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晚飯要跟你單獨在這裡吃呢?這裡看起來好貴哦,我們還是回去吧?」陸婉琪坐在位子上小聲說道。
周瑾瑜瞇起眼來笑道:「我不是答應過你嗎?賺到了足夠的錢,一定和你在蘇州最貴的酒店吃一頓江蘇菜,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正好我也在股市上掙了點錢,當然要及時履行約定啊!」
陸婉琪眨了眨眼道:「我像是那麼無理取鬧的女人嗎?想吃江蘇菜的話,大不了我學來做給你吃啊」
正在陸婉琪小聲嘟噥時,服務員已經走過來遞上了兩份菜單,陸婉琪接過菜單才剛剛翻看一眼,看了上邊菜餚的標價不由驚慌的將菜單一合道:「哇!這麼貴!瑾瑜,我們還是走吧?」
大概不止一個客人曾經說過同樣的話,服務生很從容的應答道:「這位小姐,我們江南首席是蘇州新區最高檔、海拔最高的餐廳,從這裡的窗口望下去可以俯瞰高新區和蘇州古城區,這種高處俯瞰的寬闊視野,蘇州再也找不出第二家,而且我們的菜餚味道是和價錢成正比的,行政總廚由曾經擔當過香港君悅、香港賽馬會的資深主廚出任,店堂佈置相當華麗精緻,服務在蘇州市也是首屈一指的,您再這裡消費的每一分錢,都會覺得物有所值!」
周瑾瑜搖搖手道:「既然來了還要走麼?放心吧!我掙的錢足夠你請你吃這一頓了,就當作是和我一起建立美好記憶的代價吧!羊刀藏魚、梁溪脆鱔、三套鴨、烤方、金像餅」周瑾瑜向服務生點著菜,他沒說一道菜,陸婉琪就會順著菜單上的名字去找標價,心頭就會一抽,等周瑾瑜喊了這麼幾道菜,就已經上千了,當即道:「喂,瑾瑜!夠了夠了,吃不完,會浪費的!」
周瑾瑜這才打住,想了想又要了個文思豆腐,同時從錢夾裡抽出一張百元大鈔和將菜單遞回過去道:「給我找一瓶好酒,謝謝!」服務生接過小費頷首離開了。
陸婉琪左瞧右看,似乎還是第一次在如此高檔的地方用餐,內心總會湧起一股忐忑不安,見到四下無人不由問道:「你不會是把餐廳包下來了吧?怎麼都不見人進來用餐呢?」
周瑾瑜忍俊不禁,險些將喝到嘴裡的水噴出來,他強忍笑意道:「你男人雖然掙錢了,但也還沒有誇張到這個份上,這裡二樓以上都是包廂,來這裡吃飯的人非富則貴,一般都會在環境幽靜的包廂用餐,以免被人騷擾,所以你會覺得大廳很空曠別再瞎擔心了,我們喝一杯吧!」
這個時候服務員捧著一瓶包裝精美的紅酒走過來道:「先生,您看這瓶可以嗎?」
周瑾瑜接過來一看,不由心跳一條,居然是「82年」的拉菲,因為和洪淵正在做紅酒項目,所以他也抽空瞭解了一下有關紅酒的信息,在法國,82年是近50年以來難得的好年份,所謂好的年份是指在當年的氣候條件下葡萄的質量非常好,氣候條件包括全年的降雨量,日照量,收穫期的天氣情況,如果收穫期下雨,將使得期間葡萄樹吸收大量水分,而且容易讓果實在收穫後發霉等等,影響果實質量,82年的法國波爾多,氣候條件非常不錯,很多知名酒評家對該年份讚賞有佳,所以該年份的葡萄酒在全世界葡萄酒收藏者中得到一致好評,因為購買的人多了,市面流通的上等品少,其價格一再攀升,雖然市場價格達到1萬多1瓶,但根本買不到,實際上酒店的出售價格已經接近2萬,周瑾瑜忽然對舉世聞名的好酒有了點興趣,很想試試紅酒中的極品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記住這種口感,或許對以後振東酒業也有不少推進作用,點頭道:「可以,現在打開吧,我要跟這位女士喝一杯。」
服務生眼前一亮,他動作嫻熟又小心翼翼的將紅酒啟開,沿著高腳杯的杯緣將紅酒緩緩流入,給周瑾瑜和陸婉琪倒上了小半杯後,放下那昂貴的紅酒道:「兩位請慢用!」
周瑾瑜晃了晃杯中的紅酒,與陸婉琪輕輕碰了一下道:「喝一點吧,在今天這樣的特殊時刻,就拋開一切顧忌,好好享受就行了。」
