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時代 第二卷 玲之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的父親有點呆
    「不繼續睡一下嗎?剛剛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林玲問道,在候機室等待的時候,放鬆心情的周瑾瑜頭一歪就靠在她肩膀上睡著了,也就是林玲身材高挑,若是換成普通女人,估計周瑾瑜得趴在她大腿上,但林玲這副靚麗的裝扮惹的多少人羨煞周瑾瑜,恨不得躺在林玲肩上的男人就是自己,林玲在那裡打著哈枯燥的等著飛機,卻見周瑾瑜睡的連口水都要落下來。

    直到上飛機的時候,周瑾瑜才被機場的工作人員叫醒,迷迷糊糊的上了飛機之後,一看時間,自己睡了三個小時,伸了個懶腰後,人反而清醒起來,面對林玲的問題只是搖了搖頭道:「算了,反正很快就到了,下了飛機之後還得找車,夠我們忙活的。」

    林玲不由自主的又打了個哈,周瑾瑜敏感的察覺到了身邊人的疲憊,帶著歉意道:「真是抱歉,這麼深夜將你拖出來,如果不是為了幫我,你現在一定躺在床上美美的睡覺了吧?」

    「沒什麼,以前出任務的時候也經常熬夜,整宿整宿的不睡覺也不會覺得累,倒是最近可能人變得懶散了,時常會覺得犯困……對了,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好像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一直對相親這種事很不感冒,我總覺得並不是因為已經有了意中人那麼簡單,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理由啊?從你聽到這個名詞,心理上本能的逃避和厭惡情緒來看,莫非你曾經因為遭受過很大的難堪嗎?」林玲問道。

    周瑾瑜身軀一顫,又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猶豫了好一陣子才道:「你真的想知道嗎?這種事如果是對你說的話還好,但你千萬別當真,當個趣事兒聽就行了,可以嗎?」

    林玲望了望他那張嚴肅的臉道:「你這種表情跟我說這種話,讓我怎麼能夠將你說的話不當真啊?你若是不想說就算了,回頭我就把什麼都告訴你父親,身為獨子居然對父親的安排這麼大的排斥,你父親知道了一定很生氣!」

    雖然周瑾瑜知道林玲只是口頭上那麼一說,並不一定真得會在周父面前出賣他,但是心裡肯定已經對周瑾瑜有隱瞞而埋怨了,畢竟一個女子犧牲這麼大,都只是為了幫助他而已,關係這麼親密的朋友,又有什麼話不能說呢?

    在前世類似的合約情人是很普遍的事情,大都市的工作壓力往往會壓迫的人根本沒有時間去談戀愛,到了年關的時候,家裡又催得急,只好花錢雇一名女友回去應付,等合約一過,兩人又是各走各路的陌生男女,可畢竟這個時候還不怎麼流行,尤其是對於林玲這種平時很莊重的女人來講,若不是看和周瑾瑜的關係,是無論如何不會幫這個忙的,至少要在情緒上給予林玲最大的安撫,周瑾瑜不想這次欺騙父親的事情被發覺而又被迫去做什麼相親。

    「很久以前……我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做了個很真實的夢……我必須強調一下,這個夢很真實,真實到讓我無法分辨虛幻和現實……在那個夢裡,我父親聽了幾個老戰友的安排,讓已經步入大齡青年的我去相親,在夢裡我對婚姻的態度很隨便,就像現在大多數男人覺得只是一樁傳宗接代的任務一樣,所以相親的對象也名沒有怎麼仔細觀察,草草的就結婚了,或許是那個女人很漂亮,也或許是我心中有其他的人而過於冷落了她,在我幾年的出差經歷中,陸陸續續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可直到我突然趕回來捉姦在床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在愛情和婚姻中,我始終是個被人拋棄的可憐蟲……好像跟你提過吧?我們家族有遺傳性的心臟病,不能經歷太大的刺激,平時清清淡淡的過日子還好,不會讓這種遺傳性疾病突發,一旦發生了什麼情緒上的劇烈波動,我怕我和我父親都會產生什麼不幸……」周瑾瑜雙目無神的喃喃說道,這是他前世中最隱秘、最羞辱的事情,直到現在想起來依然會有一種憤怒的情緒在滋生,他不知道怎麼和林玲解釋關於輪迴的經歷,只能用做夢這樣的含糊詞語帶過去,也不知道林玲聽來會怎麼想。

