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斯蒂文談了些什麼?關於安妮的嗎?」吃完飯的時候陸婉琪在餐桌上問道,白雪松抬了抬眉頭,拍了拍安妮的肩頭,做了個「爺爺陪你玩耍」的手勢道:「安妮,別吃那麼多,回頭又撐著了!」,純真的安妮興高采烈的點頭同意了,抱起放在腳邊的花皮球和白雪鬆去了院子裡。
周瑾瑜放下刀叉,用餐巾抹著嘴角道:「怎麼了?居然會問起這回事來,不像是你的風格呢!」
陸婉琪臉色一紅,以往她總覺得身為一個女人,多數時候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默默支持著男人就好,可是問題一關聯上安妮,她總會不自覺的投注更多的目光,周瑾瑜覺著她那羞澀的模樣越看越是可愛,尤其是臉上煥發著一種成熟女人才有的母性光輝,更是憑添了周瑾瑜幾分喜愛。
「只是初次交涉而已,斯蒂文希望通過收買的方式讓我偃旗息鼓,這也是慣用的手段,但如果只是為了區區小利,我又何必花費許多精神?這次談判自然是破裂了,至於你上次跟我說過的那件事……就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調查清楚了,又想怎樣,我經過一天的思考,總算想明白了……既然是安妮的恩怨,自然要交給安妮去決定,做父母的雖然是她的監護人,但是無法為她決定未來,我們可以在她背後做許多事,為了她好而坐準備,卻不能將一些事情強加在她身上,就算她現在的智力並不能理解我們的所作所為,但我相信她真心做出的選擇,是對她最好的方式。」周瑾瑜笑了笑道。
陸婉琪好奇的盯著他瞧了又瞧,彎起可愛的嘴角道:「真不知你哪裡來的那些道理,明明不過比我大了幾歲而已,有些道理我只是隱約感覺到,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三言兩語之間就能掰開來分析個透徹,讓我想反駁也做不到,這份成熟到底是你與生俱來的,還是後天養成的呢?我曾經聽過某位教授說,一個男人想要迅速成熟,最快的方法就是他最心愛的女子遭遇了不幸,或是他在心愛女子身上遭遇過不幸,你到底是哪種啊?」
周瑾瑜沒好氣的笑道:「你就算想知道我的前科,直接問我就好了,沒必要套我的話啊!……嗯,兩個選擇好似都不是那麼好回答的,所以我要告訴你,挫折雖然能夠催熟一個男人,但是男人是否用於承擔的那種成熟源自天性,說我是與生俱來的也沒差。」
「切!真狡猾!不與你說了,我去找安妮去!」陸婉琪翻了翻美眸道,臉上帶著一絲未消退的紅潤,自己扶著輪椅也往院子裡去了,臨出門的時候,周瑾瑜若有所指的道:「小心些!最近連睡覺也要睜著半隻眼睛哦!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大聲喊一下,我就會立刻出現的……」
對於自己的提醒,陸婉琪是否真的放在了心上,周瑾瑜也不得而知,只不過對於斯蒂文下一步的猜測,周瑾瑜已經心中有數,就像是莫懷那樣,到了正當方式無法交涉成功的時候,這些所謂的貴族就會張開猙獰可怖的牙齒,變身成為最野蠻的存在,哪裡還管你什麼人道和優雅,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將所有的反對者全部抹殺!斯蒂文或許還沒有這個魄力,但是他卻有兩個舅舅,在這幾個的慫恿下……也許根本不需要所謂的慫恿,喬治和約翰自己就會出手的,周瑾瑜說過明天就會離開索菲亞,所以說,今天晚上很可能就是斯蒂文最後的機會,如果離開了保加利亞共和國,再將事情全部抖出來的話,插手進來的政府部門就不是已經移民的斯蒂文能夠輕易應付的了。
用過晚餐後,趁著白雪松和陸婉琪都在院子裡陪安妮玩耍的時候,周瑾瑜仔細的檢查了整間旅館,即使參加「獵人」之前,周瑾瑜就通過前世服兵役的經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現在對於那些竊聽偷窺的手段更加厲害,如果說周瑾瑜都沒有發現周圍被窺視,那麼說明這是一個相對來講安全的環境。