陸婉琪原本還想說自己不喝酒的,但周瑾瑜的眼神卻讓她無法直言,也只好學著周瑾瑜輕輕的喝了一口,但她的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了,這個味道沒有她想像的那麼難入口,酒精味並不濃重,也沒有低劣紅酒的苦澀味,口感相當柔順,不是很硬,有點像巧克力綢子,葡萄的香氣重,聞起來有花香、礦石的味道,入口還會有橡木的氣息的縈繞,連陸婉琪這種初次接觸酒精飲料的人也歎道:「嗯!真好喝!」
菜餚陸續上齊了,周瑾瑜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當即放下酒杯道:「你先吃著,我去下洗手間!」
陸婉琪不疑有他,實際上她對高檔酒店料理的江蘇菜也很感興趣,每樣菜都嘗了一點點,覺得哪個服務員所說的,關於味道和價格成正比的話,還蠻有幾分道理的,只是周瑾瑜不在,她也沒有多動筷子,靜靜坐在那裡等待著,看了看手錶,周瑾瑜已經去洗手間有十幾分鐘了。
「這傢伙難道掉下去了嗎?」陸婉琪不無埋怨的道。
大廳的燈光原本就是昏暗的,只有陸婉琪他們所坐的這張桌子頂上掛著一盞吊燈,往大廳其餘地方看去都是黑漆漆的,此時大廳裡忽然響起了悠揚的小題琴聲,音色綿延婉轉,好似剪不斷的綢布層層疊疊的將心靈裹起來般,陸婉琪心中一動向黑暗深處瞧去,哪個黑暗中模糊有個人影,陡然間,一盞吊燈亮起,照出那個人的樣子,正是做演出打扮的周瑾瑜,原來借口去洗手間,周瑾瑜換好了衣服,拿著他的「天鵝」站到了這裡。
隨著琴聲進入主旋律,另一盞燈也亮起來,燈下的李思睿做優雅紳士的打扮,抱著薩克斯緩緩吹動,她的中性男子裝扮幾乎已經成了一種模糊的標誌,那種蘊含在男子外表下的陰柔氣息融合在薩克斯風中,給聽眾帶來了產生了強烈的衝擊。
隨著李思睿的出現,大廳各處亮起數盞吊燈,神話傳奇的其餘成員都已經到齊,將陸婉琪環繞在中間,此時所演奏的曲目正是周瑾瑜因為對陸婉琪的思念,而在前世就創作完成的一首《摯愛》,經過後來對音樂的領悟,又在曲譜上加以潤色,以至於這首完全原創的歌曲達到了周瑾瑜歷來作曲中最滿分的存在,只是周瑾瑜不想將它作為商業性的東西出現,一直到這麼個機會,他才將《摯愛》這首曲子交給了蘇玥婷,由她指導「神話傳奇」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完成這首曲譜的演奏。
林聰輕緩的節奏打起來,卓漫妮和蕭雪的吉他遙相呼應將旋律的音色渲染的更加飽滿,隨著一段主旋律的流過,陳謹萱的大提琴切入進來,由大提琴獨有的低沉厚重繼續下去,大提琴獨奏將《摯愛》中的憂傷思緒表現的淋漓盡致,這卻是在沒有周瑾瑜的小提琴引導下完成的,足以證明陳謹萱參加全國音樂大賽總決賽的超然實力,蘇博說過,雖然陳謹萱是年紀最小,音樂知識最淺薄的一名成員,但卻絕對是練習最多次,對自己的樂器瞭解最為深刻的人,她的成長需要的不是課堂,而是心靈上的一種昇華。
「不知道到底為什麼,忘了你已經離開我,還要靠那一分寂寞提醒我,電話響起了的時候,終於相信你不能再打給我,那個孔筒裡傳來,已經說不完的愁,我一個人獨自生活,來不及習慣寂寞,用這份思念對抗我的墜落,這段憂鬱旋律陪著我想起你,忘不了,轉不停,唱不完,哼不盡耳朵旁邊那首歌繼續了嗎?這段憂鬱旋律跟你一樣令人心跳繼續,勾起我的回憶,揮不去,想不清,一句句唱下去,唱的那樣凋零,每一句,也像你說再見的笑臉,只有這段旋律知道我的心情」
