,無論你以前的形象在我面前如何灰暗,但至少你是一名合格的縣長,你不是為了一己之私而在混日子,作為縣長你做的遠比你該做的多得多,而且民心所向不是沒有道理的,在這一點,我是佩服你的,說你是令人敬服的奇女子也不是在胡說八道。」

    趙雨婷怔怔的瞧著周瑾瑜,嗤之以鼻道:「我的個人還需要你來評價嗎?對不起什麼的我根本不需要,你在我眼裡也根本不算什麼!我既然在這個位子,我就會盡心盡力做一切我所能做到的事情,如今許多事情是交給了專員去做,這也是為了更好的統一調度,如果我還堅持自己的意思,怕是會讓行事效率降低,這點革命覺悟我還是有的,但那並不代表我無事可做,連你們這些志願者都能為鳳縣做著貢獻,我自然更沒有理由等著,不就是抓魚麼?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都能做到,我怎麼可能會輸給她?我只是坐在這裡歇口氣而已!」

    明明已經聽進了周瑾瑜的話,偏偏要做著姿態好像是自己想通的一樣,周瑾瑜為趙雨婷的好強而感到又好氣又好笑,回到溪流裡又陸續捕捉了幾條魚,趙雨婷果然按照周瑾瑜的經驗也抓到了魚,頓時趾高氣昂的數落著蕭雪怎麼如此簡單的生活技巧都不會,還要像原始人那樣用手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李思睿嘲笑她比自己還要貧乳之後,趙雨婷就總是有意無意的針對一下蕭雪,「胸大無腦的女人」這個詞語就時刻掛在嘴邊,幾乎成了對蕭雪的另類稱呼,神經大條的蕭雪居然絲毫沒有感覺這是在侮辱她,每一次都笑嘻嘻的答應著,令趙雨婷心中更加憋氣。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再趕一次魚,就回去和大家會合,為病號們熬粥!」李思睿看了看時間道,她跑過來牽起蕭雪和趙雨婷的手,趙雨婷在當地生活了幾年,自然也知道抓溪魚用的「趕魚」的方法,幾個人在游連成一排,最大動靜的向下游激烈的跑著,用打草驚蛇的方法將溪魚都趕往下游,下游卻在窄口處用漁網兜好,一次就能收穫不少,可一次過後,溪魚基本就衝到下游去了,再想撈就麻煩多了,所以基本都是等著捕魚行動結束的時候才會趕魚。

    「嘩啦啦!」三個女人踩著溪水向著周瑾瑜跑過來,周瑾瑜早早的布好了漁網,看著那四濺開的水珠在日光照射下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芒,映著三女的美麗容顏,一下子看的癡了,心中卻幻想著另一幅畫面,在日落的沙灘,她們全穿比基尼泳裝,張開雙臂向自己奔跑過來,一邊跑著還一邊喊著道:「瑾瑜!我來了!抱我……」

    「傻站著幹什麼呢?快收漁網呀!」趙雨婷眼見著許多趕來的魚兒從漁網躥出去,不由得喝道,周瑾瑜這才緩過神來慌忙收起漁網,儘管不是最佳時機,卻也撈起了不少,一起倒進水桶裡,卻已經是滿滿的一桶,四人這才心滿意足的往回趕。

    收穫的雖然很多,可對於需求量極大的傷員來講,也不算什麼,還好其他幾組的收穫也非常豐富,趙雨婷不由得歎道:「大家運氣真好,第一次抓溪魚就能抓到這麼多,平時鳳緣溪裡的魚是很難抓的,就算是反應快速的小孩子耗一天也不過抓著十幾條而已……」

    周瑾瑜臉的笑容一僵,忽然蹲下身來看著在水桶中四處游動的溪魚良久不語,趙雨婷正要組織人開灶時,周瑾瑜忽然一拍大腿站起來道:「先別忙!讓大家先想辦法避一避,又有一次強烈的餘震要來了!」

    艾森克利的筆記中有一部分是記錄動植物的行為與心理聯繫的,這本來只是作為對人性摸索的參考而已,可是周瑾瑜卻在剎那間有了靈感,通過溪魚的游動路線和身軀的扭動程度,他分析出這些溪魚都處於驚慌、恐懼的狀態,溪魚的大腦絕對還沒有發育到能夠聽懂人言,知道自己即將被下鍋的程度,結合趙雨婷的話,這些從石頭縫裡鑽出來,比平時要多出好幾倍來的溪魚定然是感受到了什麼危險,周瑾瑜第一反應就是又一次強烈的餘震來臨!

    趙雨婷對餘震還心有餘悸,在大地震之後,她安排部分人員在學校操場避難,本以為地震過去,學校操場又比較空曠,不會有什麼危險,哪裡知道再一次的強烈餘震將幾棟教學樓全部震塌,一下子全部壓倒在操場,因此躲避不及的一百多人都埋在了那底下,黎矽就是在此次事故中負傷的,周瑾瑜一提起餘震,她陡然驚了一下,隨即看了看四周,一切都沒有任何異樣,不由得踹了周瑾瑜一腳道:「你吃飽了撐的嗎?在這裡亂嚇唬人做什麼?要是被其他人聽了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那責任你擔當的起嗎!」

    「如果真的是強烈餘震到來,造成了不必要的損失,你又擔當的起嗎?這件事我不會有任何讓步,我現在就去找專員,你最好組織一下你能組織的人手,安排大家盡快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周瑾瑜皺著眉頭說道,先前還對趙雨婷流露的溫柔一下子都失了蹤影頭也不回的趕往臨時醫院。

    或許出於對周瑾瑜的信任,或許是再也損失不起,歐陽劍下達轉移的命令,十幾萬人在兩個小時內離開了足有十四五公里的距離,聽聞有可能發生餘震,災後餘生的民眾都很合作,現場基本沒有發生混亂,歐陽劍被警衛員背著跟隨著大部隊往安全區走去,那地方是一望無垠的荒原,聽說還有狼群的出沒,不過這個時候沒人去計較了,歐陽劍回頭看了看望不見尾巴的隊伍心中有些不安道:「周先生就憑溪魚的反常就判斷有強烈的餘震,實在是有些杯弓蛇影了……不過,在見識了周先生種種奇才之下,在這樣窘迫的局勢下,我不信也得信!如果這次真的被周先生料中,加救我性命的恩德,我歐陽劍說不得要與周先生拜個把子了!」

    他話音剛落,只聽得眼睛望不盡的地方忽然響起「轟隆隆」的聲音,同一時間警衛員的腳下也顫抖起來,雖然有心理準備,可突然之間到來的餘震仍然是造成了恐慌,許多人就地抱頭趴下,周瑾瑜判斷了一下震源和強度道:「大家站起來再往東走幾公里,這裡還並不是很安全!」

    歐陽劍此時的臉色很是古怪,本是開玩笑似地話,可剛剛說出口就應驗了,他原本也沒想到餘震什麼的,只是十幾萬人拖在鳳縣郊外,短時間內是很難實現重建工作的,這些人又需要重新安頓,本想就近轉交給附近的縣城管理,可這些都是祖輩在鳳縣生活的人,根本無法勸他們離開故土,正巧周瑾瑜跑來說可能有餘震,他不由靈光一閃,借口避震將他們全部轉移到其他縣裡去,自己也好脫身,哪裡想到被周瑾瑜一語中的,他不由得搖頭苦笑道:「地震局幾十年都沒能準確的預測幾起地震,周先生好大的本事,只憑著豐富的生活經驗就斷定危機的來臨,看來周先生也是一個趨吉避凶的能人呀!難怪這幾年振東集團欣欣向榮、蓬勃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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