    周瑾瑜正陷入對於前世的那些不堪回憶時,忽然感覺到手掌上一陣溫潤,卻是林玲握住了他的手道:「我明白了,雖然很納悶兒為什麼像你這麼聰明的人會相信一個夢境,但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吧,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的,但願你以後……會過的美滿幸福!」

    將隱藏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分享出來,周瑾瑜忽然覺得心理上輕鬆了很多,連林玲的安慰也起了很大的治癒作用,他難得的展顏一笑道:「也許是我想太多了,『夢』跟現實畢竟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這次相親跟那次相親也可能根本不是一回事兒,只是有過這樣的經歷,會讓我產生不安罷了,現在還不太方便將未婚妻介紹給家裡,等過兩年時機成熟了也就不是什麼問題了。」陸婉琪現在才十九歲,在大部分成年人眼裡還是個孩子,若是將她領了回去,後腦殼都要被周父打爆掉。

    飛機經過四十多分鐘的飛行就到達目的地了,周瑾瑜和林玲下了飛機從機場裡出來,剛想去哪裡包輛車去托運處將行李都帶走時,忽聽得機場外有車猛按喇叭,有人大聲呼喊著「周瑾瑜」的名字,周瑾瑜順著聲音看過去,不由臉上浮現驚喜道:「朱振!萬良!你們怎麼來了?」

    停在機場外的一輛小麵包旁站著兩名跟周瑾瑜差不多大年紀的男人,其中一名身材肥胖,一米六不到的身材,叫做朱振,另一個瘦瘦高高,眼角還帶著細小疤痕的叫做萬良,兩人都是周瑾瑜自鄉下起就一直玩到大的玩伴,在周瑾瑜想來起碼有十幾年沒有見過了,如今忽然見到不由將當初在鄉下一起玩鬧的荒唐事兒都想起來,臉上自然而然的就帶起了笑容。

    周瑾瑜疾步走過去一拳打在朱振粗壯的胳膊上道:「你們兩個怎麼來了?真是好久沒見了!哥真是想死你們了!」他一轉身又跟萬良來了個久違的擁抱,朱振看了看跟走周瑾瑜身邊那如同仙子下凡的林玲,不由怔了怔道:「死魚,你這回出息了啊!不但考上了研究生,還帶這麼漂亮的女人回來,不是要將我們兩兄弟羞死麼?周叔叔,你也出來看一看唄?」

    周瑾瑜往車裡看去,麵包車的拉門忽然拉開,周父一臉睡相都爬了出來道:「接到了嗎?」他一睜眼就瞧到了周瑾瑜,原本老淚縱橫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只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道:「嗯,看起來是挺像我兒子,接到了就上車吧,在站下去就天亮了!」

    「等會,我回來的時候,還托運了好多東西,朱振,你跟我一塊兒去取吧!林玲,要不你在這陪我父親說會兒話,我很快就回來!」周瑾瑜說道。

    身為破案無數的刑警精英,林玲沒有一般女人的羞怯,什麼龍潭虎穴沒闖過,很欣然的就點頭同意了,留下林玲,周瑾瑜跟朱振一起開車去了托運處,場上便留下萬良、周父和林玲三人互相看來看去,萬良大概覺得氣氛有點尷尬,主動介紹道:「你好……我叫萬良,百萬的萬,良心的良,這位是周叔叔!」

    「你們好,我叫林玲,是周瑾瑜的朋友,這次陪著他過來……」林玲一時語塞,平時面對多麼兇惡的歹徒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不知為什麼會對那個身材又不高大,眼神又不犀利,懶懶洋洋的小個兒中年人有點兒畏懼,心裡已經不斷咒罵周瑾瑜道:「這條死魚!怎麼一見面也不給我個心理準備就讓我和他父親獨處了!這會兒也要說點什麼呢?是直接扮作高傲讓他討厭,還是先溫和一些,別弄得大家臉紅讓瑾瑜難做呢?」