周瑾瑜將敏感的信號收發裝置裝在陸婉琪房間幾個出入口的必經之處,當然處於自衛和對白雪松負責的考慮,自己房間裡也安裝裡,這種信號收發裝置可以反應出通過的物體具體重量,哪怕是一隻蒼蠅飛過,也能具體分析出來,然後自周瑾瑜的手錶上顯示出該物體的大約重量,誤差不超過百分之十,最奇妙的是,腕表顯示重量而震動的時候,會根據反應出的數據而用不同頻率的振幅,如果只是一張紙飄過,其振幅輕微到不仔細去感覺基本上察覺不出來的地步,周瑾瑜的腕表也是黑面神特殊製作的,這傢伙在公海上有座兵工廠,又和樂淘的王國兵合作,購買了不少高端科技的資料,現在已經逐漸改行,不單純的販賣槍支,而是向各國的獵人公司供應儀器,這種隱藏式感應裝置是他特地郵寄過來給周瑾瑜體驗的,畢竟振東安保是否要裝備這類設施,還是他這個董事長說的算。
周瑾瑜特地測試了一下,他同感應器的時候,腕表顯示的數字是74KG,這大約是一名健康的成年人重量,周瑾瑜撇了撇嘴道:「看來我要注意一下體型了,這種程度有點偏重啊!」因為範圍不超過五十米,感應器的收發情況相當理想,周瑾瑜放下心洗了個澡早早的就上床休息,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就算在床上睡覺,他也是睜一隻眼的,而且採用的坐躺的姿勢,這個姿勢是從林玲那裡學來的,雖然不怎麼舒服,可是在突發情況的時候可以快速反應。
過了午夜二點,周瑾瑜的睡意已經過去,精神反而有了種甦醒的狀態,便是這個將醒未醒的時候,周瑾瑜的腕表忽然一陣強烈的震動,感應到的周瑾瑜立即反應過來,右手自枕頭下一摸,想也不想的便往前一指,同時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幕令人膽顫的畫面出現在眼前,一名臉上畫著油彩的魁梧漢子,身穿一套與夜色融合的緊身服,正拔出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正靠近周瑾瑜的床邊時,還沒來得及反應便電腦訪問整理〕被看到模糊影像的周瑾瑜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扳機。
「噗!」早就裝好消音器的手槍只是輕輕一聲,連熟睡中的白雪松也沒有驚醒,便在來人的額頭上開了個血洞,那人身體一軟,不甘心的躺倒在床上的時候,周瑾瑜已經如飛一般的躍了起來,三兩步就跑出房間,這個時候他的腕表才再次一震,證明有人同樣試圖闖進陸婉琪的房間,下意識的往陸婉琪房門口一瞧,正是一道黑影站在門口打算擰開把手的時候,周瑾瑜房間裡的槍聲沒有驚醒白雪松,卻讓這位訓練有素的殺手聽見了,轉身的同時,一把槍舉了起來,同一時間,帶著消音器的黑洞洞槍口也指向了他……
乳白色的月光從會客廳的落地窗口灑了進來,將會客廳照的透亮,周瑾瑜和那個殺手已經僵持了足有三十秒,誰都沒有開槍,真正懂的生死搏殺的人都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先開槍的人只會是一具屍體,在對方已經有了十成準備的情況下,最先扣動扳機的那個人肯定有個短暫的停頓,哪怕這個停頓只是零點一秒,都足以讓對方察覺而避開要害,而繼續扣動扳機的間隔至少也在零點五秒以上,這個時間雖然短暫,卻足以讓一名訓練有素的槍手進行射殺。
周瑾瑜最精擅的並非是射擊,他認為在這樣的社會狀態動槍的時候很少,所以在訓練基地,他訓練最多的就是短刀專家的技能,周瑾瑜知道他連續扣動扳機的時間絕對在零點五秒之上,在這麼短的瞬間還要進行瞄準,失去了一次機會就等於失去了所有機會,所以周瑾瑜沒有輕易開槍,而是在等待,等待對方無法感知自己扣動扳機的瞬間,同樣,對面那個隱藏在陰影裡,完全看不見面孔的人也是在等待這樣的機會,因為他站在東邊!
