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賽場呼嘯而過的摩托車如同一道電光般閃爍,拖著一條光影繞著賽場又是一周,極速經過帶起的風吹向觀眾席上寥寥無幾的幾名坐客,其中一名身穿黑色風衣、戴著墨鏡和禮帽的男人首當其衝,黑色的圓頂帽被這股風吹跑,男人一直緩緩朝一邊瞧去,黑色的圓頂帽已經滾在地上翻出好遠,看的出來這個男人似乎很不想去撿帽子,但是天氣實在壞的可以,陰沉沉的天氣還零星掛著小雨,男人歎了口氣拿出折在兜裡的導盲杖,幾個伸展之後正打算站起來,拄著導盲杖去尋找自己的帽子。
「先生!您的帽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看不見的,要不然一定作為賽車場的工作人員我一定會陪同您的!」劉詩涵扮演的小女生小跑著走過來撿起了帽子送到這名男人的手中道。
這名穿著黑色風衣的盲人摘下墨鏡,誠摯的感謝道:「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還要找好一陣子,今天戀兒生病了,行動卻是不方便哦,戀兒是我的導盲犬,平時有它在的話,我並不會太需要麻煩人。」這男人赫然就是第一輯中扮演男主角的胡緣,只不過臉部線條顯得有些滄桑,比起第一輯中的他顯然要老了好幾歲。
劉詩涵扮演的小女生卻比第一輯中的女主角要年輕單純的多,她扶著胡緣坐下道:「我倒是很好奇,先生為什麼要來看車賽呢?這又不是什麼專業級的比賽,而且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說的。」
「沒關係,一個人如果發生了什麼不幸,就害怕別人提醒,那只會讓自己活得更痛苦,其實每當我想起會有另一個人代替我看到這個世界,我心裡就充滿了甜蜜,那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我願意,也希望為她奉獻我的一切!其實我以前是看得見的,而且看到的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畫面,儘管我現在看不見了,可是聽到這些聲音,我卻能想像起那些畫面,一個人在黑暗中久了,總是會想聽一聽特別的聲音,以前我很喜歡安靜,現在我卻很怕安靜。」胡緣淡淡的道,他重新戴好帽子和墨鏡繼續道:「你的聲音很好聽,讓我想起了那個人,她和你一樣有著動人的聲音和一副天使般的善良心腸。」
這個時候,摩托車的呼嘯聲終於停止了,比賽結束,一名年輕人舉著一塊獎牌向看台上的劉詩涵揮手,劉詩涵不禁笑著回應他,好似這份成功的喜悅也一同被分享了,胡緣問道:「是你朋友在和你打招呼嗎?」
「是我男朋友,他又贏了一場比賽!雖然只是業餘選手,可是他的天賦很好!可惜,先生你」劉詩涵興奮之後略微遲疑道。
「雖然看不見,但是這份喜悅我也收到了,好吧,不打攪你和男友的時間了,我也該離開了。」胡緣說著打開導盲杖敲敲打打緩慢的離去道。
劉詩涵在他身後擔心的看著,直到身後被人拍了一下才回過頭去,卻是剛剛贏得比賽的年輕人,也就是扮演男主角的袁偉,雖然是個新人,但袁偉的表情很到位,略帶嚴肅和調侃道:「又看上了什麼帥哥麼?怎麼就顧著看他了?把我都忘記了嗎?」
劉詩涵輕敲他一記額頭道:「哪裡有?那位先生是位盲人,挺可憐的,你瞧他的背影多麼孤單啊?」
袁偉勾著劉詩涵的肩膀仔細看著胡緣的背影,琢磨半晌道:「我怎麼覺得他像條狗啊?」惹得劉詩涵一笑,帶著甜蜜的輕掐了他一下道:「上次你讓我幫你修的車已經好了,就在車庫裡放著,送我回家吧!」