神話傳奇中的成員每一位都有自己獨特的才華,但是主唱方面向來是李思睿的長相,就連蕭雪也因為聲線過於溫柔,往往只能作為合音和配音出現,但這一次卻是周瑾瑜自己主唱,每一句歌詞唱出來,他腦海中都會記起那個在病床上帶著笑容離開的陸婉琪,到走的那一刻,也不想給自己負擔,甚至將自己唯一可以給予自己的快樂留了下來,以至於很多年很多年以後,周瑾瑜依然無法從那個笑容中醒來,總是會覺得陸婉琪或許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著自己,甚至失去了她離開人世間的現實感,而這一刻現實感從來沒有這麼虛幻,周瑾瑜藉著《摯愛》這首曲子中飽含作曲者深深思念和憂傷的旋律,讓意識上出現一種朦朧感,恍恍惚惚中,眼前的留著短髮,笑起來眉眼會彎成好看的曲線的陸婉琪和那個蓄著長髮躺在病床上連笑也累得睜不開眼的陸婉琪重疊起來,周瑾瑜那一刻淚眼姍姍,手腕一顫,小提琴再也拉不下去,就在音色上出現斷層,整首旋律要被迫結束的時候,大廳遠處傳來有力的鋼琴聲,一下子就代替了周瑾瑜小提琴主旋律的音色位置,填補了小提琴離開的空白,卓漫妮和蕭雪不由眼前一亮,這種鋼琴音色的表達力分明只有黎矽才能做到,黎矽可以彈琴了!
周瑾瑜若無所覺的走到陸婉琪身旁,「天鵝」被他隨手放在腳邊,他單膝跪下,捧起陸婉琪的手道:「你還好嗎?」他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陸婉琪,眼裡的那份深深眷戀是無法作偽的,陸婉琪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幸福的要立即化掉了,儘管周瑾瑜這句沒有來頭的話不知道什麼意思,她卻點頭道:「好我太喜歡了!想不到你為了我的禮物這麼廢心思,這算是神話傳奇為我這一個聽眾舉辦的演唱會嗎?」
周瑾瑜醒過神來,眼前的陸婉琪漸漸替代了記憶中那張憔悴蒼白的臉,周瑾瑜閉上眼笑了笑道:「那可不行,大家都還沒有吃飯,演唱會這種事還是要吃飽喝足再去做的比較好,之所以會讓大家替我表演這首曲子,因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我彷徨過,也錯過,甚至不明白什麼是終點,害怕在一起的距離太近,更害怕離得太遠,再也看不到你,以前我沒有辦法好好珍惜你,無數次的痛惜和懊悔折磨著我的人生,我向上天祈求過,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哪怕是只有一天、一小時、一分鐘,我也要把握住,我再也不想錯過!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希望你能夠在我身邊,陪我一起笑、一起哭,春天,我陪你輕輕漫步在盛開的百花之間;夏天,我陪你奔跑在歡樂的小河之畔;秋天,我陪你倘徉在火紅的楓林之下;冬天,我陪你圍坐在熾熱的火爐旁邊陪著你的時間或許會過的很快,或許你會覺得人生很短,但是我卻不想我的思念將我的人生無限拉長,和你在一起的一分鐘,比起我思念的一生都要有意義的多,所以陸婉琪,你可以嫁給我嗎?」周瑾瑜左手輕托陸婉琪的手,右手從懷裡取出一枚首飾盒來
陸婉琪感覺自己快窒息了,神話傳奇的音樂聲也漸漸平息,恐怕他們也沒想到周瑾瑜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切都和開始安排的不一樣了,卓漫妮和蕭雪靠的陸婉琪最近,她們互視一眼,紛紛發現了對方眼裡的奇怪的眼神,當即分左右看開去,即使是粗線條的蕭雪也開始有些迷惑了。
「我我我答應和你出來吃晚飯,匆匆忙忙的連行李也沒有收拾完,還沒有和家裡打電話你突然跟我說這個我今年才十九歲你突然向我求婚的話我也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能不能給我點時間問問我爸我媽呢?」陸婉琪完全慌亂了,說起話來都變得語無倫次,甚至被周瑾瑜的眼睛看的只想逃避,但是被周瑾瑜牽起的那隻手卻軟軟的動不了。