    就在林玲猶豫不決的時候,周父已經將林玲看了好幾個來回,朦朧的睡眼不由越來越亮道:「林玲,你跟我們家瑾瑜是怎麼認識的?家裡還有幾口人?住哪兒呢?看你這個年紀也應該有自己的工作了吧?平時忙不忙啊?哎呀!我們瑾瑜也只是說會回來,我算著日子差不多就是這班飛機了,老早老早就拜託兩個子侄過來接他,他卻沒跟我說還帶著個朋友,剛剛我還奇怪打哪兒來的一個漂亮女人,比電視裡還要漂亮的那種,總是站在這不走呢?」

    萬良一瞧這審核戶口的架勢起來了,他揉了揉腦袋道:「周叔叔,我去旁邊抽會兒煙,你們慢慢聊啊!」不同於周瑾瑜,他和朱振都早早的結婚了,都是父母幫襯著在附近的鎮上介紹的,早就經歷過這種地毯式的查問,連聽著都覺得煩,何況是正在經受盤問的林玲。

    林玲平時都是審問歹徒的,哪裡想到自己也會有一天被人這樣盤問,但是她的思維早就鍛煉的很有邏輯性了,有條不紊的答道:「周叔叔,您過獎了!我家裡還有一個哥哥,在北京做事,算起來應該北京應該是我老家吧,我自己在上海做刑警,其實也不一定就待在上海,平時華南、華東地區的案子如果頻繁發生的話,我也會經常借調的,認識周瑾瑜的時候,我就在蘇州做事,平時倒是忙的很,一年來也難得幾天放假,前段時間剛剛瞭解了一起重案,上頭還沒考慮好要將借調上海的我怎麼安排,所以我才有了假期,估計年關一過,我的職位有了著落了,可能又要忙起來了。」

    「刑警啊!這職業好,有氣勢、有保障!我這個老頭子一聽瑾瑜有個刑警朋友,身子骨都硬挺一點,活著似乎也多了點安全感,哈哈!我平時喜歡開點玩笑,年紀上來了,腦子也不太好使,要是有什麼聽得不入耳的話,你將當是個屁放了!……我想問問,你的父母?」

    林玲臉色一黯道:「我和哥哥很小的時候,母親就病逝了,等哥哥參軍之後,父親因為下崗而迫不得已外出打工,也不知怎麼了,一去好幾年都音訊全無,已經列入失蹤人口了,我自讀高中起就和哥哥相依為命。」

    「哎呀哎呀!別難過,我老頭子這張臭嘴,又說了不該說的屁話!到了我們這兒就跟到了家一樣,平時過年很寂寞吧?今兒個就在我這過好了,我們鄉下來的別的沒有,就是人多啊!一到過年過節都趕著回來,可熱鬧了,你若是不放心哥哥就喊他一起來吧,我也好跟你們家做主的談談。」周父輕抽了一下臉頰說道。

    林玲心中一陣感動,其實刑警這口飯並不像想的那麼好,平時工作又苦又累不說,還容易得罪人,尤其是普通老百姓看著就會畏懼,遠遠的就走開來,很少有周父這樣熱情而真誠的招待,尤其是林玲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這時候突然有了種家人的寬慰。

    周父又和林玲閒聊了兩句,林玲早就將周瑾瑜下飛機時的囑托望了一乾二淨了,完全投入到一個客人的角色中,聽著周父說起小鎮上的趣事兒掩嘴失笑,覺得周瑾瑜總將他父親形容的既嚴厲又頑固實在是帶入了太多的個人情緒,在林玲看來,周父是個很有趣的人,有許多樸素的優良傳統都是林玲很欣賞的。

    沒多一會兒,麵包車載著許多東西開了過來,周瑾瑜一招手讓他們上車,自己剛要坐回副駕駛的位子上,周父一把拉住他小聲道:「怎麼帶朋友回來卻這麼冷落她?將她一個人扔在這可不是男人該做的事情,坐後面去好好陪陪她,別讓她覺得這趟來的很不應該……哎!你們年輕人這點事,怎麼總要我來操心啊?」