袁偉做了個敬禮的動作,表示「遵命」,很快就從車庫裡將那輛藍漆的摩托車推了出來,隨即給劉詩涵戴上頭盔,自己也像專業賽手般做好安全措施,這才揮揮手讓劉詩涵到後座上,等劉詩涵抱著他的腰坐好後,這才發動摩托車,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畢竟不是在賽場上,袁偉沒有開的很快,指針在20碼左右,一路上劉詩涵在他身後抱著他的腰哼著小曲,意外的是李思睿唯美音色的哼唱在這裡出現,很好的詮釋了兩人間幸福甜蜜的瞬間,隨著袁偉開著車幾乎是遊覽一般的看著上海的街頭夜景,時不時的音樂有著微妙的變化,當出現日式料理店,就會有三味線的音色加入,當看到意大利的品牌時裝店,又會有鋼琴音色加入,當路過酒吧就會有電子音樂的舒緩演奏,奇妙的是這些繁雜的音色卻融合在一段唯美的哼唱中,始終在哼唱後面引導著旋律漸進的小提琴彷彿一座大船帶著滿倉的財富駛進了港灣。
袁偉開上了一座橋,前面大概堵得有些厲害,車流緩緩如同蝸牛般緩緩前進著,袁偉又看了看時間,可能覺得帶著劉詩涵兜風有點久了,不由加了一把油門,從車流旁的小徑超了過去,劉詩涵知道袁偉加速了,不由害怕的抱的更緊了一些,袁偉大概很享受這麼一瞬間,油門又加了一把,當穿過天橋之後,正想放慢速度的袁偉連續幾次抓剎車都沒有起到減速作用,他的臉色當即從微笑變得震驚,這一瞬間的意外使得他手上慌亂,畢竟不是專業賽手,沒有遇到意外而理性冷靜的處理的心態,右手因抓剎車而旋動,又帶了一把油門,摩托車開得更快了,劉詩涵嚇得驚叫起來道:「我我害怕!能開慢一點嗎?」
「當然不可以!因為我喜歡你緊緊抱著我的感覺,喜歡風從我身邊跑過去的感覺,喜歡前面的景物都化作一道光被我拋在身後!所以,我會更快更快的開車,會讓這趟旅程變得更值得回憶!」袁偉淡然的說道,可是他的手卻在不停的顫抖,因為剎車失靈,卡住了油門,摩托車已經處於持續加速的狀態,他希望自己的話能夠讓身後的女友鎮定,而此時唯一的希望大概就是他的眼睛,他必須時刻盯著前面繞過所有的障礙物,儘管身後的尖叫聲越來越頻繁,可是袁偉卻不得不流著冷汗咬著牙發出「得意的笑聲」「不論在什麼時候,只需要我看得到危險就行了,你只要躲在我身後就行了對不起!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載著你,以後你都不會因此而尖叫害怕,以後你都不會因為心疼而哭泣,如果還有以後的話這條路最好永遠永遠沒有終點啊!」袁偉開闔著嘴唇,他顫抖的聲音卻被風吹散了,最終他眼前的景物都化作了一道光,緊接著他微笑著放開了手,回身狠狠抱住了劉詩涵「砰!」的一聲巨響,摩托車撞上了護欄,就整個護欄都撞得變形,袁偉卻在撞車的一瞬間因為慣性帶動背部撞上了護欄,兩條腿卡在摩托車上被撞擊扭曲的變形,他猶記得將劉詩涵緊緊抱在懷裡,得到他身體緩衝的劉詩涵只是被衝擊力震得暈過去了而已,袁偉只來得及推了一下劉詩涵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很快車禍現場就被路人圍觀起來
幸運的是袁偉並沒有因此喪命,只不過卻失去了兩條腿,喪失了行動能力,病房裡一片愁雲慘霧,劉詩涵哭訴著道:「都是我!我為什麼要幫你修車?為什麼車沒有能夠修好為什麼現在躺在床上的不是我?為什麼」她帶著淚痕絕望的趴在床邊。