周瑾瑜笑了笑將鑽戒取出來給陸婉琪戴上,然後站起身俯首在她唇上輕輕一吻,陸婉琪嬌軀一僵,更加不知所措,兩隻手都不知該放在何處,只好僵硬的撐在桌上,周瑾瑜卻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放在她腦後,輕輕一托將她扶起來,陸婉琪這時候才知道抱著周瑾瑜,整個人好似沒有重量般都靠在周瑾瑜的身上,她緊張的在周瑾瑜耳邊輕輕喘息著,似乎這一切的幸福來的太快,已經讓她沒有空間呼吸了,周瑾瑜在她耳邊道:「答應我好嗎?即使現在無法完成儀式,至少我會有一種擁有感、歸屬感,至少在面對誘惑的時候我才可以堅定下來,以後我要走的路或許充滿了人性無法抵擋的誘惑,我需要你,需要你在這裡點頭來幫助我」
陸婉琪似乎恢復了一些理智,她趴在周瑾瑜的肩頭道:「我聽說,男人如果離開的久了,再次面對的時候,對女人特別好,好的甚至有些過分了,那就說明這個男人在離開的時候有問題了我不喜歡用什麼總結、定律去局限一個人的存在,但是無論你要我怎麼幫助你,我都會無條件答應的,我會嫁給你!只是現在卻不可以,我年紀還小,父母也不會同意的,而且如果你希望用這份婚姻來忘卻劉詩涵的話,我覺得我更加做不到了,我只是想讓你覺得快樂,卻不想當作你感情的絆腳石、擋箭牌,那只會讓你覺得討厭瑾瑜,兩年好麼?兩年以後,無論你還愛著誰,只要你還想讓我嫁,我就嫁給你!」
周瑾瑜輕輕點點頭,抱著陸婉琪閉上了眼,好似已經擁有了這個溫柔體貼的妻子,他前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和陸婉琪求婚,當他鼓起勇氣的時候,陸婉琪卻連回應的力氣也沒有了,既然今天是彌補前生所有遺憾的終點,無論陸婉琪怎樣回答都只是會讓他流淚,他寂寞的時間實在太久太久,這個回應也來得太晚太晚如果沒有林玲的話,周瑾瑜恐怕還無法這麼快就做出決定,就是因為感覺到人生中的誤會和無奈輕易的就會中斷一段感情,周瑾瑜忽然發現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無論是否跟陸婉琪的感情是否到了那個地步,無論會不會嚇到陸婉琪,這個求婚卻是不可避免的,幸運的是,陸婉琪那份細膩的溫柔若有若無的體會到了周瑾瑜內心深處的那份苦楚,最大限度的接受了這次的求婚,《摯愛》的旋律又隨之響起,周瑾瑜抱著陸婉琪的時候,甚至有種想哭的感覺,他恍惚間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成功人士達到了人生最高追求時,在面臨最強烈的幸福的睡覺,會抑制不住的哭泣,周瑾瑜沒有壓抑淚腺的分泌,任由兩行淚水順著面頰流下在她的耳邊輕輕道:「我愛你!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你在哪裡,哪怕世界到了盡頭,哪怕已經再也無法感覺到你,這份愛卻是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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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沒怎麼關注書評區,似乎有口水戰的情形發生,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經歷了,一樣米養百樣人,我也從沒奢求過什麼人都喜歡同居,的確,同居在感情方面的切入很另類,但是過於糾結於什麼破鞋,二手貨之類的就很無聊了,只能說是個人思想上的狹隘和對感情上的病態潔癖,我從來沒有在書裡交代過劉詩涵和莫懷的感情進展,我覺得這些部分交給讀者去期待就好,有心理潔癖的,你可以覺得兩個人的感情很純潔,就像男主角和陸婉琪的感情那麼純潔,現實一點的讀者,大概也不在乎是不是原裝的,在乎的只是那份心靈上的悸動而已,另外我很感謝書友對本書的關注,就算是批評也請盡情發言,但是不要涉及到人身攻擊,也最好請文明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