    周父三十餘歲才生了周瑾瑜這麼個寶貝兒子,父親兩個響應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就沒有再繼續生,在周瑾瑜不到十歲那年,周母因患重病而去世,在周瑾瑜童年的記憶裡,充滿了父親懊悔和悲傷的面孔,對著周瑾瑜也向來都是嚴厲之極,否則,周瑾瑜小小年紀又怎麼可能彈的了一手好琴?周瑾瑜時常會想,自己出色的音樂天賦多半不是天生的,而是周父打出來的,有著這樣的記憶,加上很多年沒有見父親了,不免心裡會將周父妖魔化,周瑾瑜個人是對父親又愛又怕,有點言聽計從的本能反應,被周父一扯,乖乖的就上了後座,坐到了林玲的身邊。

    朱振開著車打開了音樂,老舊的音箱裡傳來了古老的歌聲,居然是一首《北京的金山上》,林玲聽得愣了愣道:「你父親喜歡聽紅歌啊?」

    「是不是很懷舊啊?實際上這張唱片是父親年輕時在縣歌舞團當鋼琴手時錄製的,他寶貝的不得了,不知複製了多少張,見人就送,原版的膠片還存放在家裡呢,為了這張膠片,家裡省吃儉用的買了部留聲機,小時候沒少因為碰那部留聲機而挨揍啊!」周瑾瑜想起童年往事,除了父親的拳頭就是充滿淚水的記憶。

    萬良一回頭道:「林玲,要不要聽一聽周瑾瑜小時候彈的曲子?周父在來的路上聽了好幾十遍,我們耳朵都生繭了!」

    周瑾瑜一聽,頓時慌道:「不是吧?爸!你什麼時候留下的證據?我不記得你有做這份音樂錄製啊!」

    「這可是你小時候的榮譽,我怎麼能不做保留?還記得你那時候才七歲半吧,參加少年宮的鋼琴比賽,這一首《東方紅》可是技驚四座啊,還獲得了一等獎!不知多少人羨慕你有個會彈琴的好爹!那時候跟你母親一起坐在觀眾席上聽的時候,你母親陶醉的都要暈過去了,每當我聽到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時候你母親滿是愛慕的眼神看著我……」周父輕拍著大腿道,音樂已經被朱振切換成了周瑾瑜年幼時彈奏的《東方紅》

    周瑾瑜臉上豆大的汗水滴落,滿臉羞得通紅,尤其是音響中響起稚嫩的童音道:「東方紅,太陽升……」時,他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林玲已經用力的憋著笑了,想不到周瑾瑜也會有那麼有趣的童年,這會兒忽然覺得跟周瑾瑜更加熟悉起來,不再像霧裡看花那樣總是捉摸不清了。

    朱振和萬良還搗蛋的跟著哼唱起來,前者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如同豬圈裡在搶食,後者的聲音有木然木然的,如同機器人在念對白,配上周瑾瑜在唱機裡熱情洋溢,激動的聲線都在顫抖的童音,整個兒就是一出惡劣的鬧劇,周瑾瑜痛苦的抱著頭道:「我都說過了,我父親是個很殘忍、很邪惡,一點也不會考慮你心情和建議的大混蛋!」

    林玲終於失笑出聲,調皮的勾著周瑾瑜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呵呵……我卻覺得周叔叔有趣的緊!就是笑起來的樣子有點呆,跟你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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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恰恰好六個字書友的捧場!

    回答書友的問題,有可能是我寫的不好,但我想表現一種純真的愛慕,所謂陷入愛情中的男女都是傻子,就算多麼成熟的男人都會做出幼稚的舉動,尤其是這份愛看得到摸不到的時候。

    回答書友問題,關於代入感,以前寫的那部書是用第一人稱寫的,《同居時代》這本書在編輯的建議下,我放棄了擅長的第一人稱寫作,而用了第三人稱,而且感情上明顯的分段了,所以代入感上可能會有問題,我也會盡量將細節描寫的細緻一些,如果和大家的生活有雷同,代入感就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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