袁偉好似一瞬間成長了很多,他輕撫劉詩涵的秀髮道:「為什麼是你呢?是我讓你修車的,也是我要帶你回家的,開車的也是我,能夠保護你沒有受傷,已經是我最大的安慰,上天沒有奪去我的生命,已經是一種恩賜了,不是嗎?雖然失去了一雙腿,我卻保留了最珍貴的你呀!」
劉詩涵難以擺脫自責的哭泣著,這個時候扮演男主角好友的周瑾瑜上場了,一打開房門就對女主角破口大罵,凶狠的模樣恨不得要她即刻死掉才好,袁偉拖住周瑾瑜在床邊後對劉詩涵道:「你先回去吧!今天可能有點不太方便」劉詩涵抹著眼淚在周瑾瑜指手畫腳的責罵聲中離開了病房。
劉詩涵再次出現在病房的時候,袁偉正在病床上偷偷寫著什麼,聽到開門聲他趕緊藏在枕頭底下,見到是劉詩涵,才展露處笑容來,劉詩涵坐下與袁偉閒聊了幾句,便有護士進來要袁偉去做檢查,袁偉有些慚愧道:「又要做檢查了,可能要一段時間,你不如先回去吧?」
劉詩涵搖頭道:「你去吧,我等你回來!」袁偉難得的真心笑了起來,劉詩涵這才發現這幾天看見袁偉的笑容都是那麼勉強病房只剩下劉詩涵一個人,百無聊賴下她看到了袁偉留在枕頭下的紙條,她好奇的拿出來一看,卻是一份曲譜,這個時候瘟神一般的周瑾瑜又提著水果走進來,他的情緒顯然比前幾天要好的多,至少沒有對劉詩涵破口大罵,但是臉色也是鐵青的難堪,顯然還是無法釋懷劉詩涵害得他最好的朋友成了殘廢。
劉詩涵倍覺尷尬,自覺的退出了病房,關上房門的一刻,她才想起來手上還拿著袁偉的曲譜,正打算放回原處,卻有一名醫生拍了拍她道:「你是裡面病患的親人嗎?是這樣的,他已經拖欠了醫院好幾萬的醫藥費,當時,情況不太穩定,這些費用我們都沒有提出來,現在病患基本上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希望你們能夠及時繳清費用。」
「好的對了!醫生,他還有可能站起來嗎?我不要求他還想以前一樣開車,只希望他能像普通人一樣正常行走就好!」劉詩涵抓住醫生問道。
醫生想了想才回應道:「如果你有錢的話,倒是可以為他做一副仿真的假肢,效果跟普通人差別不會太大,只是價格要點至少也要四十萬才能做這個假肢的手術。」
高昂的價格嚇了劉詩涵這個剛步入社會沒多久的小女生一跳,他鬆開了醫生,看了看手中的曲譜,覺得有個辦法或許能夠快速獲得這筆錢,就像現實中的周瑾瑜一樣,年幼無知的少女總覺得作曲可能很賺錢,帶著這份曲譜劉詩涵找到了唱片公司,想將這份曲譜賣給對方,但是顯然唱片公司看中的是劉詩涵這個人,劉詩涵幾乎一秒鐘的猶豫也沒有就簽下了那份十年的長約,公司也答應在一個月後正式出道就一次性給予四十萬的酬薪
病房裡只剩下袁偉孤獨的一人望著窗外,劉詩涵已經很久沒有來了,行動不便的他只能日夜看著窗外的日昇月落,周瑾瑜再次出現在病房裡,口口聲聲喊著劉詩涵已經背叛了袁偉,打開電視卻發現劉詩涵以歌手的身份在舞台上演唱著,正是袁偉寫下的那首《最後的演出》,周瑾瑜顯然是知道這首歌的來歷的,不由罵著劉詩涵「最毒婦人心」,眼看著袁偉這般慘樣,她卻偷了曲譜去出名,也罵著袁偉,明知道對方已經變了心,還傻傻的期盼著什麼?周瑾瑜發洩了好一陣子,最後將醫院的花瓶也摔在了地上仍然是不解氣,摔開了房門要去找劉詩涵理論。
袁偉靜靜的看著風采迷人的劉詩涵在電視畫面中演唱著他的那首歌,淚水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忽然間笑了起來,背後的夕陽如同血光般鮮紅漸漸降落下來出現在窗口,袁偉喃喃道:「這樣也好,最後的也奉獻給你,這樣你就能帶著我的記憶活下去,能夠在最後看見你的未來,是我最大的安慰了。」他閉著眼睛仰起頭,任由淚水順著臉頰落下滴落在枕頭上,隨即他的手攀上了床沿,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女主角在電視中的風光畫面,無數聽眾因為她傾情演唱而歡呼,袁偉好似了無遺憾般掛起一絲笑容,手上用力翻了過去