如果就這麼僵持下去,周瑾瑜最終會躺下,因為月亮西起東落,那個人在東邊只會越來越陰暗,以至於無法看清對方的手指扣動,身體在無預知的狀態下根本做不出相對的快速反應,所以那個在陰影中的殺手並不著急,而周瑾瑜卻也是自信的勾起了嘴角,忽然間一陣陰影晃過,遮住了周瑾瑜這邊的月光,使得那個短暫的瞬間周瑾瑜處於完全的陰暗之中,突然而來的意外,使得那人怔了怔,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噗」的一聲心口位置已經多了個血洞……周瑾瑜走近那人的身體道:「你算得是沒錯,可是經驗不是萬能的,忘記看天氣預報了嗎?今晚刮的是東風啊!」
處理好兩具屍體後,周瑾瑜便坐在會客廳,他所謂的處理方式,也就是從樓上的窗口隨意扔出去罷了,至於天亮之後被發現,又驚擾警方介入會不會騷擾民生就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了。望著桌上一攤子從兩名殺手身上搜出來的東西,除了武器之外,還有打火機、香煙、照片、錢夾、手機等等,如此零散瑣碎,不像是常年進行暗殺工作的獵人,倒像是貴族裡專門養起來的武裝人員,大概他們也沒想到來暗殺一個聾女會將自己的命也賠上吧?疏忽大意才是他們此次行動的致命因素。
周瑾瑜在等,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今晚就會有收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在凌晨四點的時候,桌上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周瑾瑜想也未想便接通了,那邊傳來一陣熟悉的咳嗽聲,一個老人斷斷續續的問道:「事情辦完了嗎?」正是斯蒂文的大舅舅喬治的聲音。
「嗯……」周瑾瑜沒有答話,只是應了一聲,等待著喬治的下文,所謂殺人滅口就是貴族間屢試不爽的伎倆,既然已經殺了可以威脅他們存在的安妮,那麼知道殺安妮這件事的殺手自然也不能豁免,周瑾瑜還能想像出來,為了能夠讓殺手乖乖引頸就屠,喬治必然許諾了相當豐厚的條件,以至於讓這兩名殺手有了做一票就洗手回家的念頭,這才會將家人的照片放在身上。
喬治的聲音明顯帶著愉快道:「很好!真的很好,難得你我們家族做了這麼許多事情,是該感謝你的時候了,十分鐘後來大劇院的後門吧,我在哪裡等你!」索菲亞有不少劇院,但是稱得上大劇院的只有一家,就是市政府旁帶有噴泉廣場的大劇院,前兩天旅館老闆還帶他們去遊覽過了,周瑾瑜還和陸婉琪在裡面看了一出歌劇,劇目是《羅密歐與朱麗葉》,故事雖然老套,但沒怎麼盡過劇院的周瑾瑜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周瑾瑜依舊沒有答話,而是直接掛了電話,喬治算得很準,從這裡到大劇院的車程差不多就是十分鐘,給人造成了一種緊迫心理,那麼人就不會冷靜的下來思考太多,沒有過的選擇只能巴巴的趕著去送死。
十分鐘之後,周瑾瑜如約趕到了大劇場,那裡早有一輛加長林肯轎車等在那裡,周瑾瑜開的還是那輛租來還沒有來得及還的出租車,從車裡出來,周瑾瑜便看到三名老人站在轎車旁,約翰還是攙扶著喬治,硬朗的格林特則是獨自站著,周瑾瑜走下車的瞬間,約翰和喬治互視一眼都露出了笑容,喬治劇烈的咳嗽起來,伸手讓約翰去處理。
約翰則是問道:「那女孩呢?」周瑾瑜則是豎起大拇指向身後的車上指了指,但是並沒有動作,約翰點頭道:「格林特,你去看看……辛苦了,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酬勞,從今以後,你那些案底的證據我們都會銷毀,關於你的資料我們也會取消,從此以後你可以不必……」他還在說話的時候,格林特已經與周瑾瑜擦身而過,這短暫的瞬間,格林特彷彿不是一名老人,而是以比年輕人更加矯健的身手從內兜中正準備掏出什麼,周瑾瑜卻遠比他更快動作了,早就提防著他們這些招數,並且事先在周圍轉了一圈,確定沒有其他埋伏,才來到目的地的周瑾瑜哪裡會掉以輕心、疏忽大意,犯下剛剛那兩名已經躺在不知哪個垃圾桶裡的殺手同樣的錯誤呢?
周瑾瑜看也沒有看約翰手中的那個手提袋,而是轉身一把抓住了格林特伸向內兜的手臂,同時早已準備好的手槍頂在了他的腦袋上,在格林特愣神的瞬間,周瑾瑜順手摸進了他的內兜……突然間的轉變,獵物成了獵手,使得約翰臉色大變,他色厲內荏的試圖恐嚇道:「你在幹什麼?難道你想造反嗎?別忘了你那些犯罪證據和你的妻兒都在我們控制之中,不想要他們的性命了嗎?」
「如果我就範的話,你會饒了他們的性命嗎?恐怕我一死,你會立即打電話通知那邊動手吧?手段又毒又辣,不愧是以鐵血風姿走過保加利亞最為動盪歲月的男人!只不過今晚的這份見面禮有些太貴重了,請恕我無法接受啊!」周瑾瑜從格林特的懷裡摸出他隱藏起來的手槍道,然後狠狠的用槍把打在格林特的後腦上,連辯解的機會也不給對方,格林特悶哼一聲便暈了過去,周瑾瑜彎下腰抽出格林特的皮帶縛住他的手腕道:「作為一名管家你實在是不稱職,哪裡有讓二老爺扶著大老爺,自己在旁邊干看著的道理,這只能說明你已經預備做些別的事情,怪就怪你做人做的不夠謙虛!」
約翰終於聽明白了,在眼前的這人跟約定好的那人分明就是兩個人,他驚慌道:「喬治,快走!」自己卻是一步邁出向周瑾瑜撲過來,試圖用自己來阻攔周瑾瑜,好讓他尊敬的哥哥能夠及時離開,任誰想也想的明白,一定是殺手們的任務失敗,惹來了周瑾瑜,周瑾瑜到這來自然不會是與他們好好說話,而是要將受到的威脅和恐嚇全部報復出來才對。
「噗!」周瑾瑜手中的槍精準無比的打在林肯車的輪胎上,緊接著一腳反踹,將撲上來的約翰踢倒在一旁,他們畢竟是五六十歲的老人,儘管心腸毒辣,卻已經是有心無力,喬治咳嗽著剛剛摸到了車門的把手,就已經被周瑾瑜摁倒在地,收起手槍將所有人都捆個結實後,扔進了那輛租來的出租車的後座上道:「幾位來這裡的目的不是要看安妮嗎?我這就帶你們去瞧吧!至於等會瞧見了之後,是要懺悔,還是指責什麼的,希望你們能夠想清楚了再說……」腳下油門一踩,這輛承載數人的出租車又按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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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區沒有人罵我了,是不是說《同居》都沒人看了?連罵都懶得罵了呀?總是惴惴不安,擔心自己的作品越來越沒人氣,努力想寫的好一些,卻總是差強人意,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