沒多久,劉詩涵帶著興奮的笑容趕來醫院,連舞台上的妝也沒來得及卸下,她打開了袁偉的病房門,卻發現人不在,又找到醫生道:「我帶了足夠的錢來,請為他做手術吧!」
醫生遺憾的摘下眼鏡,連看向劉詩涵的勇氣也沒有,歎息道:「他已經不需要了!」
知道噩耗的劉詩涵如同木偶一般來到了袁偉出事的病房,似乎這裡還殘留著他的味道,撫摸著袁偉曾經躺過的床、蓋過的被子,捧起袁偉睡過的枕頭,又拿起了放在床頭邊的那個摩托車頭盔,淚水不自禁的落下來,一滴滴的在頭盔表面上濺開來,劉詩涵帶著憂傷的情緒哼唱起《最後的演出》的旋律,內心卻讀白道:「你離開了麼?為什麼不等著我?是在怪我麼?不是的,你只是想讓我再沒有麻煩吧?真傻!如果你不在了,什麼麻煩都沒有意義了呀!你會在哪裡等我呢?十年後,二十年後,我們還會相遇嗎?如果我唱著這首歌等你,那麼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你會不會回頭看我呢?」劉詩涵放下了頭盔,站在了窗沿上,面向如血殘陽,感受著一陣陣風從窗口吹了過來,好似又回到了坐在車後抱著袁偉享受著風的感覺,她閉上了眼,好似袁偉正坐在他前頭抽空回頭向他微笑著,劉詩涵嘴角掛起笑容,雙手向前虛抱,好似要抱住他的腰,整個人卻因為身體重心的前傾而摔了下去直到鏡頭上的女主角帶著淚痕的滿足笑臉越來越清晰,《最後的演出》這首曲子也到了結尾部分,周瑾瑜將原來在開學典禮添加的氣氛烘托刪改為催淚的憂傷旋律,主要是他的小提琴和黎矽的鋼琴合奏,畫面暗掉後,音樂卻清晰起來,整個電影院都沉浸在一股悲傷的氣氛中,不少感性的男女早就在中途就哭了出來,餘下一些沒有哭出聲的也是顫抖著嘴唇,眼眶紅紅的一副強忍住掉淚的衝動,久久不能平復心中的情緒。
周瑾瑜也想不到會被自己的作品感動的流淚,或許因為經歷多了,越發覺得那份感情的珍貴吧,這部作品雖然沒有演員配音,只是以字幕交待了人物的台詞,然而從開場到結尾都是完整沒有斷層的音樂,如同欣賞一場恢弘盛大的音樂會,對於不怎麼經常接觸這種藝術形式的人群來講,氣氛渲染的尤其成功,周瑾瑜捏住眉心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他畢竟是製作者,能夠比普通人更為理性的看待這個作品,然而性格倔強的林玲卻意外的抱住他的肩頭嚎啕大哭起來,周瑾瑜險些禁不住林玲的撲擊而倒下,只得穩穩的抓住了情侶專座的扶手,任由林玲在他衣服上擦著淚水,他回頭看了看整個電影院,不知什麼時候別墅胡影院這個小影院居然坐的滿滿的,不少人還站著觀賞,此時哀聲一片,比火葬場還要壯觀。
音樂最終還是結束了,銀幕忽然一亮,打出了一行字道:「謝謝觀賞世紀初的催淚大片《心跳》!接下來還有更多精彩影片奉送。」只是這行字幕出現的同時,已經開始陸續有人離開了
**************我是分割線**************
說點什麼呢?居然有人懷疑哥的性別雖然不是很爺們,但我也是帶把兒的!平時對書友我都很溫柔,大多數問題我都能接受,唯獨這一點我要堅決反對!關於溫情戲的提議我會考慮一下,關鍵是怎麼設計的合理嗯,就這樣了,凌晨一點了,我睡覺去了。